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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迫处置姨娘 ...

  •   伍嬷嬷知道此事没有回旋余地,就算侯爷想保住秋姨娘,奈何大皇子在。

      她爬到梧桐身边,拽着梧桐的裙子,哭着恳求道:“大小姐,都是老奴的错,跟姨娘没有关系。老奴是猪油蒙了心,一时起了贪念,您大人大量饶恕我这一回吧。”

      梧桐提着裙子,往后退一步,可伍嬷嬷抓得太紧,梧桐无奈:“你求我也没用,你做下这等欺辱主子的事,如果奴才们都像你,侯府的规矩岂不成了摆设。
      如果平时你贪墨一点儿东西,兴许侯府不予计较,可你偏偏贪墨我娘的随葬品。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堂堂的侯夫人的随葬品是赝品,让别人怎么看侯府?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啊。如果哪个别有用心之人,在野史中胡乱写上一笔。爹爹岂不是被后人耻笑?你一时贪念,却置我爹爹于不仁不义之境地,这可谓诛心之举。”

      说完,梧桐抽出裙摆,走到江陵侯身前跪下,磕了一个头,诚恳道:“请爹爹三思,彻查随葬品之事。侯府损失钱才是小,折损颜面是大。这次放过伍嬷嬷,难免有人不效仿,到时侯府再管制可就难了。因为有前例。她们现在敢动母亲的东西,百年之后就敢动祖母和您的东西。那时岂不贻笑大方。”

      祁王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侧目看向梧桐,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小表妹今天言辞凿凿,句句在理,这样一来,逼得江陵侯不得不处置这个奴才。

      秋姨娘这才仔细打量着梧桐,是祁王教梧桐这样说的,还是梧桐自己想到的?如果是后者,梧桐会是阻碍她上位的障碍。

      果然,江陵侯越想越生气,抬手拍桌,朝外面喊道:“来人呢,把这个奴才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且慢。”梧桐阻止。

      江陵侯瞟一眼梧桐,凤目中带着不满:“你想让我处置这个奴才,我把她打死,你还不满意,你要如何?”

      “侯爷错了。”祁王出声说,“不是表妹要处死这奴才,而是这奴才该死。她偷换姨母的随葬品,且不说有无同谋,你连审也不审,就把人打死,被她换走的物品在何处,难道侯爷不打算追究了吗?单一尊金佛,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姨母深爱之物。她如此大胆,被换走的金银首饰并器皿不止一件,人死了,如何追回?”

      伍嬷嬷听了这话,想咬舌自尽,幸亏祁王早有防备,及时点住了她的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既然插手这件事,祁王就没打算半途而废。遂又吩咐人到伍嬷嬷的院子里去搜,一定把东西搜出来,这老虔婆是个奴才,东西不会被带出府,一定还在府中。

      秋姨娘无声无息地跪在地上,好似没有听见他们的话。

      江陵侯叹息,幽怨地看梧桐一眼:“都是一家人,何必弄这么僵。”

      梧桐很清楚江陵侯的脾性,他惯会和稀泥。往常也是这样,无论秋姨娘犯了多大的错,总是轻描淡写遮掩过去。母亲觉得江陵侯不愿见到家人生嫌隙,却不知,他对秋姨娘是真爱。

      祁王看不得梧桐受委屈,出声解释说:“侯爷又错了,奴才跟主子怎么能是一家人呢,他们既然卖身给侯府,就应该一心一意为侯府办事,怎能监守自盗,分明是欺负主家心善,放任这样的奴才,侯府迟早被这群蛀虫搬空。”

      梧桐在心里给表哥点赞。如果表哥不在,父亲肯定百般遮掩,秋姨娘顶多犯了纰漏之罪,被禁几天足后,依然在侯府耀武扬威。

      到那时她们姐弟的日子会更难熬,所以她让喜鹊通知表哥,在信中言明,秋姨娘的种种罪行,且想置他们姐弟于死地,此人不能留。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祁王府的人来报,说在秋姨娘的床底下找到了几箱子东西,其中一件是侯夫人喜爱的金佛。

      梧桐立在原地,听到这话后,掩面哭泣,心痛难当,指着秋姨娘一时说不出话:“你,你,你,”

      秋姨娘跪在地上,抬眸看向伍嬷嬷,通红的眼中尽是愧疚,面色苍白声音沙哑:“贱妾什么也不知道,请王爷和侯爷明察。”

      “真跟你没关系?”梧桐走到秋姨娘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秋姨娘。她面色苍白,秋水般的眸子楚楚可怜,跪在地上好似一阵风能把她吹走一般。

      江陵侯也疼地看着秋姨娘,多次想让秋姨娘起来,可祁王殿下在,在事情没弄清楚前,他不敢贸然行事,怕祁王怪罪。

      如今亲耳听秋姨娘否认,这件事确实跟她没有关系,都是伍嬷嬷欺上瞒下的奴才做的。

      “快起来,你与夫人关系融洽,你待她如亲姐姐一般,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呢?都是那些奴才们干的,和你有甚关系。”江陵侯走到秋姨娘身边,伸手将她拉起来。

      秋姨娘默默垂泪,身子半挂在江陵侯身上,柔声道:“侯爷,贱妾不委屈。侯爷相信贱妾就好,贱妾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夫人的事。如果我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就让老天爷下一道雷劈死我。”

      秋姨娘的话刚落,一道耀眼的闪电落下,直接打在廊檐上,随后一阵轰鸣的雷声传来,响彻耳际。

      此刻夜幕降临,半空中突然闪出一道闪电和雷声,唬的众人环顾四周,仿佛有不干净的东西。

      在众人惊魂定位之际,梧桐悠远的声音想起:“月光普照,为何凭空出现一道雷,莫非?”

      她一面说一面看向秋姨娘,让众人遐想无限。秋姨娘刚才的话犹言在耳,话音落下,上天降下一道雷,这雷来的太蹊跷。

      祁王走到门旁,望了望漆黑的天空,皎月当空,周围几颗耀眼的星星闪闪烁烁,明明晴朗的天气,偏偏降下一道雷。

      他回头看向秋姨娘。她双手搂着江陵侯的脖颈,瑟瑟发抖呢。江陵侯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祁王目光投放到梧桐身上。梧桐带着怒意的眸子,紧紧盯着秋姨娘看呢。

      祁王清了清嗓子,缓步走到江陵侯身边,带着冷意的眸子直射人的心底。他先解开伍嬷嬷的穴道,抬脚踹倒伍嬷嬷,疾言厉色道:“狗奴才,还不快说出实情,免得一道惊雷将你劈成渣滓。”

      伍嬷嬷慌忙起来,趴在地上,连连求饶:“王爷饶命,侯爷饶命。”

      梧桐走到秋姨娘身边,道:“秋姨娘可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秋姨娘紧紧扯着江陵侯的衣袖,委屈道:“侯爷,妾身是冤枉的,没有做对不起姐姐的事。”

      这时又是一道闪电伴着雷声,且比刚才的又迅又猛,好像在他们头顶,秋姨娘吓得哇哇大哭,跪在地上求饶。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这些都是伍嬷嬷做的,跟我没关系。老天爷要惩罚的人是伍嬷嬷。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你心虚什么,我有说老天爷要劈的人是你吗?”梧桐一面说,一面蹲在伍嬷嬷身边,抬手拍了拍伍嬷嬷肩膀,“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做的事可要遭天打雷劈的。”

      说完这些,梧桐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仅能伍嬷嬷听见。听了后,伍嬷嬷思忖片刻,眸中闪着惊讶与了然,指着秋姨娘说:“侯爷,大小姐,是姨娘指使我干的,还有小少爷的事。姨娘说,小少爷身子虚,又是个孝顺的,必定心心念念自己的母亲,跟着母亲走也是应该的,所以,她指使房乳娘,让房乳娘不要喂奶,试图饿死小少爷。”

      秋姨娘慌得跪在江陵侯脚边,扯着江陵侯的衣服,摇头否认:“侯爷,贱妾没有,请侯爷明察,一定是大小姐威胁伍嬷嬷,伍嬷嬷才诬陷贱妾的,请侯爷明察。”

      梧桐见状不说,朝门口使了一个眼色。杜鹃站在门口,等着梧桐吩咐呢,接到梧桐的眼色,一溜儿跑了。

      祁王展开扇子,摇了两下,啧啧称奇:“怪哉,刚才还主仆情深呢,现在反而狗咬狗,江陵侯府的这台戏,真真好看又好笑。”

      江陵侯抬脚,狠狠地踢开秋姨娘,怒喝道:“住口,还敢说求饶这话,刚才电闪雷鸣,分明是冲着你来的,你怎敢狡辩?我看你温柔善良、贤惠端庄,才宠爱与你,你仗着本侯的宠爱,欺上瞒下,还敢陷害小少爷,你是找死。”

      江陵侯不气愤秋姨娘换了随葬品的事,只恼恨她陷害自己的子嗣。江陵侯府人丁稀少,至今只有三子四女,长子白子枫堪堪十岁,聪慧过人,天资聪颖,却时常多病多灾。

      次子生母是秋姨娘,素来得他宠爱,有些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他多次严厉管教,每每秋姨娘拦着不许,说次子年岁小,等长大一些再教诲不迟。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次子已然七岁,不学无术,将来定一事无成。江陵侯想着次子不继承爵位,做个富贵闲人也不错,遂比长子宽松几分。

      幼子早产,瘦得跟猫崽似的,刚刚出生就失去母亲。

      须臾,喜鹊领着房乳娘前来,房乳娘见事情败露,将秋姨娘供出去。秋姨娘的罪行昭然若揭。

      秋姨娘狼子野心,想饿死幼子,江陵侯如何能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惩治姨娘,打杀恶奴,还妻子一个公道。

      秋姨娘被打三十大板,后送到了偏远的庄子上。伍嬷嬷和房乳娘挨了板子后后,直接被发卖了出去。

      梧桐带着喜鹊准备回灵堂,刚走两步被祁王叫住。

      “你在伍嬷嬷耳边说些什么?”祁王来到梧桐身边,垂眸看向她,十三岁的小姑娘,刚刚到他胸口处,明眸眨了眨,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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