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真相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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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虎一脸狂热，本来就粗犷的面庞更是扭曲狰狞，但是如今这赤诚却是货真价实。在他眼里，玉紫陌是下凡的天人，他的浑身上下，无一不是超脱于尘世的飘渺清冷。就连他踏过的道路，都因为他而卓然生辉。他深信，玉紫陌，是专门下凡来度化众生的仙人，而自己，要好好把握这千年不遇的机会，成仙得道，以求永福。
然而，他并不知，在他眼里的永福，在他心中的万寿无疆。对于玉紫陌来说，却是生不如死的平淡乏味，生无可恋。
所谓天人同凡人，只是一线之隔。所谓的无欲无求，又怎么会感觉不到，高处的寒冷？
最近心神一直不得安宁，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仿若又有什么不好的大事发生。但是最近的劳作付出，让我安心忽觉安心淡定许多，甚至如今在我心中，那些预感之中，即将到来的事情，也并没有过去想象中，那么棘手困顿了。
我弯挎着一篮为过冬准备的青菜，走在回到相思门的路上。如今我面对众人之时，均是寻常老妇扮相，所以，路旁匆匆的行人，没有一个将眼光多余的投射于我的身上，我更是乐得自在，心情恬淡又安逸。不比我的心境，如今邺城更是人心惶惶，有不少人宣称邱国又要前来攻境，大家都在惧怕于上次的困城之举，又担心这次没有人前来搭救，故该逃的，已经逃了。留下的，只是一些老幼病残同与白头阁有些牵扯的人士，还有一些誓死保卫的残兵。
所谓战火，已经开始缓慢燃起，大有燎原之势。而邱国，如今更是拥有压倒性的胜利，看来天下重新大统，已然是时间问题。
红尘……不知道，若是没有了天子之尊同锦衣玉食，他，还可不可以生活下去。如今，我无力，也没有资格，去阻止这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统一局面。
说来奇怪，虽然这只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但是在此期间，我劳作，我赎罪。日子辛苦，却又短暂得让人扼腕。想起旧日种种，让人有着沧海桑田恍然一梦的感觉。
这段田园生活，带给我的不止是心中淡然，还有，丝丝了悟。
该来的总会来，一旦来了，我们，必须接受。
哪怕再不好的结局，都会有我们可以接受的一面。
东风瑟瑟，远望天空，道是无晴却有晴。
最近人数锐减，我几乎是无事可作，于是一步三摇，尽情的欣赏这座古朴小镇带来的淳朴风情。每一个细微的风景，我都不会错过，我都会慢慢体味。可能有些傻气，但是，乐在其中。
道路一转，忽见一座简陋而低矮的小酒馆，静静的，伫立于那里。不由停下脚步，兀自回想起来，那日再次遇到紫陌之后，他便带着我，在也是在像这样的，如此破旧又温馨的酒馆饮酒消愁。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是，那段日子，是多么的，让人怀念而温暖……
正在沉浸于往事之时，余光忽然看到，房屋之旁，有一抹白色闪过的影子。
如今我虽是功力尽费，然而眼力却是没有减退。那样的白色锦衣，在阳光之下闪着七彩的光芒，华丽清贵，更是让人联想起其主人的翩翩如玉。
这只能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好久都没有看到人，一个让我心头仍余疑虑的人，络绎！
菜篮一下子掉在地上，我的呼吸急促又迫切，我开始，毫不犹豫的走向那抹白色消失的方向！
谁知转至屋后，竟是空无一人。我心中大急，若是如今见不到他，恐怕之后便更没有弄清楚的机会！
“络绎！”我大声喊道“你出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小酿。冷静。我在这里。”空气中一阵波动，那个温润如玉有若书生的男子，出现于我的面前。眼中的悲悯同凄凉，竟是让人不忍探究。
“你竟然出现了。”看到他现身，我的心淡定下来。接着，便是一股压抑好久的愤怒涌上。
“我还以为，络绎，你永远都不会出现，就这么，如同泡影一样，死在我的心里了呢？”
络绎双眸里面的神色变幻莫定，里面种种悲伤同愧疚的感情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张了张口，喃喃道“小酿……对不起……”
“够了！”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镇定。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对我重复这一句如此苍白又无力的话语？难道这句话说完，过去种种伤痕，就可以就此抚平，就可就此抵消么？
“我从来都不想要你的那句对不起！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你的，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他们一样，要背叛我，要离开我？！我所遭遇的种种，有多少，是在你的预料之内，又有多少，是你的安排之中？你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屠城那天，我明明看到你的身影，又是为何，作为时空守护者的你，不去搭救？为什么？！你不是一向悲天悯人吗？你不是一向以守护这个时空的人民为己任吗？告诉我，为什么？！之前，又是为了什么，要你，这个时空的守护者，处心积虑的要杀掉我？”
络绎的脸上隐晦莫名，却是始终，一言不发。
好……很好！
我不怒反笑，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是绝情决心，断情断义。我不甘心，不可能，就任着他以莫名的理由，隐瞒我一辈子真相！
“络绎……如今你不说，你是料定了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故而为之么？那好，我就去找红尘，找宁祈，找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能够掀起血雨腥风的人来，我就是要你珍贵的这个变成人间地狱！到那个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还要隐瞒多少真相！”
我真的很生气，所以我说出的话语，完全没有经过我的考虑。红尘，可能对我是言听计从，但是宁祈……又是为何，会让我如此笃定，他会帮助于我？
蓦地一惊，却是在眨眼之间拉回自己的深思，如今，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机。
我抬起头，眼光灼灼的望向对面的络绎。出乎意料的，我如此无礼，甚至蛮横，他却是依旧没有生气，只是脸色，又是苍白了一分，带着无力的疲惫。他只是低头，用着让我如今仍是心软疼痛的眼神望着我，低声说道“小酿……你不要着急，我来到这里，就是要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故事？”我眉头一皱。却是没有说话。
“是的……故事，一个有关于你，有关于粉墨，有关于玉紫陌的故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为何，你会有着特殊于常人的愈合能力，有着如此超群的夜视能力，更有甚者，你的身体，为何，又在发生着，你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变化？”
我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抚向自己的眼睛。
“你心中的，关于粉墨和玉紫陌的记忆，又是从何而来？小酿……这一切，你想过么？”
我心中惊讶愕然，又带着难以抑制的狂躁心跳。难道，难道今日，真相就呼之欲出了么？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有根可循，并不是，阴差阳错？
心中纷乱嘈杂，却是蓦地，心中一沉，看来络绎所做的事情，比我预料的，还要多……
“是你。”
“对，是我。”络绎突然笑出声来，虽是在笑，然而他的表情是那么苦涩，苦过世间最难以下咽的黄连。
“我早都说过……在你眼中曾经那么纤尘不染之人络绎……就是一个，满腹阴谋的，看似无私，却是自私至极之人……他可以为了这个时空，舍弃朋友……舍弃一切……”
他的情绪十分不对，简直到了狂乱的程度。长袖一指，柔软的布料翩然有若落雪。
“首先，你！就是我美其名曰，为了守护这个时空，所选择的牺牲之品！”
牺牲品？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却是更加嘈杂烦乱。又是隐忧络绎如今如此狂乱的情形。
“对……”苍白的手指慢慢覆上有若白玉雕成的脸颊。有零碎的声音隐隐传来。压抑，又沉痛。
“五年前，我预感到，将会有两个来自异世的，力量无上的吸血鬼来到我所管理的时空……然后，处于某种原因，他们会将这个世界，彻底的毁灭……于是，我用尽全力，将两人到来的时间提前，利用我的一些权利，造成其中一个人的飞机失事，使她来到这个时空，趁着她还未从两个时空的蓦然交接中反映过来，便卑劣的，偷袭她，杀死她……”
我心中，忽有一股气愤的情绪渐渐升起，甚至，带着一股，恨意。
然而，对面的人却是没有发现我的变化，他只是继续，用他苍白而无力的声音，说下去。
“然而，这个女吸血鬼，她由于太过狂恋自己的恋人，太过思念自己的恋人，导致她的精神之力太过强大，她的灵魂久久不散，长期飘散于我的周围……这样不行……这样的话，若是那个男吸血鬼来到这里之后，一定会发现她的寻在……正巧，当时作为孤儿，目睹了我们争斗的你，被我发现……我发现，你的灵魂，正巧是世间少有的净化之灵……况且，你长得，同粉墨如此相像……我当时自作聪明的想，若是将你们的灵魂融为一体，消灭粉墨的戾气，当玉紫陌来到这里之后，必然，会被你所感化，那么，这个世界的浩劫，说不定就此可以消失，就此，皆大欢喜……”
我的全身都在抖，我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血肉翻卷，然我却似焕然不知。我哑着声音，不知道，是以何种身份质问于他，是粉墨，还是酿君？
“那么，你就丝毫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将我们的灵魂，混为一体？”
络绎如同赎罪的犯人，带着万般忏悔同歉疚。点了点头。
“好……很好……”我后退几步，用手勉强支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接着说。”
“然后……我又是发现，如今的天子红尘，命格天煞，又是祸国殃民的运势……我想，将你送入他的身边，说不定，他便可以消掉一些煞气，由此，百姓安生……”
红尘……没有想到，我们的苦苦痴缠，原来，都是这个人，一手安排的棋子……
气愤到了极致，我反而冷静下来。近乎于残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说道
“可惜，你错了。红尘，反道因为我，更是暴戾残酷。玉紫陌，却是发现，我并不是，他想要寻找的粉墨……”
络绎点头。惨然一笑。“报应，报应。”转头，望向我的一双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同善意。
“小酿……我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快些逃走吧！逃到哪里都好，如今哪怕你要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帮助于你！”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