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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8 ...

  •   韩哲早晨就是在沙发上醒的,他迷迷糊糊还记得是自己爬沙发上的,大衣都在身上穿着,手套都没摘。
      韩露是彻底就没管过他。
      韩哲伸手把手套摘了,大衣和外套都脱了,拧了拧难受的脖子,摸了摸闷疼的膝盖,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八点了。
      他抓了抓脑袋,起身往房间走,正好韩露从房间里出来,韩露已经穿戴整齐了,看样子要出去了。
      韩露也没搭理他,径直往门外走了。韩哲站在那,想要问一声你去哪,但是一张嘴,嗓子一阵干哑,没能说出来。
      韩露穿上鞋就出门了。
      韩哲收拾完,回屋拿衣服,一转头看见桌子上鱼缸旁边有个礼物盒。他瞥了一眼,系上领带拿着脱掉的衣服出去了。
      他把昨天穿过的衣服装进袋子里准备拿去洗衣店,在门口晃了一圈又回来了,看了那个礼物盒半晌,终于没忍住走过去拿了起来。
      礼物盒里装的是一个领带夹。领带夹是纯银的,尾端镶着一颗精致的深蓝宝石。
      韩哲一时惊讶,不是狗吗?
      这是……我自己听差了?
      韩哲犹豫再犹豫,终于光顾了纹身店。
      翟靖宇看着这人衣着打扮,整体气势一时眼熟,以为又是点名来的,很习惯地说了一句:“韩露今天不在。”
      “不在?她去哪了?”
      “说是参加一个画展,就在河东那里,汇东大厦上面,具体几层我忘记了。”
      于是韩哲立刻转身,开车过去了。
      画展很好找,大厦底下有牌子,写得清清楚楚。
      韩哲只身上去了。
      画展人还不少,韩哲从大门进去,按照指示从右侧走道进入,他完全没有欣赏的意思,直接找人去了,进去走了两步,一眼见着对面正仰头看画的背影。
      大厦里挺暖和,她把外套脱了在胳膊里抱着,一边看着前面的画,一边和身边的男人低声说着什么。
      韩哲往墙上的画看了一眼,心想这东西有什么可看的,有什么可讨论的?脚下顿足片刻,蓦然转身往回走了。
      方敬尧专业是国画,但是对油画也很感兴趣,一边走一边为韩露介绍,从作者到创作灵感,再到创作背景,还有创作过程中的种种趣事,笔法,力道,不一而足。
      韩露听得津津有味,不禁心生赞叹。
      下午韩露回了纹身店,听翟靖宇说上午有人来找过她,一形容外貌她就知道了是谁了。晚上回家的时候还在想,韩哲来找她干什么。
      可是回到家,家里还是没有人,她走进韩哲的房间,看见礼物盒还放在桌子上,韩露走过去把礼物盒拿走,回到自己屋,将其扔在抽屉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韩哲仍然是早出晚归,他们偶尔会见面,可是谁都不会对对方说话,擦肩而过时,心悸如焚。
      哪有什么保护和被保护,不过是彼此折磨罢了,而他们彼此甘之如饴。
      这一晃,就要过年了。
      这个时候,韩露突然恍惚,为什么今年圣诞节的时候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时候我在干什么?
      苏卉给她发的圣诞快乐她都没有回复。
      韩露想,她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她要每天快快乐乐的,于是每天闲的没事的时候都和方敬尧去约会。方敬尧说,反正他在家也无聊,正好每天都能和她见面。
      方敬尧终于变成了他看上去很活跃的样子,这人很慢热,对陌生人沉默寡言,对熟人则变得非常健谈。他没事的时候还会去纹身店陪韩露纹身,只不过他对纹身始终有些抵触,现在基本上每天都会送韩露回家。
      一开始,韩哲把他以前的那辆车的钥匙给韩露了,可是韩露一天也没开过,现在每天和方敬尧挤公交倒也挺有意思。
      方敬尧还劝韩露开学回去上学,韩露有待思考没有答应。
      “以后我自己下车就行了,你不用跟着我,不然我回家之后你还要往回走。”
      方敬尧笑道:“没事,反正又不是没有班车了。”
      两人并肩往家走,方敬尧见韩露右手棉手套上有一根绒毛,他把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拉起韩露的手把绒毛摘掉,随后手就一直拉着了。
      方敬尧见韩露没有拒绝,嘴角微微笑开了。
      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好旁边一辆车上下来了人,身高腿长,衣摆卷风,皮靴踏雪,长身而来。
      韩露不由自主地站住,方敬尧便也站住了。
      韩哲手里握着手套,指尖夹着烟,正要往楼里走,回首一瞥,正好看着两人,脚步随即停住。
      “怎么了?”方敬尧问她。
      韩露没说话,看着韩哲竟然朝她走了过来。
      韩哲用盯着手下训练的冷酷目光将方敬尧从上到下打量一圈,方敬尧一个没有走出象牙塔的学生,自幼接受艺术熏陶,浑身上下散发着儒雅有礼的气质,一时间就被韩哲浑身上下的痞气和霸气镇住了,下意识把握着韩露的手给松了。
      韩哲瞥了韩露一眼:“不介绍介绍吗?”
      韩露没说话,甚至没看人。
      方敬尧看了韩露一眼,刚要自我介绍,韩哲把烟塞嘴里,把右手的手套摘了,一起握进左手里,随即把烟拿下来,将右手伸出去说:“我是她哥。”
      韩哲一整套动作格外流畅,仿佛做过无数遍,不慌不忙,只不过微微仰着的头露出了些许轻蔑的高傲姿态。
      啊,哥哥啊,我还以为……方敬尧连忙握了上去:“你好,我叫方敬尧。”
      方敬尧说完一收手没收回来。
      “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韩露学长。”
      韩哲收紧了手,哼笑一声:“她也没上几天学,就有学长了?”
      方敬尧看了眼自己的手,说道:“上一天学也有学长啊。”
      “家在这附近?”
      方敬尧皱眉:“不、在这。”
      韩哲笑起来,握着方敬尧的手:“那还送我妹妹回家?真是谢谢了。”
      “她一个女孩子,应该的。”方敬尧窘迫地看了眼韩露,韩露抬脚就走了。
      韩哲松了手,大手在方敬尧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小子,就这身子骨怎么保护我妹妹。”
      说完,扭头也走了。
      方敬尧提着动都不敢动的右手,无比窘迫地转身离开了。
      电梯门即将关闭,一只皮靴插进来硬把门挡开了,人随即走进来。小小的电梯间,瞬间就满了似的。
      韩露往角落里站了一下,拧着头不理人。
      “那小子干什么的?”
      “他是好人。”韩露回答他。
      韩哲从电梯的镜面里看了她一眼,干咳一声说道:“什么人看清楚再交,别因为他对你一时好,就误以为会对你一世好。”
      电梯门打开,韩哲抬脚要走出去,韩露从后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自己先走出去,说道:“全世界就你一个好人。”
      韩哲咬着牙跟出去,“我跟你讲道理呢!”
      “坏人总觉得自己有理。”
      韩露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韩哲一眼瞥见韩露的钥匙上拴着一只哈士奇的玩偶,顿时脸又冷了。
      “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韩露把包和外套挂在衣挂上,拿出手机打电话,韩哲顾自脱着衣服,听见韩露说:“不好意思,没有没有,你别介意,那人有病。”
      韩哲登时回头看她,韩露站在沙发那里,背对着他又说:“千万别,我请你吃饭,你必须来啊,不然你就是在生气,真不好意思,那人脑袋有病别在意。”
      韩露挂了电话,韩哲怒道:“我关心你也是我脑袋有病?”
      韩露拿着电话就回屋了。
      韩哲换了鞋在客厅转了半圈,想到什么拿着电话跑到韩露卧室门口给梁信辉打了个电话。
      明年有一场盘山道的赛车比赛,正好问问情况。
      梁信辉有些欲言又止,“我跟安齐提了几次,但是安齐都拒绝了,不但盘山道的赛拒绝了,其他的小型车赛他都拒不参赛。”
      这小子现在挺硬气啊……“他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明年五月份,”梁信辉顿了顿,说:“我看他的意思像是以后不再续约了似的。”
      韩哲看了眼韩露的房门,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别的比赛就算了,但是明年的盘山道赛是重点项目,他不去也得去,我还是那句话,合同期内,他不想上也得上,你回去告诉安齐,他要是不想上,以后也不用再碰汽车了。”
      韩哲说完这话,韩露的房门唰地就开了。
      韩哲把电话挂了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
      韩哲抬抬手机:“安排工作。”
      “安齐是怎么回事?你要逼他参加比赛?”
      韩哲笑了一声,“什么叫逼啊,他合同没到期呢,怎么着,光收钱不比赛吗?老子手底下可不养闲人。”
      韩露又问:“他不是修车吗?”
      韩哲瞥了她一眼就走了。
      韩露跟上来问:“到底为什么?”
      韩哲爱答不理道:“什么为什么?这是他的工作。”
      “可是这种参加比赛的事情不应该是自愿的吗?他既然不想参加你为什么要逼他呢?”
      韩哲凉凉一笑:“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你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事情。”
      “可是……”
      “行了,”韩哲打断她,“不说这个,就说他玩弄你的感情,这赛他也得参加。”
      “谁说他玩弄我感情了?我对别人哪还有什么、感情。”韩露顿了顿,抬头对他说:“安齐是好人,你别逼他行吗?”
      韩哲站在房间门口停住,嘲弄般地笑了一声,“在你眼里,除了我都是好人。”说完,他猛地把房间门关上了。
      韩露推了一把门,没有推开,她喊道:“韩哲,那么多赛车手你为什么非要让他去参加?他不想去你找别人还不行吗?”
      韩哲没回话。
      韩露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屋了。
      韩露记得梁信辉的电话,当即把电话打过去问了一下这个所谓的盘山道比赛,梁信辉不知道韩露这是什么意思,毕竟他刚刚和韩哲通过话,只能说:“这次比赛非同一般,金总很重视,当然要派最有实力的赛车手。”
      韩露又问他,“安齐为什么不想参加。”
      梁信辉说不知道。
      韩露突然想到了上次安齐比赛出事故的事情,她问:“盘山道的比赛会有危险吗?”
      梁信辉没有立刻回答,只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你去问一下韩总吧。”
      韩露失望地挂了电话。
      随即她又给安齐打了电话,安齐的声音传出来,她一时间都没有说出话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安齐了,这一声突然很让人怀念。
      本来想直接询问一下比赛的事情,结果问出来的却是:“你最近好吗?”
      “很好啊,好久没见了,你最近在干什么?”
      “我……”韩露靠到床头,不自觉地笑起来:“我每天工作啊,过得还蛮充实的。”
      “你很久没来俱乐部了?”
      韩露“嗯”了一声。
      安齐沉默片刻,问她,“是因为我吗?”
      “不不不,”韩露连声拒绝,“不是的,只是天太冷了,不想去那里,室内的项目我也不想玩,所以才没去的。”
      安齐笑了一声,又问她:“那怎么也不来我车库画画了?画板还在我这呢。”
      “我现在每天上班的时候闲着没事就画了,懒得特意跑你那去那么远,万一被你女朋友挠了,我就破相了。”
      “怎么会呢,”安齐呵呵笑了一声,“我去过你家,但是你家邻居说你退房了。”
      “对,我搬家了,还没告诉过你呢。”韩露刚说到这,房门突然被敲了一下,外面的人恶声恶气问她:“你洗澡吗?”
      韩露对着门喊了一声:“不洗!”
      安齐问她:“你和谁在一起住呢吗?”
      韩露气愤道:“一个神经病。”
      安齐笑道:“是你画板里画的那个人吗?”
      韩露拿着手机一时间没有说上来话。
      “我不是故意看的,上次拿纸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不知为什么,韩露突然有种既松口气又揪起心的感觉,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安齐笑道:“我们俩,要说对不起,谁都对不起谁,若说对得起,也谁都对得起谁,不是吗?”
      韩露躺在床上,想了想笑了,她忍不住说:“安齐,你真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
      她刚说完门又被踹了一脚,外面的人吼道:“你不洗我洗了?”
      韩露腾地坐起来,吼:“你有病吧,你要洗你就洗去呗,你离我房门远点!”韩露等了片刻,终于听见卫生间关门的声音。
      一听电话,安齐在里面哈哈笑着,还有狗的叫声,韩露愤愤:“你家那只破狗居然还笑我?”
      “没笑你没笑你,我先挂了,被单洗好了我去看看。”
      “好,拜拜。”
      安齐临着挂电话突然对她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韩露看着桌子上的台历,明天就是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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