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海上奇原》列列子御风告辞

5、疯子

　　一只笔在少女的指间上下翻飞。她撑着下巴，皮肤瓷白，眼睫静静地垂下，一头蓝发像水一样的引人注目——或者说她整个人都在诠释“引人注目”这四个字。
　　这是初中最后一堂考试了。
　　之后，就是各自去自己的志愿学校进行入校考试了。
　　“考试结束，收卷，起立！”监考老师敲了一下黑板。

　　“呐呐，你报了哪个高中？”
　　“士杰吧。”女生腼腆地笑着，“我还是像要当英雄的啊。只可惜雄英高中太难上了……”
　　“这个是当然的啦，雄英高中的英雄科不仅个性要求忒变态，据说连偏差值都高到吓人呢！”
　　“嗯……”女生动了一下，张口正想说话，却忽然噎一下，“等等，玲子酱，那是绘海原同学吗！”
　　“是，就是她！”
　　于是只见蓝头发的少女穿过长长的走廊，面无表情极其快速地与她们擦肩而过。
　　等她走远了，两个女生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天呐，她太好看了吧……而且个性又强，成绩又好。”
　　“虽然据说性格不太好，但是真的好有气场啊！”

　　绘海原五十最终并没有和爆豪胜己去同一所初中，原因很简单，绘海原考的比爆豪好很多。
　　“你为什么不跟我一个学校？”爆豪胜己捏着入学通知书，直接冲到了五十的面前。
　　“我考到重点学校去了。”绘海原少女一脸的镇定，“我以为咔酱的学习也很好呢。”
　　“初中不是直接指定的吗，谁会认真考啊！”爆豪一拳捶得书桌震了三震。
　　“因为指定中学只是个普通学校，我想考个高级的锻炼自己。”
　　爆豪胜己：气成河豚。
　　“啊，说起来重点中学离我们家很远，我申请了住校。”五十露出了龙猫笑脸，看上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去死！”爆豪直接伸手去扯五十的衣领，他原本想着在同一所学校他和绘海原五十这个女人好好比试一下个性，却没想到这个梦想才萌生就夭折了。
　　她去的甚至还是比自己更好的重点中学。
　　爆豪光己拿这件事调侃了亲儿子好久。

　　而绘海原五十入校两周后，就有流传说她性格不好了。
　　最初是五十对同学都十分冷淡，但是每次回家时都显得异常活跃，于是有人开始说接她回去的是她外校的男朋友，长得特别凶，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来接半月回家一次的五十的爆豪胜己：“快点，啰嗦死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崩了学校高冷人设的五十：“咔酱，我要带回去的东西有点多，你帮我提嘛。”
　　爆豪胜己切了一声，伸出手来抓过五十的行李包。“这个又不重。”
　　绘海原五十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走到前面去了。
　　“所以说真的是男朋友吗？”
　　“看那个相处方式，绝对是啦！”
　　“诶，原来绘海原同学名花有主了？好可惜的。”
　　“有什么可惜的，说实话，我其实还有点怕她……听说过体育个性课事件吗？”

　　绘海原五十的名字在整个学校出名是在新生的体育个性课上。
　　初中已经会有浅显的个性运用课程了，这所重点中学更是尤为重视。
　　“下一位，绘海原五十。”体育老师拿着笔，在名单上填写基本信息。
　　听到名字，新生群里一阵骚动，长得漂亮得过分的女孩子总是能引起更多人格外的关注
　　“你说她的个性会怎么样？”红头发的女生凑到自己的闺蜜团里小声发问。
　　“听说她的个性是‘水’来着？应该一般吧。”
　　“看她那个瘦津津的样子，估计只能使用出几股水流来。”
　　“噗，像个水龙头……”
　　“说起来我上次在校门口看到她的小男朋友了，凶得像抢劫犯一样……”
　　绘海原五十起立，大声答道，“我是绘海原五十。”
　　“到场地中间来。”
　　“是。”她出列，那群女生的窃窃私语甚至越传越大声，那种带着针对性的，意味不明的嘲讽，宛如前世再现。
　　那个时候，她因为经常和知名英雄相亲而被许多女性诟病；反倒是当事人，那些对她底细一清二楚的英雄们完全不用有色眼镜看她。
　　想到这里，绘海原不自觉地皱眉。
　　“绘海原同学，你的个性是‘水’对吧？”坐在体育老师一旁的职业英雄——学校请来给新生做个性测评的专业英雄，伸手指了指少女，“那么请尽全力，释放你的个性。”
　　五十点了点头，伸出洁白的如藕段的手臂，左手虚张。
　　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她心想。
　　她将手掌轻轻一抬，空气好像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绘海原五十重生以后有了一种微妙的改变。
　　具体来说，大概就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了。
　　她想她可能并不是真正的放下了前世的仇恨，不然怎么解释她每次大规模使用个性时，胸中徘徊不去的冷漠和暴力倾向呢？
　　猛然间，极其巨大的水幕自操场冲天而起，宛若一朵以海洋上摘下的浪花。
　　她在巨浪的脚下抬头，望着它顶端绽开的洁白水滴。
　　就是在这种时候，她会不断地想起前世模糊的但是疼痛异常仇恨。会突然有一种一了百了的冲动。
　　只有…只有在见到爆豪胜己，或者是某些此世熟悉的人的时候，她才能找回理智。
　　只有那种时候，她才会有理由放任自己，用愉悦掩盖往事，用年轻的心态去除灵魂的老旧，用新生欺骗已死的自己。
　　【“你以为你会是个贤妻良母，但实际上你并不是”面色苍白的青年轻轻抚摸她的脸，血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她，像猎人盯住了他最美味的猎物。
　　“放开我。”蓝头发的女人咬着牙说，她的脖子被青年四指掐住，“我警告你，死柄木弔。”
　　青年不为所动，他看着女人冰冷的，甚至是浮现出凌厉杀意的双眼，喉头震动了一下，张开了嘴。
　　“你是一个疯子。”
　　“绘海原家不敢培养你，因为个性的大规模使用一定会带来感情的宣泄。”
　　“所以，一旦你解放个性，就会变成彻彻底底的疯子。”
　　“这样多好啊，五十，不要再骗自己了，在英雄社会里玩过家家很有意思吗？”
　　他笑着，像在和他最亲爱的女人倾吐情话。
　　冰冷得吓人。】
　　记忆随着个性的发动突然倾泄而出，绘海原五十的指尖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
　　“啧。”她不耐烦地皱眉，脸上带着厌恶与杀意，像极了前世那个在火中个性暴走的自己。
　　她手掌旋转，空中巨大的水流也缓慢地不断变化，分流出的枝丫显得狰狞无比。
　　“只要不是我重要的人，我就不用披上那个幼稚的光鲜的皮。”少女蓝发飞舞，整个人都不近人情。“只要那些特殊的人不知道，就算我是个疯子又怎样。”
　　“只有那些人，才值得我以新生对待。”她有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另一只手握住了脖子上挂的项链，像握住了希望。
　　绘海原五十，既因前世绝望而变得污浊苍老，却愿意用新生的稚嫩的希望，和那群她认同的少年们一同成长。
　　至于在其他人面前，就算变现得再冷酷再成熟也无所谓。
　　因为她是个疯子，疯子只会在自己的珍宝面前宛如孩童一般的纯粹和快乐。
　　【“哇。”青年抚掌，“厉害呀，你杀了我的人。”
　　“你的人？”女人举起刀，沾上鲜血的脸庞在惨淡的夜色掩映下格外冰冷。
　　“我没想到，你不用个性都能做到这个地步。我本来想让这个小啰啰直接绑架你拉去做实验的。”青年咧嘴一笑，“没想到你直接捅死他了。这个废物连个性都还没用出来就死了。”
　　“是他说了什么冒犯的话吗？”
　　“他说了这辈子也不该说的话。”女人嘴角抿起，但是眼睛亮得吓人。
　　“我现在改变了主意，绘海原小姐，你可以走了。”青年笑起来，仿佛十分愉悦。
　　“啊，还有，初次见面，我是死柄木弔。”
　　“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最后，绘海原五十凭借体育个性课上惊人的表现，成为了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

　　“你是不是又在学校使用了大规模个性？”爆豪胜己的语气还算平稳，但是拳头捏得死紧，“早跟你说过不要在没掌握的情况下乱来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信我啊咔酱！”五十一边走路。一边双手在自己胸前快速挥舞，极力否认，“只是能充满一个操场的水的话，我是完全没问题的！”
　　“所以说你还是用了啊！”爆豪脑袋顶上爆出一个明显的青筋，他直接抡起自己手中提的五十的包就往她身上砸，“说过这样很危险的！”
　　“哪有，我明明还是精力充沛的青春美少女啊！”五十嘟嘴。
　　“那一次新生个性测试忘了？你当时回家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爆豪说起这事，眉头又不自觉地皱深了点。
　　“那是因为想起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噩梦，噩梦精吗你是？”爆豪胜己扬起手来作势又要用包砸她。
　　“是的啦！”五十直接窜出去几步，“我的噩梦又多又真实我是真的一辈子也不想再做的了。”
　　“……你是报的雄英对吧？”爆豪胜己跟着她在车站站口停下脚步，单手插兜。
　　“对，但是咔酱，你转移话题的水平真的好烂啊。”五十面色凝重地拍了拍金发少年的肩膀，“你的情商是真的不行。可能生日那天送给我的这条项链就是你情商的巅峰了。”
　　“闭嘴！反正都是要进雄英，到时候我们就堂堂正正地一决高下！”爆豪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明明在学校你都被传成我外校混社会的小男朋友了，你就不能多体贴一下我，非要把‘一决高下’挂在嘴边吗？你是狗吗？！”绘海原五十一巴掌拍向爆豪的后背。
　　“哈？！你是猪吧？才两周没见你的皮又痒了？！”
　　“咔酱，你的耳朵红了！你害羞了是不是！”

　　直到很久以后，爆豪胜己才知道，绘海原五十曾经因为这些“噩梦”整夜整夜的失眠，然后在白天还是那么一副精神充沛油嘴滑舌的样子。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逗咔酱玩啊。”绘海原五十笑着，“毕竟咔酱生气起来，我才能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是梦里的那个我了。”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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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弔哥正式出镜回忆杀！
于是就很笼统、大概、模糊地介绍了一下海妹内心的阴暗面和心理年龄问题。
下章我感觉自己能写到雄英入学考试！
大概有以下画面出现：
【绿谷：咔，咔酱，你好……
咔酱：哈？臭久，你给老子——
海妹：你好啊绿谷君！
绿谷：咦——！是那个经常在咔酱家里见到的女孩子！长大了真的好漂亮啊……等等说起来她和咔酱到底是社么关系……难道是！
绿谷：难道光己阿姨早知道咔酱注孤生的性格所以给他找了一个童养媳吗！！】
嘿嘿嘿嘿我已经兴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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