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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廿章 ...

  •   雁潼关。
      原非我天麟朝边境,而是暮月所有;可惜国灭物非,有生必有灭时。
      此时的雁潼关城墙外,雷鼓阵阵,杀声连天,光听听就能猜出他们并未得到我朝军兵已到达的消息,只想在援军到达之前,一举敲开眼前已经满目疮痍的城门,攻下雁潼关。
      冷笑,无知的人怎么知道这里已经壁垒森严,瞬间就是他们地狱之门的入口。

      “小——,凤将军,单将军一个人率兵驻守城头,能行吗?”对于单泽云,上官铳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我等。”左手手指穿透坐骑“越影”,轻摸着它脖颈,“越影”灵性地甩了下马头,“呼呼”地喘出两口粗气。是的,我必须等着,耐心地等着;在我身后两万精兵,也在等,等着
      在整个行军过程,已经见识过单泽云布营、防守能力,我对此有信心。

      雁潼关城头,听见守城的士兵,拼守城头的漫骂声,撕打声交织错杂。
      城下,表面却是死寂一片,队中每个人,每一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城门,手紧紧地拽住手中利刃,屏息凝神等着关键的那刻。
      “报,敌军就快攻上城头了,将军!”通报兵从城上飞奔而下。
      “全军准备!”嘴里命令着,自己眼睛却依然盯着,城门的门栓,手中抽出挂在腰胯剑,缓慢地高举。
      本来亮白剑身,影射着蓝天白云,贪婪地吸收着那天地间最璀璨的光华,森蓝光芒,映照在那条吊桥索上。
      城上方,“哗”的一声——地狱的昙花终于开在这最美妙的时刻!
      “亮帅旗!”城上一声令下!
      手中的剑已经随音一并落下——
      “嘭!”的一声,吊桥落,城门大开那瞬——蛟龙已出海,猛虎正下山!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越影”首当其冲,风驰电掣“飞”出城外。
      偷偷回眸看一眼,雁潼关上滚烫的铁水瞬间倾注城头,如血红的铁水重铸城墙,岌岌可危的城墙在瞬时坚如磐石。
      崭新的战旗重插城上,北风如狼长啸,军旗翻雪!

      箭——暴雨骤风落!心——冲锋战鼓鸣!
      黄土风沙,在浑噩的阳光下,玛瑙红的血珠飞溅!
      “倾雨”迎风,铠上片片鳞甲颤动若风铃作响,体内奔腾血液如同那绚红的铁花,肆无忌惮地绽放。
      灼热的血水,烙印般镌刻在脸颊上,很快风干凝结,依旧灼热,却粘稠得令人觉得有点难受。
      身后号角嘹亮,数万铁骑,马蹄声隆隆,蹄间溅起烟尘迷朦;夜黑色长氅好似展翅的隼翼,卷沙呼啸。
      生命此刻在我的手上是湮灭,还是存活?
      敌兵谁也没料到这个突变,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战事如博弈。这次他们只有弓折刀尽,节节败退的命了。
      雁潼关第一仗,我朝全胜告捷。
      落日西垂,风中煞气逐渐被苍凉所取代,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腥热味。
      干涸的血水在红曰下呈现绚美的绛紫色,狂艳中带着累累忧伤。
      收兵的金锣声被阵阵得胜的欢呼声所取代,震耳欲聋。
      “秦王必胜,我朝必胜!”
      残阳下,初次领悟军士的骄傲。

      == == == ==

      这役结果,小月暮国兵退二十里。
      谁都知道这场只是个开始,他们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而我军不仅是要击败,而是要歼灭。

      秦王正式进入驻军雁潼关。
      第一颁令,控制城内粮价;不许粮贩囤积,刻意抬价米价。其一为稳定民心;其二暗示那些已经混入雁潼关的敌军探子,我朝有长守城池的决心;
      第二道令,安民愤,将敌国人质押刑车,游街三天;
      第三道令,行国律,取敌军战死的将领首级高挂城头,以震国威。
      第四道令,大军休整三日。

      “我也知道大家都想趁胜追击;只是相信你们也知道穷寇莫追,狗急也有跳墙的时候。我军连夜赶路,提前到达雁潼关,军马都已经相当劳累了;没有穷追不舍的本钱。”心里知道他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路程已经废了大半个月,那三月期限他真的有把握?我转身想,再提醒他声。
      不过话说回来,养精蓄锐也是眼下必须的。
      而且心知肚明,他的决定已经没回转的余地,回走几步,觉得没说也等于白说的可能性极大,又回身向外走。

      “凤将军,你这样来去徘徊做什么?”问话的正是某某人的意中人——单泽云。
      “没什么,一下子空闲下来有点不习惯而已。”
      “那同回驿站下几盘棋,解闷吧。”这人的兴致真高,正说着话眼一瞥,又接着道:“上官将军也一起?”
      没想到上官刚从殿厅内出来,他也禀明自己的想法?
      上官闻言,笑笑道:“今日轮到我负责全程巡逻,你们玩尽心。”说完,抱拳而退。
      “那凤将军请!”
      真是个大忙人,我还没来得及瞪铳一眼,就被单泽云给拉走了。

      弈如战事,胜负黑白分明;两人边博弈,边闲聊着;我还暗自叹了口气,又个上官铳的范本。
      “凤将军的铠是倾雨?”
      “哦?单将军也知道这铠名为‘倾雨’?”
      “是,因为听说过它的传说。”
      这句话,明显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落子的速度也减缓了许多,举目看他,等他说下去。

      “传说,这铠不是我朝之物。而是已亡国的大月国有一将军,长相极为俊美;一次在祈雨祭上,突然对天那么一笑。你猜怎么了?天居然下雨了。此战铠因此得名。”
      “单将军相信有这样的人?”单凭一笑居然能倾天雨,我是怎么也不信的。
      “原先是不信,不过见过花湄堂花将军和——,和凤将军后,我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
      “多谢单将军如此赞美!”我冷笑回答。
      单泽云一愣,道:“这是出自单某的肺腑之言,并不是恶意嘲讽。”
      真诚的话语,清澈的眼神,倒让我觉得有点惭愧。
      “是我言重了。对不住!”

      两人冰释地对视一笑,低头继续对弈。
      “单将军似乎想熟悉小月国的攻城方式。”轮到我询问了,这次出奇制胜,首先不得不承认他守城时机把握得非常巧妙。
      “那是因为在我八岁到十三岁那段时期,人就一直在小暮月国。”
      “哦?”
      “那年举家迁徙,路上遇到土匪,与父亲、哥哥他们失散;只剩我和母亲流落到此,可惜十二岁那年母亲大人也因太过劳心,故去了;十三岁,我才打探到父亲的消息,离开小暮月国。回到那个家,父亲已经续了弦,哥哥——,我们继续下棋吧。”
      难怪——与他哥哥相比,给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想必是因为他的走失,使得自己的父亲尤其宠溺他哥哥的缘故吧;那单泽香行为举止让人觉得即轻浮又阴毒,而两人相貌又如此地相似。
      天意当真会弄人。
      “既然那家已不是家的感觉,不如……另觅?”我自己都暗暗好笑,话中古怪;然而实在是身负重任,需推波助澜。
      单泽云听了我的话,自然也是摸不着头脑,问道:“凤将军的意思是……”
      “觅得佳偶,喜结良缘啊。”
      嘴里那么说,心里还是得埋怨,那个霜儿害人不浅,“比如霜儿姑娘。”够明点了吧,忽然觉得我还是不自觉地显现出女儿家多事的本性。
      “这……”他不自在地回避了我的眼神下,落弈前也犹豫了良久;看来真的有好戏可唱。正想趁热打铁,却被一个声音打乱了计划。
      “二位真有雅兴,在这里下棋,经过一天苦战,依然神采熠熠。”没想到秦封炎竟然来到这临时将军驿站来。

      两人忙准备起身,施礼迎接,却被他阻止。
      “你们继续,本王一旁观战就是。”
      君臣毕竟有别,他这么一说,我们自然不可能反驳什么;只可惜不能再闲聊下去,调整好心态认真下棋。

      观棋不语真君子。
      偷偷瞄眼一旁看棋的秦王,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
      真正地冷眼旁观着一切的变化,最后只有一句感慨:
      “一个守得滴水不漏;一个攻得无懈可击。”
      是错觉吗?为什么我看到他流露出遗憾的光芒,即使只是灵光一闪。
      正在这时,突然驿站外,听见有人鸣锣示警!

      “有人劫狱啊!犯人逃跑了,暮月国的人质被人劫走了!”
      心一惊,不用猜就知道那犯人是谁了。虽说这人质的用处不大,可是正当差,巡查全城的统领是铳。而这秦王就在我们的面前,在他发难前,先找到铳。
      出了牢门,未必走得出城门。
      想到这里,正想告辞,没料想却见一人走了进厅门。
      而那人正是上官铳。

      “禀王,有人劫走了小暮月国人质!”
      “嗯。”神定气若的回答,露出不少端疑,“我知道。有人救他证明有人记得他,不好吗?”
      他眼里带着笑意,如这北方的月色,晴朗明净。
      银钩的光辉,将周围的一切点缀得明澈欲流。
      大军休整三天,初战告捷必定在一定程度上疏于防范,让人有可趁之机。
      房中四人相互对视而笑。

      在蜜蜂的蜂巢里只有一位王。
      只能有一位王;当有蜂巢出现两个王时,必会有场争斗。
      人质被救证明有人还惦记着他,想想也是,毕竟是王族嫡亲。
      如果时间掌握得好,攻下小暮月国京畿,指日可待。

      而过了许久,我等到答案是——
      “单将军依旧镇守雁潼关,不许有半点差池。”
      “末将得令!”
      “凤将军,你与上官将军领精兵五千,追击逃犯。记住一定顺利地追到小暮月的京城!”
      “末将得令!”
      “切记,二王子未防回去的大王子发生兵变,其兵力一定不会倾巢而出;但不并表示对这里他不会派出援兵,你既要避其锋芒,更要拖延他军队抵达雁潼关的时间。在你这五千精兵后,却不会有任何支援。不管有多艰苦,你一定‘保护’好人质安全入京;顺利拖住敌军支援;等我军大队人马。”
      “王,放心字字句句都铭记在心。”
      “第一次独立带队,紧张吗?”
      他不说穿,倒没觉得什么不妥;一说,倒真感到肩上的担子一点也不轻松。
      “不如,本王交你个方法吧。”故作神秘的人凑近我。
      正想问是何种方法时——
      “找个女人吧。”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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