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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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玥再度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血书，目光停留在“断水断粮半个月”和“仅剩的几百士兵”几个字，来回地看了几眼。
秦州城当时竟是断水断粮断人的情形，断水还可以解释为天楚国大军围困亦或投毒导致，那人和粮呢，户部和兵部为何没有派兵送粮？
一念及此，她来不及和祖母打招呼，人已奔出了前厅，一阵风似的追上了已经走到大门口的舒家三人。
“少夫人，请留步。”苏玥急匆匆地走过去拦在他们三人身前，倒是将他们吓了一跳。
一听见是叫自己女儿，舒杨微微颔首见礼，便直接上了门口的马车，直奔宫中。
舒雅莫名其妙地看着苏玥，她们今日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从未私下说过一句话，这个郡主叫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吴玉贞淡淡一笑，彬彬有礼地微微欠了欠身：“郡主，你们年轻人有话要说，那妾身便告辞了。”
吴玉贞是舒杨奶娘的女儿，从小就被舒杨父亲指给舒杨做贴身侍女，长大了便成了名义上的通房丫头，只等着舒杨娶了正妻就正式伺候他。
可舒杨为人正直，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娶了妻子之后，对吴玉贞却不理睬。
后来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真正伺候了舒杨一次，还怀了孕，舒杨念着是奶娘的女儿，就收了做妾。
舒月母亲生舒月时，难缠而死，从此吴玉贞就成了舒杨唯一的枕边人，舒老夫人屡次劝儿子续弦被拒，实在是没了法子，只好抬举吴玉贞做了二夫人，主持府中中馈，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妾。
苏玥闻言，转头莞尔一笑：“舒二夫人，本郡主与令嫒是有话要说，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本郡主面前自称‘妾身’，今日我不计较，他日再见，记得自称‘奴婢’。”
一席话说的这对母女脸色煞白如纸，吴玉贞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在苏玥强大的气势中败下阵来，低眉垂目地施了一礼：“奴婢告退。”
苏玥弯了弯唇角，满意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舒雅，昔日她怎么会觉得这对母女很难对付呢，明明就是外强中干，禁不住吓。
“赵舒氏，见过郡主。”舒雅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没了方才来时的嚣张气焰，心中却暗暗说，不过是过气的镇国公府小姐，她就不信，苏玥还能逞强到几时？
“本郡主昔日与令家姐要好，你家姐新丧我未能前去吊唁，你成亲那日，我也本该去道贺，只可惜……”说到这里，苏玥顿了顿，恰到好处地流露了一点哀伤，“如今，你可还愿意，我将迟来的贺礼一并送去赵府？”
闻言，舒雅立刻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腹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刚想露出开心的笑意，又留意到对方是因为那个死去的舒月才对她高看一眼，神色立刻一禀。
舒雅：“多谢郡主关心家姐，说起来，家姐也是一心爱慕苏将军，才会……如今我只希望他们两人在黄泉路上可以结伴而行，全了家姐一片痴心。”
苏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过两日我便会亲自拜访，少夫人先请回。”
舒雅施了一礼，笑意止不住地从她眼角溢出来，然后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不必回舒家，而是直接回了赵家。
苏玥看着她乘马车离开，眸中掠过一丝冷色，整个人仿佛包裹在冰碴子里面一样，冷冽的气息散发出去，吓得门口守卫不住地打着冷颤。
“姐姐。”苏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株桃花，笑颜与那桃花混为一色，“这是小晋今日采的花，送给姐姐。”
苏玥身周的冰碴子立刻被由内而外的暖色融化，变成一汪春水注进她的眼眸，她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温和的笑意。
“小晋，今日去哪里玩了？”苏玥蹲下身子，和颜悦色地问。
“我去城郊的桃花园了，给姐姐带回来很多桃花，养在院子里看着心情好。”苏晋稚嫩的声音夹着关怀的语气，再冷的心都能被他暖化了，“这样姐姐就不会整日皱着眉头了。”
苏晋伸出稚嫩的小手，企图抚平苏玥皱成川字一般的眉头，小手带着暖意，驱散了她内心的阴霾。
苏玥一把将苏晋抱起来，原本使了好大的劲儿，谁知苏晋出乎意料地轻，她脚步一个踉跄，险些往后摔倒，她退了两步才勉强站定。
这次，她才注意到，苏晋瘦了很多，以前圆嘟嘟的脸颊凹陷进去许多，下巴变得尖尖的，她想掐一掐都无从下手，心中不由得一阵揪疼。
“小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苏玥有些嗔怪地问。
这一问不要紧，却吓得一直在旁站着的奶娘“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求饶，郡主近日的脾气越发古怪，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牵连到自己。
苏玥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不明白她在跪什么，也不理会，自顾自地跟怀中的苏晋说着话，然后迈着步子走回前厅去了。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奶娘才抬起匍匐着的身子，用衣袖拭去满脸的冷汗，站起身一路小跑地去给小世子做好吃的了。
……
舒杨一路赶着进了宫，生怕多耽搁一刻都会被皇帝责怪，直到跪在玄书房的大理石地板上，他的心依旧是忐忑的。
原本他此刻不该是在这里的，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急召他回来，可皇帝偏偏将他召回，到底是丧失了理智，还是别有用心？
萧悯默默看着下面跪着的舒杨，此人忠厚老实，与朝中各位大臣毫无关联，是他如今唯一能用又能信的将才，却也因为太过老实，他有些事反而不适合交给舒杨做，这个人简直让他“又爱又恨”。
朱业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然后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舒杨，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边，双手拢在袖中，像根柱子一样一动不动了。
“舒爱卿，西照国近日情况如何？”萧悯缓缓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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