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惹不起出没》心陌

37、第 37 章

　　灵韵盯着小孩纯净的眼睛，追问道：“苏殊你很讨厌被关起来吧？”

　　“苏殊不喜欢被关起来，苏殊想呆在外面，大师傅你今天怎么了……”竟问些讨厌的问题。

　　“那你觉得现在被关着吗？”

　　“现在？”苏殊摇摇头，“没有啊。”

　　“那是你没有觉察到束缚——，等你熟悉了静灵宫，你便会去探索夜幽谷；等探索完夜幽谷，你便会去碧血树林，之后接着便是更广阔的天地。等你看遍世间百态，不满足这一切的时候，你又会想着离开这片天地，去寻找传说中的仙神界。”
　　灵韵抬手招呼小孩过来，指着外面在枝叶间轻盈穿梭的宫人问道，“你看外面的宫人们，你觉得她们想要离开静灵宫、离开夜幽谷吗？”

　　“苏殊不知道。”

　　“没去过的人想出去看看，出去过受了伤害的便不会想着离开了，”灵韵摸了摸小孩脑袋说道，“大师傅就是这么过来的。”

　　小孩沉默，他不明白为什么受了伤就要躲起来？
　　受了伤难道不是该更努力练功，然后再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吗？

　　”大师傅的明心玄灵诀已经修炼到第八重，却已经感受到了瓶颈，我这辈子估计也修炼不到第九重改变体质从而修炼不灭神木诀，从而真正踏上修仙之路了——”想到害自己落下心境破绽的苏天佑，想到那些不愿再忆的过往，灵韵话题一转，“苏殊你该知道，这片天地已经没有仙人与神明的存在了，成仙成神几乎已在世人眼里已成传说。但这不是让人担忧的，因为有传承的门派都有其具体记载，只要门派一直延续下去，传承就不会断绝，仙神便不是妄言。现在最可怕的是，我们武修也可能将步其后尘，数千年后连武艺都可能会失传。”

　　“怎么会？”小孩睁大了眼睛，明显不信。

　　“万年前，仙道与神道昌盛至极，不时便有人渡劫成功、飞升仙神界。万年后，修仙者与修神者寥寥无几，无需灵根与神识的武道开始大兴，但万年来真正破碎虚空、渡劫成仙的只有圣武祖一人而已，达到半步虚空境界的，据记载倒有数十人，但近千年来，他们的踪迹早已无处可寻，现今武林，先天便已是巅峰——”
　　“千年前的先天单单留有记载者便有数千之多，而现今的先天之数可有过百？先天寿命仅有200年，苏殊你说，如此下去，千年后，这世间还能有几个先天？”

　　苏殊回答不上来。

　　灵韵嘲讽地笑了笑：“我们一代不如一代，我们的敌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到时候，强者死光了，也不知道我们人族会不会就此灭绝了……”

　　苏殊皱起小眉头：“爹爹说过，城池可以保护我们的，我们不离开城池就好了呀。”

　　灵韵摇摇头：“和你一样，世人向往未知，想要去见识天地之广阔，但未知往往都是危险的，千百年来，死去者不知凡几，但就算这样，还是有前赴后继者想要出去见识一番……更何况，城池是需要强者守护才能称之为安全，而不是城池本身就是代表着安全。”

　　苏殊：“那以后要是没有了强者的守护，那些弱弱的人是根本活不下去的，毛毛、呃百音就能吃掉他们。”
　　这是真的，虽然小胖兔很小只，但它不但喜欢吃植物，也喜爱肉食，随着它慢慢成长，弱一些的宫人都不是它的对手，而且它也狡猾，知道宫人喜爱他软萌无害的外表，只会偷偷欺负好欺负宫人，装乖讨好比它强或者给它吃的宫人。

　　“为什么要守护弱者？”

　　听到灵韵的反问，小孩一愣，不是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吗，小时候在小院子里的时候爹爹、娘亲、还有弟子和仆人们都这么认为的呀！
　　“城池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守护他们的吗？不然我们可以住进树林里，就像住在夜幽谷里一样。”

　　灵韵摇摇头，否定了苏殊的说法：“不对，现在城池的存在已经不是为了守护弱者，而是为了守护强者的利益。”

　　苏殊不明白：“守护强者的利益？”

　　“城池起源于神道，修神者需要信徒来提供信仰，为了能有更多信徒投奔他，为他提供信仰，代表守护的城墙便出现了，但远古时代生存更加不易，信徒又过于弱小，修神者毕竟还不是真正的神明，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他护不住所有人，随着信徒慢慢死去，神道继而衰弱，随后代表个体强大又可以团体协作的修仙势力便崛起了，修仙者慢慢扩散，纷纷建立派别，我们人类才有机会发展壮大族群。”灵韵简略解答，太详细的历史就算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便略过这个话题，回归正传，“我们创派祖师大概早已推算到仙道的没落，便在这夜幽谷中创立了静灵宫，留下上古一些记载和传承，寄望后来者能解决隐忧。或许是时机不到吧，历代祖师几乎只对修仙充满兴趣，但在踏上修仙之路后，大都都死在了雷劫之下，灰飞烟灭了。”

　　“大师傅，二师傅说过我有修仙资质，我以后不会也要去修仙遭雷劈吧？”小孩并没有进一步追问为什么是保护强者的利益而不是弱者的。他并无兴趣，也没有什么同情心，其实他更觉得弱肉强食，弱者被强者欺负是天经地义的事。大概是小时候进入过别人的梦，明白大多数人还是喜欢有同情心、有敬畏心而且活泼开朗的人，所以他潜意思里也让自己变成这样一个大家都会喜欢的小孩。

　　“修者怎能有畏惧之心！ 你要知道你的资质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要是被邪魔知道，不生吃了你才怪！”

　　“邪魔？传说中会吃人的妖魔鬼怪吗？”小孩的注意力立马又被一个新词吸引了。

　　“有些不甘心一辈子被他人踩在脚下的人，走上歪魔邪道之路，大多都不得好死，但还没死的那几个却是需要戒备的，这些以后再跟你细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炼不灭神木诀这部修仙法诀，努力成为记载中的仙人模样，所以玩闹的时间没有了，你要学会控制自己言行举止，一举一动都要像仙人风范靠拢，这些我都会派专人教导你的，记住了吗？”

　　“为什么还要学习别人的样子……”小孩有点不乐意，暗自嘀咕着，我就知道我练的心法和别人不一样。

　　灵韵恨不得用手戳醒苏殊的脑袋瓜子：“你不是怕被雷劈吗，成神是不会被雷劈的。”

　　“……怎么和成神扯上了……”小孩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考验，虽然他是个不爱动脑筋的小孩，但记忆极好，不是笨蛋啊！

　　灵韵：“你要明白，越是苦难的人，越是渴望得到救赎，若不是当年那些修神者太不争气，这世间便没有修仙者的兴盛了。”

　　这次苏殊听明白了：“是要我得到外面那些弱弱的人的信仰吗？”

　　“没错，信仰不灭，神明不死！苏殊你天生神识强大，是天生的神道种子，只要再有信徒，你就不用怕雷把你劈死。”

　　苏殊嘀咕：“弱弱的人就会被欺负。”

　　“弱小便是罪，现在的你同样弱小，若不是你天资好，恐怕这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走出那个关着你的小院子，还需我重复一遍你今后要做什么吗？”

　　“苏殊记得的。”

　　“丑话说在前头，你做不到的话，我将不择手段帮你做到——”灵韵面无表情，言语中的含义让人莫名胆战心惊，“到时，后果自负！”

　　小孩从未见过如此神态的大师傅，显得有些呆愣，总觉得他要倒霉了。

　　“从今天起，你不但要更加努力地修炼不灭神木诀，学习作为静灵宫少宫主需要掌握的所有能力，更要炼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强者心志和身处大千世界而不染红尘的仙人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