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同人》池硯

12、我爱你得很

　　“哟，骆队今儿还不休息啊？”

　　时值风不再和的深秋，“四脚宝驹”被限行的骆闻舟，溜着自己的大“二八”停在了市局传达室的门前，隔着窗户回应着值班员的招呼：“可不是，新接的案子上头催得紧，这都连轴转好几宿了。”

　　值班员惯例喟叹了几句一线刑警工作的艰辛，顺带不着痕迹地称赞了一番骆大队长的爱岗敬业。

　　无畏于指责的骆闻舟，更善于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莫须有的谬赞——被骂一句不会少块肉，被夸一句也不会多一分钱，全都是无所谓的事儿。
　　骆闻舟同值班员打着哈哈，临了问了一句：“有没有我们队的件儿？”

　　“还真有！”
　　于是，骆闻舟眼见着终于想起正事的值班员弯下腰身，从办公桌下拿出几个大小不一的快递包裹，又在办公桌的信件中扒拉了几下，将快递和信件整合一起后走出传达室。
　　“刚才您队里的郎警官本想着拿走的，结果赶上有人给您队里送外卖，又是蛋糕又是鲜花的没得了手能拿。”值班员说话间把一堆“货物”齐整地摆放在大“二八”的车筐里，又堆起满脸的八卦向“快递小哥”问道，“骆队您近来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骆闻舟摆弄着车筐里的快件，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也没抓到话里的重点，就着最后一句话哂笑回道：“哪儿来的好事！见天儿的不坏事我就阿弥陀佛了！”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张破嘴实在没个把门的，大清早地净念叨些不吉利的话，赶紧找补地“呸”了几声后便挥别了值班员。

　　沐着逐渐升温的阳光，推着车往局里走的骆闻舟回味着值班员话里的调侃，又想起方才在传达室内办公桌上瞥见的黄历——10月14日，星期日，宜嫁娶。
　　奈何他是把脑瓜子别裤腰上的一线刑警，纵使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刚正不阿，也改变不了弯到骨髓的本质，难以满足的小众喜好令他嫁无可嫁、娶亦无可娶。

　　一门心思扑在办案上的骆闻舟，能想到的好事便只有早日结案，然后好好地睡几个懒觉。
　　在内心编排了一通自嘲后，重新打足马力的“中国队长”却以“快递小哥”形象站在刑警大队办公室前，尚未喊出一嗓子“孩儿们来拿快递”的骆闻舟，却先被队里的众人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令他无处插言。

　　“骆队！恭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头儿，今年这个蛋糕真够劲儿！”
　　“老大您今年命犯桃花啊！快向组织坦白‘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骆闻舟一副丈二和尚状，边随手安排怀里的快件边茫然地问：“哪儿跟哪儿啊！什么蛋糕，谁的蛋糕？”

　　只见警花郎乔连跑带颠儿——满脸洋溢着饱餍的喜悦——站到骆闻舟面前，十分恭敬地献上盛着一大块蛋糕的一次性托盘：“Happy Birthday,My Dear Father！恭喜您在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岗位上又蹉跎了一年的大好时光！”

　　“啊？”骆闻舟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接过蛋糕，尚未接通情况的脑回路却先意识到郎乔话里诸多的不适之处，“二乔儿，你这嘴是怎么回事？被蛋糕砸豁了吗！老祖宗的吉利话都说不利索，还整洋的，要不要送你本《牛津英汉双解词典》回家抄着玩儿？”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刑警队队员们噤声捡乐，生怕多嘴被殃及了池鱼，可怜了孤立无援的郎乔，只得甚是不悦地改嘴道：“哦……恭祝敬爱的父皇大人寿比天高、福比海深，日月同辉、春秋不老，生日快乐、福星高照。”

　　被妥帖话摸顺了毛的骆闻舟，心满意足地打发了无辜躺枪的郎警花，吩咐众人赶紧工作后便托着手里的一大块蛋糕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多年没正经过生日的骆闻舟，早就没有了给自己准备生日蛋糕的爱好。刑警的工作本就繁忙，赶上重案、要案更是要命，经常黑白颠倒的忘记今夕何夕。但凡还有点享受生活的闲情雅致，也全用一顿饭来打发了。

　　骆闻舟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当中，竟也忘了追问到底是谁给他送来的惊喜，故而也没有听到转身后郎乔低声的抱怨——
　　“拽得二五八万的，自己哄自己玩儿就能用英文，别人就说不得了？”

　　当骆大队长美滋滋地托着手里印着“Happy Birthday”——队里尚且有良知的饿狼们特意为他留下的——大块蛋糕，步入自己大门不能紧锁的办公室，看到桌上那捧数不清有多少只的蓝玫瑰花时，倏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说同事良心发现给他订蛋糕，骆闻舟还能感慨于是战友之间的情谊深厚……可这一大坨扎眼又散发着异香的倒霉花束，怎么看也不像是见着蛋糕就迈不开腿的人能干出的事儿了。

　　“郎乔！”刚没好脸地训完人，快被蓝色玫瑰熏晕的骆闻舟不得不求救于队里郎警花。

　　郎乔无端被斥责后心里甚是不爽，无奈她“吃人的嘴软”，碍于上级的淫威也不好发作，背地里念叨几句后也就来得快去得也快了。
　　这会儿被领导点了名，连忙放下尚未吃完的蛋糕，嘴都来不及擦便稍息立正地站到了队长办公室门前：“到！”

　　一脑门子官司的骆闻舟被郎乔的举动逗笑了，挥手示意她不必拘谨后，又指着桌上的花束问道：“这玩意儿……怎么回事？”
　　“？”郎乔瞪着她那双好似能发射出伦琴射线的大眼睛，期望能从骆闻舟脸部的微表情上扫出一丝演戏的成分……奈何她功底尚浅，终究没能从“骆老戏骨”的眉眼之间发现一丁点儿掺假的诧异。
　　“不是……这蛋糕和玫瑰，不是您自己订来哄自己玩儿吗？”

　　骆闻舟闻言不满咂舌，忍下打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乔儿，睁大你那双无神的大眼，好好看看你爸爸我，像是那种会虚头巴脑买蛋糕订花的人吗？”
　　“像啊！”郎乔腹诽，不过吃饱喝足后终于智商上线，话到嘴边成功转了弯：“啊？不是您那是谁啊？”
　　“我这不是问你呢么！东西不是你拿进来的吗？”

　　郎乔的费解程度不亚于骆闻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好如实作答：“我也不知道啊！人家送外卖的直说是给您的，问是谁送的又吞吞吐吐地说客人说不便透露姓名，我这儿还以为您不好意思自导自演的呢……”

　　“……”骆闻舟一时无语，对于自己能调教出这么一个手下感到特别无力。转脸又看了眼那捧花束，叹息道：“得了，你把花拿走和局里其他女同事分了去吧！搁我这儿算怎么回事。”
　　“得令！”郎乔笑嘻嘻地走向骆闻舟的办公桌，抱走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朵的蓝色玫瑰，再次向骆大队长表示感谢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折腾了这一通的骆闻舟，终于能够坐定在自己的椅子上，品尝一下不知谁到底是送来的生日蛋糕了。

　　只不过向来对这方面不太讲究的骆闻舟，并没有吃出来队员口中所谓“够劲儿”的蛋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该腻的腻、该甜的甜——除了那还不如印着“生日快乐”的“Happy Birthday”，总的来说就是一份甚得人心的甜点。

　　平日里对于摄入糖分没有过分需求的骆闻舟，解决了甜度超标的早点，纵使依旧感到莫名其妙却也心情还算不错的准备进入工作状态了。

　　“咔啦”一声，随着办公桌上的案宗握在了骆闻舟的手中，一张包装精致的小卡片却掉到了地上。

　　骆闻舟弯腰拾起卡片。褪去纤薄的塑料外套，打开空无一字的封壳，最后落在手中的才是一个印着浮雕的折卡。
　　打开后，一缕不同于玫瑰花香——尽显写卡人投其所好的不纯动机——的幽然木香，顺着折卡的缝隙溜进了骆闻舟的鼻腔内。

　　只见熟悉的楷书，裹挟着星星点点的轻浮，落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今天又比昨天老了一天，我爱你得很。【注】

　　落款：费渡。

　　Fin.

　　注：今天又比昨天老了一天，我爱你得很。——朱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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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角色归皮皮，【10.14】生日祝福给琮爷。
*骆队生日是私设，是私设，是私设——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时间线为原著中“麦克白”事件期间，即费渡开始撩骆队但是两个人还没同居的时候。
*借他们给声优献生贺的私心之作，不希望看到KY的评论，不喜欢的话请您看到预警赶紧撤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