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道侣既美且凶》长歌当黑

12、浮于皮毛

　　云辞月压下这种猜测，又甚是平静的，继续探问更多的讯息

　　“是，我觉得有些意思，所以便描了几张，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便明白了，只是还有一点疑惑，想多问一句。”

　　青叶便很是热心的说

　　“你问，我知道一定回答。”

　　“这个问题是——”

　　云辞月看向青叶，那一双漆黑眼珠盯着青叶看，清凉凉的，像是水中的黑珍珠一般，叫人不由自主的便被其吸引

　　“你所谓开灵台是什么，一定要开灵台，才能用这些符咒么？”

　　“啊这个，当然了，开灵台，是修行的第一步啊，只有开灵台，才能修行呀。”

　　青叶眨了眨眼，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他有点不敢看云辞月的眼睛，被这样专注的盯着，尽管知道对方毫无任何其他的意思，但是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感觉心跳加快。

　　他以前听说地坤固然灵台微弱，但是却各个都是极其美貌之人，且天生媚骨，叫人一眼失魂，就算为其赴死也甘愿。

　　当初他还不以为意，并且对这种以美貌换取庇护的事情嗤之以鼻，但是真正接触到了，才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的夸大其词，甚至还有些保守了。

　　就如当下，被云辞月这样专注的看着，便觉得为他做什么都甘愿——

　　不过他是大师兄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去保护。

　　青叶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慢慢解释刚才的问题。

　　“灵台不开，那和凡俗之人有何区别，不说其他，单说符咒阵法这种能发挥多大能力与灵气息息相关的道法，不开灵台不聚灵气，那学来无用啊，俗世之人偶尔得了聚灵气的符咒用，那也只是用用而已，像您这样，单纯的跟着描一遍，看起来别无二致……其实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青叶说道最后声音小的几乎没有任何的音量，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云辞月，生怕他生气，可是这已经是自己能说的很委婉的话了。

　　然而云辞月只是抿唇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我知道了，多谢你今日为我答疑。”

　　云辞月虽然面色上并无什么很大变化，然而他的心却已经完全坠入到了冰点，连带这么多天做梦都在背那些诘屈聱牙的咒法，终于得到了成果的激动与高兴也全都消失不见。

　　因为今天青叶的这一番话，让他知道自己这些天不过是白忙活一场罢了！

　　过往一段时间属于李明殊的温和可亲，有求必应与，此刻全都化成了碎片。

　　李明殊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却偏偏隐藏了最重要的事情自己不明所以，他不能确定李明殊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然而却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可不认为李明殊这种人，竟然会遗忘这种事情，然而若真是故意——

　　是想让自己满足于这种假象，就不会想着去肖想更多的东西么。

　　青叶坐在一旁，看着云辞月沉默着不说话，而总觉得他好像是不太高兴一样，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你怎么了？”

　　“没，我先回去了。”

　　说着，云辞月便站了起来，朝外走去，青叶却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一样明明刚才心情还很好，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可是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啊，青叶低头看到那满桌子的符纸，连忙又喊云辞月

　　“哎，辞月，你的符纸——”

　　“一堆废纸，留之何用。”

　　云辞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他面容平静，心中却郁结恼怒，若不是遇见了青叶，问出来这些事情，自己真是要完全蒙在鼓里，被李明殊这么忽悠过去了。

　　若不想教，便直说就是，难道真觉得自己是死缠烂打之人——

　　云辞月坐在书房内，低头看着满桌纸张与练习许久的符咒，一时竟然觉得分外可笑，他还以为这是此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却不想竟然是不过是让人放下戒备的居心。

　　于是越发看的厌烦，便把那一堆符纸连带那一本书，李明殊给他的所有符纸，全都笼到了一个盒子里，然后放到了书房的角落里，最后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再也不看一眼。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白霜铺地，李明殊推门而入，抬头便看见云辞月端坐院中，一时有些意外

　　“你在这里等我？”

　　云辞月抬起头看着他，冷冷道

　　“当然在等你。”

　　李明殊眯了眯眼睛，自然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不过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说道

　　“真是受宠若惊。”

　　他走了过去，振袖一挥，拂去一身寒霜，从云辞月身侧走进屋内，经过他的身侧，悠悠问道

　　“那么，为何事而等？”

　　云辞月起身，跟着他一道走入屋内，李明殊转身卧入躺椅之中，云辞月看着他说道

　　“我不想学符咒了，我要学剑道。”

　　李明殊顿了顿，而后轻笑道

　　“可以。”

　　“学阵法呢？”

　　“也行。”

　　“学医术呢？”

　　“亦可。”

　　“那如果我想开灵台呢？”

　　“……”

　　一时沉寂，李明殊抬起眼睛，与他对视。

　　云辞月见他不说话，便朝他走近两步，一边接着说道

　　“你从来没和我说学这些东西，需要开灵台，是还没有来的及，还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告诉我这件事情？”

　　李明殊弯了弯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收敛了眉眼，随手抽了一本书来看，又散漫道

　　“你想要学的东西，我都可以交给你，已经是有求必应，这样不好么？”

　　云辞月直直的盯着李明殊看，说

　　“我不要这种浮于皮毛的东西，要学，就学你们真正的道法，你既然有求必应，那不如先教我怎么开灵台，如何修真正的道法。”

　　“嗯？”

　　李明殊弯了弯眼睛，此刻被揭露出真相，那从前一贯温和体贴的态度，便有些轻蔑了

　　“我没听错吧，你要修道，修道之路漫长无涯，艰苦非常，很难。”

　　果然是故意的！

　　云辞月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让自己开灵台，于是有些气愤看着他

　　“你行，为什么我不行？”

　　明殊躺在那张躺椅上，隔空取过一本书来，翻了一页书，或许是将一切说开，所以态度便很是随意了。

　　“嗯，大概是因为你的灵台不行吧。”

　　“借口！”

　　云辞月怒目而视，最后问道

　　“你到底教不教我？”

　　他已经做好决定，倘若李明殊执意不教，他便直接去问太清宗还收不收弟子，若太清宗不收，那他就直接下山，大千世界，他不信还找不到一个真正教他如何开灵台的人！

　　而饶恕李明殊一贯淡定非常，此刻也很难无视这如炬目光，于是将书册略略下移，露出一双狭长眼眸，看着云辞月柳眉倒竖，一脸不悦，便微微一笑，安抚说道

　　“唉，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并不是讲来骗你的话，也不是故意不教你，只是修道者，需开灵台，养灵核，聚灵气，才成修行之道，但地坤之灵台天生薄弱，灵核萎缩，不能聚集灵气，不开灵台，你是健全之人，若开灵台，汝便是天生残缺的修道者。

　　届时，你能清楚感觉到什么叫做力不从心，会更加的痛苦，与其陷入无能为力的自我愤懑之中，像这样做个闲人，偶尔对什么感兴趣就了解一点，不感兴趣就放在一旁，悠闲自在活个几十年，不好么。”

　　云辞月才不听他花言巧语，直直说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哼，说不一定，将来我比你更强。”

　　明殊便噗呲一笑，书也看不下去，只搭在脸上，隐约露出笑声，这话实在是叫人听得有趣，他很少听到有人对他讲这些话，除非有眼无珠，或者骄傲自大——还有眼前这位这样的自信满满。

　　他真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天降道侣有意思极了，原以为接过来的不过是一只娇弱漂亮的宠物，谁知竟然有这样不得了的志向，真是出人意料。

　　云辞月被他笑得心里发虚，又有些气恼，他当然知道李明殊天赋实力都远远超过一般人，但有必要这样不加掩饰的嘲笑么！

　　云辞月眉目一蹙，走过去一把把李明殊手中碍眼的书册拿开，盯着他还带着残存笑意的脸庞，冷冷道

　　“你笑什么？以为我在讲什么可笑的话么。”

　　“没，当然不敢，不要生气么。”

　　明殊顺着力道径直将书册放到一边，嘴角却仍然沁着一道忍不住的笑意，他咳了一声，做出正经的样子出来，看着云辞月，然后说

　　“好吧，你既然执意要修道，我总是要让你有求必应的，那么，先看些入门的功法吧，不过，你要是毫无长进，不可再反过来怪我没用心教你，若半途而废，吾可不教第二次。”

　　云辞月呵了一声，毫不留情的说

　　“这倒是不用担心，我要是修成大道，第一个先杀你证道。”

　　明殊：……

　　明殊感到一阵冷气划过脊椎，无奈扶额

　　“你到底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籍啊～虽然允你可以随意翻阅书籍，但是我的书房之中，真有写这种东西的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