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的恋人》夏特爱尔

22、第二十二章

　　有的是对安室透开玩笑式的抱怨，和对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好奇。
　　多亏了安室透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有这么个共同话题在，不管越水七摫想要知道什么，都很容易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安室透就一个写字板拍在了越水七摫的头顶。
　　“我听到了哦，”他斜了她一眼，用棒读的口气说：“你在跟兰小姐偷偷讲我的坏话。”
　　“才没有偷偷，”越水七摫睁大眼睛，“我明明是正大光明在讲！”
　　“.......喂，你现在的时薪可是我在核发的吔？”
　　虽然越水七摫是琴酒派过来的人，但至少名义上来说，她是他的部下、受他的管理，明面上私底下都是。
　　“讨厌啦......毛利小姐，这就是加入没有工会的小作坊的下场，”越水七摫转头看向毛利兰，“身家性命都捏在老板手里呢，可不能把老板给得罪了。”
　　毛利兰：“啊哈哈......”
　　安室透：“......现在来说这种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啊拉，真可怕～”
　　话音落下，越水七槻看着安室透无奈的表情，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这位可是波本吔，传说中受到Boss信任、思维缜密、精明能干的超新星，名下的脏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邻居家的大哥哥一样，平凡又温暖。
　　虚伪。
　　真是太虚伪了。
　　波本是，她自己也是。
　　安室透用笔敲了敲她的脑壳：“有那么可笑吗？”
　　其实吧......这真的不可笑。
　　还挺可悲。
　　越水七摫见好就收，打了个响指：“那么，一杯摩卡，不加奶，钱从预支工资里面扣，拜托了。”
　　安室透：“......是，是。”
　　“啊，安室先生，我这边也要一杯卡布奇诺。”毛利兰挠了挠脸，“爸爸今天又宿醉，可过一会儿还得接见委托人......”
　　“给毛利老师的吗那我再往里面加点蜂蜜，请稍等。”
　　“谢谢。”
　　别的地方不管，至少在波洛咖啡厅的时候，这两位组织成员都必须有所收敛才行。
　　他们都是拥有不可言说的秘密的人，而头上一天花板之隔，住着个最擅长挖掘他人秘密的名侦探。
　　“.....波本。”
　　越水七槻将方糖投入凉透了的咖啡，破坏了表层的枫叶拉花。
　　“直接选在这里谈话，方便吗”她暼了一眼榎本梓，“难道你不怕被别的什么人，发现端倪？”
　　此时的榎本梓正在吧台后面刷杯子，嘴里哼着小曲，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这边。
　　早高峰已过，波洛咖啡厅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因此，安室透才得以脱下身上的围裙、坐在越水七槻的对面，暂作休息。
　　“没关系。”安室透给自己端了一杯柠檬水，“这里是我的地盘。”
　　他早把波洛咖啡厅当成了自己的基地之一。
　　这里的一草一木，尽在掌控之中。
　　而基地，是用来进攻的。
　　“还有，平常见面的时候，请称呼我为‘安室’。”
　　“那么，安室前辈，”越水七槻双手托腮，“你让我潜入月臣学园，就是为了调查最近发生的连续杀人案？”
　　就在前几个月，这所名门高校接连发生了两起学生被谋杀的案件，一起教师被刺杀的案件，以及一场针对学生社团的小型爆炸案。
　　是个人为事件高发地呢。
　　安室透反问：“那么，潜入了这么些天，你有什么收获呢？”
　　“这是你给我的考验？”
　　“你可以这么想。”
　　越水七槻沉吟片刻。
　　“事件很简单，其中的诡计不值一提。”她慢吞吞地组织语言，“倒是月臣学园本身......有点问题。”
　　“......是吗？”
　　“好像......”学生们之中有一个古怪的群体，他们彼此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好像......”教师们之中也有一个古怪的群体，他们对那些学生们投以意味深长的注目。
　　这座学园，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出类拔萃，实际上——
　　“好像，一个巨大的牢笼。”
　　纹饰再怎么精美，也掩盖不了其用以拘束自由的本质。
　　安室透听到这里，皱了皱眉。
　　“怎么，”越水七摫单手托腮，“你认为是我想多了吗？”
　　“那倒不至于。”撇开人品不谈，越水七槻本身是个见微知著、兼具想象力和行动力的杰出侦探。这样一个人做出的判断，不管在什么事情上都具有相当的参考价值。“你不妨对自己的猜想更有信心一点。”
　　话音落下，越水七槻眯起眼睛。
　　对面这双泛紫的瞳孔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让每个被注视着的人都感到自己是被重视、被尊重的谈话对象。
　　但她还记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同一双眼睛里，却盛满了敌意和轻蔑。
　　是因为琴酒在场的关系吗？
　　又或者，是因为现在的他，并非那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波本”。
　　安室透继续道：“反正委托人想要知道的，不过是自己那当老师的丈夫有没有和学生发生不伦关系而已。”
　　越水七摫：“......”
　　安室透：“^_^~”
　　这种事情早说啊！
　　如此单纯的委托，何必让她装嫩扮成高中生到校内走这么一遭？！
　　“除此之外，就是我个人的兴趣了。”安室透不疾不徐地举起玻璃杯，递到唇边。“那所学校的背后，一定有一股不小的势力蠢蠢欲动。说不定，那些引发这一连串事件的魑魅魍魉......也能，为我所用。”
　　这一刻，青年仿佛利刃出鞘，露出了冰冷的锋芒。
　　越水七摫若有所思：“你还是挺积极的嘛。”
　　“那当然。”安室透再度收敛起来。“同时，这也可以变成你个人的兴趣。”他粲然一笑，“你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吧？”
　　越水七摫是个新人。
　　新人缺乏底气，往往急于立功。立功需要机会，于是安室透给了她一个。
　　“原来，安室前辈这么好说话的吗？”越水七槻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有传言说，你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呢......”比如始终不相信某个叛徒已死之类的，“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一定会给我个下马威，让我吃够苦头，什么的。”
　　毕竟，她是被琴酒指派过来的眼线，而琴酒和波本的关系并不好。
　　安室透摸了摸鼻子：“我才没有那么严苛的好吧？”
　　真正严苛的是琴酒好不好，他在组织里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只有在面对某个“叛徒”的时候除外。
　　但一旦等他恢复了公安警察的身份......
　　那些犯罪分子就会进一步认识到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包括面前这位，带着一股倔强少年感的美人侦探，越水七摫。
　　她的外貌在看上去越理想、越风逸的同时，她的心灵就越偏执、越危险。
　　就像经过匠人巧手修补的玉石，表面纯净，内在破碎。
　　“——又或者，”越水七槻似笑非笑，“你是想找个借口，故意支开我......吗？”
　　安室透转了转眼珠，把修长的手指挡在唇边，闭上一只眼，做了个鬼脸。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必说出口呢？”
　　他站起身，重新戴上围裙、系上绑带，毫不客气地拿过越水七槻身前凉掉的咖啡。
　　“那么，作为卧底高校中的侦探助手，”安室透拖长腔调，“继续努力吧，越水小姐。”
　　越水七槻愣了一下，歪了歪头。
　　“......我明白了。”她挑起眉毛，“我会想办法......抓住这个机会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安室透说着，回到了柜台。“冷咖啡对身体不好，给你换成别的热饮如何？”
　　“那，请给我一杯锡兰红茶。”
　　“稍等。”
　　越水七槻把双手放在桌上，趴了上去，斜眼看着柜台里的安室透。看着他做好前期准备，倚在墙边，语气轻缓克制地同榎本梓聊天。温软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窗边的雏菊上，和煦芬腴，一如青年现在的表情。
　　直到开水壶烧开，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作为一名日本公安警察，安室透就像一头领地意识极强的狼，不仅讨厌可能给社会带来隐患的各种潜在犯，还讨厌随意插手日本的其他国家或非政府组织的暴力机关。
　　所以，既然有了机会，他就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双方对撞——比如赤井秀一和乌丸集团，比如越水七摫和月臣学园。
　　“降、谷、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一名女性哀怨的声音。
　　“您能不能别给我增加无谓的工作量？”她歪着脑袋夹着手机，双手在键盘上飞舞，“那位越水小姐实在太会找麻烦了！”
　　“啊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安室透为了下一次的再犯诚心道歉，“不过，还真巧，你也在月臣学园？”
　　“是的，正在假装一名普通的高二学生。”
　　很显然，她和他一样，拥有另外一重身份。
　　“没想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碰上和你有关的事物。”她其实比他更早知道对方正在卧底的事情。“听说你现在在一家咖啡厅当服务生？在我们学校也有你的粉哦，我手上有你被偷拍的私服照片。”女性的声音顿了顿，“呜哇，越水小姐已经被挂到校内bbs炎上了吔，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让越水自己看着办。不过——
　　“还得麻烦你多关照一下，以免学生们做的太过分，引起越水小姐的反击。”安室透按了按太阳穴，“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必手下留情。”
　　他一点也不担心越水七摫，只担心和她作对的学生。
　　“我明白了，她是你的逮捕目标之一。”女性轻笑出声，“居然有犯罪分子需要你亲自出马......结束后请务必给我讲个好故事，在不触犯保密条例的前提下。”
　　“一样一样。对了，以你的能力，怎么会被派去做这种外勤？”
　　“当然因为我是个可爱又清纯的美少女。”
　　“......”
　　“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不，”安室透的求生欲一下子冒出来了，“完全没有，我百分百赞同。”虽然以你的年龄根本不能被称作是少女了，也只有外貌算得上清纯可爱，“你的任务一定进行的很顺利。”
　　然而对面没有立刻回答。
　　“顺利是挺顺利的。”女性悻悻地说，“就是太顺利了，老实说，我很不爽。”
　　“......哈？”
　　“人不是程序，不可能完全按照剧本演绎人生。我虽然是一枚棋子，但棋子也有自己的情绪。这让我对现在的上司——非常、非常不满。”
　　她的上司，是一位名为鸣海清隆的前·刑警。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
　　“不必，我并不是在征求意见，只是在理清自己的思路。”女性打断他的话，“我会帮你看着那位越水小姐。相应的，你也会给我帮助，对吧？”
　　月臣学园是个牢笼，里面本来就关着一群食肉动物。再关一只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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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1号就写好了一半......然后就是重感冒加飞机出差，快死了orz
越水这章完了先下线
注：本章加了800字.....结崎雏乃先冒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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