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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懵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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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柔儿姐姐给我的!”
柔儿姐姐抱歉,下次你有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只能先推到你身上了。
“柔儿?”
夏昭言想起之前夏霖确是在林柔儿房内待了许久,难道是那时候给的吗?柔儿绝不是那种会随便将这东西拿出来的人,约莫是霖儿要来的,霖儿为何要这房中之事的书籍呢。难道真是心有所属?
夏霖本就说了谎话有些心虚,见师父不语只是望着自己,更是紧张,眼神左右闪躲不愿与之对视。
夏昭言心下了然,便不去看她,夏霖感觉一直凝聚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移开,才松了一口气。夏昭言看天色已晚,而夏霖这般躲闪定然是不愿谈这事,便日后再说罢,正欲睡下,想起方才夏霖在自己身上摸索的事情,顿时无心睡眠,掀起被子站了起来。
夏霖见她似乎想要离去,以为师傅生气了,正欲道出实情,没料到夏昭言说“你长大了,便不用与我睡一张床了。”
夏霖啊了一声,“师傅,我在这睡习惯了。”
夏昭言已经起身披上外衫,“无妨,你既已习惯在此睡,我便去隔壁睡罢。”
端起蜡烛便往屋外走,夏霖又唤了几声师傅,终究是没能留住她,
“我又不是习惯这床。”
身旁的空位还有夏昭言残留的余温,夏霖索性将夏昭言的枕头抱在怀里,那里还有师傅的气息,便在这熟悉的气息中逐渐睡去。
夏昭言端着蜡烛到了隔壁房间,那里许久未曾有人住过,没有甚么生气,显得有些寒意,躺进被窝里没有感受到一丝温度,以往夏霖都早早的在被窝里暖着了。
自从梦魇除却,与夏霖同睡一张床以来,从未再失眠过,夏昭言竟然再次失眠了,许是觉得夏霖长大了吧,长大的鸟儿就不会再依偎在大鸟身边了,向往着飞向蓝天,一想到此,便有些说不上来的惆怅。
“我不能永远锁着她……我不该困住她,我只需守护着她不受伤害即可,若她当真有了心上人,我也该任她离去。”
夏霖多次说过不会离去的话,但都被夏昭言当做童言不得当真,即便一直说着不会当真,在内心深处却总有着一股奢望,夏霖要是真的能伴自己一生就好了,即便是在这深山野林里度日如年无所事事一生,有她在,也不算寂寥。
一面墙壁隔着两个人,心却在不知不觉中连到一起。
夏霖早起的时候,夏昭言已经起来了,她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那棵枯死多年的树。
“师傅。”
“恩。”
夏霖望向夏昭言的容颜,想知道她是否还在生气,好在并未看到一丝生气的痕迹,倒是有些许疲惫的样子,这些年师傅不曾露出这般神情。
“师傅,没睡好?”
“恩,这些年舒适惯了,竟然娇生惯养起来。许是房间许久未住人,有些阴沉吧,竟然也会睡不好。”
“师傅……不如你还是回来睡吧。”
夏昭言摇了摇头,抬头望向枯树的树杈,夏霖就是烦师傅这点,她下定决定的时候,往往不会与人商量,一意孤行。
“你说,枯树会再次活过来吗?”
“师傅,这枯树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般,这些年师傅怎么照料都不曾有活过来的迹象,怕是死透了罢。”
“是啊,应当是死透了。”
“师傅?”
“哪怕它现在看起来还未完全死去,却只不过是留了一个躯壳,其实已经死透了。”
夏霖觉得夏昭言又开始莫名的哀伤起来,不知这哀伤从何而来,因不知为何伤感,所以不知如何安慰,师傅不说,她便无从得知,只想着这树开花的话,师傅会高兴些吧。
是以那天下午夏昭言去镇子上教书之际,她便开始翻阅古籍,五爷自从金盆洗手之后,为了报答师傅,给师傅建了一个书院,坐落在镇子上,这样师傅便不用每户人家的走课,一开始师傅不愿意,所以五爷还包了镇上所有想要读书的孩子的费用。
师傅既可以收到文钱,而那些无钱读书写字的穷家孩子也可以来,最后师傅便同意了。
趁着师傅去教课的时间,跑进了师傅的书房,这里放着许多师傅这些年写的书籍,有些还是古书文字,好在夏霖能看懂一些了。
有些书师傅不愿意让夏霖接触,便只是放在书房中,夏霖问过师傅,为何这些书籍不能看,却还要写下来,师傅往往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我只是有些怀念,教我这些书籍的人,想要以此怀念她。”
“那人对师傅很重要吗?”
“如再生父母。”
“师傅说这些书籍很是危险,不让我看。为何那人还要教与师傅呢?”
“这些书籍对付的不是鬼怪,而是人,所以你无需学习。”
“那师傅,杀过人吗?”
“……”那时候夏昭言只是沉默了,随后便说很晚了,叫夏霖睡觉了,夏霖至今都不知道师傅的答案。
许是杀过的吧,应当是杀过的。
即便师傅曾经是罪无可赦之人,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最重要之人,是我不惜一切所要守护之人。
夏霖匆匆的翻着那些书籍,这上面却是记述了许多害人之法,也有着许多救人之法,制蛊解蛊,布阵破阵,所有技法之后都有破解之法。
直到看到特殊的一页,情蛊,毒之极,至今未有破解之法,夏昭言在情蛊二字画上了圈。
情蛊存于人身成母蛊,与他人相爱,行鱼水之欢,他人体内亦生子蛊,二人生死相随,母蛊生,子蛊生。.母蛊死,子蛊死。
这世上竟有师傅破解不了的东西吗,情蛊,听起来倒是无伤大雅。
又匆匆的翻了几页书,终于在一本名为鬼道的书籍上找到了使植物起死回生之法,“以人之血肉供养枯树……方可成功……”
这上面的字大多是古文字,夏霖只能说出大致意思,找到方法后,夏霖马上就去施行了,不管有没有用。
她拿来了一把小匕首,撩起袖子,将白嫩嫩的手臂露了出来,拿着匕首的手不断抖着,一点点的靠近手臂,虽然很怕疼,但是想到师傅会高兴,便心一横,闭上眼睛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匕首很锋利,一下子就将血肉隔开,血顺着手臂流下来,夏霖连忙将血滴在树干上,血顺着树干流进了土里。
夏霖看差不多了,连忙拿手帕简单的止血包扎,树并未出现变化,夏霖又等了一会,也未出现复苏的迹象,便想着难道白流血了,难道那本书上的文字还有甚么隐藏的细节没看到吗。
伤口很痛,虽然止住血了,但是还是很痛,会不会留疤还不好说,夏霖又看了眼枯树,确是没有变化,顿时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又做了件傻事。
好在她的情绪变化很快,很快就不沮丧了,便开始想夏昭言,夏昭言此时在做些甚么,应当是还在教课罢,夏霖想着现下还早,悄悄去看看罢。
夏昭言的确还在教课,不收文钱以来,学子变多了,各个年龄的都有,为了区分开来教学,每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是分开来坐的,先教完一边,再教另外半边的学子。
夏霖来到的时候,夏昭言才刚刚教完一边,开始教另一边的学子,有几个孩子因无聊在打瞌睡,夏霖想着自己躲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被师傅发现自己在偷看。
谁知夏霖刚躲在柱子后面,夏昭言就发现她了,平时她是不会来书院的,怎么这会来偷看呢,似乎不太想被发现。
继而夏昭言想到昨晚的事情,难道夏霖的心上人在此处。
这般想着,夏昭言就越想知道这心上人是哪家小兔崽子,夏昭言开始细细打量身边的人来。
夏昭言状似未发现夏霖,时不时的瞥向夏霖的方向,看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方向,自己无意撇过她的时候,她还会警惕的躲到柱子后面。
夏昭言的身侧只有两个人,一个只有十岁大,而另一个正趴在桌上睡熟了,这是林家的二哥儿,一般对于这种被家人逼迫来,只要习得几个字便好的富家公子哥儿,她是不愿意多管的。
再次确认夏霖的目光确是自己周围,便只有这林二哥儿了。
这林二哥是林柔儿的弟弟,又与夏霖同岁,夏霖又跟柔儿关系情同姐妹,难保就是他,这般想着,夏昭言手中的戒尺就不自觉的打在了林二哥的桌子上。
砰!的一声,把林二哥给吓醒了,不仅如此周围的学子也被吓了一跳,那戒尺虽说先生一直拿在手里,却是从未动用过的。
夏昭言望了眼夏霖,果然见她紧盯着自己与林二哥,显然很在意自己的这个举动,更加确定了林二哥在夏霖心中的地位。
夏昭言示意他站起来,“先生……”
“睡得可好?”
“好……”
“我方才都说了些甚么。”
“啊,先生恕罪,我方才睡着了,不曾听到甚么。”
“是我教的内容太过烦躁吗?”
“先生,其实不然,我只是对先生教的书籍不是很感兴趣罢了。”
“那你且告诉我,你对哪本书籍感兴趣?”
“啊,山海经,山海经就很有意思。”
“既是如此,你便将山海经摘抄三遍,再交于我过目罢。”
“先生,这山海经这么厚,而且里面有不少复杂的文字,我并未会写呀。”
“三遍太少了?”
“不,不,先生说的是。”
“没有摘抄完便不要回来见我。”
“好,好的。”
夏昭言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要刁难一个孩子,本来这种事情,自己是不屑管,只因想到这人可能是霖儿的心上人,便大乱起来了吗,自己真是不像话呀。
即便是霖儿的心上人又如何,自己不是早就答应了自己,如若她要走便让她走吗。不过这林二哥真是不像话,当真配得上霖儿吗。
也许在夏昭言心中,没人能配得上她的霖儿吧。
许是心情不佳,夏昭言很快就提前散学了。
远处看着夏昭言训斥学生的夏霖,感觉自己的心跳一直在剧烈的跳动着,这般的夏昭言她从未见过,如同英姿飒爽战场上的将军一般,夏霖感觉自己的内心开始产生一种很奇妙的念头,这种念头带着禁忌,一点点的靠近过来。
“夏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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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