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景央》漫天飛

12、十一 暗部，飞雷神之术篇(二)

　　说是要检讨，可他们回到村子已是子时，景央身上又有伤——不仅仅是手臂上的血痕，卡卡西后来发现她腰侧被苦无割开一道几乎十公分的伤口，还汩汩流着血，像是欣喜过了头，一向受了点小伤就疼得泪眼汪汪的小姑娘竟然像个没事人一般地边哼小曲儿边卸下装备。

　　卡卡西无奈又生气，直接把少女拎进医院。

　　即使被旗木卡卡西扔去医院包扎伤口后又被抓回家里勒令休养，景央依然满脑子都是方才战场上的情境，她成功了！她成功发动她钻研好多年的飞雷神之术！她坐立难安，直接跑出家门向着上忍宿舍而去。

　　她从这头的建筑物遥遥确认了旗木卡卡西宿舍的窗户，蓄集查克拉蹬脚而去，打算攀在他的窗沿敲敲他的窗子让他开门。不要问她为甚么不走正门，作为忍者能飞檐走壁加快速度，为甚么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走去正门？

　　然而她很快就后悔自己为甚么不走正门了。
　　她远远看见卡卡西只着裤子，裸着上半身，脖子上挂了条白色的毛巾。

　　没有面罩。

　　没有面罩。

　　没有面罩。

　　这四个字在她脑海里炸开，她呆愣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旗木卡卡西正对窗户，看见逆着月光飞过来的她着实也吓得不轻，那张秀气的脸上写满了惊愕（惊吓）。

　　忍者绝佳的反应能力在这一刻消失无踪，景央一直到接触玻璃窗的当下都没能反应过来，倒是卡卡西先回神，隔着窗户吼道：「喂，小心！」

　　来不及了。景央没能抓住窗沿，她直接撞破了卡卡西的窗户，跌在他房里，整个人狼狈地摔在散落的碎玻璃上。顾不得被碎玻璃扎满全身造成的刺痛，她抬头看向没戴面罩旗木卡卡西，觉得自己好像揭发甚么不得了的秘密，脑筋一片空白。卡卡西向前走一步，她向后退到底：「对对对对对不起！卡卡西队长！」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伸手搭上窗户，一阵刺痛传来，留在窗架上的碎玻璃扎破了她的手掌，她吃痛地缩回手，望向卡卡西，朝他尴尬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卡卡西队长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后她转身站上窗台想往外一跃而下，无奈有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直接环住她的腰把她架下窗台往室内走，一直到避开全部的碎玻璃后才把她放下来。

　　「……」她缩在角落，无语地看着旗木卡卡西穿好上衣及面罩，随后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急救箱，在她面前坐下。

　　「妳那甚么表情？」卡卡西让她伸出手——她的手臂及双腿被碎玻璃扎得乱七八糟，「我又不会吃了妳。」

　　「……即使我看见了你的脸？」景央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心有余悸，总觉得莫名得知了这种世纪大秘密需要付出点代价。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你为甚么总是戴着面罩呢？」

　　「嘛……习惯了。」

　　空气又陷入一阵沉默，景央看着男人替她包扎伤口，寒风从破了的窗户吹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讪笑道：「对不起呀，撞破了你的窗户，我会负责修好它的。」

　　卡卡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妳呀……」他看着少女尴尬的笑脸，「所以说，那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噢！」景央立刻来了精神，「我想找你跟我一起去演习场再试试看飞雷神之术！」

　　卡卡西斜了她一眼，「太晚了，不去。」

　　景央嚎了一声，「拜托！卡卡西队长！」她挥开卡卡西的手，像只小狗一样搭上他的腿，「我刚刚自己在家里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但我任务中的时候分明成功了！我想再试试看！」

　　旗木卡卡西突然神情一黯，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他腿上的少女，「我都还没提，妳倒是先自己提到了。妳忘了我的命令？」

　　卡卡西突然严肃的神情让她顿时绷紧了神经，慢悠悠地向后退拉开距离，她深思好一阵才猛然想起那道不准在正式任务中尝试飞雷神之术的命令。小心翼翼地偷觑着卡卡西，她感觉他很不高兴，决定先示弱为妙，「对不起，卡卡西队长，事发太突然，我当时不记得这个命令。」她讨好般地笑了笑：「可是我成功了呀——」

　　她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坐在她对面的旗木卡卡西霎时变了脸色，「妳觉得这是成不成功的问题吗？服从命令本来就该是忍者的职责之一！」

　　卡卡西很少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可是，」她一下子急了，「战场上变化莫测，我们应该要随机应变的呀！」

　　「那也不代表妳必须在那个时候尝试飞雷神之术。」卡卡西道，「妳当时没有走投无路到需要用这个术来赌自己的生命吧？」

　　「但——」

　　「没有但是。」卡卡西蹙眉，此时的他是暗部第六小队的队长，不是那个陪她任性快要四年的旗木卡卡西。「妳那个时候的确不应该使用飞雷神之术，更何况妳应该看得出来我和那个雾忍即将要对战，在那个时候突然插进来会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妳很聪明，不会不知道。妳贸然在战场上使用从未成功的术式会打乱我们的计划，也有可能会使队友或是自己遭遇危险。」

　　空气回归沉静，景央的脸色突然刷地惨白，胸口有些发冷，眼眶发酸。好一会儿，她才苦笑道：「那怎么办？我要眼睁睁看着他攻击你吗？卡卡西队长？」

　　卡卡西放下绷带，看进她棕灰色的双眸，那双晶亮的眸子此刻蒙上一片雾气。他竭力压下心中泛起的波澜，平静道：「那种攻击我能够很轻易的闪开。」

　　「我当下看见的，只有他在你背后，准备攻击你的样子。」她依然在苦笑，与她得知自己成功发动飞雷神之术时的欣喜是截然相反的情绪，原来不被眼前的人认可对她来说才是最神伤的事。莫名觉得委屈，她抹了一把刚溢出眼眶的眼泪，呢喃道：「我想不了那么多，我只怕你受伤。」

　　这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表白，身为忍者，同伴间的羁绊都该有这样子的情绪——为了阻止你的后背被偷袭，背对背迎敌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这也是相同的道理，然而卡卡西分明从中听出了一些比起『同伴』二字还要更加深层的情绪。

　　他晦暗的黑眸闪烁不定，伸手替她抹去眼眶旁的泪水，磨蹭着她细嫩的脸颊，「我也怕妳受伤，甚至死亡。我差点就用雷切往妳身上砸，既然我们的忧虑是相同的，我猜妳也能想象得到差点误杀妳的我心里有多害怕。」

　　卡卡西的手因为长期锻炼而有些粗糙，温热而有力的掌心所覆盖之处温暖如沐春光。她抬起眼眸看进他闪烁的黑眸——景央这才发现旗木卡卡西的眼睛其实不是黑色，而是极深的灰。真想就这样一辈子，他们互相凝望着，互相表露出想保护对方的心意，她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情绪，她不确定那是哪种感情，但她的确清楚明白自己离不开旗木卡卡西。

　　她郑重地点点头，将自己冰凉的手覆上他温热的手背，再一次，十分诚恳地道：「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