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帛书》南国水

20、第20章 买马

　　虽然是武将出生，见过太多的攻城掠地，但即使再粗枝大叶，哲森也看得出自己的主子这次是彻底沦陷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倾国倾城！厉害了，不费一兵一卒。但看大皇子这花痴的样子，人家姑娘只要从了他，整座御墨国被他拱手让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想到这，哲森耸了耸肩，觉得后背倒抽一口凉气，于是马上提了长矛，冲出去安排兵力了。虽然大皇子不说，但他知道，皇子一定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画上这位姑娘的下落。

　　“你别说，还真挺美的！”哲森在离开之前，还最后瞟了画像一眼。

　　其实哲森本不必如此折腾的，如果他不是带兵从西直街道走的话。因为此刻他要寻找的画上女子蒋星辰，此刻正一个人在东直街溜达。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那日和救了她的少年墨戈走散后，又无缘无故被不明人士追杀。蒋星辰从那个时候起，就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其实并不受欢迎。古书里写的那种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交好的和谐社会，并没有出现。相反或许正因为身逢乱世，人与人之间的敌意与侵略，显得更加明显，尤其是在男人之间。

　　所以她知道，眼下只有躲起来，才是她自保的唯一方式。可惜身上又没有指南针，分不清方向的她只能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中躲了几天，确实安全，但是闷得慌。今天她实在憋不住了，于是才决定到外面走走。

　　清晨走出林子，蒋星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起初，她很警惕。但环顾四周之后，她发现在这秀美的山水之间，确实是空无一人，只有远天传来的隐隐鸟鸣声。于是她渐渐放开了胆子，给两只在树上追逐的小松鼠投喂了几颗松子，和它们嬉戏了起来。她的脸上挂满了欣喜的欢笑，宛如一个第一次走进后花园的少女。

　　就在这时，她无意中看到前方不远处立着一块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木牌子，虽然上面写着她看不懂的远古文字，但是凭着对图案的猜测，她估计这应该是类似现代人禁止猎杀的标记。

　　没想到古代社会的生态竟然保持得这样好！蒋星辰感叹道。而生活在几千年后的他们，竟然到了21世纪初年才提出保护环境的理念，真的是很汗颜。

　　又往前走了几步，蒋星辰发现在这遍地松针之间，竟然隐藏着一池小小的温泉。想到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于是她解开衣带，褪去衣襟，走了进去。

　　待她泡完温泉，发现天色还早，而远处隐隐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她一下就被吸引住了，不知不觉循声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一条陌生的街道，入口处的牌坊上刻着“东直街”三个字。只见这条街道很宽阔，两侧店铺林立，但却都是大门紧闭。

　　蒋星辰觉得很奇怪，于是往里走去。

　　其实在这条街的一墙之隔，便是御墨国的中央大街。苦苦寻觅她而不得的大皇子墨戈，此刻正在那里主持着一年一度的凤鸟节仪式。他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和自己竟然只隔着一堵墙的距离！

　　当然，蒋星辰也不知道，她在这个未知世界唯一的朋友，那个救她一命的黑衣少年，此刻和她只有咫尺之遥！

　　如果将星辰就这么走下去，她一定会走到墨戈面前的。但是此刻，她的脚步却停止了。因为她发现街道两侧的每一家店铺门口，竟然都摆放着她的巨幅画像！

　　起初她有些不敢相信。但随着诧异、吃惊和害怕的感觉袭来，她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发疯一般向前跑去。无论她左看、右看，还是在慌乱的奔跑中回头，都能和画像中自己的那双眼睛四目相对！

　　糟糕！看来是被通缉了！想到这，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早知道这样，真该从现实世界里带几个口罩来的。还好这条街没有人，否则真是自投罗网。想到这，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只能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料用用了！

　　武装好之后，她又向前跑去。这时一阵马尿的腥臊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传来，她咳了两声。

　　只见她的右侧是一间马厩，四五个粗糙壮实的汉子围坐在一起，每人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正呼噜呼噜地大口吸着。

　　正寻思着往后退，但刚刚无意中发出的咳嗽声出卖了她。一个正在喝汤的汉子从巨大的汤碗里抬起了头。他双眼发红，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蒋星辰！

　　虽然自己现在正戴着口罩，不，面罩。但鉴于自己是一个通缉犯，在这样的眼神下，蒋星辰还是有些瑟瑟发抖。她不知道那位死死盯着她看的壮汉究竟想干什么。

　　“姑娘，你跑那么快，还不如买一匹马呢”，刚才那位红眼大汉发话了，“马跑得可比你快多了！”

　　随着他的声音，其他那几位吃面群众也纷纷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蒋星辰。

　　“对啊对啊，买一匹吧，总比你走路强多了！”

　　大家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蒋星辰耳朵都疼。

　　“停！”她大吼一声，并且比了一个“stop”的动作，大家有些面面相觑，纷纷闭了口。

　　“买马是必须的”，蒋星辰说，“但是在买马之前，你们得先告诉我，为啥今天你们这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都在对面的中央大街啊！”

　　“在那干嘛？”

　　“今天是凤鸟节啊！”

　　“那人多不多？”

　　“肯定多啊，今天全城的百姓都在那凑热闹呢！……”

　　“行了行了，我还是买马吧！”一听到人多，机智的蒋星辰知道，自己绝不能去那什么中央大街了。看来确实要买一匹马，火速逃跑才是上策。

　　天啊，为什么自己不是在逃跑，就是在逃跑的路上？干脆改名叫蒋跑跑得了！她有些郁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向前面躺着的一排马儿走去。

　　挑了很久，她相中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拍拍它的身子，又摸摸它的脸，觉得十分满意。

　　“就是它了！”她对着那红眼大汉说。

　　“好嘞！”那人迎了上来。

　　可就在准备结账的时候，用手下意识地去裤兜里摸钱包的蒋星辰才意识到了什么。糟糕，这可是古代社会！她这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裙子上哪来的裤兜？

　　看来要大事不妙了！她有些烦躁地挠挠头发，但却故作平静的样子。脑海里可是翻江倒海地思考着，也不知道古人用啥当货币，是贝壳呢，还是黄金呢？这些在现实世界里，她的师父欧阳真可没有教过她。最可恶的是她现在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否则还可以抵押一下。

　　虽然十分脑壳疼，脑门上已是眉头紧锁，但回过头来的时候，她还是脸上堆满了笑容。“那个……在付钱之前，我先试骑一下行不，也不知道这匹马是什么性子。”

　　“得嘞！”没想到在凤鸟节这一天还有钱赚，红眼大汉对蒋星辰也是言听计从。

　　唉！如果一会试骑结束，还想不到办法，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告诉马厩老板自己没有钱这个事实了。

　　想到这，蒋星辰硬着头皮跨上马去。可就在这一刻，那匹本来温顺的红马，竟然开始反抗了！它怒吼着，似乎要站起来，两只前蹄在半空中乱挥着，仿佛在抗议背上这位外来者！

　　由于缰绳没有捆在马桩上，这匹高大的红马发疯般地在马厩里乱窜！不知如何是好的蒋星辰只得两手紧紧地抓住马鬃，而这时被吓楞在一边的男人们才反应过来，急忙过去帮忙。

　　就在这时，随着红马上蹿下跳的剧烈反应，本来蒙在蒋星辰脸上的丝巾掉了下来！在慌乱中的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看到这一幕的男人们却惊呆了！

　　不是由于蒋星辰的盛世美颜，而是因为大家就在这一秒认清了一个事实：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就是大皇子下令要搜寻的那个人吗？

　　天啊，要发财了，要发财了！每个人都想着，他们纷纷冲上前去，都希望自己是亲手扶住蒋星辰的第一人。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由于他们这浩大的阵容，更是吓坏了那匹慌乱中的大红马，它长嘶一声，竟然冲破人群，冲出了马厩！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又窜出一个衣冠华美的白衣男子，他也迅速跨上一匹白马，向蒋星辰追去。

　　“喂喂，这位姑娘，你还没给马钱呢！”红眼大汉对着蒋星辰的背影大叫着。

　　“我是和他一起的！”蒋星辰回头大喊了一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几分钟之后，那匹白马也不见了踪影。

　　这时马厩里的男人们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们反应过来后，也想赶快追出去，追不上蒋星辰的话，追上那白衣男子也好啊，既然是一起的，谁给钱不也一样吗？但最可恨的是，马厩里的其他马匹，也由于受到红马和白马的惊吓，纷纷向外逃窜了！场面一时之间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