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是九尾狐》如磐

46、第 46 章

　　一时间，我无法去理清现在的思绪。
　　不会太难过，也没有太多惶恐，很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我跟妈妈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少到我不怎么了解她，不知道她曾经也是名职业英雄，不知道她的一切。

　　果然，妈妈还是不喜欢我。

　　我手指腹抚摸着手机，屏幕开始震动，低头一看，已经九点三十五分了。

　　划开屏幕解锁，打开了APP，我给轰焦冻发了条晚安的信息。

　　奴良陆生看到了，他有些无奈：“现在，你还想着给喜欢的人发信息？”

　　我关了手机，淡淡道：“轰君是一个直脑筋的人，还有点强迫症，不给他发信息的话，他会担心的。我不想把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他。”

　　奴良陆生看了看我，他唇瓣开开阖阖着，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猛地灌了杯茶水入肚。

　　奴良滑瓢轻咳一声，问：“小姑娘，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顿了顿，继续说，“可最坏的打算就是与体内的狐妖同归于尽。”

　　我扭头看向奴良陆生，真诚地说：“谢谢你的帮忙。你刚刚也说了，我们在一起也许会相互影响，妖狐红萝她好战，生性残暴，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再见面了。”

　　奴良陆生：“你现在没有影响到我，我现在很平静。”

　　“那你有没有觉得，是妖狐红萝变强了，她也许能进一步地控制住我的身体，想出来时再会出来。”

　　我从蒲团上站起来，朝着奴良陆生和奴良滑瓢鞠躬致谢，“谢谢你们，先告辞了。”

　　说罢，我便拉开木门离开。

　　看着少女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奴良陆生的目光没有说回，他看着外面空荡荡的庭院，地面坑坑洼洼不平，地面烧得焦黑，狼藉一片。
　　樱花树独自伫立在夜色中，粉紫色樱花挤挤挨挨地堆积着，一树的繁华，却让奴良陆生觉得寂寞极了。

　　就像刚刚离开的女孩，她身边应该是繁华的风景，不应该如此的寂寥。

　　他扭回头，垂下了视线，看着空了的茶碗。

　　爷爷接近叹息道：“真是一个好女孩，坚强自持，理智聪明，又不失可爱。如果是普通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已经崩溃了。”

　　“嗯。”

　　奴良滑瓢诧异地扫了眼自家孙子，还以为他不会附和呢。忍不住，他问：“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奴良陆生摇了摇头，否认：“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她很有趣而已，身上的故事也足够让人惊奇。”

　　“那你要帮忙吗？”

　　“看情况吧。”奴良陆生手肘立在屈起的膝盖，手心撑着脸颊，意味不明地说，“先看看，说句实话，我挺想与她体内的妖狐交一次手。”

　　奴良滑瓢平静道：“看来她确实影响了你，陆生，你变得有些好战。”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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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奴良组的宅子，我往前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看着那两只灯笼在风中摇曳着，温馨又古朴。

　　以后，也许，不会再来了。

　　走到转角处，我看到了本是空荡荡的街道上兀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就在前方。

　　我抬头去看，粉色头发的少年倚着路灯杆站着。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发丝上，他的脸庞清晰得很，甚至，我看到了他脸上细细的绒毛。

　　不同于平常嫌弃的神色，我在齐木的眼中，寻到了关切。

　　他朝着我走过来，在我面前站住，静静地看着我。

　　夜风卷过，树叶娑娑响着，这条空荡荡的街上，尤为静谧，我的呼吸声变得如此清晰。

　　我蜷着手指，指骨微微泛白，朝着齐木挤出一个笑容：“齐木君，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嗯】

　　我诧异地瞪圆了眼，齐木神色不变，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那，那走吧。”

　　我率先地走在前面，齐木与我隔着不远走着。

　　这种情况啊，我眉心沉了沉，往日在齐木面前聒噪得很，现在反倒不知说什么。

　　“我，谢谢齐木君啦，要不，我请你吃咖啡果冻。”

　　【不想笑就不要勉强自己，丑死了】

　　不轻不重的语气，跟往常一样，我挤出的笑容瞬间垮了。

　　一直都知道的，齐木是个温柔的人啊。

　　“可我也不想哭啊，今天我已经哭得够多了。”

　　【嗯，看到了，你今天在轰焦冻面前哭得很丑】

　　我脚步顿住，嫌弃道：“齐木君，你是在偷窥吧，这是变态狂的行径诶。”

　　【别误会，无意看到的】

　　我心情放松了很多，抬眼望向齐木。其实齐木长得很不错的，跟着我那个便宜哥哥赤司征十郎长得很像，但没有赤司具有攻击性，清秀温和。

　　【很恶心】

　　我耸了耸肩膀，“抱歉，忘记你能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

　　【说赤司财阀唯一的继承人是便宜哥哥，赤司君听到了会哭的吧】

　　“其实我第一次见面时，就说过了。”

　　齐木看着我，神色由衷，【你真厉害，很棒棒？】

　　“我当然很棒棒。”

　　一番插科打诨后，我们快要走到家了，齐木却倏然停住脚步，又是以着平静的眼神望着我。

　　我有些疑惑，问：“怎么了？”

　　罕见地，齐木居然叹了口气，【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我思索一番，要说什么啊，可是我感觉自己没什么要跟齐木君说的啊。

　　“谢谢你？”
　　“再见？”
　　“请你吃咖啡果冻？”

　　齐木君的面色显然越来越黑，我眨了眨眼睛，无奈道：“所以，我还要说些什么呀，齐木君。”

　　齐木嫌弃地看着我，【还是笨，姑且问你一次，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这是在做梦吧，还是听错了。

　　我震惊了，齐木君他虽然是个能日天日地的超能力者。以前，我都是撒泼打滚外加咖啡果冻收买才求他帮我办事情的。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开口要帮我忙诶。

　　一时间，我甚是感动。

　　“不用了，谢谢。”

　　【你挺感动的，然后拒绝了我。】
　　齐木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了，忍不住吐槽，心情很微妙，也很不爽。

　　我用手指指腹挠了挠脸颊，一直憋在胸中的郁气少了很多，说：“这种事情很麻烦吧。也许，还很危险，我不想连累齐木君你，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好的计划。”

　　齐木眉头紧蹙，【但比起你一个人应对好很多。】

　　“话是这样说没错的，”我朝着齐木露出一个微笑，宽慰道，“可妖怪这种东西，很麻烦啊，没事的啦，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齐木面色淡淡，【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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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木心情很复杂，他只不过刚刚躺在床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遂又起床打开窗，往窗外看去。

　　夜色下，刚刚还说要回去睡觉的少女已然穿戴好，背着小挎包出了门，脚步轻灵地走到街上。

　　不，不对，他没有读取到少女的内心活动……

　　——见鬼，那不是木小雨。

　　齐木瞳孔在一瞬间紧缩，霎时从窗户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到街面上。

　　少女有所察觉地转过身子来，与齐木打了个照面。

　　由于省电的原因，深夜的路灯光线微弱很多。莫名地，细锐的电流声滋滋响着，路灯灯光时好时坏，跟撞鬼一样。

　　不，是撞见了妖怪。还是只大妖怪。
　　齐木面无表情想着。

　　少女的脸庞在路灯灯光下若隐若现，只有一双红色瞳孔森然瘆人，她全身都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气息，逼人的压迫力铺天盖地袭来，周围寂静无声。

　　作为毁天灭地的超能力者，齐木在这高压下面不改色，他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处理。毕竟身体是木小雨的，万一用力过度打残了，木小雨也会受伤。

　　两人沉默对峙了接近一分半，杀气又在一瞬收起，少女声音冷冷：“我打不过你，你也拿我没办法。”

　　倒是清醒的认知。

　　【你要去哪？】

　　“走走。”

　　说完，少女转身就走了，她步伐轻快，身影飘晃着，像一只翩翩的蝴蝶，又显得很惊悚。

　　少女很快地就离开了安静的住宅区，往商业区走去，东京算是一座不夜城。纵使深夜，繁华的商圈依旧灯火通明，喧闹声不停。

　　晚上的东京迷人外，又是危险的，充斥着暴力、酒精以及贪婪。
　　醉酒的人跌跌撞撞行在街上，街头的飃车族已然用着车轮响起了尖锐癫狂的摩擦声，还有着罪犯晃荡在暗巷，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少女被那些鲜艳的霓虹灯吸引，时不时地进入商店，看看摸摸，又出来。

　　不一会儿，她的手上已经拿了一大杯奶茶，一只棉花糖，还拎着一些糕点，身上的戾气又是冲淡了些。

　　齐木远远地跟在后面，他看得频频蹙眉，甚至，觉得有些荒诞。

　　妖怪喜欢趁夜而出，他是知道的，不过，妖怪还喜欢着逛街吗？

　　可显然地，齐木注意到了，少女眼睛像是活过来了。
　　见过几次，那双红色眼睛肃穆威严，像是一泓死水。现在，却是充斥着快活的气息，鲜艳浓郁的夜色在她眼中流转着，美得像一条河。

　　没有办法否认，现在，那只妖怪是快乐的。

　　不注意的情况下，少女居然走进夜晚的歌舞伎町，红灯区红光暧昧暖和，脂粉以及酒气味混杂着，齐木眼神完全已死。

　　喂喂，妖怪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