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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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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0XX+1年,4月20号晚,凌晨00:26,从这个时间26分开始的今夜,注定了是江一永生难忘的一晚。
难听的口琴声不是最难听的,因为偶尔它还是在调子上的,能让你听出来那是一首什么样的歌。
没学过小提琴,胡拉乱扯也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白翊铭的歌声。
“Baby tell me i will do whatever……”
第一曲是《until you》。
别误会,江一不是从白影帝的歌声里听出来的,是从那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歌声里听歌词内容听出来的,一首二十多年前的老歌,年龄比白翊铭都大。
因为经典,所以江一也很喜欢的一首歌,只是白影帝的歌声……算了不说了。
江一特意跑到白翊铭正面去听他唱那首歌,就见白影帝抱着那个手写的歌词本,唱的一脸认真,全情投入。
如果此时世界是静音状态,那么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唱的是真正的天籁,即使没有声音也能感受到那种美妙的歌喉。
然而,这是错误的。
白萝飞走的时候,已经指挥白翊铭把病房的监控关了。夜间值班的护士知道这个病房有家属在也不会过来打扰,病房隔音效果非常好,不会影响到其他病房的病人休息……
江一简直叫天不应叫地不理。
他试着捂着耳朵,可惜只能减弱声音,不能全部屏蔽。
第一曲结束,江一生无可恋的在地上瘫成一张煎饼,就在他以为第二首歌曲也是一首英文情歌时,白翊铭告诉他不是。
这首他没听过,恍惚间觉得歌词意境不错,爬起来去看白翊铭手里的歌词本,是一首上世纪描述敦煌壁画的歌曲。
江一:“…………”
原本的歌词中展示出来的豪迈与沧桑,在白翊铭的歌声下全部湮灭。
……
一个小时后,江一面色麻木的和白翊铭面对面坐着,白翊铭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他就坐在病床边上,盘着两条腿,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他永远猜不对白影帝的歌单,这一个小时里,他已经听到了经典英文情歌,经典DJ舞曲,还有中文情歌等等,就在他以为这些就是白影帝歌单的全部时。
白翊铭给他唱了一首葡萄牙语的歌曲,歌非常小众,他特意看了下歌词本上的演唱者,好像是一位巴西模特。
以为白翊铭会再唱几首葡萄牙语歌曲时,江一又猜错了,白影帝唱了一首《一吻赏英雄》……
……
两个小时后,江一放弃猜下一首歌会是什么了,他永远也猜不对白影帝的歌单。
……
三个小时后,江一控制不住从床上蹦了起来,他又一次从麻木状态惊醒,他感觉自己是在受不了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江一绕到白翊铭身后,伸出双臂紧紧将白翊铭抱了个满怀。
他希望白影帝能去冲个凉水澡,冷静冷静。
谁知,情况并不如江一所愿。
白翊铭灼热感不严重了,在如此大面积的碰触下,他只是感觉有点热,在江一迷茫的视线中,白影帝脱了上衣,继续专心致志的唱歌。
江一什么招数都没了,他能做的全都做了,纵使如此,他依然阻止不了白影帝的漫漫歌神路。
他和病床上的“白翊铭”并排躺着,念叨道:“铭哥,我错了,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外面淋雨,我不应该在床上……如果能回到那天,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出车祸了……”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
他发现他辛辛苦苦每日健身房举铁练就的腹肌,没了啊啊啊!
江一又又又一次被气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围着白翊铭转了好几圈,最后上手捂住了白翊铭的嘴,就算只能感觉到热,这么明显的捂嘴嫌弃,也应该听了吧。
白翊铭不,白翊铭正唱的投入,这个本子上抄的都是他循环歌单里的,每一首他都可喜欢了,江一有意见那也得唱完再说。
然后,江一就看到白翊铭向下躲了躲,继续唱歌,他的灵魂滚烫的温度,对眼前这个厚脸皮的人已经丧失了作用。
……
五个小时后,江一挂在房间里唯一开着的一扇小窗户上,上半身在窗外,下/半身在屋里,像是挂在太阳下暴晒的香肠,直被晒得两眼昏花,也不愿进屋。
屋檐下的滴答水声就很美妙,和屋内的歌声比起来,简直是阳春白雪级别的。
香肠又挂了半个小时后,他悲催地发现——他感冒了。
眼睛酸涩,喉咙肿痛,浑身冒汗,仿佛灵魂即将蒸发……
阳光慢慢笼罩病房,他看到昨天给他放《洛阳城》的护士小姐姐来上班了,白影帝的歌声也终于停了。
香肠一个恍惚从窗户上摔了回来,倒在地板上,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感觉眼睛都花了,视线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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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班的护士小姐姐例行上午查房,“白翊铭”的身体一切指数都与昨晚没有任何不同,倒是来陪护的江一,看上去状态不太对。
护士查完房,多看了江一几眼,越看越移不开视线。
就在白翊铭困惑地抬头看向护士时,护士从大口袋里拿出一根温度计递了过来,“江先生,我看你状态不对,面色通红,是不是发烧了?”
白翊铭没感觉哪里不对,露出些疑惑表情。
护士觉得面前这位小鲜肉实在是太心大了,看这面相都感觉要烧熟了,偏偏让他晾晾体温还一副“你在干什么?”的样子。
于是,护士只好解释了两句,“江先生你面色红的非常不正常,你可能生病了。”
白翊铭“啊?”了一声,接过护士手里的温度计,道了谢。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精神状态很好,除了有点一宿未睡的困倦,没有任何生病应该有的症状,更何况他一直待在屋子里,也没吹风没受热怎么会突然生病。
但是,5分钟后,温度计上显示的数字明明白白地打他脸,39.5度,快要烧成傻子了好么?
白翊铭拿着温度计去找护士,关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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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门口翻了个白眼,满身疲惫地爬上|床。
谢天谢地,瘟神终于走了。
没过多久,晕的迷迷瞪瞪的江一听到了开门声,瘟神又回来了。
白翊铭手里拿着药,接了杯水在床边坐下,声音因为长了一晚上歌而显得沙哑。
他说:“江一,你是不是生病了?”
江一瘫在床上动都不想动,更不想搭理他。
于是,江一听到他又说道:“上一次我被刺伤,感觉到疼痛的明明是我自己啊,为什么这次生病了,我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为什么会生病,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因为,昨天妹妹来那会儿,我泡了个冷水澡……”
江一现在听到白翊铭说话就感觉头疼,他认为导致他生病的原因绝对不可能是那次冷水澡,分明是那一整晚刺耳、催人跳楼的歌声导致的。
如果不是他离不开这间屋子,他昨天晚上就从窗户掉下去也不要待在屋子里!
用着他的声音唱着走调走到撒哈拉沙漠的歌,简直是对他的双重折磨。
如果他说话白翊铭能够听见,他一定要对白翊铭大吼两个字,“住手!”
求你不要再用着我的身体为非作歹了,求你去演戏吧,别唱歌了,我一个人待着挺好的,并不需要人陪,你走吧让我静静。
可惜,白翊铭什么都听不见。
白翊铭拿着药片,又有些发自灵魂的疑问,“我喝药管用吗?怎么才能给你喂药?”
问是这么问,问完就乖乖把药吃了。
药里有安眠药成分,白翊铭吃完感觉有些困,在一旁的陪护床上躺下,“江一,午安。”
随着白翊铭睡下,江一感觉恢复了一些气力,喉咙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左边睡着一个白翊铭,右边睡着一个白翊铭,江一躺在床上大口喘息,不禁开始认真思考,究竟是谁给白翊铭出的馊主意,让他来唱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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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翊铭又在病房里住了两天,最后一天开始疯魔了,盯着床上的“白翊铭”,说他小时候的糗事,试图刺激身体醒过来。
效果为0。
收拾他带来的小提琴、口琴等等东西的时候,白翊铭真的很不想走,他感觉曾经少言的自己已经彻底是个过去式了。
也可能是因为看不见江一,白翊铭感觉自己心里上比较放松,这短暂的三天,他过的非常轻松。
临走时候,他和江一道别,安慰江一,“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希望的,总有别的办法一定能叫你醒过来,我先走了。”
白翊铭一只手抓着门把手停了好一会儿才失望地离开了。
触碰是目前他们唯一能沟通的方式,这一走可能又一两个月都见不到面,离别的时候江一却没有碰一下他。
白翊铭感觉有一点小伤心。
其实他没看到,江一就靠着门旁边的墙站着,细细地叮嘱,“别再唱歌了,铭哥,你还是适合演戏,别再带吃的到病房了,这不是好习惯,护士小姐姐看到会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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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翊铭走了,他去南城拿剧本,准备新电影的面试。
回到许久没回的江一在北京的家,白翊铭特意去12楼看了看自己家房门,什么时候能拿着钥匙回去呢?
这是一个短时期内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江一的房子因为许久不住人,落满了灰尘,他又联系了阿姨们过来打扫,将那把买来只为刺激“白翊铭”的小提琴放到江一的乐器储藏室。
就在乐器室里通读了一遍剧本,拿着一块浸水的抹布一块一块擦着地砖,防止灰尘飘到乐器上。
看着满目的乐器,白翊铭想,幸好这次的角色不是音乐王子。
希望在江一回来之前,阮清清永远不要给他接和音乐相关的戏或者综艺,他不想崩江一的人设。毕竟那是江一靠实力圈的粉。
擦了一上午地板,白翊铭给两位阿姨点了外卖,去赴江一老师的约。
在病房里那几天,白翊铭和江一进行过比较艰难的对话。
一致决定请老师出来吃饭,和老师阐述好原因,希望能得到老师的谅解。
实话实说是肯定不行的,两人商量了半天才想到这个目前来说能让老师接受的答案。
醉满京都酒楼,白翊铭坐在一处包厢正对门的位置,颇有些紧张地等待老师的到来。
随着等待的时间拉长,白翊铭喝水壮胆的次数越多,一本正经的撒谎他不是不会,只是不会在长辈面前撒谎,他觉得很容易被戳穿。
……门开了,谭瀚宇笑眯眯地进了屋,“一一,好久不见啊。”
白翊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