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唐医生》苏木鱼

9、第九章

　　闭关兼蹭饭的日子过得很快，唐卿城最近的工作非常忙，医院同个科室的一位医生因为身体的原因，导致他值班加班的时间大大地增加。其实实际算起来，两个人每周大概只有一餐晚饭会一起吃。

　　这一个多月，秦子瑶拒绝了三次于俭文的邀约，终于在临近出关前一周，无奈接受了他的邀约，她想和他说清楚。

　　约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很小资的餐厅，算是网红餐厅。最近在网上很火，装修是时下流行的INS风格，每道菜都有一个精心别致的名字。
　　于俭文把地点选在这里是花了点心思的，上学的时候秦子瑶对这类的餐厅就一直很有兴趣。

　　点了几道菜，秦子瑶双手扶在面前盛满猕猴桃雪梨汁的玻璃杯上，半靠着椅背，看着面前的男人。
　　曾经的男生，现在已经是男人了。

　　于俭文几次欲张口，却一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缓了一会儿问道：“你最近忙完了？”
　　秦子瑶点头，“算是吧，后续还有很多工作。”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自己的时间也很宝贵，不是因为忙完了就答应他的邀约的。

　　于俭文有些局促，“子瑶……”
　　服务员端着精致的菜肴过来，刚好打断了他说话。

　　秦子瑶看着桌上的美食，没有客气，自己夹了一只虾放到口中。
　　嗯，味道其实一般吧，并没有网上传言的那般，不如唐卿城上周做的好吃。她喝了一口果汁，然后抬头。
　　“嗯？怎么了，你继续说。”

　　于俭文被服务员和她的一系列动作打乱，喝了一口果汁压了压内心的躁动，继续说道：“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解释一下当年我的不告而别。”
　　秦子瑶眨眼，微微颔首以示自己在听。
　　“高考之前，我父母就已经给我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他们有生意需要转移到海外去开拓市场，也希望我能够出国接受更好的教育。”
　　秦子瑶在心里冷笑：国内的教育有什么不好？

　　“那时候，我是想和你说清楚的。可是，可是我不愿意拒绝你，子瑶，你知道的，你应该能感受到，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想拥有更好的未来，给你更好的未来。”
　　秦子瑶终于笑出声：“于俭文，我的未来是自己做主的。从来不需要别人给予什么。当年的事情，我没有怪你，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当然，每个人也都有放弃的权利。”
　　“高考的第二天，你离开之后，我就已经选择放弃了。青春期的悸动很容易消散，时过境迁，我们现在只是和其他人一样的老同学而已，你明白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不希望那件事情在你心里引起愧疚或者后悔，最多你可以遗憾第二天没有和我一起去游乐园，但那都不重要了。现在的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拥有高中时代共同的记忆，但也只是记忆，不是回忆。”

　　于俭文被秦子瑶的话触动，其实他知道秦子瑶今天能来赴约，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什么改变。他心里都清楚的，但还是不肯面对现实。
　　“你明天还有时间吗？我能约你去一次游乐园吗？”
　　秦子瑶笑开来：“没有人为你的过去买单。我也不会。”
　　音落，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秦妈妈，因为秦子瑶最近闭关，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去了。
　　“瑶瑶啊，我到你租的小区了，给你带了妈妈包的饺子。但是我忘了你是哪一栋哪一层啊！”
　　说清楚了门牌号之后，秦子瑶匆匆与秦妈妈交代了一下自己马上回去，让她在小区里的小公园休息等自己一会儿。

　　秦子瑶出去之后，于俭文的脸上写满了颓然。
　　他就呆呆的看着秦子瑶刚刚的座椅，内心五味杂陈。

　　秦子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于俭文在发呆。
　　她出声叫回了神游的他。“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了。”转身之前，她看着他说道：“上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名字很好。俭字的本义是对自己的思想行为加以约束，我觉得你应该实际应用一下。”
　　不待于俭文有所反应，就匆匆离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倒是于俭文离开的时候去结账，却被告知，秦子瑶临走的时候已经买过单了。

　　一路疾驰，秦子瑶赶回家，却在楼下小区的小公园里转了两圈都没有发现秦妈妈的身影。她擦了擦额间渗出来的细汗，掏出手机。

　　“妈妈，你现在在哪里？”
　　听到女儿的声音，秦妈妈笑着回答：“哎哟你回来啦。我在你门口等，现在在你邻居家里喝茶啦！”

　　秦子瑶愣住。
　　在邻居家喝茶？唐卿城家？
　　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

　　慌慌跑到唐卿城家门口，秦子瑶深呼吸几口气，顺了顺呼吸，抬手轻轻敲门。

　　门打开，她探头看到了正坐在屋内沙发上喝茶的亲妈，看向唐卿城的眼光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啊唐医生，麻烦你了。”

　　把秦妈妈带回家之后，老人家就一直靠在沙发上侃侃而谈，给她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唐卿城的家中。
　　“瑶瑶啊，你隔壁那个医生看起来人很好啊。他出门扔垃圾，正好看我等在门口等你，就叫我去他家里休息啊。”
　　秦子瑶翻了翻眼皮，“妈妈，你都不认识人家。。。。。”
　　她的话被秦妈妈打断，“那怎么啦，远亲不如近邻你没听过吗？”
　　“这个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啊，我问了问，他没有女朋友啊，我觉得你可以近水楼台看看啊，你这个年纪了……”

　　秦子瑶get到了自家母上大人又要打开老话匣子了，转身躲进了卧室换衣服。
　　她和唐卿城？

　　秦妈妈并没有在秦子瑶的出租房里待很久，留下了自己带来的吃食，又唠叨了几句就离开了。
　　秦子瑶看着餐桌上用保温饭盒装好的饺子，想到了隔壁的唐卿城。
　　又是饺子。

　　打开门，唐卿城看着门外端着保温饭盒的秦子瑶。
　　和刚才不同，她换了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衫，下身是一条深褐色的运动短裤，露出她笔直修长的双腿。长发已经挽起扎了一个丸子头，衬得她青春洋溢，好像一个还在念书的学生。

　　“唐医生，我妈妈带了饺子来，要不要一起吃？”“这次是玉米鲜肉馅的。”
　　唐卿城莞尔，侧身将她让进屋内。

　　吃饺子的时候，秦子瑶歪头想了想，她和唐卿城认识之后，两个人见面最多的地方竟然是餐桌。
　　她看着吃相斯文的唐卿城，忍不住开口问道：“唐医生你今天不上班吗？”

　　唐卿城与她对视，“嗯，下午出去开会，结束的早，就直接回来了。”
　　她点头，然后不再言语。

　　倒是唐卿城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一样。
　　许是目光太过热烈，秦子瑶终于抬头，有点懵。“怎么了吗？”

　　唐卿城摇头，“没怎么，就觉得你看起来和伯母说的不太一样。”
　　闻言秦子瑶立刻放下筷子，有点着急，“我妈妈和你说什么啦？”

　　唐卿城抱着一丝逗弄她的心态，笑着答道：“也没说什么。”
　　“也就是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秦子瑶感觉自己额头有点冒冷汗，她这个妈妈就是喜欢和别人聊她这个女儿。要是觉得投缘，恨不得能把自己的成长史给人家讲一遍，顺便问问人家有没有婚配，再推销一下自己。
　　想到这里，她隐隐抖了一下身子，试探性的开口：“我妈没说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吧？”
　　唐卿城摇头，“怎么会，伯母是个很有趣的人。”怎么可能不高兴，他很感谢秦妈妈来他家小坐的那半个小时。

　　秦子瑶看着双眼满是笑意的唐卿城，愈发的不淡定了。她干脆探近了一点身子。“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呀？”

　　不再作弄她，“说了一些你小时候调皮的事迹。”
　　秦子瑶缩回身子，还好还好，只是小时候调皮的事情。
　　“还有……”
　　睁大双眼，秦子瑶撅了噘嘴，还有？

　　被她的反应逗笑，唐卿城终于伴着笑声说道：“伯母问了一下我身边朋友的婚配情况，问我能不能帮你介绍男朋友。”

　　秦子瑶双手搭在餐桌上，然后绝望的把头埋在胳膊之间。
　　还是没躲过……

　　唐卿城看她这般反应，没再开口说话，却是唇带笑意的继续吃起了饺子。
　　感觉这次的饺子比上次的好吃。

　　待秦子瑶抬起头来，她脸颊的红已经褪去了大半，看着面前一本正经吃饺子的唐卿城。终于轻咳了一声，然后开口：“唐医生你不要听我妈妈乱讲，你不要理她，她就是着急让我出嫁，我就是因为被她催婚才搬出来自己住的。”

　　她的话唐卿城并不讶异，毕竟从秦妈妈的言行，他也得知一二了。
　　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姑娘，半是玩笑语气半是认真的开口：“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或者，你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肯考虑终身大事？”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股子说不清楚的意味。
　　秦子瑶眨了眨眸子，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陷入深深的沉思。
　　她真的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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