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圣妹妹的日子里》一夕千念

11、猴哥猴妹(11)

　　敖烈用着三岁的身体负重前行。
　　游一会，就上竹筏歇一会，临近傍晚才抵达傲来国的沿海渔村。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通知了声：“都坐好了啊！”接着尾巴一甩，连人带筏都给甩上岸。

　　龙屿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头发上的沙子，看着小白龙捏紧了拳头。

　　刚变回人形的敖烈敏锐后跳，拉开距离防御说：“我让你坐稳了的！”

　　幸亏没坐稳，坐稳了就成倒栽葱了！
　　“停一会让我们先下船不行吗？万一沙子里有石头怎么办？”说完新仇旧恨一起算。

　　两人光速扭打在一起。

　　小猴哥一边捡起掉落在沙地上的水果，一边听着敖烈撕心裂肺地喊：“大不了我夜里下海给你抓点海鲜呐！”

　　嗯，海鲜一词，最先是从妹妹口中冒出来的。

　　半盏茶后，两人休战。

　　龙屿爬上礁石，眺望夕阳下袅袅炊烟的渔村，发现这时候的房屋大多是用茅草搭建而成，瞧着有些简陋。

　　“好了别玩啦，我们去找个落脚的地。”敖烈按了按被砸疼的肩膀，招呼大师兄和龙屿过来。

　　猴哥走到礁石边举起手，让龙屿握住借力跳下，然后牵紧了，跟上前边的敖烈。

　　敖烈带着两个“小野人”，内心充满了自豪，清了清嗓音，准备向他们介绍外面的世界。

　　还没开始呢，忙碌了一天的渔民先注意到了他们，高声询问：“你们是谁家的小孩啊？”

　　“哟，这俩娃长得可真白呼，像菩萨座前的金童玉女，还有只漂亮猴儿嘞！”

　　“瞧那男娃的行头，不像是我们这的人啊？”

　　越来越多的渔民注意到龙屿这边，交头接耳不断。

　　渔村靠海，敖烈浑然不惧，大方回答：“各位叔叔婶婶好，我是隔壁镇上的小孩，出来玩和家里人走散了，可否在此地借宿一晚？我会给报酬！”

　　龙屿：“……”社牛。

　　敖烈身上的华裳乃龙鳞所化，流光溢彩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有脑子灵活的渔民抢先答应下来，连渔网都不补了，跑过来招待他们。

　　天色暗了。
　　家家户户门前开始燃起火堆。
　　有借着火光补渔网的，也有准备吃晚饭的。

　　龙屿第一次接触外人，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那就是——她听不懂渔民的话！

　　很奇怪，敖烈说的她能听懂，山上的动物也都可以沟通，唯独听不懂这里人的方言。

　　晚风有些凉，龙屿紧紧挨着猴哥，接过渔娘递来的杂粮馒头，习惯性地拿到鼻前嗅了嗅。

　　闻不出什么味道。

　　浑然不知自己嗅食物的行为，和山里的小动物无异。

　　收留他们的渔娘先是惊讶，后又觉得好笑，以为小娃娃警惕心重，伸手掰下指甲片大的馍馍，回头看了看，招来自己的大儿子，笑着喂给他说：“放心吃，没事的哦。”

　　龙屿没听懂，但明白了渔娘想表达的意思。歪头打量了对方一会，看得渔娘心都化了。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娃娃，长得跟个天仙似的。
　　太讨人爱了。

　　渔娘没忍住摸了摸龙屿的脑袋，下一秒，就被毛茸茸的胳膊挡开。

　　小猴哥警惕地把妹妹揽进自己的怀里护住。

　　龙屿见猴哥没分到馒头，直接掰了一半给他。

　　“哎哟娃娃，这粮食不多，精贵的嘞！”怎可给一只猴儿吃？
　　渔娘看着猴儿手上的馍馍很是心疼。

　　他们平日里以食海货为生，只有过年的时候，孩子们才能吃上一口杂粮馍馍。

　　人都饿着，哪有喂猴儿的道理。

　　敖烈明白渔民的贫苦，忙从腰封里摸出一个珍珠递给农妇，就当是买馍馍和住宿费了。

　　龙屿的视线跟着品相上等的珍珠移动，再看自己手里的馒头，不是很懂的低头咬了口。

　　干巴，无味，喇嗓子。

　　她咽不下去，深刻体会到了何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龙屿扭头看着猴哥，猴哥也看着她，嚼了又嚼，艰难地吞下去了。

　　那用力的模样让龙屿想起那句——“鲠的脖子伸出二里地”

　　古代的生活条件真差啊。

　　小猴哥觉得手里的东西比花果山上的草叶子还难吃，见妹妹不喜欢，便拿走了龙屿手里的馍馍。左看右看，趁渔娘不注意，全部塞给了敖烈。

　　敖烈：？？？
　　好东西不见得你们塞给我啊！
　　算了。

　　“先随便吃点吧，明儿带你们去镇上吃。”镇上的饭馆应该会好点。

　　他也没怎么出来游历过，犹记得当初西行的时候，大师兄化缘回来的食物还是不错的。

　　敖烈把馍馍分给不远处垂涎欲滴的渔民孩子。

　　夜里，三小只挤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床铺上。

　　吵杂的呼吸声让龙屿无法入睡。

　　她躺在中间，翻来覆去。
　　一时趴到猴哥胸膛上，一时又枕着小白的小肚子，四仰八叉的，很是躁动。

　　敖烈白天游累了，睡着后跟头小猪一样，任由龙屿折腾都不带醒的。

　　负责守夜的小猴哥侧过身，看着又黏过来的龙屿关心：“妹妹你怎么了？”

　　月光透过窗台洒在床前。

　　龙屿爬起来低落道：“哥，我睡不着。”比起人群，她好像更喜欢山里。

　　小猴哥见妹妹这么难受，索性把人带出了屋子透气。

　　龙屿来到空旷的地方，瞬间就不焦躁了。

　　她沿着海岸线肆意奔跑，没多久就打起了哈欠。

　　夜里的海浪比白天汹涌，又比远处的渔村宁静。

　　龙屿躺在沙滩上。
　　心想着：同样是海边，花果山上就没有这么刺鼻的鱼腥味，空气也比这里的甜。

　　也不知道原著里那个孤身出海的小猴子，是怎么克服千难万险找到菩提祖师的。

　　我可怜的猴哥啊。

　　龙屿睁开困倦的眼睛，看着还没长开的小猴子，思索自己要怎么改变未来。

　　敖烈想让猴哥入世拜师习得法术，却忘了猴哥当年离开花果山的理由。

　　现阶段的猴哥还没有长生不老的观念，自然不会意志坚定地闯下去。

　　“哥，等明儿我们去镇上逛一圈就回花果山吧？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有些苦不必提前吃。
　　这次出来给猴哥打个底，了解下人类的世界。等以后猴哥再出来的时候，兴许能少走一些弯路。

　　小猴子没意见，坐妹妹旁边守着说：“好，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

　　龙屿有些迷茫，“哥，如果我没跟来的话，你会想回去吗？”

　　小猴哥不解地看向妹妹：“你没跟来的话，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本意是为了让你开心，才答应小白出来的。

　　她就知道！
　　他们才在花果山呆了三年，远远不到猴哥入世的时间。
　　她哥现在算起来还是个小孩子呢。

　　“你怎么了？感觉你上岸后都不开心。”小猴哥在她身旁躺下道。

　　龙屿看着哥哥，挪过去把小猴哥的胳膊当枕头，望着天上的银河说：“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

　　“对啊。自盘古开天辟地，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就分为了四大部洲……”

　　小猴哥才听了三句就发现不对，插话道：“你说的不就是我们花果山吗？”

　　“哎呀，你先听我讲完嘛。”

　　小猴哥忍着古怪的感觉继续听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