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糖包与海鱼》刘细长

24、交深欲渐（4）

　　这是小禾第一次来酒吧。新到一个陌生领域，她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好奇。
　　我朝她打趣：“好歹是高级白领，倒像个土包子。”
　　“忙成狗的高级白领可不就是土包子。”她伸着脑袋四处探看。
　　表演台的鼓点开始打起来，这让小禾极兴奋，紧跑几步加入舞池的摇滚阵营。
　　我嗤笑着摇头，自顾去吧台寻两个位置。
　　宝儿暂时不在吧台，问过小丽知道她是去了地下酒窖取酒。这让我不禁蹙眉：有了刻意招待的客人，阿金是想培养宝儿做酒侍？
　　这个猜测让我十分窝火，起身正准备去找瑞金，瑟琳娜言笑晏晏走过来：“刘总。”
　　酒吧内的灯红酒绿让人看不清脸色，但从她的言语步态来看，不难看出是喝了酒，已经有醉意。
　　“嗯。”我冲她点点头，“你不用费心招待，我随便喝点东西。”
　　“哦。”瑟琳娜嘴上应着，还是走过来，靠近，“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吗？”
　　大概是因为醉酒，瑟琳娜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暧昧，这让我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从未的不安逐渐清晰起来。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我尽量自然地止住她前倾的身体，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拿出手机拨通瑞金的号码，“吧台，尽快过来。”
　　周围其他服务生见有状况，自觉围过来，我刚好把瑟琳娜交给两个年轻的姑娘。
　　阿金赶来的时候，瑟琳娜已经被人搀着躺在就近的长条沙发上。阿金看到她，眉头微不可查皱了皱，到沙发边单膝跪地，查探了瑟琳娜的情况。等他起身看我时，脸上又是一副妖冶的漫不经心的笑。
　　“是我的员工冲撞到刘总了吗？”
　　我下意识看看瑟琳娜，她背对众人，不知道是醉是醒。
　　“没有。瑟琳娜是酒吧的老员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是回答，亦是提醒。
　　“哦。那刘总叫我来是？”
　　我瞥了眼吧台，宝儿还没有回来。大家都开始忙自己的，周围也没了围观群众。我度量着朝瑞金走近，将嘴唇贴近他耳边：“唐宝宝，怎么回事？”
　　瑞金怪异地看我一眼，哂笑：“即使是男朋友，也不能管这么宽。”见我的目光犀利起来，又补充：“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你应该和她商量，找我，不明智。”说完扬扬手，“我送瑟琳娜回去休息，你随意。”
　　瑞金打横抱起瑟琳娜离去，看他们离开的背影，我无意识叹了口气，转过身就看到小禾站在不远处，抱着胳膊似笑非笑打量我。
　　见我眉头皱起来，她才敛去一脸的八卦走过来：“刘总，你来这个酒吧的目的不单纯呐！”
　　“当然，追女友追到酒吧，我也是头一份。”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外音。关于瑟琳娜，以前我从未多想，也希望以后可以一直假装不知道。
　　“是么。”小禾难得放弃深究，因为刚跳过舞，所以一边舒展筋骨一边找高脚凳坐到吧台，“这把胳膊腿还挺扛造，看来我也不算老。唔，而且我果然还是喜欢群居生活。”
　　“群居？”我在旁边坐下，诧异看她，“希望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小禾没好气翻了我一眼：“你可真是恶心。”
　　我不以为意扬扬眉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喝点什么？”
　　小禾的目光在酒单上扫了一眼，以一种既暧昧又魅惑的口吻道：“Sex on the beach.”
　　“呃……这样子不恶心？还是说用英文表达会有别样的浪漫？”
　　她笑笑的：“中文更浪漫。”说着冲小丽打了个响指，“美女，一杯激情海岸。”
　　小丽应声过来，记了账单并微笑递给小禾一张号码牌，然后问我：“刘总喝什么？”
　　“我稍等下再点，先给她调。”
　　小丽闻言去身后酒格上寻找原料的功夫，小禾四处张望着问：“你家宝儿怎么不在？”
　　尽管几番确定她现在不在酒吧，我还是随意张望了下：“取酒去了。”
　　“哦。”小禾点点头，然而身体不待垮下来，就立马绷紧站起来，“宝儿姑娘！”
　　我顺着小禾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宝儿。她穿一条淡黄的碎花连衣裙，鬓边的长发辫成两条细细的麻花，向后圈了半圈像挽起的花边，后面的长发披过肩头，这样清纯素雅的装扮看着十分小鸟依人。
　　“小禾姐，你怎么来了？”宝儿抱着瓶圆肚瓶身的葡萄酒走过来，大眼睛里眨出几分欣喜。
　　“难得回上海，来给你捧场啊！”小禾拉着宝儿转个圈，不住咂嘴，“真是个小美女。”
　　“小禾姐！”宝儿面露娇羞，经过我的时候淡淡瞥了一眼。
　　起初我只是觉得她今天很好看，但当她瞥我的时候，我忽的看到她眼皮和眼角处亮闪闪的东西，再仔细看，嘴唇也比平时艳红。
　　难怪，原来化了妆！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许兴奋，本想借机夸夸宝儿，好缓和矛盾，但想起小禾曾经对我的评价：“他那个直男啊，没什么审美可言。一个认为抹了口红就是化妆，没抹就是没化的人……”瞬间夸不出口了。因为我打心底觉得宝儿抹艳色的口红很好看。
　　我没有说话，而是悄悄将眼皮敛起，看向宝儿的腿。
　　连衣裙不算短，能够及膝，裙下是两条白净的小腿，无疑展露出小丫头的些许风情。但这些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着重观察的是宝儿的鞋子。
　　一双银色螺纹凉鞋，鞋底平平的，十分少女。
　　我暗自琢磨，如果是双小高跟，兴许会像小公主一样，有别样风情。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遐想连篇，还没想出什么款式的鞋子符合宝儿的气质，就听到小禾询问的声音：“刘总？”
　　小禾和宝儿一同看我，眼神略带诧异，而小禾又比宝儿多了几分打趣，我便知道是自己漏听了什么，忙掩饰：“有点吵，你们说什么？”
　　然而没人回答。
　　宝儿向小禾辞别后，到雅座区给客人送酒。小禾闲散地坐回高脚凳上，拨弄端上来的鸡尾酒。见我目光不移盯着宝儿的方向，在我肩上拍了一把：“行啦，想看回家抱着看不行么！”
　　“我当然没问题，你要说服她愿意才行。”我正了正衣襟，又看宝儿一眼，才坐好。
　　“本末倒置。”小禾白我一眼，嘬了口酒，“就目前来说，想化解矛盾还很容易，只要你肯低个头，说几句好话……”
　　从我脸上看出不满的情绪，小禾忙转口：“别再和我讨论对不对、正不正确的问题，我说了，你要想和她做兄弟，那随便。”
　　于是她成功把我想说的话逼回肚子里。
　　“你们现在这个阶段，最好能一起旅行。旅行过程中会遇到很多问题，你们能不能磨合，或者能不能适应对方的习惯，也能提早暴露出来。旅行得好，感情会更进一步；旅行不好，也能提早发现问题提早解决。”
　　“旅行？”我认真考虑小禾的提议。因为工作，我经常往返各地出差，却从来没有在哪个地方停下来，以闲适的心态去欣赏。
　　“这个大概要和她商量。”说实话，我有点心动，不过马上颓败起来，“但时间又是个问题，总不能让她逃课；放假的话，肯定又说要兼职什么的。”
　　我的话惹小禾笑起来：“她还没说什么，你连借口都想好了。”
　　我噤声。
　　凡事都要去尝试，不尝试怎么有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