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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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寻远维持闷闷不乐的情绪，吃完饭就自己窝回房间，独留雁渡寒一人在秋风中惆怅。
孩子大了，不好养了，有心事也不跟师尊说了。
雁渡寒叹了一口气。
镇内热闹非凡，她好奇便询问掌柜。
掌柜：“女侠有所不知，前几日这里来了个名铸师，说要给自己的好铁寻一位主人，因此吸引了大批武侠人士前来。”
雁渡寒很感兴趣。她此行出来，除了带乐寻远游走江湖，也希望能为他寻一把趁手的武器：“请问掌柜，那名铸师在何处？”
掌柜答：“哎呀，女侠来晚了，那块铁已经有主人了。”
雁渡寒同样觉得可惜，却并未在意：“是我无缘。”
掌柜掌柜接触的人多，最擅察言观色，自然也看出了雁渡寒与乐寻远之间的别扭：“因铸师之故，这里着实热闹许多，女侠不妨带徒弟出去逛逛。”
雁渡寒内心一动，但此时乐寻远应已休息，总不好再打扰。她思考片刻，温言婉拒。掌柜看她面色坚定，也不再劝说，正好有人来订房，掌柜招呼了一句，便去招待客人了。
唔……出去逛逛吗？
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雁渡寒终是迈开了步伐。
一个时辰后。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桌面一片狼藉，有神怪志异，有豌豆黄，有口笛，甚至还有一盆蓝石莲。
本想买点什么东西来哄徒弟，却不知他的喜好，于是他人推荐了什么她便买了什么。如今想想，这些东西明显不合适乐寻远。
她看着那堆杂物，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罢了……”留着吧，在路上有机会的时候再送给其他孩子。
物品可以收起来，食物就没办法了。
将豌豆黄搁在桌上，逛了一晚上浑身都沾满了夜市烟尘味道，略有洁癖的师尊思考片刻，果断决定先沐浴再考虑食物去留。
沐浴完毕，雁渡寒披着长发，又看到了桌面上的豌豆黄。
这该怎么办呢？丢了……有些可惜。
不嗜甜，对食物也无太大欲望的雁渡寒深深沉默了。
真是，纠结啊。
此时，旁边房间传来了沉闷的声响。
似乎是椅子被撞倒的声音。
为确保有任何意外发生时，自己能够及时赶到，每次住宿时，她都会选择相邻的房间。
这个时候发出声响，是还未睡吗？
雁渡寒直起身子，想着去隔壁看一眼，如果对方还没睡的话，便趁机与他聊一聊。
刚披上外衣，就听见一声极为微弱的闷哼。
不对！雁渡寒极快反应过来，冲到隔壁敲门：“远儿？”
房间内毫无声响，却有两道呼吸声。
雁渡寒稍微推了一下，门丝毫不动，从内侧锁住了。
稍微判断位置，雁渡寒后退一步，持琴在手。
门轰然破碎，木屑四飞。她冲进门内，见一陌生女子立在房内，与一旁的乐寻远位置相对。
雁渡寒眼神快速一扫，乐寻远额上冷汗点点，唇角还带着血渍，若不是功体受制，以面前女性的修为，不可能这么轻易伤他。
乐寻远还未来得及抬眼看向师尊，就被抓住了手腕，用力扯开：“远儿，站在我身后别动。”
嗯？这人……是在镇门口遇见的异域人士。
“你就是他的师父？”陌生女子波澜不惊，食指绕着发尾，饶有兴趣的观察两人：“吾可没做什么？不过是想要让他获得应有的欢愉，你又何必维持着这副冷淡脱俗的模样？人生苦短，情/事是获得快乐最短的途径，享受爱/欲，是人必经的道路。”
“放肆！”雁渡寒眉眼一冷，威压顿生：“交出解药。”
“师尊别生气呀。”眉眼深邃的女人勾起笑容，她额间点了朱砂，更显眉眼妖娆：“解药，就在吾胸前，不如……你亲手来取罢？”
“师尊……”乐寻远低低的喘息了一声：“她通晓邪术。”
雁渡寒抿着嘴唇，乐寻远在她的保护下受到了伤害，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事情。
二话不说，雁渡寒抬手便攻。
琴在窄小的房间难以施展，她以指为剑，直削女人而去。
“师尊何必这样不近人情。”女人娇笑着，声音近乎喘息，身体斜过来，柔若无骨的手轻轻划过她的眉眼：“你心底渴望那人，是谁呢？”
远儿说此人通晓邪术，果真如此。
不过一瞬的晃神，眼前场景陡然转换，面容儒雅之人微笑靠近，食指划过脸侧。
轻轻念道：“渡寒。”
雁渡寒退隐江湖太久，是以许多人已忘记了，她为正道出战时，亦曾一战杀伐数千。
不再留情，雁渡寒行动果断。
“啊——”女子手臂齐根而断，飞溅的鲜血染红窗纸，她后退数步，惊恐看向雁渡寒。
雁渡寒指尖凝锋，往前踏出一步：“我耐性有限，生或死，决定权在你。”
女子被吓破了胆，哪还敢敷衍，连忙解开乐寻远身上邪术。
雁渡寒接过无力倒下的乐寻远，他身体滚烫，面色发红，手指紧紧揪住她的袖袍，不知自己是想推开，还是想抱紧。
“解药。”雁渡寒看了一眼，冷冷道。
女子苦着脸：“这药物只是调情之用，并无解药。”
雁渡寒听完大为光火。乐寻远才多少岁，对一个孩子用这种下流招数，亏她做的出来。
“师尊。”乐寻远意识几近模糊。
她深呼吸一口，一手扶着徒弟，另一手凝气，隔空打中女子胸前穴道，沉声道：“若远儿出事，我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她背起乐寻远，回到自己的房间。
女子：等等，不要丢下我一人，我也要去隔壁房间！
雁渡寒将乐寻远放在床上。他一落床就蜷缩起身子，呼吸杂乱，仿佛感觉血液在肌肤下燃烧，烧的满目幻影。
是药三分毒，雁渡寒不敢胡乱给乐寻远用解毒/药，但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受难：“远儿，凝神。”
她运转内元，化作寒气，祛除他体内药性。
药性深入经脉，犹如藤蔓，纠缠着每一寸皮肤，使触觉更加敏感。乐寻远难以忍受的抓住雁渡寒手腕，理智在脑海深处撕扯，已不知周身到底是痛还是渴求。
“忍住。”雁渡寒为了更方便制住他，倾过身子，一手按住他双腕，单膝跪在床上，深紫色发丝缠绵纠结的滑下，落在乐寻远脸侧。
乐寻远睁开眼睛。
向来梳理整齐的师尊，此时披散着长发，眼角不知何时沾上鲜血，红如朱砂，衬着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容貌，强烈的矛盾，却又美的动人心魄。
皮肤接触的地方几乎要灼起烈焰，沿血脉将他魂魄燃烧殆尽：“师尊。”
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好像要把这两个字反复的咬在唇间，咽入体内。
在被邪术禁锢的时刻，他看到了师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安静看着他，一如平常，又不如平常，若说有哪里不一样……
那就是在她的眼里，只能看到自己，单独一人。
体内的药物并不是什么霸道之物，虽在发作之时会影响意识，但失了邪术加成，药效便弱了许多。等雁渡寒确认药效全部驱离时，发现乐寻远已然沉眠。
她掬起袖子擦干乐寻远额头冷汗，给他盖上被子，才去隔壁处理那位莫名冒出的异域女人。
乐寻远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人面目模糊，只记得她披在背后的长发如丝绢柔软，而自己握住了她的肩膀，靠近她耳旁呢喃着……
师尊。
乐寻远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空无一人，床边放了一套干净衣物。他起身换上，并且将换下衣物毁尸灭迹。
他看着衣物消失时浮起的烟尘，内心的情绪却很平静。
对师尊心存执念，理所当然。
“师尊是吾的师尊，便只能是吾一人的师尊。”乐寻远伸手抚过桌旁的古琴，琴弦在指尖下发出‘铮’的一声，眼中满是势在必得：“师尊的所有……都属于吾。”
*
那些异族被雁渡寒教训了一顿，镇门初开便连滚带爬的逃跑。
惹谁不好，非得挑一脉单传的师门惹！
雁渡寒回到客栈的时候，原本准备赔偿客栈老板损失。
掌柜眉开眼笑的说：“方才有一人赔偿过啦，他说那些异族是冲着她来的，还赔了不少。”说着又补充道：“那人你应也认识，他是和那位年轻少侠一起来的。”
原来是他。雁渡寒心里有数，收起银钱。
秋日的阳光，明亮清澈。
雁渡寒回到房间时，发现乐寻远已然醒来，坐在桌前吃豌豆黄。
她怎么把这给忘记了。
“师尊。”乐寻远咽下最后一块，面上浮起被抓包的尴尬，站起身唤道：“吾有些饿……所以……”
“无妨，本就是买给你的。”雁渡寒不在意的说道，上前一步观察他面色：“身体如何？可还有不适？”
乐寻远脸色又是微红：“并无不适。”
想到昨晚状况，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超过。雁渡寒揉揉额角，不知该如何开导：“昨夜之事……”她欲言又止。
“吾，吾……”说起昨晚的事，乐寻远有些窘迫，垂下头：“是吾学艺不精，连累师尊。”
“不怪你，那人行招有阴，本就难以防范，而那药——”要怎么解释，她身为女子，不好与他说男女之事，若让患天常来，她——开不了口。
“药？”乐寻远面上一怔，旋而问道：“与药有何关系？”
“嗯？”
雁渡寒看乐寻远一脸迷茫，觉得不对，他却继续问：“对了，吾为何会在师尊房间？”
雁渡寒：！！
“你不记得了？”
乐寻远露出困扰的神情，仿佛在努力回想什么，皱着眉头：“吾……只记得昨晚吾在自己房间，师尊前来救吾……接下来，接下来……”他顿了顿，反问道：“吾忘记了何事？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忘了吗？
忘了也好，雁渡寒松了一口气，回答：“不是重要的事情。”
乐寻远没有怀疑，点点头道：“师尊把床让给吾，想必一夜未休息，可要睡一会？”
“不用。”雁渡寒摇头，在这个小镇她绝对睡不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吧。”
“好。”
他转身准备离开。
“远儿。”
乐寻远回过头，只看见一个小包裹塞了过来。
“这是我昨夜买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欢。”瞒了他事情，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低咳一声，略有些手足无措：“好了，你回房准备吧。”
“是，师尊。”乐寻远抱着包裹，施礼离开。
身后传来拨动琴弦的声音。
乐寻远回过头去，看背对他的纤细身影。
窗外枯黄的落叶被秋风卷了起来，吹过狭窄的窗沿。她的长发随风飘动，在秋日的光线下，泛着如丝绢一般的光泽，特殊的角度让他看不清雁渡寒的面容，只能看见她裸露在宽袖外的手指，透似凝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