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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婚礼 ...

  •   由于实在不想和堂亲们碰面,坎蒂丝在暑假来临的前一天就准备收拾行李回波特家了。

      “知道你们对我很好,但是我不想让你们难堪。尤其是布赖恩叔叔。我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他添麻烦。”坎蒂丝对伊丽莎白说,“怀亚特和克莱尔不喜欢我,没必要因为我的缘故让他们埋怨布赖恩叔叔。”

      她自愿离开福里庄园,一方面是为布赖恩着想,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

      以她目前的程度来说,她不应该过早离开的,她还要很多事物要学习。自从她在启蒙意识中中醒来以后,她开始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有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幻象。只有伊丽莎白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萨满的力量正逐渐将她引向通灵者的道路上,现在体质变得异常敏感的她可以接受到各界的信息,这也证明了她身上的能力不止是预言这么简单,其实她还能做到更多,比如透视别人的内心和看见过去.......

      她现在能够勉强控制这种力量,但怀亚特和克莱尔的归来无疑会令她的任务变得更加艰难,毕竟接收过多的信息也代表了一种负担。回波特家对坎蒂丝而言是更好的决定,身处熟悉的地方,她也能更好地自控,学会过滤掉不需要的信息。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伊丽莎白也明白自己不能强行将孙女留下。幸好经过这几个月以来的相处,祖孙二人早已拾起丢失已久的亲情,建立了一种强大的枢纽。虽然暂别让她们都感到有些不舍,不过伊丽莎白知道她们很快就会再次重逢的。

      坎蒂丝时常向伊丽莎白念叨自己想尽快回到学校,她已经落下许多功课了,而且魁地奇赛季一到,身为找球手的她无法轻易缺席。当然......还有西里斯,只有梅林才知道她有多挂念他。

      伊丽莎白何曾看不出孙女的小心思,她也是过来人,当一个女孩子有喜欢的人,是藏不住脸上的表情的。

      “坎蒂丝,你们学校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的职位是不是又空缺啦?”伊丽莎白轻轻一笑,她故作玄虚地问。

      坎蒂丝点点头,“是邓布利多校长跟你说的?”

      “不止这些。”伊丽莎白眨眨眼睛,“我还知道你们下一任的老师是谁呢。”

      伊丽莎白的话语刚落,坎蒂丝就知道答案了。面对面的接触,让她得以清晰地回溯祖母和邓布利多校长谈话的过程,她勾起嘴角,胸有成竹地说:“是你。”

      “真是毫无悬念。”伊丽莎白摸摸孙女的脑袋,“不过,有时候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对不起......我一时没有控制住。”坎蒂丝不好意思地说,“祖母,你是因为我才选择去学校任教吗?”她喜忧参半,一方面为自己能够和祖母继续相处下去感到高兴,一方面又担心祖母年事已高,任职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包袱。

      “我放心不下。留在福里庄园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去学校照看你。”伊丽莎白直言道,“别看我现在这副老骨头,当年——”

      “当年你是个很厉害的女巫嘛。”坎蒂丝抱着她,哈哈大笑起来,“我敢保证,你一定比波洛教授教得好!”

      “我教你的咒语都记下了吗?如果遇到什么难题,记得写信回来。”伊丽莎白事无巨细地叮嘱道,“过几天我就去戈德里克山谷探望你,到时我要亲自检查你的功课。总之,回波特家之后别光顾着玩荒废了学业。”

      坎蒂丝已经想象到日后上黑魔法防御课的画面了,她苦苦一笑。

      在旁边帮忙收拾行李的露露忍不住抽泣起来,它拿着一条毛巾,擦去难过的泪水,阿尔伯特少爷走了,现在坎蒂丝小姐也要离开了。

      “露露,别哭。”坎蒂丝蹲下来抱了抱家养小精灵,“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帮我照顾好祖母吗?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个重任。”

      “嗯,小姐!请你放心。”露露郑重地点点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其实坎蒂丝也很想带露露走,不过她清楚家养小精灵是属于祖母的财产,她无权这么做。所以即使心里有多难舍也好,她也应该放手。

      布赖恩松了一口气,他原来还想了许多理由解释坎蒂丝为什么会出现在福里庄园,但是现在看来好像用不上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怀亚特和克莱尔不会对着他大喊大叫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那对娇纵的儿女,布赖恩就头痛。为了弥补妻子过早离世带来的阴影,布赖恩对怀亚特和克莱尔百依百顺,几乎用尽一切办法来讨他们欢心。他知道自己的纵容也是害了他们,可是他没有办法,在他的心里,怀亚特和克莱尔还是那个哭着向他问妈妈去哪儿的小孩子,他永远无法冷着脸去教训他们。

      伊丽莎白对他教育孩子的方式不敢苟同,在很多时候,她和布赖恩一个扮演红脸一个扮演白脸,孩子们固然更喜欢布赖恩的慈祥,反倒怨恨起她的严苛,认为她是在多管闲事,所以伊丽莎白和孙子们的关系并不好。

      在怀亚特和克莱尔回来的当天晚上,一家人一如既往地坐在餐厅里用晚饭。

      “爸爸,你知道马尔福和布莱克联婚的事吗?”克莱尔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她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我和怀亚特都收到请柬了,就在八月份。他们把婚礼的时间提前了。”

      “爸爸,你会让我们去的,是吗?”克莱尔用手肘碰了碰坐在身旁的怀亚特,让他附和自己。

      布赖恩没有说话,他自然也收到了请柬,而且是卢修斯亲自递给他的。

      他还记得卢修斯是这么说的:“——布赖恩,我很欢迎你们全家参加我的婚礼。尤其是我的母亲,她格外想念福里老夫人,希望她能够赏脸出席。”

      布赖恩知道这些只是官场上的客套话,真正令他感到担忧的是,恐怕这不只是一场婚礼那么简单。卢修斯是在暗示福里家要确定自己的立场,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

      他的忧虑不是多余的。

      随着神秘人的力量增强,他的权力也渗透了早已腐朽不堪的魔法部。据说有不少纯血派的官员在私底下都已经成为他的追随者,尽管他们从未真正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们对血统的态度是骗不了旁人的。

      就拿马尔福一家为例,他们是个古老、富裕、且有影响力的家族。他们不加掩饰自己对混血和麻瓜出生的巫师的鄙视。老一代成员布鲁特斯·马尔福,还是著名反麻瓜杂志《巫师之战》的编辑。他们早已表明一切,他们一直是“纯血至上”理念的支持者。所以据布赖恩所知,卢修斯.马尔福就是神秘人的追随者之一,两者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甚至有谣言称他为神秘人的崛起提供了资金上的帮助。

      布赖恩不由得往坏的方面想,卢修斯极有可能借着婚礼为理由,为神秘人招募更多的纯血服从者。假设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要福里家族出席了他们的婚礼,就等同于向外宣告自己的立场。

      如今的现状中看来,福里家的处境十分尴尬,像他们这样保持中立的家族极少。

      说实话,布赖恩压根不想淌混水,他承认自己没有勇气像亚瑟.韦斯莱站出来为麻瓜们发声,公然反对神秘人。但他同样不愿加入这场斗争,他始终记得兄长和兄嫂是为了什么而牺牲的,他无法背叛他们。所以他最想做的还是明哲保身。只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既是纯血统又是魔法部的官员,难免会被拉拢其中。

      一时间,布赖恩陷入了困境。

      “爸爸,你倒是说句话啊。”克莱尔气恼地说。

      女儿的提醒让刚才还沉浸在思索中的布赖恩一下子回到现实当中,他说:“到时候再算吧。”

      布赖恩含糊不清的说辞让怀亚特感到不满,他把盘子推向前,嘲讽地说道:“父亲,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简单的道理不用我为你解释吧?

      小时候他觉得父亲是个温和的人,可如今他却发现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人。

      尽管布赖恩的家世不凡,但他实际上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他不懂得如何巴结上司,所以在魔法部的职位一直不升不降,多年以来仍然停留在魔法交通司的一个普通主管上,甚至有许多和他同期出身的同事,现在要么已经当上司长,要么成为部里的高级官员,十分风光。

      对于布赖恩的不思进取,伊丽莎白和克莱尔倒觉得没什么所谓。怀亚特却抱有不一样的想法,他耿耿于怀,为父亲的不作为感到羞愧。

      他们家曾是魔法界最有威望的家族之一啊,随着祖父的逝世,他们家的影响力也日渐式微,现在的福里只是顶着一个纯血家族的名义而已,没有实权,没有人脉,什么都没有。要不是还有祖辈留下的财富,以布赖恩在魔法部里微薄的薪水,完全不足以负担起整个家的开销。

      伊丽莎白怎么会看不出孙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实在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稍微提点道:“怀亚特,你真以为只是一场婚礼那么简单吗?”

      “祖母,你这是什么意思?”克莱尔紧皱眉头。

      “马尔福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比我更清楚。”伊丽莎白快速地瞥了她一眼。

      克莱尔马上低头不作声,怀亚特冷冷一笑,他还以为自己的祖母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妇人,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么多。他固然清楚那场婚礼的真正目的,马尔福已经好几次找上他们这群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生了,他想要招募他们为神秘人效力。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阿米库斯·卡罗、朱利尔斯.诺特.....他们都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毕业后的去路,现在就剩怀亚特一人了。

      卢修斯曾向他承诺,只要加入他们的队伍,权力、声望和金钱,一切垂手可得,而这些全是怀亚特需要的。过完这个暑假,他就要升上七年级了,他要尽快对自己的未来作出打算。既然卢修斯向他抛向橄榄枝,那他何不抓紧这个机会呢?

      怀亚特承认自己的野心勃勃,他会不择手段为自己和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他认为比起父亲的乐于现状而言,这才是正确的作法。

      “在我看来,卢修斯只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罢了。魔法界本就应该由纯血统巫师掌权,难道这是不对的吗?”怀亚特淡漠地说,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害怕被责骂的孩子了,既然祖母选择把话摊开来说,他也乐意公开坦白自己的观点。

      “那你知道他们为了维护血统的纯净都做了什么吗?”伊丽莎白压低声音,“他们杀害所有反对者,你们的大伯和大伯母就是因为这个而死的!”

      “呵,难怪坎蒂丝那个小贱|人从学校里消失了。爸爸妈妈的死一定让她感到很难过吧。”怀亚特讥讽地说。

      “哥哥,别说了。”眼看着祖母和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克莱尔拉扯着兄长的衣袖,哀求地说。

      “够了,怀亚特,你给我闭嘴!”布赖恩警告地说。

      “亲爱的祖母,难道你忘记是你亲手将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这件事了吗?现在你却跟我扯血缘关系那一套,让我同情他们?”怀亚特松开妹妹的手,继续挑衅道,“你应该清楚这就是叛徒该有的下场!”

      “你!”伊丽莎白气得浑身发抖,她捂着胸口痛苦地说,“你这个孽障!关禁闭!没有我的允许,一步都不能踏出卧室的门口!”

      “关禁闭?我已经成年了,我想去哪里都轮不到你们来管。”怀亚特露出不服从的冷笑,“马尔福的婚礼我一定会参加。”

      伊丽莎白拿出魔杖,一条麻绳凭空出现,将怀亚特的双手紧紧捆绑在一起,她对着家养小精灵喊道:“露露,把他带上楼。”

      露露瑟瑟发抖地一步步靠近怀亚特,即使害怕,它也不能违反主人的命令。然而就在它快要接近他的时候,怀亚特突然伸出一只脚,狠狠地将它踹翻在地。

      露露捂着生疼的肚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亚特大吼道:“你敢碰我?!”他激烈的反应让在场的人都感到错愕。

      布赖恩这才意识到他的儿子长大了,怀亚特的不受控制、罔顾家中的规矩和偏激,这些都是是他多年以来的纵容和溺爱造成的。他克制住内心的辛酸,无可奈何地施出一个催眠咒把怀亚特击晕。

      “爸爸......”克莱克害怕得哭了出来,她还没有经历过如今这场僵局,从小到大无论她和哥哥做了什么错事也好,爸爸都会原谅他们,可是现在爸爸居然对着哥哥施咒.......

      “露露,你可以把他抬上去了。”布赖恩跌坐在椅子上,他疲惫地说,“克莱尔,不许你再提起婚礼的事,知道了吗?”克莱尔哭着应允。

      大家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享用丰盛的晚饭。伊丽莎白被孙子的顽冥不灵气得全身无力,在儿子的搀扶下才能走回自己的卧室。

      “母亲,都是我的错。我的纵容害得怀亚特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布赖恩忏悔地说。

      “怨不得你。是他身边的朋友改变了他的思想。”伊丽莎白叹息道,“关禁闭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以怀亚特的性子来看,他会想尽办法离开这里的。”

      “我明白。”布赖恩苦恼地说,他和母亲想的一样。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无法阻止他。”谈起这件事,布赖恩也很发愁。

      “福里家族的人都很固执。”伊丽莎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要认定的事情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

      布赖恩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懦弱,时常犹豫不决,所以他常常觉得自己不像母亲的亲生儿子。他明白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自己要尽早作出决定,但他仍然无法作出抉择。

      不过他心里再也清楚不过,他和伊丽莎白都是纯血论之下的牺牲品,两母子自然不会支持神秘人的观点。如果不是过于在意旁人的眼光,他们一家也不至于如今的支离破碎。阿尔伯特和艾尔莎的离世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比起荣耀而言,他们更期望现在家族成员能够团结一致,布赖恩和伊丽莎白实在不想再经历多一次骨肉分离。但是怀亚特已经表明自己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这也意味着他们最终还是会变成敌人.......

      布赖恩的内心五味陈杂,他感到很矛盾和无助。

      “布赖恩,你不必强求自己。”伊丽莎白安慰道。

      “母亲,如果我们不出席婚礼的话......就意味着要决定我们家族的立场了。”

      “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象中那么复杂。”

      “不,母亲。你看得比我通透。你早就猜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布赖恩摇摇头。

      “布赖恩,你害怕因为自己的决定拖累了福里家,是吗?”伊丽莎白说,“的确,福里家的影响力大不如前,但是我们仍有对抗神秘人的能力。虽然目前有很多支持神秘人的家族,不过你也别忘记还有一些无名的英雄正用他们的力量去对抗神秘人,尽管他们付出的努力可能不为人知,就如你的兄长和兄嫂一样为了和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却得不到魔法部的正名。”

      伊丽莎白的话让布赖恩感触极深,他还有什么理由放任不管?

      “母亲,我想清楚了。”布赖恩颔首,“福里家族绝不会支持神秘人的暴行。”

      他不能让自己的良心受到煎熬了,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微弱,以及他的决定会让自己和儿子成为敌人。然而比起父子情而言,能够为魔法界的和平带来一丝希望,这也足够了。

      伊丽莎白湛蓝的眼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明亮,她说:“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既然阿尔伯特可以勇敢地去对抗神秘人,为什么我不能做到?”布赖恩说。

      “好。”伊丽莎白鼓励地抓紧儿子的手,“我会和你站在一起。”

      他们坚信无论黑夜多么漫长,黎明总会如期而至。

      骄阳似火的盛夏似乎没有对西里斯造成太大的影响。他已经看淡了,尽管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日子如同度秒如年那般煎熬,但为了尽早离开这里,他愿意继续等下去。

      他的乖巧让布莱克夫妇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从未见过大儿子如今这幅服从听教的模样。沃尔布加以为西里斯终于觉悟了,对他的态度也不由得和缓起来。

      只有雷古勒斯隐约感觉不安,他自然不相信兄长会突然转变,他怕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西里斯可能很快就会恢复从前的模样,再次伤害父母的心.......

      除了吃饭以外,大部分时间西里斯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他懒得理会弟弟的怀疑,反正大家都互不理解对方,所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西里斯知道坎蒂丝已经回到詹姆家了,每次用双面镜和他们通话,那两个人要么在打魁地奇,要么在玩佐科笑话店的新产品,虽然西里斯也为他们的团聚感到开心,但看到这样欢快的画面,他的内心不免也会感到失落。

      “西里斯,你要是不能过来的话,到时我们亲自去布莱克老宅把你带出来!”镜子那端的詹姆信心十足地说,“多大的事,别难过啊。你现在这个样子看得我好心疼哟。”

      “麻烦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西里斯慢悠悠地说。

      “怎么和西里斯聊天都不带上我?”坎蒂丝凑上去对着他挥挥手。因为长期在外打球,她的肤色又变回从前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詹姆笑着把她推开。

      “你知道吗,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快点到婚礼那天。只要顺利渡过,一切好办。”西里斯苦闷地托着下巴,对他们说。

      “我都说了让你离家出走嘛。”詹姆不以为然地掏掏耳朵。

      “你不要怂恿他做这种事行吗?”坎蒂丝说,“西里斯,我前几天给你寄了一些东西,你收到了吗?”

      “可能被我母亲拦截了。”西里斯淡淡地说。

      前些年沃尔布加为了防止他在关禁闭的时候与外界联系,想尽办法拦截每个猫头鹰的到来。尽管在这个暑假里他一直安分守己,没有惹是生非,但沃尔布加施展的魔咒仍在生效。反正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了,他的母亲会不竭余力地阻止任何她看不顺眼的事物出现在家中,包括那些无伤大碍的玩笑产品。

      幸好还有双面镜.......如果没有它的存在,西里斯迟早会发疯。

      坎蒂丝撇撇嘴,转身怪罪詹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害她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零花钱。

      “没关系。我已经收到你的心意了。”西里斯笑道。

      “呕。”詹姆肉麻地皱起脸,“坎蒂丝,镜子给你,我要溜了。”

      看着笑逐颜开的坎蒂丝,西里斯只想穿过镜子前,好好地拥抱她。

      每一天过去时,西里斯就会在日历上打个叉。终于,倒计时结束了,婚礼如期而至。

      西里斯当然不是期待马尔福和布莱克两家的政治联婚,他在意的是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他甚至可以从空气中闻到一丝自由的味道......但是,他不忘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让这么多天以来的忍耐付之流水。

      由于西里斯的房间长期禁止闲人进入,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只得把烫好的西装往门把手上一挂,它骂骂咧咧地走下楼梯,嘴里念叨着:“希望西里斯少爷千万不要毁掉纳西莎小姐的大好日子.....不然女主人一定会生气的......”

      西里斯翻着白眼,从门把手上拿下礼服。他抬起头注意到弟弟雷古勒斯正透过门的缝隙观察他。

      “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他没好气地嘲讽道,随后使劲地把门关上。

      回到房间后,西里斯换好父母为他准备的衣服,他站在镜子前,不甚满意地端详着自己,他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斯莱特林版的书呆子,因为礼服是墨绿色的,领带是银色的,这两种颜色都是斯莱特林学院的象征色。如果詹姆在场的话,肯定会狠狠嘲笑他.......

      西里斯叹息一声,他好像把自己弄得太整洁了,这只会让他看起来很重视这场婚礼。于是他伸手把头发打乱,并松开系紧的领带。

      “哥哥,你准备好了吗?”雷古勒斯敲了敲房门。

      “干嘛。”西里斯不耐烦地打开大门,他发现弟弟身穿的礼服看起来比自己的更精致。

      “额......纳西莎让我做她的伴郎。”雷古勒斯解释道,“哥哥,母亲在催促我们赶快下楼。”

      “知道了。”西里斯冷淡地点点头。

      奥赖恩十分满意地看着兄弟二人穿戴整齐地从楼梯下来,不过沃尔布加可没那么好取悦,她掏出魔杖往西里斯身上施咒,促使他挂在脖子上的领带自动系紧,差点把西里斯勒得直踹不过气来,不仅如此,他原本凌乱的发型就像抹了十斤发油一样变得服服帖帖,西里斯敢打赌,回家以后他肯定要用掉好几瓶洗发露才能洗掉这些挂在他脑袋上的黏糊糊的液体。

      “你以为我们是去什么流浪汉互助会吗?”沃尔布加把魔杖放进串珠小包,“真好意思以那种打扮出席那样重大的宴会。”

      身穿一袭墨绿色无袖礼服裙的沃尔布加勾着丈夫的手臂,高傲地抬起下巴对家养小精灵说:“克利切,把门钥匙拿过来。”

      克利切恭敬地把一个制作精良的银器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时间到了。把手指放上去。”沃尔布加吩咐道,每个人都听从她的指挥,仅用一只手指去触碰银器。

      西里斯不情不愿,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抵达马尔福庄园了。

      好几个衣着褴褛的家养小精灵们站在锻铁大门前恭迎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它们为客人们发放婚礼座位安排表,指引每位客人找到他们正确的座位。但是布莱克一家无需按照步骤去找位置,因为卢修斯.马尔福已经预留了一个风景最好的桌子给他们,就在宣誓成婚的地点旁边,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婚礼的过程。

      担任伴郎的雷古勒斯去了休息室准备。婚宴还没开始,趁着还有时间,布莱克夫妇从座位里离开与其他宾客们交际。西里斯不愿参与这种假惺惺的礼仪活动,于是他只能留在原地,百般无聊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托起腮帮,打量周围的环境。

      婚礼过道的地毯是洁白的颜色,呈蜿蜒形状,两边摆放了几个镀金的鲜花花台,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显得美丽和神圣。在不远处,有一支妖精乐队正在奏乐,它们的手指拨弄着古老的乐器,用空灵的声音演唱歌曲。现场飘溢的白色烟雾如同仙境一般,与花园种植的大片白玫瑰散发出阵阵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不少宾客们如痴如醉。

      穿过一张又一站的桌子,西里斯能认出那些人的身份,有些是魔法部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有些是和他们一样血统纯正的家族。这场婚宴似乎在宣告卢修斯.马尔福雄厚的家世背景和社交上的八面玲珑。

      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场外显形,瞬间把西里斯的目光吸引过去。

      是怀亚特.福里,坎蒂丝的堂兄。

      让西里斯感到意外的是,怀亚特似乎是独自一人前来的,福里老夫人、布赖恩和克莱尔都不在。

      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当西里斯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的父母回来了,沃尔布加兴奋地对奥赖恩说:“婚礼要开始了!我刚才去休息室看见纳西莎,她今天真是美极了。”

      妖精的音乐停止了,人们屏吸凝神。卢修斯.马尔福身穿裁剪合身的高级定制礼服,他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和伴郎雷古勒斯出现在神坛中央。上一秒的气氛庄重,下一秒宾客们就为他们的出现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西里斯看见叔叔西格纳斯和堂姐纳西莎也入场了,新娘今天身穿一袭白色抹胸礼裙,完美地展露出她线条优美的肩膀,显得极隆重又高贵。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表情仿佛这里有股难闻的气味的话,其实她可以更好看。

      而伴娘贝拉特里克斯迈着慢悠悠的脚步,跟随在他们身后。

      “贝拉今天也很好看,对不对?她身上的礼服是我为她挑选的。”沃尔布加与奥赖恩交头接耳。

      西里斯把视线放在堂姐贝拉的身上,他看不出来她哪里好看,只见她手捧着一束鲜花,傲慢地抬起下巴,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过,西里斯还是观察到贝拉的手臂上若影若现的黑色标记。

      其实不止她一人手臂上有标记,在场的宾客中有几个也有相同的印记。

      西里斯不禁望向父母,试图在他们脸上找到答案。然而除了喜悦以外,他得不出任何信息。

      西格纳斯神情自若地将女儿的手托付给女婿,随后,纳西莎和卢修斯在司仪的指导下互许宣言。

      “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妇。”

      司仪的话语刚落下,在一旁准备已久的家养小精灵拉开响炮,五颜六色的泡沫和花瓣四处盘升,有几个小孩子欢喜地伸手去抓,那些泡沫和花瓣随即在他们手上变成一颗颗甜美的糖果。

      贝拉往卢修斯的耳畔说起了悄悄话,他们似乎达成某些共识,因为西里斯看见贝拉用手指按压着自己臂上的黑色印记。

      忽然,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发着绿光的头颅,像是绿宝石那样的星星组成,还有一条蛇从嘴里伸出来,像舌头似的。当宾客们抬头在看时,头颅也越升越高,最后冒出绿色的烟雾。

      西里斯看不见任何事物,他的视线被浓浓的雾气所遮掩,他只能听见耳旁响起宾客们的众说纷纭。

      “——是他?”

      “——黑魔王!”

      透过浓雾,西里斯看见从中走出一个黑色的、高瘦的身影。

      他惊恐失色,手心里不断渗出冷汗。比起他的不寒而栗,身边的人似乎都表现得十分淡定。尤其是雷古勒斯,弟弟崇拜尊敬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厌恶。

      “主人。”贝拉跪下来,亲吻着神秘人的下袍。

      人们纷纷从座位上起立,走向神秘人身边,逐一作出和贝拉一样的动作。

      西里斯不敢置信,他们是疯了吗?竟敢正大光明地把神秘人召唤到婚礼来,宾客里有不少人都是魔法部的官员啊!他们难道不怕被审讯吗?!无法冷静下来的西里斯在内心大喊大叫,他早就应该清楚才对,其实那些宾客都是神秘人的追随者........只有他才傻傻地把这场婚礼当作单纯的宴席看待。

      西里斯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助,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他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是父母口中伟大的黑魔王,也是杀害坎蒂丝父母的凶手。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无法抵抗这样强大的巫师。

      待一切平复下来后,神秘人在坛上发表演讲,而追随者则在台下全神贯注地倾听。

      西里斯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他只得捂着嘴巴,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恶心反胃。到最后,他只记得自己如何踉跄地随着父母回家。

      “这是何等的福气!黑魔王竟然会亲临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婚礼。”沃尔布加一边摘下首饰递给克利切,一边滔滔不绝地对丈夫说道。

      “他的演说令人印象深刻。”奥赖恩说,“你觉得呢,雷古勒斯。”

      “当然了,父亲。”雷古勒斯兴奋不已,他终于可以亲眼看见传说中的黑魔王,而且是那样近的距离。

      父母和弟弟的沾沾自喜让西里斯一度以为自己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膜拜那个冷血的杀人犯.......他们真的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吗?

      “西里斯。”沃尔布加慢悠悠地说,“你的表现很不错。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准许你去波特家过暑假。”

      西里斯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慨,即使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烈,他也要坦白自己的心底话。

      “——你们疯了吗?”他毫无感情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沃尔布加压低声音,眼神变得愈发冷冽。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西里斯说,“你们被他的话蛊惑了。你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推行纯血论吗?他只是在利用你们的无知和愚昧为他做事罢了。他可不是什么伟大的黑魔王,他只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杀人犯!”

      “注意你的言辞!”奥赖恩惊慌地四处张望。

      “。你简直抹黑了整个家族。”沃尔布加骂道,“从你分去格兰芬多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会败坏我们家的风气!真是耻辱!身为一个纯血巫师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你可真大胆!”

      “如果所谓的家族传统就是盲目崇拜,那我宁愿从这个家消失。难道你们不清楚有多少条无辜的生命被杀害了吗?那些麻瓜和混血在你们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他们也是有生命的,他们也是人!”西里斯冷冷地说。

      “你怎么敢!”奥赖恩喝止道。

      “住嘴!”沃尔布加狠狠地甩了西里斯一个耳光。

      这是多年以来,她下手最狠的一次。

      西里斯只觉得右耳嗡嗡作响,一股腥甜从口腔蔓延开来,他慢悠悠地抹掉嘴角流出来的鲜血,仍然面色不改,继续说道:“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变态。”

      “不许你再说一个字!”沃尔布加发疯似地吼道,她再次挥起手。

      但是雷古勒斯快步地冲上去拦下她的动作,即使他早就料到西里斯会爆发,但他仍然不忍心看见哥哥被母亲教训的场景,他苦苦哀求地说:“母亲,求求你,不要.........”

      “你这个孽子........给我滚回去忏悔........”沃尔布加抽噎地说。她累了,为这么多年以来大儿子的叛逆而感到心身疲惫,她再也不想浪费力气去教训这个叛徒。

      西里斯毫不在意,他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伤心的奥赖恩、满脸泪水的沃尔布加以及无奈的雷古勒斯。

      西里斯的作法让他获得长达一个月的关禁闭。他早已习惯了,他认为能够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比获得自由更为重要。

      在他被关在卧室里不能出门的这段日子里,他能感应到雷古勒斯曾经好几次徘徊在他的房门前。

      西里斯并非不想理会弟弟的关心,他不是冷血动物,他始终对弟弟抱有感情。雷古勒斯知晓他和坎蒂丝的事,却没有向母亲告状,这让西里斯感到一丝的欣慰。

      然而二人之间不同的观念将这段亲情深深地比了下去。雷古勒斯希望他能够遵循传统,维护家族血统,而他则盼望弟弟能够早日从神秘人的荼毒中清醒过来。兄弟互不理解对方,所以西里斯对着雷古勒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被关禁闭的消息引起詹姆的愤激,就连原本不支持他离家出走的坎蒂丝,也不止一次提出带他离开格里莫12号的想法,但是他们的提议都比西里斯一一婉拒了。

      在卧室待的时间越久,他的思绪越清晰。

      如果他不顾一切离开这个家,后果不堪设想。一方面是这样做会让好友们陷入麻烦中(如果被麻瓜发现就糟糕了),另一方面是他没有资金援助,虽然可以住进詹姆家,但是他不能让好友承担起他生活上的费用。

      种种因素限制了他的出行,离开出走这个想法,也许要等他年长几岁才能真正实现。

  •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家庭,两种观念
    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安排伏地魔出场吧。伏地魔第一次崛起的时候,风头正盛,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掌握大权,于是乎也不避忌自己的立场。但是第二次崛起的时候就不那样了,看过原著的小可爱们都知道~
    ?我朋友说她嗑上黑兄弟的cp了hhhh 小坎:也许我是炮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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