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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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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坐在桌边,轻轻敲着桌面,此时已是傍晚,也是到了用膳的时候,但是楚烟天妃说是晚些要过来,她实在是没有胃口的,毕竟,也是躺了一天。
采蘋端着饭菜,进入了宫室,她看着坐在桌边的主子,主子手腕托着一边的脸颊,侧着身倚着桌边,另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极为忧思的。采蘋走到了桌边,端着饭菜静静的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采蘋才开口说道:“主子,先用膳吧!”
天歌又敲了几下桌面,柔指如在风中招摇的白菊花瓣,一个个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另一举着的手臂,在头侧点了点,想了想,“采蘋,将饭菜搁下吧!”天歌拿着竹箸吃了两口菜,缓缓问道:“采蘋,你这几个时辰,在宫中可听说了什么吗?”
采蘋站在一旁,并未回话,天歌叹了叹:“采蘋,几个时辰前你才说要对本宫衷心,听本宫的吩咐的,本宫迷迷糊糊睡了一日,都还是记得的,你是怎么了?这便忘记了吗?”采蘋跪了下来,低头回答:“采蘋并没有忘记,只是宫中的一些流言蜚语,主子不听也罢!”
天歌看了一眼跪着的采蘋,淡淡的说道:“采蘋,别动不动跪着,先起来吧!”采蘋慢慢站了起来,她才接着说:“既然是流言蜚语,说说听听,也是无妨的,本宫不会放在心上。”
“主子起死回生……呃,是主子没有事情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宫廷,不少宫女与侍卫都是议论纷纷的,不少说是主子是被妖邪附了身的,还说平日里主子都是不受宠的,但是,昨夜君上却在主子的凤栖宫待了一整晚,也是受了妖孽的蛊惑的。”
天歌提了提茶壶,里面并没有茶水,采蘋挪了几步,拿过天歌放下的茶壶,慢慢说道:“奴婢,这就前去烹茶。”天歌轻摆了摆手,说了一声去吧!天歌看采蘋出了宫室,轻摇了摇头,宫中的流言如此,想必楚烟天妃也是听得了,虽然说天妃是对天歌疼爱有加的,但是,医者奉之的医术也是精湛,误诊这一说断断不会让别人打消了此等的言论。楚烟天妃说晚些再来看,应该是……。
用过了晚膳,楚烟天妃便与君誉来到了凤栖宫,果然,几位医者也是跟随的,天歌躺在床上,被采蘋扶着下了床,天歌欠了欠身,“拜见天妃,君上。”天妃握住了天歌的手,柔声说道:“歌儿,你的身体虚弱,上去躺着,本天妃与誉儿担心你的身体,便带了医者前来,给你诊一诊脉。”
天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恭恭敬敬的说道:“歌儿让天妃与君上挂怀了。”天歌躺在了床上,天妃坐在了床边,招了招手:“奉之,你来给天歌君妃诊脉。”天歌看了看那个走出的年轻男子,她瞧着缓缓走过来的这个医者,他已经跪到了床前,摸上了她的脉,她打量着这个男子,不禁感叹,在来的这几人中,这个男子是最为年轻的,而他却是君子国最有出众的医者,实乃不易。若是因为她的事情,而连累了这个医者,实在是罪过。
他摸着天歌君妃的脉象,抬头看了一眼天歌,天歌对上他的眼眸,仅是笑了笑,他收回了手,“回禀天妃,君妃仅是气血有些不足,好生调养便无大碍。”天妃握着天歌的手,说了声:“歌儿的身体并无大碍,本天妃这便放心了。”
一旁的君誉摇晃着羽扇,看了那边的几位医者,淡淡的说:“你们几个也替天歌君妃诊脉,看看可否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君誉拍了拍羽扇,床前跪着的奉之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天歌抿唇看着他们一个个上前诊过了脉,一个个禀告说并无任何异常,也是无奈的。
“母妃既然看过天歌了,也该回宫歇息了。”君誉说了这话,坐在床边的楚烟天妃看了一眼采蘋,吩咐道:“好生照顾你家主子。”采蘋欠身说了一声是,楚烟天妃轻拍了拍天歌的手,慢慢说道:“歌儿,你也好生休息,不要想太多。”天歌仅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楚烟天妃站了起来,瞧着君誉,淡淡的说道:“今夜,你在凤栖宫陪着歌儿,现在,你便留在这里与天歌一同用膳吧!”天歌暗自叹了叹,虽然说她也没有吃什么,但是本来就是没有胃口,与君誉一同用膳,只怕更是吃不下了。
君誉摇着羽扇,“天歌君妃的身体不适,该是好生歇息,本君在宫中,难免让天歌不得安眠,再者,本君来前便对娆瑶美人说要同她一同用膳的,君子一诺,自是不能失言,如此,本君应是去她那里的。”
楚烟天妃看着君誉,眉宇之间有些许的不悦,天歌笑了笑,“天妃,歌儿刚才已经吃过晚膳了,晚膳的菜做的很好,歌儿也是多吃了两口,现在还是撑的,若是再用些,只怕要撑破肚皮了,天妃还是不要让歌儿再用膳了。”天歌一脸请求的看着天妃,天妃浅笑,“罢了!好吃的东西,也是要适量的。”天妃一边说这话,一边瞧着君誉,君誉仅是晃着羽扇,倒是没有说什么。
几位医者跟在楚烟天妃与君上的身后出了宫室,站在床边的采蘋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是不愿侍寝吗?”天歌打量着采蘋,笑着问道:“采蘋想要侍寝吗?”采蘋很是惊恐的摇了摇头,“奴婢着实没有存此等的心思。”天歌轻摇了摇头,叹道:“你主子我也是昨夜侍寝累到了,此番才不愿让君上留在宫中的,至于你侍寝嘛……呃,本宫自然是不舍得你的。”
采蘋摇着唇畔,蹙着眉头看着天歌,惊恐的问道:“昨夜主子真的侍寝了吗?”天歌干笑了笑,又咳了咳:“这个,本宫……采蘋你先下去吧!让主子歇息歇息。”采蘋看着天歌,迟钝的嗯了一声,便出了宫室。
天歌扯过了床边的白纱帐,挽成了一圈,打了两个结,她头靠着拉过来的纱帐,都有那这纱帐上吊的打算,她叹了叹,奈何,现在她一个司幽国的上神,会落到给别人做妻的地步,若是要司幽国的子民知道了,她的脸面便保不住了。
实在是难堪……呃,不是实在难堪,而是,忒是难堪的,忒为煞人的。
月上梢头,天色已晚,床边的白纱帐轻轻拂动,那窗扇轻轻的晃动,一个黑影从窗户中跳了进来,它缓缓走到了床前,看着床上的女子,伸出了手……。
床上的女子猛地睁开了眼眸,握住了它的手,她看着蒙面的黑衣人,开口说道:“你是何人?竟敢深夜闯入宫中!”黑衣人仅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天歌,她瞧着这双眸子,轻轻唤了一声:“半颜。”
它直接扑到了天歌的怀中,呜咽道:“主子,半颜终于找到你了。”天歌轻轻拍了拍半颜,半颜慢慢平静了下来,天歌摘下了半颜脸上的黑布,又看着它这身夜行衣,笑着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麻烦的。”
半颜瞧了瞧身上的衣服,又拿手摸了摸:“这衣服是那个北方鬼界的小孩子让我穿的,他说凡界的人夜里到别人家中都是要穿这样的衣服的,他还说这样进来别人便发现不了。”天歌摸着半颜的头,笑着说道:“小可爱啊!你被那个小屁孩耍了,你若是真身飞进来,别人更是发现不了的。”
半颜拽着天歌的衣袖,想了片刻,握着小拳头:“主子,我被他骗了,你要带我去找他,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他。”天歌摸着半颜的发,慢慢说道:“也就是个小屁孩,就不要和孩子较真了,你穿青衣穿多了,偶尔换换颜色也是不错的。”
半颜嘟着脸,有些不开心,天歌捏了捏她的脸,“半颜,你胖了不少。”半颜摸了摸被捏的脸颊,抿着唇说道:“山中的东西都是好吃的,所以……就吃的多了些。”天歌笑了笑,打趣道:“你若是再吃些,恐怕是飞不动了,到时候再让别人烤了吃了。”
半颜哼了哼,再说她,她真的要炸毛了,天歌顺了顺她的发,“不过,有你主子在的,你可以衣食无忧的。”半颜看着主子,过了好一会儿,犹豫的问道:“主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我在鬼君那里听说,你的魂魄附身到了一个死去的人身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话说来话长,你主子我到了冥界,成为了一缕魂魄,那鬼君轻肖告诉我,我是可以投胎的,投胎千年,度过劫难,便可成为上神的。但是,也就是那个殿中的小屁孩对我说男转女,女转难,我若是投胎,便是成为男子的,我思量了思量,觉得有些不妥,便就这样了。”天歌一脸淡然,慢慢说了这么一段话。
半颜挠了挠头,歪头问道:“但是,主子附到这个人身上做什么呢?你与这里的什么人有仇吗?这里外面有那么多人守着,连进来都这么麻烦的。”天歌笑了笑,慢慢说道:“你主子被那天雷劈了,没有挨过劫难,投胎也是为了渡劫,至于这附身自然也是为的渡劫的。”
半颜又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渡劫?在这里让雷劈吗?”她想了想,又接着问道:“但是,主子是神族的绯若帝姬,被雷劈了都是满身伤痕的,主子的这个身体乃是凡体,若是被雷劈了,不是会灰飞烟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