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柠檬吗》猫原

9、09

　　第九章

　　原本就打算在小区附近散步，结果画画看见路过的小孩在吃冰淇淋，便闹着也要吃。
　　谢嘉鸣是典型的妹控，蹲下身哄了她几句，答应她去买，又站起来，跟易顾如说：“我带画画去买冰淇淋，你要一起吗？”
　　易顾如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还很充足，于是笑着点头：“可以啊，我也有点想吃冰淇淋。”

　　小区就在市中心，走不远就是一个大型购物广场。
　　易顾如一直抱着画画，微微歪头，始终面带微笑和她聊天，谢嘉鸣和他并排走着，时不时侧头看他两眼。
　　画画虽然年纪小，但也快三十斤了，抱久了会觉得累，没多久，谢嘉鸣就停住脚步，伸手要抱妹妹，“哥哥来抱，好吗？”
　　“好呀。”画画倒也乖巧，笑眯眯地张开手求抱。
　　谢嘉鸣将她抱了过来，易顾如弯了弯唇，酸疼的右手别在腰侧，悄悄甩了甩。

　　到了地方，他们进店里买了两盒冰淇淋，易顾如一盒，画画一盒，小女生吃不了那么多，晚上吃多冰淇淋也不好，所以谢嘉鸣没再买，吃妹妹剩下的就好。
　　店里人不太多，就几个顾客坐着。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室外的温度还是有点儿高，他们就留在店里吹空调，把冰淇淋吃完再离开。

　　画画只吃了一半就不愿意再碰了，撑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俩。
　　易顾如注意到她的目光，放下勺子，笑眼弯弯地说：“画画吃好了啊。”
　　“对呀。”画画眨了眨眼睛，又夸奖道：“太好吃了！”
　　易顾如笑了下，说：“让哥哥摸摸你的手，看凉不凉。”
　　画画乖乖伸手，许是冰淇淋吃多了，小手冰凉冰凉的，易顾如便轻轻捂住她一只手，一边悄悄加快速度，把冰淇淋解决掉。

　　吃完冰淇淋，从店里离开，迎面扑来一阵热风，刚吹着空调又吃了冷的，到室外的一瞬间竟觉得舒适许多，中和了身体的凉意。
　　易顾如牵着画画的左手，谢嘉鸣牵着她的右手，三人手牵手慢悠悠地走回去。

　　-
　　程越放学后就来找王子豪，王子豪下午发短信给他，说要帮他介绍工作。
　　他在奶茶店等了半天，终于等到王子豪下班，在网上订了晚餐，请他吃晚饭。两人打车来到目的地，商场旁边有便利店，王子豪烟抽完了，说：“等我会儿，我去买包烟。”

　　程越“嗯”了声，站在大门口，他身上还穿着校服，白衣黑裤，简单清爽，长腿包裹着较为宽松的校服，更衬得腿又长又直。
　　他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七，在南方这个身高算是很优秀了，身边的同学身高一般，几乎都比他矮，导致他看人都是微微低着头，给人一种压迫感。

　　身边路人来来往往，程越等了一会，抬眸朝便利店那边望去。
　　王子豪买了烟和火机，打开烟盒抽出一根，边抽着烟走过来，到程越身边，顺手打开烟盒递到他面前，“抽不？”
　　程越：“我不抽烟。”
　　说完，他转身刚要进商场，余光却不经意瞟到不远处的身影，那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双腿细白笔直，他牵着一个小女孩，旁边跟着一男的，从哈根达斯门店里走出来。

　　程越缓缓眯起眼，这背影有点眼熟。
　　王子豪抽着烟走进去，一转头没看到人，见程越站在门口不动，于是又退了回来，凑近循着他的视线往前面看，边问：“看啥呢？”
　　程越移开目光，语调寡淡：“没看什么。”

　　王子豪却注意到前面的三人，“靠”了一声，手指夹着烟，啧道：“那两个男的牵着一小姑娘，看着真他妈像一家三口。”
　　程越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没搭腔，径直走进商场。
　　王子豪赶紧跟上，又重新叼上烟，想要搭着程越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道：“越哥，你考虑得咋样？调酒师工作也轻松，而且都是在晚上工作，虽然凌晨才下班，但正好你可以白天睡觉，晚上赚钱，也方便。”

　　程越停下脚步，斜睨着他：“什么叫白天睡觉，晚上赚钱？能不能换个形容？”
　　王子豪猛地意识到话外之意，“扑哧”一下笑出声，连忙解释：“不是，我是说反正你在学校也不认真上课，还不如补觉来得自在，咱们这十七八岁的年纪，可得好好休息长身体。”

　　程越冷笑一声：“谁说我在学校不上课了？”
　　王子豪：“……”
　　他眨了眨眼睛，迟疑着开口：“难道，您上？”
　　程越：“嗯。”
　　王子豪瞅着他，过了几秒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太魔性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程越叹了一声，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横着他的脖子往旁边拖，压着声音：“闭嘴。”

　　他力气大到吓人，下手也没个轻重，粗暴，强硬，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王子豪感觉自己就像个犯人，被警察制服，手无缚鸡之力，硬生生被拖去监狱。
　　“唔唔——”他狠拍了下程越的手，怒目以对，示意他松手。
　　程越松开手，却看着他，沉默一瞬，说：“哥，谢谢你。”
　　王子豪愣住了，没反应过来：“……啊？谢我啥？”

　　程越轻笑一声，笑容很淡，却更让王子豪傻眼。
　　“我想好了，去酒吧工作。”他说完，回答王子豪的话，“谢你介绍工作。”
　　王子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啧道：“兄弟你真得多笑笑，笑起来简直帅炸了，这得撩到多少妹子啊！”

　　程越五官长相偏硬朗，再加上个子高，给人一种酷拽的感觉。
　　一个又高又酷的人，突然对你笑，得多撩啊，哪个少女不会心动。

　　“估计撩到的不止是女的。”王子豪着实羡慕，恨恨道：“上次那小男生不是，一步三回头的，明摆着看上你了。”
　　程越按了电梯键，随口道：“那个男生，他和我同校，隔壁班的。”
　　王子豪：“……哈？”
　　程越侧眸看他，“哈什么？”

　　电梯门合上，王子豪表情变了又变，突然笑嘻嘻地靠近，“越哥，来打个赌，这个小男生肯定会追你。”
　　程越掀了掀眼帘，淡声说：“不赌。”
　　“这就没劲了啊。”王子豪不满地嚷嚷着，“为啥不赌，怕输不起吗？”
　　程越垂着眼，似乎是有些累了，懒洋洋地：“我们高中生不赌博。”

　　-
　　深夜十二点，易顾如吃了安眠药，准时上床睡觉。
　　隔天他起床吃早餐时，易文博已经吃好去医院了，父亲一向敬业负责，经常是早到医院晚回家，再加上爷爷也是医生，有一定的权威和人脉，所以易文博不到五十岁就当上了副院长。
　　易顾如简单吃了些，就坐车去学校。

　　孙叔一直很健谈，或许是觉得他太安静了，开车时经常和他聊两句，“顾如啊，高中课难吗？叔叔没上过高中，就我家梓睿，今年不是读初三嘛，压力特大，一直怕中考考不好，从暑假补课到现在，每天都是很晚才睡觉。”
　　易顾如沉吟半晌，答道：“高中是比初中要难一些，但是梓睿成绩不是很好吗？不用那么担心的，他中考肯定能取得好成绩。”

　　“学习是还可以啊，就是心理素质不行。”孙叔叹气道：“中考就紧张成这样，等高考该咋办啊，哎，要是他能和你一样，被清华北大提前录取，那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易顾如笑了笑，没说话。
　　车子停在校门口，易顾如拿起书包，边说：“谢谢叔叔。”
　　他下车看了眼周围，校门口有不少学生，全都穿着校服，看起来青春洋溢。
　　易顾如收回目光，慢吞吞地走进学校，往教学楼走去。

　　一进教室，易顾如就看见他桌上放了盒牛奶，他往后排看去，谢嘉鸣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朝他笑了笑。
　　易顾如也莞尔，径直走到他座位旁，道谢。
　　他和谢嘉鸣同桌很久了，太过熟悉，对方也知道他早上通常没什么胃口，早餐一般吃得很少，所以就会给他带牛奶，时间一长也成了习惯。

　　简单聊了几句，看快要上课了，他回到自己座位上，放下书包，拿出英语书准备早自习。
　　早自习就三十分钟，没有老师看着，同学大早上就开了空调，教室温度适中，适合读书也适合……睡觉。
　　易顾如看到林琳琳趴在课桌上熟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心叫醒她，让她睡了一节早读课。

　　第一节课又是郭志杰的课，他进教室就随手关掉空调，“又不热，开啥空调啊。”
　　底下同学都大声嚷嚷，郭志杰站在讲台上，边打开书边道：“等下午天热再开空调，好了上课了，大家翻到第一单元，不等式……粉笔怎么没了？”
　　昨天值日的学生慢慢站起来，小声说：“老师，昨天我们打扫卫生，不小心打翻了粉笔，落到水桶里了……”

　　一盒粉笔也没多少钱，郭志杰没说什么，叫这位学生坐下，又道：“班长先去隔壁班借几根粉笔，等我下课再去拿两盒过来。”
　　易顾如站起身，说：“好的。”
　　他走出教室，顺手合上教室门，在门口停顿一瞬，去十四班还是十六班？

　　易顾如转身，信步走到教室门口，曲指敲了敲。
　　当然是十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