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是九尾狐》如磐

31、第31章

　　赤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算是一个好哥哥，被我用这种恶劣的态度挑衅，依旧风轻云淡，最后离开时还好脾气地跟我道再见。

　　等赤司走后，我一股闷气无处疏解，将自己重重地扔在沙发上，沙发上的书本被我扫到地上七零八乱。

　　还没等我胡思乱想多长时间，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你在乱发什么脾气？】

　　我霎时如弹簧一样坐直身体，很快，视线触及到一个身影。

　　齐木手中拿着本漫画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是来还书的，顺便找下一本。】

　　我怔怔地看着齐木极为熟练地在乱扔的书堆中找到他想要的书籍，末了，他打了一个响指，所有书籍凭空飞起自动整齐回归到书架上。

　　无论多少次，齐木对于我乱扔东西的坏习惯依旧看得不顺眼。

　　齐木转身就想走，我飞身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齐木的大腿。

　　【放手】

　　齐木居高临下地睨着我，隔着浅绿色眼镜，我能看到他眼中的嫌弃越发明显。

　　“我不，齐木前辈，阿姨做饭了吗？”我死死地抱着齐木的大腿开始嚎，今天不想吃外卖。

　　【我爸妈今天出门了】

　　齐木弯下身体，他毫不费劲地一根根地掰开我的手指，果断决绝。

　　见状，我也没有再继续纠缠着齐木，长长地叹了口气，趴在毛绒绒的灰色地毯上躺尸不愿起来。姿势好像不太舒服，我翻了个滚，小声嘟囔：“好想回家，好想师父啊。”

　　离下次瞬间移动发动未满三分钟，齐木留在原地被迫地看着少女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滚，头发凌乱，一副死肥宅的作派。

　　喂喂，你好歹对得起你美少女的外貌啊。

　　齐木忍不住在脑海中想了下另外一个闪耀发光的美少女——照桥心美，不不不，怎么也想不出照桥桑会在地毯上打滚的画面。

　　【你师父在哪，我送你过去。】

　　我听到后，立马从毛毯上爬起，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木，问：“齐木前辈，你愿意送我过去吗？”

　　齐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欣喜若狂，马上跟他说了我师父道观的具体方位。

　　齐木抓着我，瞬息之间，眼前的景色换了个大不同。

　　不再是在家中，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浓厚沉重的白色雾气，雾气弥漫在周围，鼻子所嗅到的空气带着潮湿和草木腐朽的味道。雾气一直蔓延向上，抬头也瞧不见苍穹，高大树木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看得不太真切。

　　【你确定你没报错地方？】齐木质疑。

　　我往齐木的方向靠近，说道：“没有报错。我以前住的地方在山上，这里应该是一个山谷，地势过低，周围又是群山环绕着。所以，会经常有雾气弥漫整个山谷。我认识路，我们走吧。”

　　雾气实在是太重了，我与齐木几乎是并肩站着，才能看清他的脸。

　　齐木摊开手掌，一个小型的风团在他手中汇集如漩涡，逐渐地变大，摩挲着空气烈烈风声响着。他把手中汇聚而成的风团朝我指路的方向掷去，风团以着摧枯拉朽之势笔直向前，如一把尖锐的刀，将雾海利落割成两半。一条清晰的可见的道路就这样呈现。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禁道：“好厉害。”

　　被切割的雾气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拢聚甚慢，即使后来有雾漶漫而来，可还是能让我们看清道路。

　　齐木走的很急，他整个人步态僵硬，我想应该是我刚刚跟他说山中不少蚊虫毒蛇，他被吓到了。他嫌弃我走的太慢，索性直接拽着我的手臂，拉扯着我前行。

　　很快地，我们走出了山谷，再往半山腰的道观走去。这里的时差要比东京慢差不多两个小时。东京那边太阳已经完全落下，这边天空则是夕阳如红潮，绯金色的光芒遍布整个山间，景色可观。越往上走，空气越为静谧，只听见风吹树草沙沙作响以及天边飞过的倦鸟啾鸣。

　　我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平时有村民上山祈福或者找我师父帮忙，这边没有明确的水泥小路，都是靠着人足迹多走出来的一条羊肠小道。现在，这条小道上开始长出青翠色，像是一大段日子都没有人走过。

　　很快，我和齐木就到达了道观。

　　我望着眼前的道观，眼睛有些湿润，是我熟悉的模样。

　　道观并不是特别大，陈旧的褪色的两扇大门虚掩着，门口挂着的两只灯笼泛着黄随着风摇晃着，大门口的几层青石板台阶上堆积了一层落叶。

　　我嘟囔道：“师父他老人家该不会是在我走之后，就没有搞过卫生吧。”

　　我推开虚掩的门，意外地，门把上有一层薄薄的灰。我愣了下，看着自己手掌的灰尘。也没有多想，我从推开的一道缝隙中钻进去，齐木也跟着进来。

　　进入道观内，主殿前的空地上陈列着三只极大的青铜鼑型香炉，里面的都是香客插的香。三只香炉里插着许多灰黑色的细杆，都是以前留下来，灰烬层层堆积着。

　　我视线环顾周围一圈，越看越觉得奇怪，感觉好像道观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一样。不太对劲，以前的时候，虽然香客也少，但不至于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我哒哒地想跑进主殿，却被齐木狠狠地拽了一把。

　　我不解地看他，问：“怎么了？”

　　齐木没有说话，他定定地看向某一处，一向淡漠的脸上罕见地染上严肃神色。他的这幅姿态让我很不解，并且，他箍着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我有些疼。

　　这是什么诡异的场景？

　　虽然作为一个超能力者，可齐木并不是像鸟灵零太那种天生的灵能力者——能看得见幽灵。很多时候，他是借助着鸟束的能力才看到幽灵。现在，他看着一些穿着深蓝色道袍的幽灵出现在这个道观内各个角落。

　　那些幽灵，看起来又不像是幽灵，反倒是如常人般进行着劳作。拿着竹扫帚打扫卫生的，在练功的，还有拿着一些东西经过的。还有，在进行着交谈着的。

　　幽灵仿佛看不见他们的存在，专注地忙着自己的事情，他们的眼睛处全是眼白，没有眼珠子。

　　齐木心里极为不舒坦，奇怪的是，木小雨居然没有看到那些幽灵的存在，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见。不对劲，木小雨如果从小就在道观长大，她又擅长捉妖除魔，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幽灵。

　　过了好一会，少女蠢蠢欲动，想要奋力地挣脱他的握力，齐木沉吟一会，才放开少女。

　　能确定一点的，这些幽灵暂时没有害人之心。

　　一只带着一把长剑的幽灵从齐木身边走过，齐木心思一动，伸手就去抓幽灵的肩膀，手掌穿肩而过，什么都没有触及到。幽灵也没有暂停，像是没看到齐木，径直地往后院走去。

　　齐木心中的疑虑更是加深。

　　不放心下，齐木跟着少女在道观内哒哒地跑来跑去。他看着少女一边高呼着“师父”一边寻人，那些幽灵从她身边经过，她却毫无知觉，场景诡异惊悚。

　　道观并不是特别大，少女前前后后跑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人，她免不了有些失望，在庭院中的石椅子坐下。

　　“唉，师父到底跑哪里去了啊，我都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少女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噘着嘴说着，本来亮晶晶的眼睛光芒暗淡不少。

　　齐木本想坐下，他看着一只幽灵在少女身边坐下，抢去空位置，他遂作罢。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齐木，从刚刚开始，齐木似乎变得更为冷漠了，还有些心神不定，而且老是奇怪地到处看。

　　下意识地，我问道：“齐木前辈，你在看什么啊？”

　　齐木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你身边坐着的幽灵在脱鞋袜。

　　【没什么。】

　　我长叹口气，说：“我忘记带手机了，不然还能问下师父他老人家去哪里了？我才想起来，刚刚在师父的房间看到他的行李箱不见了，他应该是出差了吧。”

　　【挺不凑巧的。】齐木附和。

　　我点头，“算了，你饿了吗？我去厨房给你做点东西吃，我刚刚看到厨房还有点面条和香菇，就是没有鸡蛋，好可惜。”

　　【不饿，我要回去看侦探剧了。】

　　好吧，收看侦探剧算是齐木前辈为数不多的爱好，既然师父不在的话，也没必要太浪费时间。

　　我在师父的房间留下一张纸条，顺便找出一大堆符纸揣进兜里，才跟着齐木回到东京。

　　回到东京，已经月上西头，我们两个也还没吃饭。我本来想作为答谢，想请齐木前辈出去吃一顿，可他以着不想出门为理由，我们两个便点了外卖等着饭送上门。

　　齐木要比我斯文太多，他端正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着侦探剧，还用能力让冰箱内的可乐凭空飞到他手中。

　　不知为何，我觉得齐木好像比以往都要冷漠，有时候，我感觉他像是在看我，等我看过去，又发现并没有。

　　我拿着手机有些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去问师父去哪了？虽然师父平时会出远门，可前两天他还跟我说他在道观，从道观那些积的灰尘和落叶看，师父离开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点。

　　【想问就问。】

　　我诧异地看向齐木，齐木招手又让一瓶可乐凭空飞来，直直地贴在在我的脸颊上。我被冰的一个激灵，伸手夺下可乐。

　　打开可乐，我喝了一口，冰凉刺激性的液体灌入喉咙，整个人脑子也清醒很多。

　　我呼了口浊气，打开手机联系人的页面，找到师父的号码打了过去。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

　　莫名的，我有些紧张。

　　“丫头，干嘛？你吃饭了没？又打国际电话，是不用电话费是吧。”

　　师父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还没等我说出一句话，他就已经说四五句。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梁，讪讪道：“我这不是想你老人家吗？所以打个电话给你问好，你还骂我。”

　　师父哼声：“前两天不是才打过电话，你的想念是不是来的太快点。”

　　我拉长语调撒娇：“我不管，我就是想你。”

　　电话传来了几声笑，“这两天上学怎么样，不是说你有喜欢的男孩，拿下了吗？”

　　“这又不是妖怪打猎，哪有那么快。”

　　“那就是你太笨。”

　　我哼了哼，问：“师父，你吃晚饭了吗？最近香客多吗，你忙不忙啊！”

　　“还好，还像以前那样，我正准备做晚饭呢。”

　　我呼吸不由滞住，小心问：“师父，你是在观内嘛。”

　　“我不在道观我能去哪。”

　　我愣住，师父说他在道观，他撒谎。可他为什么要撒谎，如果是出差的话，这种事情并不用去撒谎啊。一时间，我心里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

　　“喂，丫头，你那边还听得到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回过神来，僵硬说道：“啊，没什么大问题，刚刚我手机卡住了，没事，师父。”

　　“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丫头你在那边读书努力点，多听你妈的话。”

　　“好，拜拜。”

　　挂了电话后，我心情复杂，也不知该怎么想。我的面色一定很难看，以至于齐木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放轻松，也许你师父只是出差并不想让你担心，别多想。】

　　要是放在之前，我肯定会故作玩笑说冷淡的齐木前辈居然也会安慰人，可现阶段我确实提不起精神，只能附和点头。

　　外卖到了，齐木和我两人沉默地吃完了饭，齐木就回自己的家。离开前，他深深地看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但又没开口。

　　到了睡觉的点，我心情微妙地躺在床上，今天过的一半欢喜一半忧愁。无奈下，我只好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放宽心点吧，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况且，轰君已经答应以后送我放学回家不是吗？这怎么来说，都算是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持续的好消息。

　　……

　　那边已经带着怅然入睡，齐木却是仍困扰，忍不住地，脑中还是会出现今日傍晚在道观所见的那一幕。道观内空荡荡，幽灵却如同人类般在生存劳作，对他们视而不见。更令他想不通的，为什么只有他一人见到幽灵，而木小雨却没有看到。

　　齐木突然想到鸟束零太也是灵能力者，立即用瞬间移动到鸟束的房间中，呃，还是如以往一样，鸟束正在为今晚看哪本写真集在犹豫。

　　鸟束零太被齐木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随后哭唧唧抱怨：“师父，你别老是突然出现，这太吓人了！”

　　【哦，抱歉。】

　　道歉态度依旧敷衍。

　　鸟束零太对于齐木也没什么脾气，他也只好默认了齐木敷衍的态度，问：“师父，你大半夜地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齐木随便地用脚将铺满整个地面的写真集扫到一边去，他眼皮忍不住抽了下，鸟束零太是从哪里弄来着么多写真集，寺庙的和尚们也不查一下这个拥有清澈眼神的色胚吗？

　　鸟束痛心喊道：“我的小杏子，我的水莱，我的小麻衣啊……”

　　【闭嘴。】

　　在齐木眼神的横扫下，鸟束零太也不好再收好他的写真集，只好讪讪地坐好。好吧，看师父这个态度，似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齐木想了下措辞，问【有没有一种幽灵是像人一样，对自己的死亡毫无所知，像人类一样进行着日常的生活作息，他们也看不见人的存在。】

　　鸟束愣了下，本来轻佻的神色收起，他托腮沉吟一会，说：“这样说吧，幽灵是分很多种的。一般的人死亡后是即刻成佛，留下来变成幽灵的要么是心愿未了，要么就是怨气太重，则会攻击人。师父你说的那种幽灵，应该是没有死亡的记忆，亦或者是被人强行地留下来，相当于一种残像。”

　　【什么意思？】

　　鸟束认真说道：“一般的幽灵会对自己的死亡有印象，所以之后他们的活动都是静呆在某一地方，不会像生前进行日常活动。师父你说的幽灵，像人一样进行有序的日常活动，既他们认为自己是人，没有了死亡的记忆。阴阳两隔，幽灵能看见人，人却看不见幽灵。现在，那些幽灵看不见人，可以说是不完全的幽灵，更像是有人强行地留下他们生前的记忆。他们则是按记忆活动。”

　　齐木怔住，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那，为什么我能看见他们，另外一个灵能力者看不见。】

　　鸟束否认：“这不可能，如果是灵能力者不会看不见，更何况师父你都看见了。”

　　齐木肯定道【可她就是看不见。】

　　鸟束静默，好一会，他像是无意识道：“那有没有，是有人想让她看不见那些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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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佛了，上一章一个评论都没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