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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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看着他，记忆碎片不断从我脑海中出现。那些看似巧合的偶遇，时常一闪而过的妖气，彻夜不眠的守护……事到如今，我怎么会想不明白。
我抬起没被他抓住的手，轻轻抚上他颧骨侧神秘而妖治的妖纹。
“……为什么。”
我艰难出声。
“为什么你可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四百年前也好，现在也好。你看，我不敢在你面前大声说出我是你四百年前未过门的妻子，也不敢质问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甚至就算见到你，我想的也是如何试探你是否还记得我。”
“我就是这种懦弱之辈。在失去了桜姬公主的身份和她的能力回到现代后，我发现我什么都不是。我没有力量，我也没有权势，我又凭什么回到这个属于妖怪的世界……”
奴良滑瓢却笑了。薄削的嘴唇翘出冷峻的弧度，暗金眸子流出属于疯狂掠夺者特有的残酷，却令我感到莫名的心酸。
“……我恨不得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他的声音接近叹息，一点一点把我拉到怀里，让我靠近他的心脏。那种像是一步一步落入地狱般的寒冷，再次环绕我。但那种全然安心的信任感却重新充斥满我的心脏，我甚至可以听到一场盛大的初恋在我心里迅速生根发芽，花开结果，果实圆满落地的声响。
尘埃落定。
“……那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他说。
我从未见过他这种绝望的姿态，这样脆弱的话语……这个处在妖怪食物链顶端的的男人，此时却在拥抱着我，仿佛下一秒就会哭泣出声。
我鼻子连同心脏一酸，猛然回抱他。
暗沉色和服下坚硬的双臂在我肩膀到腰间不断收紧，他把头埋进我的颈边，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血肉中，成为一滩血水，一堆骸骨，至死方休。
“对不起啊。我明明不该这样无视你的意愿。”
“但是以后……你不会有机会再次离开了，回到我身边吧，桜姬。”
他冰冷的鼻息扑在我的颈边，连带着某种我分不清的复杂情愫、无法挣脱的浓稠爱意，顺着锁骨，冰冷一同流至心脏。
我说不出话来，而炙热的心脏加速跳动，已然和冰冷纠缠不清。
它低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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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陆生在一时兴起之下，答应了他的人类青梅竹马，那个名字叫做家长加奈的少女“想要更多地了解你”的请求。
他将她带去化猫组的居酒屋，半是开玩笑半是恐吓地逗人家玩后，突然就感觉索然无味地留下她一个人，自己跑到外面走廊找乐子去了。
木制走廊和木屐碰触下发出清而沉闷的声响，雕花纹柱子和护栏在长廊一侧尽情延伸，房中还隐隐传来丝竹管乐，寻欢作乐的声响。空气里是一派烟酒的味道，伴随着食物的香气，跟清冷月色交织在一起，正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一路上此起彼伏的问好声直到到达走廊尽头才稍有歇息，奴良陆生在尽头靠柱抱胸，无言望月，想着等一下晚点就该就送那个人类回去了。
此时一阵熟悉的烟气透过冷冷的夜里空气传来，他侧头一看，看见之前那个在自家门口骑机车抽烟，还邀请他一起去兜风的女人正凭栏远望。
她的半张脸在居酒屋橙黄灯光照映中显出温暖的色彩，而精致眉眼间一片淡然，竟是比清辉夜色好看几分。她此时手里拿着根眼熟的烟杆，望月呼出一派烟雾飘渺，在这个遍地妖怪的地方竟能生出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也是个美人啊。
奴良陆生笑出一副兴致盎然，在没让她发觉的情况下悄悄靠近，低下头在她耳边沉沉地“喂”了一声。
只见她毫不受惊吓，只是侧过头来，神色显出几分恹恹。
“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啊，你这家伙。”红眼滑头鬼低声笑了笑。“怎么了，你是迷路来到妖怪窝了吗，人类。”
她却还是沉默，一直侧眼看着他。
“呐。”
奴良陆生靠近她，言语里都是暗哑的蛊惑意味。
“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我就送你出去，怎么样？”
只见这个人类女人将烟杆反手一握，绞丝雕花紫竹杆身和烫金玉石镶嵌而成的华美烟杆就在空中虚虚划了个半圈，然后用烟嘴抵住他的下巴，慢慢抬起。
从来只有调戏别人份的奴良陆生：……？！
“细看的话，除了有点稚嫩，长得其实也还行啊。”
那个大胆的家伙这样评价。
那双如同上好墨玉雕刻而成的眼眸正在认真打量着他，明明只是一届人类，却有着不输给大妖怪的气势。她挑起眉，像是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墨玉瞳孔此时显现出星光月色，鬓发在夜空中轻轻拂动，美的不像人间之物。
这、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奴良陆生愣住，只觉得这个人类胆子真的大破天际，但滑头鬼一脉相承的审美眼光也让他觉得这个女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漂亮。在她的凝视中，奴良觉得自己耳下皮肤，一点一点开始发烫。而她眼里开始迸溅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大事不好。他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是时黑发美人叹了口气，出口却没那么文雅，道：“果然还是看不出有像我的地方啊，你这家伙果然是驴我的吧。”
为什么他会像这家伙啊？？
奴良陆生心里感到诡异起来。但是他还没准备好开口问，接下来，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骗你干嘛。”
一把懒洋洋的声音从黑发美人身后响起，带着眼熟的发型，眼下妖治的花纹，世界上第二只滑头鬼出现在她身后。并且像是在宣誓主权般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覆上她的手十指相扣，也眼里带笑望向陆生。
“这是我用半个心脏和你的血脉融合，属于我们共同的后代啊。”
——老，老头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奴良陆生被吓呆了。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