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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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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安在现代的时候是不怎么接触过女孩子的,因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但也不讨厌自己的伴侣是男的就是了,只是这古代是包办婚姻,对于一个没见过的人以后要生活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其实婚礼的事这两天才开始张罗,这也是被李唯安前几日突然晕倒给吓的,大夫说是难熬过去,李家人想着冲喜,死马当活马医便让人合了日子,而日子就选在最近的那一天,也就是后日了。
李唯安愁苦了一会便放开了,左右这副身子也反抗不了,做不成事,而且婚礼就两天时间,也是不可能取消的,顺应一下好了。
放空了脑袋后没过多久便睡过去了,等到再醒来时,天有些暗沉了。
李唯安揉揉脑袋,想撑起身子来,便发现全身并没有多少力气,连起身都极为困难,等靠着床头的墙壁坐起来时,身上的虚汗出了不少,整个人粗喘着气,而肚子也饿了,便冲着门外喊着,“阿竹。”
话落,立即有人进来了,“少爷。”
李唯安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人是跟在自己身边服侍的人,除此之外还是自己的书童,不过与李唯安的关系并不亲厚,这也与李唯安的身体原因有关,轻声说着,“扶我下床,再准备些吃的来。”
“是,少爷。”阿竹搀扶起李唯安,不敢太过用力,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玻璃那样。
待绕过屏风坐到摆放在屋子中间圆桌边上的椅子时,李唯安终于在心底里舒了口气,这具身体还真的是太废了,走几步路就成这样子了,这要是想要出院子,恐怕得累晕过去不可。
等饭菜上到桌时,李唯安的嘴角不免抽搐了下,这摆放的都是些补物,压根无从下口。也总算知道这身体为何能弱到这地步了,除了不常走动外,还有就是吃出来的,这身体虚不受补,这些补药自然就成了毒一药,自己可不想再死一回,再说这些菜有着浓浓的药味,想来也不好吃。
“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做些清淡的粥端上来就可以了。”
“这......少爷,这些都是夫人准备的,说是给少爷补身子的。”
阿竹不解,平日里自家少爷有些小病时也会卧床几天,吃的也是这些,也没什么问题,怎么今天就要换了呢。
李唯安皱了皱眉,“撤下去,往后我没吩咐也别做了。”
犹豫几番,阿竹到底也没敢违抗,虚虚地应着,“是,少爷。”
等到熬煮的粥端上来的时候,李唯安尝着这寡淡的味道心中惦念着荤食,可奈何身体不行,不过即便如此到底还是把这碗粥吃完了。
让人撤席下去后回过神来便觉得有些奇怪,这古人最是注重这些阴阳调和之事,怎么会让一个虚不受补的人吃这些东西呢?
“阿竹,这些膳食每日都是谁准备的?”
阿竹看了眼李唯安,复而又低下头,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少爷怎么这么奇怪,不过也不敢多想,少爷因着体虚不能过多与人接触,连性子都是有几分阴翳的,“回少爷,是府里请来特意为少爷侍弄药膳的魏厨子。”
“魏厨子?这些药膳大夫可看过?我这身子能吃?”
阿竹觉得李唯安的话更奇怪了,“少爷,这大户人家体弱都是这么补身子的,是不是少爷的身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阿竹问起这个也有些担忧,后日便是少爷的婚礼了,夫人可是交待过的,这两天要把少爷的身子调理一下,最起码要能走出去拜堂,不然这婚礼那天新郞不出去,这与新媳妇就会有隔阂了。
李唯安皱眉,若不是自己多心,那难不成这个年代的人都是这样做的?并不了解虚不受补这些事?不过对于医药方面自己也不是很懂,只知道一些简单的常识,这事暂且放一放,这身子随意想些事便觉得乏累了,如今还不能过于操劳才是。
简单地洗漱后李唯安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而离这李家村不远的杜家村,杜叶青收拾好饭后的残局便洗澡躺床上了,床的另一旁睡着自己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自家唯一一个九岁大的妹妹跟着爹娘睡,到底是女孩子,也不用自己照顾。而这一小床所幸用的是木板拼接,还算宽敞,不至于挤不下,但这几个弟弟的睡相并不是很好,杜叶青常常被他们踢醒。
杜叶青此时脑子里混沌得很,两个月前自己那爹找自己说要到年龄说亲了,还告诉了自己其实是个弱儿,尽管早有准备,但心底里还抱有一丝期待这一世会和上一世不一样,不失所望,杜方氏依旧撺掇着祖母要把自己嫁出去。
上一世自己不甘,在成亲的路上逃跑,后面被抓了回去关在柴房里,那李家少爷病弱的身体受不得刺激,听闻这件事便晕了,而那天夜里,李家少爷没熬得过去,就这么去了。
被当成了罪人的自己,跪在李家少爷的棺材前,来参加喜宴的人变成了吊唁者,而那些喜庆的红布也被撤下挂上了白布,无外乎所有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成了谴责,没过多久就被扫地出门回了家。
因着这事,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被孤立,那些人怕与自己家接触会被李家怪罪,毕竟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佃租有李家的田地,就这样没过多久,村子里的人逼迫家里就把自己赶了出去。
而那时自己弱儿的身份传开了,才出村子便被人抢了去,想起那些羞辱,杜叶青内心有些沉闷,那个严家,自己不会让他好过的,而且自己还知道那李家少爷当初的死也有严家的手笔,不过贸然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上一世不就是没人查出来嘛,而自己只不过是巧合刺激了下让他提前死了。
想到这,杜叶青不免有些想笑,却显得有些凄凉,其实自己是欠他一条命的吧,若非自己逃婚,他也不会死得那么早。
上一世脚底的月牙状红痕那么明显,自己却单纯的以为是什么的胎记,毕竟在乡下这地方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弱儿,那是极为少数的存在。这么显眼的东西自己也从未起疑,还真当是心大。
不过也罢,现在并没有一开始听到的时候难受了,也知道李家才是自己的去处,更何况要对付严家,也需借李家的势才行。如今李家早就让人送了聘礼过来,也是因着这聘礼和自己的卖身钱,那杜方氏这几日对自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少了些带刺的话,不过话里话外无外乎就是让自己借李家贴一下杜家的日子,可到底不是亲生的,有隔阂,再怎么说杜叶青也不会这么做。
而且前脚亲爹说媳妇,后脚继母就劝说祖母把自己给“嫁”了,任谁也不能一笑而过。其实说嫁还是好听些的,说“卖”更为贴切一些。李家村的李地主家,这乡里乡村的谁不知道,有名的富户,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那杜方氏记恨自己也不外乎是小时候爹对自个太关注了吧,现在很多事自己都能想通了,其实也没怎么怨那杜方氏了。
要嫁就嫁吧,左右这家里穷得很,那杜方氏整日盯着,自己娶妻恐怕是没指望了,没娘的孩子就像根草。
而且听说李家那少爷如今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比死了也好不了多少。虽然怀疑有夸大的成分,可到底应该差不了多少,不然这婚期也不会这么匆忙地就定下,据说还是那李家少爷突然晕倒了要冲喜,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活罢了,也不用与人做那般不情愿的事。
可到底心里的遗憾也是不少,做了十七年的男人,突然间转换了身份,由“娶”变成了“嫁”,心里怎么样都不得劲。
这入了李家,以后可能就是守在那一方后院了吧,不知道那个人脾性如何。若真如传言那般活不过二十,那自己稍加忍耐,真到那时候应该可以请辞的吧。
反正这一次不能再犯浑了就是了。
杜叶青脑子里想着东西,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就被吵醒了,按照往常早就起身做活了,也怪昨晚睡得太晚了,看了眼抱在一起睡的几个弟弟,拿开一条横搭在自己腰间的腿,轻手轻脚起身,出门便看到自己的继母婶婶在拿着剪好的红喜字往窗户上贴。
杜叶青的二婶苏燕杜苏氏是祖母的娘家亲侄女,见到杜叶青出来也没遮住脸上的喜意,“阿青啊,你过来拿点喜纸,等下贴你屋里头。”
杜叶青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脸色淡淡地,嗯了声便直接去厨房了,并没有去拿那些喜纸。
杜苏氏无奈摇摇头,对着杜方氏嗔了句,“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
尽管如此说着,杜苏氏在心底里也是心疼这个没娘的孩子的,这若是自己的孩子,拼死自己也不会让他嫁出去的,当男儿养了十几年了,眼看着能娶媳妇了,突然间就要嫁个男人,心里恐怕也不好受,不过就算如此,到底还是个弱儿,只能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而杜方氏心情好得很,一想到那些放在公公婆婆屋子里被锁起来的钱和聘礼,难得没有说出难听的话,反倒是和气地与妯娌杜苏氏聊起了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