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让鱼在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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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学校确实宣布了启用旧文化楼为旧书部的消息。
一部分学生闻得此讯，悲者大悲，喜者大喜，悲的是校混们，喜的是一些文学爱好者，而大部分学生则持可有可无的态度，有些甚至连旧书部是干什么的都没仔细听。
而校长在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还特别感谢一下提供书籍的书店——山月书店。
寇林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怀疑自己听错了。
于是趁着午休在食堂里吃饭，他发表了以下疑虑，“我怎么不知道越叔有这等开阔的公益胸怀？我之前不小心把水洒到他一本书上，差点儿没给我把皮扒了。”
郁臣对食堂里的午餐提不起一丁点兴趣，他咬着纸杯含糊其辞，“那是一回事儿么？”
寇林看了他一会儿，说：“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没断奶？”
郁臣把纸杯拿下来，勾着嘴角，一本正经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秘密？”
寇林笑了笑，“回头我送你一个奶嘴，省得你看见什么都塞嘴里咬。”
“不是金子做的不收。”郁臣说。
“真是厉害死你了臣宝宝。”寇林扒拉了两口饭，也吃不太下去。
安微微到这会儿才端着餐盘过来，餐盘上也没多少东西可吃。
寇林问她，“怎么才来？”
说到这个安微微就生气，“刚才我们班一个女生非要跟我一块儿过来吃饭，烦死了，打发了好久，耽误我吃饭时间。”
寇林拿了她餐盘上水就喝，“来就来呗。”
安微微盯着他看了两秒，“谁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肯定是冲着郁臣来的。”
寇林笑了，“反正不是打我的主意，你担心什么？”
安微微没好气地冲他冷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Vivian，是有身份的人，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么？居然想拿我给她当搭桥工人？”
郁臣非常赞同，“确实，以你的身份，不适合做这样的事。”
安微微冲他微微笑了一笑，“当然了，如果是阿臣，我很甘愿为你打造一座通往幸福的拱桥，比赵州桥结实。”
郁臣拿着被自己咬得软塌塌的纸杯，敬她。
寇林在她眼前打了两个响指，“能不能别对他笑得一脸丢三落四的表情？”
安微微两道目光瞥过去，“你才笑得一脸丢三落四的表情。”
食堂里吵闹，郁臣待了会儿就端着自己的餐盘站起来说：“慢慢坐，我回教室了。”
安微微冲他挥挥手，“路上小心。”
寇林跟着装模作样，“既然这样，我也走了。”
安微微给他递了个不阴不阳的眼神。
他起身一半，重新坐下来，等郁臣走远了，他把她的左手捏在手心里，问：“你说实话，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安微微拿起筷子，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根葱，对他盈盈笑着。
“……”
郁臣一回教室，正好令子在讲台上擦黑板，他一过去就冲她伸出手，“给我，我帮你。”
她回头看他一眼，“不用，我自己可以。”
“上面的位置挺高的。”
“我可以搬椅子。”
郁臣也不勉强，慢慢退到讲台边上，拨弄着粉笔盒里成了块状的粉笔头，随口找话问她，“放学后你还过去么？”
一开始令子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兀自琢磨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她放学后去不去舞蹈室，“今天我值日，没时间。”
他捻着手指头沾上的粉笔灰继续问：“明天呢？”
她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他，“嗯。”
郁臣站在讲台边上看她来来回回地忙活，她回座位搬了她自己的椅子过来，站上去檫黑板，擦完左边下来挪个位置又擦右边，擦完黑板又搬回去，最后落一脑袋粉笔灰。
接着她又去洗手间把手给洗干净，跑到走廊里将扎着的头发解开，拨了拨沾在头上的粉笔灰，发尾整整齐齐地垂下来，被窗口涌进来的风吹得起起落落。
他对女孩子头发的长度没什么概念，安微微的头发是过肩的长度，他认为不算短，但和她的一比，安微微那简直不能算长发。
郁臣目测，她头发的长度大概在腰部往上15厘米的位置，发尾整齐得像一刀切。
在他一如清汤寡水的那些回忆里，曾经有个女人的头发也大概有这么长，那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留恋的过往画面。
他一直倚在讲台边上，眼睛望着走廊的某个角落，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那一瞬的落寞在她转过来的时候顷刻收敛。
但还是让她看见了。
——
下午放学，令子在打扫卫生，郁臣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玩游戏，姜梨扫的是隔壁组，而且一边打扫一边分心去偷看玩游戏的人，严重拖慢进度。
令子已经打扫完两组，最后打扫到郁臣那一桌的时候，说：“郁臣，你能不能先到外面去？”
郁臣“嗯？”一声，非常听话地出去了……
只是他刚走出到教室门口，发现教室外面有个人探头探脑的，他一定神，扬唇笑了……高学崖一见到他，脑子里闪过自己被他两次勒住脖子无法挣脱的狼狈画面以及恐惧，他掉头就想跑。
郁臣迅速勾住他后衣领，将他拽过来搂到胸前，笑着问：“跑什么？嗯？我还能吃了你？”
高学崖嗤他一句，“谅你也不敢！”
郁臣回头望一眼教室，确定没打扰到里面的人，兜着他的脖子走远一点。
高学崖在做困兽之斗，“有本事放开老子！”
郁臣懒懒应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高学崖两只条腿赶得踉踉跄跄，“我底下可是有十来个兄弟，你给老子小心着点儿！指不定哪天就……”
“就上次文具店里那帮小鸡仔？”郁臣倒是长腿迈得十分利索。
“你才小鸡仔！”高学崖奋力挣扎，“放开我！我要见令子！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叫师姐，”郁臣放开他，将他往前一推，问：“有糖么？”
“谁有那种女孩儿的东西？”高学崖扯了扯被弄皱的校服。
“我有。”郁臣从兜里摸了摸，果然摸出两颗薄荷糖，递过去，“吃了糖乖乖回家。”
“打发小孩儿呢！”高学崖扬手就是一扫，好在郁臣眼疾手快避开了，他手臂扑了个空，一时有些狼狈，于是恼羞成怒，“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郁臣倚着墙，慢慢收敛笑容，“别去打扰她。”
高学崖听了这话，也收起了火气，特别认真说：“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她。”
郁臣沉默。
高学崖勇敢地迎视他，剑拔弩张之间他灵光一现，眯起了双眼，“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郁臣：“……”
高学崖咧着嘴角大笑，“你就这么没自信？不过也是，我并不比你差，长得还行，家里有点儿钱，你嘛，就是比我高了点儿。”
郁臣轻抬一下眉峰，“你尽管来，哪怕她对你有一丁点喜欢，算我输。”
“这是你说的！”
“我说的。”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
高学崖摸着自己的脖颈说：“以后不准勒我脖子！！”
郁臣嗤笑，一边往教室方向走一边回应：“我考虑考虑。”
——
教室里打扫干净之后，郁臣还没回来，令子看着教室门口发了会儿呆，直到姜梨催她了她才加紧动作收拾东西，两人一道走的。
门没有锁，教室里还有同学在复习。
两个女孩儿一块儿上的公交车。
令子刚坐下就看见郁臣从车前门将将赶上来，刷了学生卡之后往这边走，坐在她们俩后头。
姜梨暗暗握住她的手臂，凑过去小声说：“我今天才知道郁臣回家也是这个方向，可惜了，平时我得跟我男朋友一块儿回家。”
令子不敢说平时回家他就坐自己旁边，省得引起轩然大波。
姜梨家离学校近，半路就下车了，下车之后还别有深意得捅了捅令子的腰侧，意思是让她把握时机，近水楼台啊近水楼台！
令子继续装死……
姜梨下了车之后，车一开，郁臣就起身换到她旁边。
他动机挺明显的，令子虽然没有恋爱经验，更谈不上什么心得，但是……偶像剧还是看过一两部的……
她抱紧书包望着车窗口。
郁臣从口袋里摸了摸，掌心凑到她眼前，说：“我这儿有两颗糖。”像没话找话。
他掌心躺着绿莹莹两颗薄荷糖，令子轻飘飘扫了一眼，说：“我不吃糖。”
“挺好吃的，你试试。”他有些坚持。
“山月书店的老板，”她看向他，“是你什么人？”
他只好把手收回来，剥了糖纸把薄荷糖塞进嘴里，“我舅舅。”
她了然地点点头，继续望车窗口。
直到她准备下车的时候，他把剩下的一颗薄荷糖塞她手里，他说你试试，真挺好吃的。
令子下车后，郁臣坐了一站就下车，过马路上车往回坐。
他一回到家就拐进书店，对着柜台里边儿的人说：“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秦越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回道：“跟谁说话呢？”
“舅舅。”
“嗯，问吧。”
郁臣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要怎么做才能让女孩子对一个男生产生信任？”
秦越这回优雅地撩了眼皮，阴恻恻盯了他一会儿，说：“对她好，对她越好她越信任你。”
“真的？”郁臣有些不确定。
“这是最保险的办法了，你老舅我用前半生总结的经验，一拿一个准，”秦越笑完哼哼一笑，“当然了，如果这个男生长得帅，会事半功倍。”
郁臣若有所思，“对她来说不一定。”
秦越这才幡然醒悟，怒摔书，“你小子是不是出去骗小姑娘感情了？”
郁臣没搭理他，上楼回房间了。
秦越对着他的背影笑骂：“过河拆桥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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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让鱼在海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