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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社长与前大家长 ...


  •   与此同时,东京,国立东京大学后门的小街。

      上杉越哼着小曲,在拉面车上的汤锅里煮着拉面。这是个小作坊式的拉面车,简陋紧促,会让人怀疑是否连是凭许可证也没有,但因为价格便宜,也会经常被东大的穷学生光顾。

      拉面档从晚上九点开到早上的六七点,关档之后上杉越会抢购早晨新鲜的食材货物,然后回家洗澡睡一觉,周而复始。

      拉面车一般是晚上和深夜有顾客,当然早晨也偶尔有一两个。一个衣着朴素的东大学生要了份素拉面,上杉越煮好了一碗,还在特别在上面加了一个温泉蛋和一份叉烧。

      “哎,越师傅今天这么开心,是遇到什么好事么?”已经和拉面师傅混熟的小伙子问道,十分开心上杉越的加餐行为。

      “是啊,一个好久不见的伙计要来看看我。”上杉越叼着牙线,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老旧的人字拖挂在脚上摇摇欲坠。

      等那个学生吃碗面离开,上杉越把拉面车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口中的伙计才踏着朝阳缓缓而来。

      来的人看上去将近五十,一头银灰的头发,较长的发尾在颈部分两开披在肩上。他穿着墨绿色的和服,外面披着烫着鎏金边的黑色羽织,双手习惯性的插进宽大的袖子中。脚上穿的是老年人才会喜欢的平底木屐,配纯白的短袜。

      他的脸上是长辈特有的肃穆威严,走路也是一步一稳的端重样,腰间别着一把朴素的黑鞘长刀。

      他年轻时候也是这个古板样,上杉越笑着摇摇头。

      那个人缓缓的走过来,坐在拉面车简易的木凳上,刀横放在干净老旧的桌上,灰色的瞳眸中牵起一丝怀念。

      “好久不见,大家长。”

      上杉越微微一愣,随后自嘲道:“要加上一个『前』字啦,我现在只是一个卖拉面的老头子,不用这么称呼我,谕吉。”

      “没想到你还带着这把刀啊。”他浑浊的眼睛看向桌面上的那把刀。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这。”福泽谕吉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四五十年前,那个蛇岐八家至高的大家长,位高权重的影皇,如今变得如此的落魄。穿着廉价的衣服,白围裙上有着星星点点洗不掉油渍,头发像是随便胡乱的抹了一把,他的脸上被油烟熏的油腻腻的,活脱脱的变成一个人生失败的中年大叔。

      谕吉是见过上杉越的全盛姿态。穿着上杉家主繁华珍贵的竹与雀金纹黑羽织,身姿高挑纤细,阴柔妩媚的脸上慵懒又跋扈,挥挥手就能让蛇岐八家的家臣们为他赴汤蹈火。

      那时福泽谕吉是姓樱井,他的母亲是来自蛇岐八家外五家的樱井家,而他的母亲外嫁了一个普通人。虽然因为血统的稀薄导致他没有言灵,但龙血还是让他有了比普通人更强的体魄和敏捷,再加上他自小便是剑术天才,母亲觉得可惜,又把他送回蛇岐八家。

      他那时才十几岁,还没成年,因为和年龄不相符的老成逗笑了当时是大家长的上杉越,于是被特批成为上杉越的家臣。

      上杉越最喜欢逗弄他把他惹发毛,但迫于蛇岐八家最高统治者的淫威又不能发作,每每他脸上一副隐忍的样子大家长总会指着他哈哈大笑。等上杉越和樱井谕吉混熟以后,大家长总是给他开放许多特权,给他的赏赐多的数不胜数,他的地位一度超越家族里的其他家主。

      这让当时的其他家主都十分不满。就感觉,原本都是贵妃级待遇的金凤凰们,突然发现自己上层的交际圈突然来了一只小土鸡,小土鸡还魅惑到了皇上把皇后的位子给了他。

      但樱井谕吉一直恪尽职守,也没有逾越身为家臣的身份,家主们也没有挑刺的理由。

      原本他以为自己以家臣的身份一直守护着大家长,直到有一天,喝高了的上杉越找樱井谕吉酒后吐真言。

      大家长说他才不稀罕大家长的位置,他能成为皇就因为他血脉里是蛇岐八家最优秀的血统。为了留下『皇』的种,家族要他成为种马天天睡女人,但这种血脉的不稳定,生下的极有可能是畸形的恶鬼,他们还在胎儿之际就会撕破母亲的子宫从里面爬出来,那些女人会没命的。

      更可笑的是,这个家族支持的二战害死他的妈妈,而凶手的碑位被放在家族最高位的灵堂里!

      上杉越醉醺醺的打了一个酒嗝,眼睛迷离,他郑重的拍了拍樱井谕吉的肩膀,嘴里酒气浓重。

      他说:“谕吉,你要不要来干一发大的。”

      当时一根筋又死板的樱井谕吉觉得自己是上杉越的家臣,君主要做什么家臣自然要奉陪到底,于是脑袋一热便应了一声好。

      然后他就跟着发疯的上杉越烧了供奉着家族英雄墓碑的神社,把那个凶手的骨灰撒得到处都是,还洗劫了家族陈列着名刀的博物馆,最后乘着夜色和混乱驱车逃离的蛇岐八家。

      那是樱井谕吉干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每每想到这件事都忍不住扶额,都是年少轻狂所犯下的黑历史。

      这件事过后上杉越坐在驾驶位上冷静的抽根烟,他拍了拍樱井谕吉的头说了声好孩子,风卷起大家长的黑发,他现在的笑容无比洒脱,像是放下一切负担。

      他们迎着黎明的晨光,逃到了东京与横滨的交界处。

      “我们已经叛逃了蛇岐八家,我已经不是大家长,你也不是我的家臣,本家手现在还伸不到横滨,去开始你的新生活吧。”

      上杉越丢给他一箱万元纸钞,足够少年花个二三十年。他又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想了想还是从顺走的一堆名刀中随便抽出一把,丢给了少年。

      “你是个天才,仅仅是当我的消遣对象太屈才了,去成为日本最强的刀客吧。”

      “我永远都会追随您的,哪怕您只是个荒诞无垠只会睡女人的混球。” 樱井·十七岁·死脑筋·有些ky·还没成年就白了头·有着武士的操守·谕吉坚定地说道。

      上杉越叹了口气,停下车,打开车门,一脚踹下樱井谕吉,关车门,踩油门。

      樱井谕吉一脸懵逼的得看着扬尘而去的上杉越,迷茫的抱着钱箱和刀坐在地上。昏暗暗的晨光照在他一身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上,孤零零的背影看上去可怜极了。

      现在想想上杉越就是个做事不经大脑的混蛋,把一个未成年丢在当时还十分混乱的横滨,哪怕那个未成年是个剑术高超的混血种。

      因为那个钱箱樱井谕吉吃了不少苦头,在一次又一次的恶意抢劫中奋力反抗,剑术越来越精湛,渐渐闯出了『银狼』的名头,在横滨像一匹孤狼一样流浪。也因为这个,他成了横滨十分出名信用极高的保镖。

      他变成了家族诱拐大家长的S级通缉犯(到底是谁诱拐谁啊!),只有横滨这块土地能庇护他。父亲在自己逃难的这些年中去世,母亲也因为樱井谕吉的缘故,不得不远走他乡避难。为了和过去的自己做个诀别,他将姓氏又改回父亲的『福泽』氏。

      后来他遇到的夏目漱石老师,激发了自己在异能方面的潜能,和某个横滨的地下黑医组成搭档,想共同完成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然后在与谢野晶子的归属问题上,他和那个变态萝莉控黑医分道扬镳。

      最后他和捡到的乱步,与谢野,共同建立最开始的武装侦探社。之后侦探社的成员越来越多,数学老师兼弟子的国田木、十分乱.伦的谷崎兄妹、放牛娃宫泽贤治,乱步当侦探,与谢野是社医,一切都很完美。

      而在构建侦探社的过程中也听到了某mafia医师成功上位的事情。

      现在的福泽谕吉,不仅仅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也是日本顶级的剑客,就连mafia以刀术出名的女干部尾崎红叶,也要略逊他一筹。也算无愧大家长定的目标

      他的身边一直带着大家长给他的黑鞘长刀,那是洗劫的名刀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但他却将这把刀磨到锋利的极致。

      “嘿,别看我这样,我可觉得现在自在多了。”上杉越晃着腿,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在福泽谕吉的心里崩塌。

      “你这些年过的好么。”上杉越问道。

      “还行,十几年前被请去当本家少主的剑术老师,现在经营这一家侦探社。”福泽谕吉认真的回答道,他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小腿绷紧。

      他端正的姿势让上杉越想起了还在本家的时候,还是少年的谕吉也是这么恭敬端庄,一个性格严谨容貌清秀的孩子,经常被自己整的快发怒又不敢发怒的样子。

      “少主?是外五家的那个孩子?”上杉越好久没有关心蛇岐八家的情报,突然就对谕吉的徒弟感兴趣。

      “不是外五家,是内三家,叫源稚生,是个很能吃苦的孩子。现在的大家长是橘政宗。”

      十几年前因为福泽谕吉的剑术在横滨非常出名,大家长橘政宗破例撤销了对他的通缉,邀请他来担任源稚生的剑术老师。那孩子的能力十分优秀,悟性和耐力也很高,进步神速,福泽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源稚生也算是他剑术的继承人。但那孩子的眼里总是沉甸甸的,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问,源稚生也不说。

      “呵,这帮后辈真是越来越扯淡了,就算内三家死绝了,也不用搞出假的橘家和源家的后裔。我就是最后的『皇』,『皇』在我这一脉将会绝代。”上杉越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

      “但源稚生确实有『皇』的资格,他能超越『临界血线』,虽然他的能力只能到你的十分之一。”福泽稍稍皱眉。

      “那估计是用哪个内三家的遗留下来血造出来的玩意吧,反正都有试管婴儿,因为不是胎生所以有缺陷?”上杉越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稚生是个好孩子。”福泽有些不悦,至少那孩子年纪轻轻就承担了『皇』的职责,不像眼前这个拉面师傅到破烂巷子里逃避四十多年。

      “好吧好吧,不提这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天知道他那天接到谕吉的电话有多么兴奋,这是他在世界上仅剩下的老熟人了,同他一起埋葬了蛇岐八家记忆的几十年未见的老友。哦,远在美国芝加哥卡塞尔学院的昂热老混蛋不算。

      “东京有一条老街道的地契写有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侦探社曾今被一个土地开发商委托,他们想要收购东大后门的那条老街,但是土地局证明有人已经支付了这条街几十年来的土地税,然而开发商却找不到这条街的拥有人。

      通过了乱步的超推理,用了一个多小时从几万分陈旧的地契中找到了,但上面的人名却让福泽有些惊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拨通了上面的联系方式。

      “哦,那你真的应该庆幸我没有把二十年前的电话卡和旧手机一起扔了。哎,你要是早点找到我就好了。”

      听着上杉越推脱责任式的发言,一向沉稳的福泽谕吉额角报出好几个十字,深呼吸了几下,强忍着没揪住对方的领子怒吼。

      “不是你把我踢下车立马走人,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福泽看他的眼神十分的幽怨。

      “这个吗,当时不是怕有追兵吗,你那时那么小,跟着我亡命天涯多可怜啊。”上杉越打哈哈的挠挠头。

      一个小孩拎着巨额的现金不是跟危险吗?!

      “你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啊,不要自暴自弃,去尝试一些新的也未尝不可。”福泽看着曾经日本□□皇帝邋里邋遢的样子,忍不住语重心长的说。

      上杉越一愣,被比自己小三十的人说年起感觉有些奇怪,他可是有八十岁,四舍五入就是一百。

      可上杉越的外表看上去确实比福泽谕吉年轻,看起来顶多四十,优秀的血统不只给他强劲的身体和高序列号的强悍言灵,同时也赋予他美貌和保质期较长青春。别看他现在人生失意一脸颓废的样子,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当年美男子的模样,修一下边幅换一套衣服,再把身为皇的的气魄一放,没人会将他和东大后街的拉面师傅联想起来。

      “可是我心已经死啦,宅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可以听一听学生的小趣闻。新的天地就应该由年轻人开拓,骨头快散架的老年人凑啥热闹。”

      福泽谕吉也不再多说,只是又跟上杉越闲聊一会。最后以上杉越要睡觉为由,结束了这场叙旧。

      “今天没货了,下次在请你吃拉面。”拉面师傅摆了摆手。

      “我下次也会带伴手礼的。”银发剑客拎起桌上的刀。

      师傅推着拉面车哼着曲儿往老街的阴影处走去。

      剑客抱紧黑鞘长刀望着太阳向着光辉迈开步子。

  • 作者有话要说:  1.所以社长吸不到猫啊,血统问题。
    2.社长是个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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