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惹不起出没》心陌

69、第 69 章

　　鬼眸话音刚落，绵长的雪山迅速崩塌，仙鹤悲鸣消散，随着混合四人记忆的梦境破碎，世间一切便回归到了最初的混沌。

　　长明曾经看过这种景象，等到他躲藏时间足够后或者他身死后，梦境便会破碎，他便会从梦中醒来。

　　但这次情况有些不一样，梦境是由外力干扰破碎，而且苏殊还在，他也没有清醒，那位出声的少年也并未看到。

　　长明：“多谢阁下出手，请问可否现身一见？”

　　“找到了，小黑球。”苏殊开口，眼睛亮晶晶的，明显很是高兴。

　　毕竟捉迷藏游戏是苏殊赢了呢。

　　原本藏在黑暗中想装一装神秘与威风的小黑球泄了气。

　　但面对苏殊，它只能乖乖认栽，以一点也不威风的小黑球形象出现在两人面前，对小小的苏殊哄道：【苏殊乖，你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好不好？只要睡醒了就会长大了哦～】

　　苏殊皱着小眉头，拒绝：“不好。”

　　【这区别待遇……还叫我小黑球……】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鬼眸丧气极了。

　　长明只觉得眼前这颗圆溜溜的丧气小黑球异常眼熟：“多谢帮忙，请问……”

　　长明不开口还好，他刚一开口就像点燃了爆竹一般，瞬间让小黑球里满肚子的怨气喷涌而出。

　　愤怒的小黑球气势汹汹地冲到长明面前，如同炸毛一般变成一颗扎手的刺猬球。

　　它怒气冲天地对着长明大骂道：【你个趁虚而入的混蛋！这么多年了，每次趁小爷睡觉的时候趁机偷溜进来，你倒是机灵啊你，每次有危险时就往小爷这边跑，搞得好像小爷和你一伙似的，你怎么就能耐啊你！我他妈的要召唤的明明是主魂，为什么每次过来占便宜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厚脸皮啊！】

　　长明一边抱着苏殊躲避刺猬球的怼脸攻击，一边细听着它的大骂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您是说，我能和苏殊能在梦中相识是因为阁下你的缘故？”

　　毕竟说到召唤，的确每次在他感应到并回应后，就能见到苏殊了。

　　长明的话明显刺痛了刺猬球的心，它更加气炸了：【啊啊啊啊啊你个捡便宜的！为什么小爷倒霉的被封印反倒是完完全全地给你做嫁衣裳啊！我小媳妇儿伤心难过我自己不会安慰吗，为什么你偏偏就要出现，还把我的苏殊全部好感全部都抢走了，你有那么多人喜欢了还不够吗，你有那么多在意的人了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来抢我的苏殊，明明苏殊是我先发现的、是我一个人看到的！！】

　　长明听得满头黑线：“那个…请冷静，苏殊可是才三岁，更何况还是……”男孩子……

　　【你他妈脑子真被主魂折腾坏了不成！】
　　小黑球看起来快要气疯了，为啥这么一个好糊弄的蠢货就这么讨苏殊喜欢！
　　【你还真以为自己才十三岁啊！你已经27了，难道你到现在都没想起了苏殊变小了，你也变小了吗？！】

　　记忆被限制的长明努力想了想。
　　上一次见到苏殊时，小家伙好像的确没这么小，还记得是说要过6岁了生辰了，想要一份礼物……

　　【受不了了！！怪不得主魂喜欢在梦境中追杀你，你要不要这么好糊弄啊！！你不要每次被追杀的时候偏偏跟个蠢蛋一样只会打晕对方，你要是能反杀他一次你早就该发现了，他每次捅死你的时候它也会痛，你要是捅死他你也会痛，你听懂了没？不是你死了这个梦境就结束了，而是你死了，相当于他也死了，所以你的噩梦才暂时结束了，傻蛋你听明白了吗？】

　　长明安静地听着小黑球对他的恨其不争，静静等待小黑球怒吼完了，便询问道：“多谢告知，请问您的说主魂是谁？”

　　小黑球沉默了：【那是世间最憎恨你的存在。】

　　随着被限制记忆的复苏，长明的身型、能力、气息……便开始一一解封，恢复他真正的姿态，唯一毫无丝毫变化的，是他那双永远纯净而温暖的眼睛。

　　限制一点点解除的长明静静地看着这颗莫名眼熟的小黑球，神情温和却坚定地否定道：“我觉得你说得不对。我有一种感觉，你所说的主魂并没有憎恨我，只是在生气。”

　　所以每次在意识到这是梦境后，哪怕他知道杀了梦魇的源头他便能离开，但是他依旧无法下手。

　　不是因为善心，而是不愿。

　　现在小黑球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直觉，既然无论谁死，对方都会受到一样的痛苦，那么，谁死又有什么区别呢？虽然对方脾气着实是大了些，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丁点消气的意思。

　　小黑球没想到，长明会这么说，它一直以为以主魂的折腾，他们的关系早已是互相憎恨、不死不休了。

　　如果你的包容只给予我，我当然愿意原谅你所有的无知和遗忘。

　　可惜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小黑球低低笑了起来……

　　我们本是两个极端，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们，永远不会明白我们为何恨你欲死。

　　【你永远也不会懂的，现在请你把苏殊还给我。】

　　小黑球周身的黑雾蔓延，组成了一双成人男子的大手，欲从长明怀里接过苏殊。

　　抱着苏殊的长明本能地躲开了。

　　小黑球：【我帮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长明微微摇头：“抱歉，苏殊是一个人，不是我能用来报答的事物，请你换个要求。”

　　小黑球毫不犹豫地换了：【那你去死吧。】

　　长明叹息：“你就是他，对吗？你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操纵梦境，做成我已摔死的假象，还能轻而易举地瞒过他的感知……再加上，你了解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称呼他为主魂，你的身份只可能是他的分魂，对吗？”

　　黑色雾气越加浓郁，小黑球没有回答。

　　长明周身火灵力涌动，抵挡着黑色雾气侵袭，他继续说道：“你想要苏殊，是因为想要苏殊的银眸，对吗？”

　　【你是认定……我会伤害苏殊？】小黑球危险地问道，这一刻它的气势变了，这片天地也隐隐开始不稳定起来。

　　“果然，你刚刚的愤怒都是伪装的，现在的你才是真正地生气了。”
　　火灵力结成防御结界抵挡着能量的震荡，长明的神情冷静异常，“我为我刚才偏颇之言，向你道歉，邪神鬼眸。”

　　成年的长明简直变了个人似的，聪明过了头！
　　暴露身份的小黑球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真正犯了蠢的是自己。长明这家伙真的长大了，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弱小好骗的小少年了。就连主魂，也只能趁着他最疲惫的时候，仗着更为强大的神魂在梦境中限制他的记忆与能力后，才继续玩他的追杀游戏。

　　但嘴上，小黑球是绝对不会认输的：【哼，你□□的恢复能力再强悍，也不可能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恢复精力，我已通知主魂你躲在这里，你要是再不走，苏殊就会不得安宁，你可是领教过无数次主魂的手段的，他绝对乐意当着你的面折磨你在意的生命死去，如同你的爷爷，如同你的那只黑熊，甚至你养的那些仙鹤，还有在意的所有人类和动物。】

　　长明依旧冷静：“那些都是假象。”

　　小黑球步步紧逼：【所以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苏殊遭受那些，哪怕是假象？】

　　长明毫不动摇：“我可以。”

　　小黑球冷笑：【万一哪天成真了呢？你应该十分很清楚才对，情绪一旦失控，就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特别是他掌握着强大的力量。】

　　长明沉默了。

　　【你赌不起，长明。实话跟你说了吧，在你们把我牵扯进来的时候，我一念之差，没有及时驱赶苏殊的神识，以至于让苏殊进入你们之间无聊的游戏。本来小爷只要做壁上观，主魂也不会发现小爷的存在，可惜你偏偏又发现了苏殊，主魂那混账竟然还对苏殊出了手，气急之下我便直接出了手，欺骗了主魂。现在他正在回收他的力量，我就要为我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了，等到主魂融合我的记忆和对苏殊的渴望，他便会成为下一个我，继续去纠缠苏殊。但是我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因为苏殊是我的，哪怕他是主魂我也不愿让给他！】

　　长明：“你想怎么做？”

　　【只要你保证永远不与苏殊相见，我就选择自我封印。】

　　长明：“我们同活此世间，总会有相遇的一天。你的主魂也必会有见到苏殊的一天，你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拖延了一点时间罢了。”

　　小黑球笑了起来：【你说得对，但是那又怎么样？我是一个分魂，我本就是他，总有一天我会和他融为一体，但那也必须得等他自己喜欢上苏殊才行，那样才是真正的真心实意不是吗？】

　　“你的话矛盾之处有许多，最让我在意的一点便是你先说你不愿把苏殊让他，现在又说总有一天你会和他融为一体。既然你对于回归本体并不真心排斥，又怎么可能真的让自己成为自己主魂的阻碍？在你眼中，苏殊喜欢的是我，那么我才应该是你防备的人……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你的封印应该不仅仅是针对自己吧？”长明的眼神冷静到不可思议。

　　【嘻嘻嘻～你还真是长大了，越来越不好哄骗了。可惜已经晚了，你说得没有错哦，我是分魂，怎么可能不帮自己呢～】小黑球得意极了，它的封印顺利完成了！

　　长明本能地低头一看，他怀里小小的苏殊正闭着眼睛，正香甜地沉睡着。

　　【嘻嘻嘻～多谢你的帮助了呢，苏殊愿意乖乖待在你怀里不动，都亏了你啊，现在我的封印完成了，苏殊将会永远忘记你的存在……】

　　随着小黑球的消散，苏殊也消失在长明怀里。

　　长明沉默地站在原地，开始快速回忆所发生的一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鬼眸分魂是怎么办到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用命来完成的报复，你还真能狠下心，不…不对，是从来没想过吧……”

　　鬼眸啊鬼眸，你这样的做法太过自私。

　　记忆能封印，情感却不能。

　　为何你不去想想，你的离开，会让与你相伴二十年的苏殊有多难过。

　　为何你不去想想，今后你让你的主魂怎么赔苏殊一个会逗他开心、陪伴他度过那段最孤独岁月的铃铛……

　　你报复的哪里是我们……

　　真正被你报复的，是你最最喜欢的苏殊啊傻蛋……

　　为何你不相信，你喜欢的人，其实也是在意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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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笔力不够，不知道在看的小天使们有没有看明白，小黑球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