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是九尾狐》如磐

49、第 49 章

　　中午下了雨后，天空变得格外地晴朗。水洗过的天空遍布着鱼鳞状的云纹，间隙不大，密密麻麻地，让心操这个资深密集恐怖患者看得觉得恶心。

　　于是，心操收回了看向天空的目光，单手撑在腮看着外面的马路。
　　马路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还有两个职业英雄穿着战斗服在巡视着。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看着那两个职业英雄的时间又长了些。
　　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职业英雄，理想职业生涯就是每日穿着战斗服巡逻着街道，偶尔打击罪犯，日子平淡无华。

　　至于那种成为许多人心目中的憧憬，名扬社会这种宏伟目标就算了。

　　心操他极为理智，自认为并无多大的能力做到这种程度。

　　毕竟，天才不是遍地走的啊。

　　从那扇光洁干净的玻璃窗上，心操又花了一小部分时间注视着窗上的两只倒影，一个是自己的同学兼算得上的朋友-木小雨，另一个则是普通学校的普通学长今吉翔一。

　　他们两人的谈话并不多。

　　那位今吉学长笑眯眯地说着一些闲话，关西腔调，语气平和，笑起来跟只狐狸一样，见不到眼睛的颜色。

　　木小雨偶尔也回着几句话，却是频繁地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心操算是佩服着那位今吉学长，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木小雨今天完全不在状态，眼神时不时地不知飘到何处，完全在走神。那位学长还能聊得下去，神情那叫一个淡定。

　　“学长，你是下周末开始比赛是吗？”

　　“嗯。”今吉推了推眼睛，随和问，“学妹要来看吗？我可以把比赛时间发给你哦。”

　　心操立即坐正，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口。

　　“呃，有时间的话我会去啦。”

　　今吉笑眯眯道：“行，那我把比赛时间发给你。”

　　果然，心操看到了少女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和尴尬。

　　霓虹国的人和华国人思维差异不算特别多，但行为处事上还是有些不同。
　　华国人体贴想着尽量不让对方尴尬。所以平时对于别人的要求不想答应，又怕对方尴尬，都是委婉地说着‘好的，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哈哈，我有时间一定会去捧场’。

　　霓虹国的人礼貌而冷漠，又重视着承诺，做不到的事情不会去答应。如果说‘有时间我会去’，在对方看来，既是你答应了人的邀约，会匀出时间去看比赛。

　　心操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下周末不是要跟相泽老师补习吗？下下周末英雄科就要开始考试了。”

　　“咦？”少女呆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应和道：“啊，对啊，是的，谢谢心操君你提醒我。”

　　心操心里暗暗叹气，真是个笨蛋，说谎都不会。

　　今吉打字的手停住了，他轻笑了声，说：“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小雨学妹你不是普通科的吗？”

　　“啊，我申请了下学年转入英雄科，算是预备役吧。”木小雨手指挠了挠脸颊，“抱歉啦，谢谢学长你的邀请。”

　　今吉：“没事，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今天上午我过的很愉快，记得保持联络哦，再见。”

　　“嗯嗯，学长，再见。”

　　等着今吉学长走后，少女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许多。她眉如远山含黛，兀自地飘来云雾，愁意上了眉间。

　　少女低垂着眼往桌布下看什么，而心操恰巧地捕捉到一抹反光。

　　是镜子。

　　她一直在看镜子吗？

　　心操不解，认识以来，他就没见过木小雨照过镜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她频频地照着镜子。

　　下一秒，木小雨将镜子收起，嘴角耷着，全是不高兴。

　　心操瞧着木小雨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今早起来摔了个杯子，当时觉得可能有不好的事发生。嗯，果然，一来就见到了木小雨恹恹的模样，实在让人不爽。

　　木小雨平时生机勃勃，脸上每个表情都是鲜活的，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现在，其精气全无，眼中还多了点浑浊。

　　心操又想到了木小雨说这几天要请假，他略微沉吟，遂问：“你是遇到什么事情吗？”

　　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像是损友。准确来说，是心操损着木小雨为乐，木小雨就抱怨着偶尔会怼几句。

　　这位来霓虹国时间不长的少女日语不算特别地流利，生气时只会来回地骂着八嘎，跟爆豪认识一段时间后，就学会了个西内。

　　心操偶尔还希望着爆豪除了骂西内之外，还会说点别的粗鲁话，木小雨那两个词语反复着，听多了也觉得厌倦。

　　罕见地，木小雨没有即刻打开嗓子说，反倒是觑着心操一眼，低垂着眼沉默。

　　心操当即明白事情的不简单，越是越重的事情，反倒难以启齿。平时木小雨跟他说的，也不过是一些小困难。

　　他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

　　久久的沉默后，木小雨开口：“我在想着，平时看电视，看电影，好多令人感动的母爱故事，可为什么没有拍一些负面的呢？”

　　“啊，也有，不过很少。”心操顿了顿，继续说，“不是很多人都喜欢看着悲剧啊，毕竟许多人觉得生活已经很艰辛了，所以要看些喜剧。”

　　“可小孩子说生活艰辛很奇怪，这种话放在网上会被成年人喷的吧。”

　　“是啊，会被说的，可每个人都会有些烦恼，大人觉得赚钱难在社会上生存好难，可小孩子觉得作业很难做，这也是烦恼。”

　　心操抬手揉了揉眉心，他提示道：“话题跑偏了。”

　　“心操君，你爸妈是怎么样的人啊，很温柔的吧。”

　　心操不明所以，为什么突然说起他的父母，他还是回答：“还好，我妈性格粗中有细，也经常骂我，我爸爸倒是还好，性格也算温柔吧。”

　　木小雨眼中水光盈盈，像是隔了一层雾气，她呢喃道：“真好啊。”

　　这种语气。
　　心操心说，你是被父母虐待了吗？还是怎么地。

　　心操倏然直直地认真观察了下木小雨，她脸上藏不住的疲惫全跑了出来，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全然不像以前的光彩夺目。

　　这还是第一次，心操见到了如此脆弱的木小雨。他的呼吸不由滞住。

　　木小雨藏不住心事，心操是知道的。
　　即使刚刚的谈话莫名其妙，可木小雨的烦恼也点到了，关于父母。

　　与家中父母吵架吗？
　　但，也不至于像是被抽去一大半的神魂。

　　心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声音淡淡：“多数人虽然跟爸妈吵架，可都会重归于好，毕竟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木小雨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罕见地，眼神出现了动摇的情绪。

　　“是啊，也许……”

　　她的话很轻，心操没有听得很清。一颗心还是揪紧，他的情绪也降到了冰点。

　　喂喂，这种莫名的伤感不太适合你啊，少女。

　　心操攥紧了手掌，他猛然发现，他这个人还真是恶劣啊。
　　因为少女一直都是生机勃勃的状态，他也乐意看到周围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小疯子在喧闹着，可他从未想过，少女有喜也有哀，她也是个情绪饱满的人。

　　如今，少女失去了那些感染力十足的笑容，一时间，竟让他束手无策。

　　心操竭力地想从着木小雨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一无所获。

　　末了，他挠了挠头，踟蹰道：“你等下还有事吗？”

　　木小雨摇了摇头。

　　“那你，要不要跟我去水族馆。”见到少女诧异看着自己，心操磕磕绊绊地解释，“啊，是……是因为水族馆的海豚什么的，很可爱，还会吐水花……”

　　“好吧，是我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你，想着去水族馆能让你心情好点吧。”

　　“我不去水族馆的。”

　　心操问：“为什么？”

　　“因为被关在那种地方，太悲哀，我向往自由。”

　　“呃，听起来，确实，动物表演什么的很残忍。”

　　心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说话的声音，怎么好像是又恢复了精气。他朝着对面望去，却见到了木小雨惊恐的神情，她的瞳孔在颤栗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沁出了些冷汗。

　　“喂喂，你怎么了？”心操急了，他起身想去摸少女的额头，手被其狠狠地甩开。

　　少女硬梆梆地丢下句：“我有事先走了，心操君再见。”

　　心操看着急匆匆跑走的少女，心头的诧异依旧没有消退，耳朵好像还在回响着那句话。那个声音就像是晨曦深山中被敲响的古钟，声音空灵遥远，带着清冷质感。

　　违和感一直盘绕在心头，怎么都没有驱散。

　　心操心情沉了又沉。

　　木小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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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匆匆地跑到暗巷中，气流从我身边，如刀刃般刮着我的脸颊，有些疼。

　　跑到无人的暗巷后，环顾四下无人，我从包中摸出了一个小镜子，对准着自己的脸去看。

　　果然，镜子中又出现了红萝的身影。

　　我咬着牙问：“你刚刚居然出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红萝：“没什么，听到那个少年的话，就想回答一句而已。”

　　我气急，恐惧攥取了整颗心脏。这只妖狐已经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出来了，一瞬间夺取我的身体，又一瞬间离开，事态朝着越来越严峻的方向发展。

　　我没办法，我没任何的办法。

　　我狠狠地踹了脚旁边的垃圾桶，铁皮垃圾桶即便凹进一块，盖子飞开，在地上转着响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几乎是低吼出声，死死地盯着镜子，手指指甲抠着镜子镜面发出尖利声响，想着把她给抠出来。

　　我很想哭，可却一点眼泪都涌不出来。

　　“回头看，有人来了。”

　　我猛地回头一看，就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狩衣的男人，黑色长发披散着，其长相俊美，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气质阴柔，还有些女气。

　　男人拿着白色的蝙蝠扇，倏然地打开，遮住了半张脸，腔调拉长：“找到了，这里有只妖怪。”

　　这是……

　　霓虹国的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