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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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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思怡郡主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李唯安请人进堂屋里坐着后开口问着。
聂思怡有些为难,可想起母亲的那些话,虽然毫无根据,可也不是无迹可寻,“今日确实是有一事想问下李公子,不过思怡并没有冒犯之意,若是觉得不周到,还请李公子海涵,不要与思怡计较才是。”
“思怡郡主想问什么便问吧,唯安定然知无不言。”李唯安料想她一姑娘家还会问出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无伤大雅的事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李公子在我父亲面前说了些什么,连累到了我母亲。”聂思怡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就怕问得太唐突了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唯安愣了下,想起黄伟说的那事,王妃被聂清河罚禁足,虽然事情可能与玉佩的出现有关,可她此前做过什么,有过什么纠葛他一概不知,若说和他有关那也没错,可他也确实没说过什么,这个界定就不好评判了,索性就避重就轻吧,“思怡郡主何出此言,是有人说了什么吗?”
而这话落入聂思怡耳中自然理解为有人污蔑他了,而据母亲所言,应当是有什么人和她母亲说过些什么,那应当是误会不假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闲语罢了,所以今日特来向公子求证,公子行事光明磊落,想必这些也是别人的无稽之谈,近来公子风头盛,有些闲言碎语编排倒也算正常,这偌大的府里,有几个心思不当的人一点都不意外,不过倒是得好好管教下了,省得下次来了什么人说些胡话给得罪了。”
“郡主说的是,这林子大了,确实是什么鸟都有,有那么一两个也属实正常。”这倒让李唯安想到了那些在亲王府上的门客,不好好多学点东西提升,装腔作势倒是一流。
这次聂思怡倒是没留多久就离开了,李唯安也把这事抛到了脑后,继续晒他的太阳。
而几天后,李唯安在别人耳中得知那个总想和他过不去的黄伟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思怡郡主,被赶出王府了。
听闻这事,李唯安也只是一笑置之,以他那气性,待在这王府里也是迟早这个结果,倒不如如今出了王府早点另谋高就,不过恐怕他的门客生涯巅峰终结在这了。
又在府上熬了几日,李唯安实在是待不住了,这转眼进入亲王府都大半个月了,整日困在这一方宅院,都不知道外界变得如何,再这样下去,只怕什么时候被聂清河来一刀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在李唯安按耐不住要主动去找聂清河时,他反倒过来了,不过这一次清场了,屏退了众人。
“王爷。”李唯安看着坐在上座的那个男人,很显然憔悴了,就连头发也白了许多,眼底下是掩不去的疲惫,都不知道这些天在忙什么。
“这么些天待在这院子里的日子可舒服?”
“那可不,可这舒服要不是被逼无奈那可就更好了。”李唯安白了一眼他,这院子的人看得这么紧,就算是想出个门也难得很,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怕是看不过自己这舒坦日子,专门上门堵一下找些平衡。
“好一个被逼无奈啊,这么些日子,没成想你还能这么沉得住气,真是难得。”
李唯安也不接话,这是个大忙人,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就是不知道他这次来葫芦里是卖什么药。
不见他搭话,聂清河也不恼,“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那秦君御究竟藏身在何处,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马虎。”
李唯安看着他,“不是我不肯说,只是我有说不得的理由,王爷还是自己查吧,问我是问不出来的。”
并不是李唯安不想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只是秦君御拿捏着杜叶青李氏和李相如他们一行人的命,他赌不起,但凡有那么一点意外,那这一切又有何种意义。
“那你可知道你知情不报视若同党是个什么样的大罪吗?到那时候你即使真的是妍儿的孩子我也护不住你分毫,这是叛国的大罪。”
李唯安惊愕,盯着聂清河看了很久,此前查到的种种迹象都是聂清河屯私兵要造反,虽然只是猜测,但叶之年显然是秦君御那一边的,但又不太一样,或许他也是被表象蛊惑了......这段日子显然聂清河的根在都城,反倒是秦君御徘徊在那一带,要做些手脚也很容易,稍微这么引导一下就......
李唯安越想越心惊,双手攥紧,这二人到底是谁要起势,可无论谁要起势,站错了队就只有万劫不复这一结果。
李唯安深知他搅进了这场争斗中脱不了身了,横竖都是一死,既然如此何不死得明白些。
而通过这些日子的短暂接触,李唯安也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了,或许要造反的并不是聂清河,而是秦君御。
试探性地问着,“不知道王爷在海岛上是否有私兵?”
李唯安这句话让聂清河愣住,震惊不已,“你是说私兵?!海那边果真藏有私兵!”
见聂清河这样子,应当是真的不知道那事了,那粮食那事......李唯安苦笑了下,被人戏耍了这么久,只怕是李家无一例外都是他的人,闲着无聊逗弄下,陪自己演了场戏。
“敢问王爷与秦君御究竟是何种不解的深仇大恨。”
聂清河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他素无过节,是他先找上我的,之后处处给我使绊子,与我为难,偏生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之前,我没成想过他会养私兵,若是真的这样,那狂症一事也不是那么简单了。”
李唯安见他又提起这事,知道这么久肯定查出些东西来了,虽然心中有了些猜测,却不敢肯定,连忙问着,“是不是私兵和狂症有关?!”
“在目前看来有极大的可能,青花城那个点已经被我的人查到了,人手也安排进去,但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目前还未能得知。”
李唯安心一狠,咬咬牙,“那王爷能不能帮我的忙,作为交换,我把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
这也算是李唯安变相的站队了。
聂清河反倒是没反应过来,不成想他这次会这么轻易妥协,“你说,能做的我都会尽力去做。”
“你帮我躲过秦叔的耳目,我想办法往南走,找到我的家人,届时你让人掩护我们离开,抹去我们的踪迹就可以了,至于我爹和叔伯他们,我会另外想办法的。”李唯安也不能确定李相如他们是归在秦君御手下还是被挟持了,往往想起李相如之前说的话,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的,当时若是追问,应该也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只是可惜了。
他的要求对于聂清河来说是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不难,只是他诡计多端心思深沉,难保不会在途中耍诈。
看着沉默的聂清河,知道他有所顾忌,李唯安也不强求,“既然王爷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只不过也请王爷谅解我不能说的理由。”
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已被严刑拷打严加审问了,只是聂清河终究是有顾忌,顾及他很有可能是她的儿子,若真的是,那就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亏欠了她许多,所以不想回有什么意外发生才如此迁就他。
李唯安仔细想了下才问道,“不知道王爷是否知道秦叔和他口中所说的我的亲生母亲是师兄妹的关系。”
聂清河震惊了,从来没想过秦君御还和她有关系,有些不可思议,若真是这样那或许有些事就能说得通了,“你是说,秦君御和你娘认识,而且还是师兄妹?!”
“这是秦叔把玉佩交给我时他亲口所说的,还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当年我的亲生母亲是怎么回去找他的。”李唯安叹了口气,终究是世事无常。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妍儿她离开后是去找了秦君御?”聂清河想了想,喃喃道,“怪不得我找不到她,还以为她生气躲起来了。”
李唯安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这上一辈的瓜葛说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但基本是可以肯定秦君御说的不假,自己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人的儿子,“她不是躲起来的,是被人追杀治疗不及时死的。”
聂清河瞳孔一缩,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想起前段日子她的狡辩,心中又气又恨,“定然是那毒妇,没想到她竟如此歹毒,能下这般狠手。”
心中愤恨的聂清河此刻巴不得立即把那女人碎尸万段,此前就觉得妍儿走得怪异,不似和他闹别扭,没成想身边的人竟如此恶毒,这也能下得了狠手,最可恨的是妍儿这一走和他竟是永别,罪魁祸首罪无可赦。
看着他陷入痛苦自责愤恨中,李唯安同情不起来,一个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护好妻儿,他连爱的人都没办法保护,纵使别的能力再突出又有什么用。
“王爷莫要再自责了,事情已过去,再如何懊悔也只是徒劳,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才是。”
聂清河整个人有些颓废,提不起什么精神,但也知道身上的责任,“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亏欠你们太多了,等这事过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李唯安皱了下眉,可能帝王家都无情吧,人死了就烟消云散了,这时候谈补偿什么的都太迟了,对逝去的人来说毫无意义,他的亏欠永远都在。
不想在这上面过多纠结,李唯安转开了话题,说出了一些还存在的疑惑,“不知道每年的四月左右王爷府上的玉夫人可是要出一趟门?”
聂清河皱了下眉,后院出府的事一向也是由后院掌管的,而且这个人在他印象里也并不深刻,对她的行踪也不在意,平日里忙起事情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哪有时间时刻注意着是不是有人要出府。
“这个回头我差人问问。”
就看聂清河对这事的态度李唯安就知道这玉夫人只怕也是个棋子,就是不知道这大费周章地演戏给他看到底是为了什么,秦叔养私兵定然是不假的,可制造聂亲王谋反的影子又是为了什么?
如此看来秦叔渗透的势力不小,只怕不止是聂清河在安阳县的南绣阁被掌控了,那沿岸一带也是被他收入囊中了吧,这事是越来越复杂了,就是不知道事态会怎么发展,这一切的种种真的是要起兵谋反吗?可有些事又确实说不通。
李唯安只觉得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