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血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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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功，本来就是以飘然轻功，行动轻快为重色，若是单论体力杀敌的话，我知恐怕不能支撑到战场的中央！
但是……我不想让这些对我一直如此信任，又对我照顾有加的人们牺牲！
是不是……杀了一个，就少了威胁他们性命的人？
踏着无数人的头颅飘然而过，瞬间停下，轻落于战场之中。
数不清的矛便瞬间刺过来。咬牙，左右迅速拔出腰间软剑，抵抗他们的的攻击，同时右手衣袖一动，手中便出现无数各种颜色的莲花花瓣！
“散莲！”一声清吒！周围一圈士兵应声倒下，喉间鲜血喷涌，有如大雨瓢泼。
顾不上那些血液已经完完全全的浸染我的衣裙，我仍是快速前行！一路杀人无数，挡我者瞬间倒毙！
握着剑的左手已经麻木到握不住剑柄，趁着那些人犹豫不决，不敢过来进攻的时间，我扯下早已经破破烂烂的水袖，将剑柄同毫无自觉的左手紧紧缠住！
那些人刚要一拥而上，我轻轻一抬右手，却又看他们同时大幅度的瑟缩了一下。
可惜……我暗笑……我的莲花花瓣，已经没有了……
腿一软，剑猛地驻在地上，看见他们又在慌忙后退，勉强抬头，看到这些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来。
围上来的士兵似乎越来越多，我他们眼中的杀意就如同盘旋的秃鹰席卷而来！
抬起头，嫣然一笑，我捆绑头发的头绳已经不知道那里去了。长发浸渍满红色血液，完完全全把它染成了深红。魅惑迷人如同鸩酒。
我看到我面前几乎所有的士兵的眼神都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就如同被海上女妖的歌声迷惑，遗失了灵魂……
我也听到后面传来无数人的哭喊声，震天动地，重重的撞击我的心脏，“大人！大人！快回来啊！”
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
我暗想，奇怪的是没有一丝遗憾……为了这些善良的人们而死……就算失去生命……还是值得的……
最后一次几乎完全用尽的内力，感到嗓眼里面涌起一股腥气，但仍是轻飘飞起，就像风中飘絮，快速飞向坐在主位的邱国主将！
近了……近了……还差九步！
九步一杀！
我用尽全力，冲了过去。
可惜……剑锋被人轻轻松松的挡过去。我无力倒下，剑也哐的一声落到一边。
远处传来的哭喊呼叫我的声音更是震耳。我闭上眼睛。
我……输了……
一双手好不温柔的抬起我的下巴。
“如此倾国美人，却差点坏了我的好事！”是邱国首将。
他把我重重的摔倒一旁，我本来就勉强压抑的血气上涌，一口血冲上口中，我硬是咽了下去。
“倾本佳人，奈何做我的敌人？”他冷笑
“可惜……你还是没有杀得了我……”
话音未落，我就看到他的血液喷涌着，争先恐后的冲上空中，染红了最后一抹蓝天。
“可惜……她杀不了你，可是我，却可以。”
他无头的身躯缓缓倒下，我看到他身后的人，是花翎。
她手执长剑，傲然站立于红色沙场，凛然如同战之女神。
主将已死，邱国已是全败，士兵弃甲曳兵而逃。而我军此次仅以几千之军杀他无数将士，邱国恐怕是一时不会再想起兵了。
身后传来邺城军民的高呼，兴高采烈的声音使战场地动山摇。让我本来似乎已经沉重得不堪重负的心脏也重重跳动起来。
“大人！我们胜了！我们终于胜了！大人！”
我们终于胜了……
我也是开心傻笑，勉强站起，刚想开口说些振奋人心的话语，鲜血便从口喷涌而出。就如同冬日绵绵而降的鹅毛大雪，止也止不住。
“大人！大人！”无数军民想要冲上来的同时，我听到花翎静静开口，对我说，
“酿君.天下……恐怕好些事情，我都要与你一一了结了。”
我只是看着她，心中思绪万千酸楚异常，却是脸上没有表情。伸出手臂，上面的衣袖已经破烂不堪，满是别人的鲜血，就此止住了那些军民上前。
身体摇摇欲坠，但是却不能就此倒下休息。我强打精神，转身面对他们，接着跪于地上。
那些人想要冲上来扶起我，但都是被我用眼神拒绝。
低头长伏于地，心里苍凉而宁静，就这样静静感到风的轻轻抚摸。
“这些日子以来，在下一直受到大家信任与照顾，深感感激！打败邱国，守护住我们的家园，也不并不是在下的原因，而是邺城全体军民一心，齐力抗敌的结果！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在下帮助大家，也是冲着这道义二字而来！故大家并不用感激在下！在下就此告辞！希望大家珍重！”
“大人，您就再留在这里几天吧！”“对啊大人，这些日子以来您一直不眠不休的领导大家抵御敌兵，就连铁打的人也是受不了的啊！”“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回报……”
制止住他们，我摇头，故意严肃作答“在下为护城已经犯下杀戮大错！如若此刻不赶紧回去同师傅请罪，便恐被逐出师门！诸位忍心如此连累我吗？”
这下没有人吱声了，只是这些脸上写着淳朴而忠厚的词语的人们，满满的都是不舍。
心中也是不舍，但是没有办法，
站起，“大家都不要再送我了，赶快回去，庆祝胜利吧！”
说罢转身就走，恐再生执念。
“大人！”张斌唤住我“大人对邺城的大恩，小人们若是不报，恐终身有憾！在下恳求在城中建设大人石像以供瞻仰！但是敢问大人名讳为何？”
“这……”我犹豫……我不能把自己的真实姓名留下啊……
忽又想起那夜林中那名男子唤我时的情深若海，，用情极深的双眸里面缠缠绕绕的情愫。嫣然一笑，豁然开朗。
“墨墨，我叫……墨墨”
…………
好容易摆平这些恋恋不舍的村民，转身面对花翎。
“准备好了。”我从她的瞳孔里面看到自己的勉强的笑颜，面容惨白得像个深夜出行的女鬼。
她却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粗暴的从地上拉起我，在众人的惊呼叫骂中直接拖着我，一路轻功狂奔。
她老人家轻功真的是很强悍……强悍得要是你不小心撞到，其悲惨效果媲美撞到一辆小卡车。
她老人家就算如此恨我也不至于如此折腾吧？有事就地解决不好？
张张口试图和她沟通，风凉凉的灌入我已经疲惫不堪的内脏。疼的如同刀割。又赶快闭上。
直到……我重重的摔到被大雪覆盖的地面，因为积雪很深，不是很疼痛……就是……如今没有内力加身，冷的刺骨啊……
我勉强站起，看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这是红尘捡到你的地方。”花翎静静说道，声音里面藏满了我所熟知的鄙夷。
“那天，我看到他，从山顶上带一个人回来以后，我很高兴。”
“我以为……他遵守了和我的约定，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正常的人。而不是天天带着或者威严，或者仁厚的面具，从来视人命如草芥，不知道何为开心。”
我麻木的低头不语……红尘……始终是在一个人痛苦着……哪怕是在我面前，他都是一直假装微笑，假装温馨……这个人……一直对我小心翼翼的呵护……温柔得让我心疼……
我知道我对他意味着什么……他同我在一起时，是真的快乐而没有负担的……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真正展露美得罄尽世间繁华的笑颜……
但是……我握紧双手……红尘……对不起……
对于你……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和感激的人……
我只能尽自己所能去让你平安吉祥……其他的……我不敢奢求……也不会希望你奢求……
没有办法……凡事都要有个取舍…… 对我来说……那段失去了的记忆更为重要……
失去你……我等于砍断了左右手，虽然不能好好生活，但是仍是有自己的灵魂……
但是那段遗失的记忆……它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我失去了一个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让我心底无时无刻都有痛苦包围……没有了那件东西……可能……我会慢慢变成行尸走肉……或者……因为心底永无止境的悲哀而做出自己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急需要那段空白去弥补……
身体不知道是哪里在疼痛叫嚣，我的视线越趋模糊，但是花翎的声音在耳边仍是清晰响起“酿君.天下！你的名字是红尘给你的！你的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是他赐予的！你以为，要不是他，你还会在这片大雪皑皑的山顶上活下来吗？或者……你现在……又在哪里？会不会还像刚刚被他捡回来那样，是个连话也不会说的白痴。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我低头……没有回话……红尘……
我一直在心痛你强作微笑的脸，一直心痛你痛苦却从不言说的寂寞……我一直希望你开心……我一直希望你和花翎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为什么……把这一切弄得更糟的……是我？
“红尘要你回去。”花翎抽出同我一样缠在腰间的软剑，
“虽然你的武功是我教会的，但是国师似乎较在下对武艺更有天赋。”她紧盯着我，刷一下甩出长剑，真气输入，银色长剑光芒四射，就如同寒冰一样，寒冷刺骨，比这积攒了千年的冰雪还要慑人。
冰心剑……同我的烈火本是一对……是红尘交给我们的绝世宝剑……我深知……若是被它刺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而我却也不想，让她，在我的手底下，受一点伤害……
我勉强站起身……直接对着她的剑锋……迎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血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