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是九尾狐》如磐

18、第18章

　　赤司说的话如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气，只要一想他的话，胸膛就像有什么在挤压，沉闷感消遣不去。

　　当时在马场，还几个富家弟子都过来跟赤司打招呼，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都会看我。像迹部景吾这样问我是谁的，也有。
　　现在，妈妈嫁进赤司家，我是她附带的拖油瓶，哪怕不改姓，对外介绍，赤司还是会说我是他的妹妹。

　　我不明白作为名媛的一举一动是该怎样，只不过，也许之后我真的会受到来自赤司家的限制。疲惫和无力感潮水般涌来，我的背撞在了车子椅背上，这些动作引来前面开车司机的注意，他很体贴地问我要不要在路边小店停下车。

　　我翻了翻眼皮，低声道：“你可以不要叫我小姐。”

　　“什么，小姐？”他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烦躁地否认：“没什么。”

　　一直到我正式回到潮爆牛王的事务所上班，我都是闷闷不乐的。我现在的上司潮爆牛王体贴地问我要不要先回家休息，明天再上班，我有些感动，然后拒绝了。

　　爆豪一直盯着我，猩红色的眼睛交织着复杂我看不懂的情绪，脸色更是臭到极致，我感觉要不是潮爆牛王用纤维捆住他，他绝对会跑过来亮开他的獠牙咬死我。

　　不过，现在，难得爆豪没有放什么狠话。

　　潮爆牛王手指松了松，纤维顺着他的手指利落收回，他说：“嘛，我还有点事出去一下。爆豪，不能欺负女孩子哦。”

　　爆豪嗤声：“那个家伙算什么女孩子？”

　　我正色：“至少我没有带把啊。”

　　潮爆牛王的身体霎时僵硬，他转身回头看我，严肃道：“小雨妹妹，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要注意形象啊。”

　　爆豪手指着我，像是抓到我的把柄般得意道：“我都说了，这个家伙哪方面算个女孩子！”

　　潮爆牛王颇为痛苦地按着眉心长叹一声，他低声似是跟自己嘟囔一小会，就离开了。

　　关于我到底算不算女孩子的话题在爆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时就结束了，他啪地一脚踩在了茶几上，胳膊架在了腿上，让自己的视线与我的平视。

　　“喂，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个家伙是在现场吧，”爆豪顿了顿，他眸色凌然，后半段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臭久那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想着措词，可爆豪这点时间都没有给我，他空着的左手闪烁着小火花，暴躁道：“快说，不然我炸飞你。”

　　本来，我就已经够烦躁了，偏偏爆豪还用这种恶劣的态度跟我说话，我也瞬间就来气了。

　　我盯着爆豪烦郁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就,不,说！”

　　“啪。”

　　爆豪双手按在我背后的沙发上，我被困在他的手臂间，他手中火花细碎炸开，能闻到布艺烧灼的焦味。爆豪凑近盯着我，眉毛眼睛横竖，脸上的每块肌肉都在抖动着，表情狰狞——

　　“恋爱脑，不想挨揍就跟老子全都招了，西内。”

　　我眉毛跳了跳，伸手直接把他的脸怼开，“想打架是吧，来啊来啊，谁怕谁啊。啊！”

　　我的惨叫声贯响整个室内，泪花都因手指的疼痛感被冒出，爆豪那个家伙居然咬我手指，他是属狗吗？

　　在我的脚用力伸出想踹上爆豪前，他利落地翻身跳开，站在了安全距离。

　　爆豪啐了口，用手背用力抹了抹嘴巴，他挑了挑眉毛，猩红色的眸子全是挑衅意味。

　　“白痴，你以为我会让你踹到我吗？”

　　我吃疼地看着被咬的食指，白色的手指上留下一圈的红色指印，糟糕透了，下班还是去打个狂犬疫苗吧。

　　我抽着桌上的纸巾使劲擦了擦手指，将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砸向爆豪的脸。

　　“西内！”

　　被纸巾砸脸的爆豪猛地扑过来动手扯我脸，我不甘示弱地也去扯他脸，右手拿起抱枕使劲往他头上按去——

　　等潮爆牛王过来时，他看到了自家的办公室内白色的棉花絮团满天地飞，他带领的两个来进行职场体验的小英雄像小学生一样，一个站在茶几上，一个跳着沙发上，拿着抱枕使劲互抡。手速极快，只看到空气中的残影晃动。

　　在他眨眼的一瞬，两个人的战争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人直接动手互相掐着对方的脸颊，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在打架。少女甚至骑在对方的身上去咬爆豪的脸颊，最后被爆豪一脚踹下沙发。

　　“你们两个！”

　　潮爆牛王的黑气都实质化散发出来，手指翻转，窸窣声响起，还在闹的两个人直接被用纤维严实地捆住。

　　超薄牛王看着他们，头发弄得乱糟糟，脸上都互相留着鲜红清晰的指引，爆豪的右脸还留下一个牙印，一点都不符合英雄的形象和美学。

　　越想越生气，最后面，潮爆牛王把两人吊了起来，惹得事务所所有的人都跑来围观。期间，两人又互相吵了起来，最后还是潮爆牛王往两个人的嘴里都塞着矿泉水瓶，这才让两人安静许多。

　　潮爆牛王有些头疼，爆豪就算了，可是木小雨。好好的一个美少女，遇到爆豪就跟炮仗遇到火，一点就炸开，全然不顾形象。

　　这次的职场体验，他也是受了木音前辈的嘱托，要在木小雨成为英雄的道路上给予正确的指引，可是现在，一股挫败感卷席他全身。潮爆牛王从没想到这个任务是如此地艰巨，难道，真的要辜负前辈的嘱托吗？

　　这种鸡飞狗跳的混乱一直持续到下班，潮爆牛王将两人放下，爆豪恶声恶气地磨着牙，经过刚才被吊起来的惩罚，这次他倒没有再挑衅，表情依旧凶恶。

　　我松了松手腕，活动下手脚，拿起我的背包就出门。

　　潮爆牛王在后面喊道：“爆豪，你送小雨回家。”

　　“哈？”我和爆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互相瞪着对方。

　　“让老子送她回家！”爆豪恶声道，像是想到什么，不怀好意道，“可以啊，等下拖到小巷内打一顿。”

　　潮爆牛王无力道：“够了，你这个问题儿童，对方好歹是个女孩子，送女孩子回家可是绅士所为。”

　　爆豪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嗤声：“她哪里算是女孩子，人妖都要比她像女的。”

　　……

　　骂骂咧咧的，爆豪还是勉强地送我回家，他不允许我跟他并肩走着，我也乐得清闲，遂与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跟在他后面。

　　我家很近，离潮爆牛王的事务所仅隔三条街，慢悠悠地走路八分钟左右就到了。

　　我看着爆豪的背影，他脱下了战斗服，换上私服，黑色的短袖衫包裹他的身体，即使他的步伐很奇怪，可背仍挺得很直。

　　他双手插在裤兜，走路一摇一晃，幅度很大，那种霸道又暴躁的姿势成功让旁边路人绕开他。我跟在他后面，十足地像个小弟一样。

　　对于心里莫名涌起的想法，我决定与爆豪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假装不认识他好了。

　　爆豪心里极为烦躁，一股气压在胸口怎么也没法疏解，插在裤兜的手指因烦躁紧握成拳。啧，怎么想都麻烦死了。

　　昨晚先是臭久那个家伙群发定位地点，那个时候他正好在训练没怎么看手机，训练完又去洗了个澡。等到他再拿起手机，班里面的群都炸开了。
　　才知道，原来臭久、饭田和阴阳脸在保须市遇到了英雄杀手斯坦因。意外的是，恋爱脑居然也在，不过，她只是后面才赶到。

　　这三人将影响杀手制服，可也受了伤。

　　爆豪听到时有些不屑，可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心里疯狂肆意生长着，快要将他给逼疯。比起那三个已经正面跟敌人交手的家伙，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啊？这种见鬼的职场体验，才不是他所想要的。

　　天空倏然变暗，黄昏暖黄色的光芒慢慢地在收敛，本来倒映在地上颀长的影子被黑暗吞噬。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在树叶缝隙中穿过，沙沙作响。

　　对于这突变的天气，爆豪愣了下，他抬头去看，看到了太阳被一小块黑影遮住，慢慢地，黑影越扩越大，直至将整个太阳遮住。而黑影周围，藏不住的淡薄光芒从圆形周围渗出，像是圈住一个光环。没有了太阳的光辉，天空全然暗了下来。

　　“日食啊。”爆豪才想起之前刷过的新闻，说今天有日食。

　　只不过，周围的空气都沉闷了许多，像是大雨将至前的那种闷热，热气从柏油路透过鞋底直窜到身体各处。

　　“喂。”

　　爆豪许久都没听到后面少女的声音，他回头去看，才发现本来跟在他后面的少女已经不见了。

　　“迷路了吗？”

　　爆豪摇了摇头，他很快否认这个想法，是有多白痴才会在回家的路上迷路。

　　还是先走了。也许真的有这个可能。

　　一想到这，爆豪手中的拳头捏得咔嚓咔嚓作响，他好不容易大发慈悲送人回一趟家，半路就被搁下了。他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待遇！

　　可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总有一天要把那个恋爱脑吊起来打一顿。

　　爆豪生着闷气，一个废弃的空易拉罐滚到他的脚下，他用力地踹了下，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飞向了小巷内。

　　沉闷的响声从昏暗的深巷中传出，不是易拉罐落地的清脆声响，反倒像是砸中了什么东西。隐隐地，爆豪还听到有阴沉的哎呦一声，似是在喊疼。

　　爆豪望着黑黢黢的巷子，黑暗，没有了落日的余晖照射，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像是没有尽头的深渊。

　　从巷内低低地刮出一股小风，吹得爆豪脚脖子生凉。

　　“瞄。”

　　猫咪微弱的叫声响起，爆豪愣了下，有猫吗？不是他听错了吧。

　　像是验证他的猜测，猫咪的叫声断续传来，很小，很弱，像那种未断奶的小猫叫声。

　　“麻烦死了。”

　　爆豪嘟囔一声，即便心中对着这条小巷有股怪异的感觉，他还是晃着步伐走进去巷内。

　　“啪嗒。”

　　巷内还有前几日下雨的积水，踩在看不清的小水潭上，水花受挤压溅开。明明才是夏季，阴冷贯彻了整条小巷，爆豪觉得自己脖子上都要起鸡皮疙瘩。

　　巷子很暗，但还是能隐隐地看清，真的是一个小奶猫。毛发凌乱，眼睛微微睁开，叫声微弱，大概才二十来天大的小猫。

　　爆豪啧了声，他蹲下，刚想伸手去触摸小奶猫，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他侧头避过。

　　一只黑色的猫双脚抓地，全身的毛都竖起，幽绿色的瞳孔直竖定定看着爆豪。猫的尾巴翘起，喉咙挤出咕咕阴沉的声音，冲着爆豪叫唤。

　　爆豪哼了声，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也没有再动。

　　黑猫像是看到什么，幽绿色的瞳孔在颤抖，它迅速地叼起奶猫的脖子，朝着有光的巷口飞窜而去。

　　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爆豪直觉得有股凉意直逼后脖颈，他利落弯下腰，左掌探后释放出爆炸，火花短暂地驱散了黑暗，爆豪往地上一滚离开原地，随后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不自觉地，他光洁的额头上聚集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啊咧啊咧，这个人类小鬼居然察觉到了，警惕性真好。”

　　“哼哼，他身上有股我讨厌的味道，不过这么强悍的小鬼，活肝一定很补。”

　　明明没有人，却凭空响起两道声音。

　　爆豪的眸子转动飞快，四处打量，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黑暗。

　　这种不真切的虚空感让爆豪极为烦躁，他低吼道：“哪个杂碎，滚出来，看老子不揍飞你们。”

　　“哼哼哼。”

　　令人讨厌的笑声如潮水四面八方涌出，前、后、左、右，似乎都有人。

　　爆豪心中骇然，他的身体绷得更紧。

　　“真是的，真是令人讨厌的小鬼，吃了他吧。”

　　“好啊，看谁先捕捉上。”

　　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绿光，像是有人点灯一样，周围一处处冒出了黄豆大的绿光，足足有十几处，且都是围着爆豪分散。

　　爆豪吸了一口凉气，他怔怔地看着奇形怪状的家伙一个个冒出来，有狼人的，有半身是骷髅半身是人的女人，还有一个狮子的脑袋漂浮在空中，冲着他呲牙……

　　这些，到底是什么鬼啊？

　　“真有意思呢，人类。”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从黑暗中缓缓走来。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穿着打扮是江户时期的风格。身材婀娜，和服领口大开，露出胸前一大片如雪般白的肌肤。她长相妖艳，嘴唇嫣红如血，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着爆豪，“嘛嘛，还是个小鬼，可惜了……”

　　“真是的，那个小鬼可不是你想要的男人……”

　　周围一个男人走上笑道，手揽着女人的肩膀，女人朝着他的脸上吐口眼圈。男人笑得更恶心，空着的手直接去抚摸女人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肤……

　　这种浪言浪语让爆豪更为生气，他怒声道：“西内。”

　　手掌向前不断地释放出火花，爆炸的声响在小巷内绵延不绝，爆豪的攻击一直在持续，根本不给那些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浓烈的黑烟笼罩住整个小巷，爆豪喘着粗气等待着，他定定地看着周围，手掌还窜出小小的火花。

　　“真是个不懂温柔的小鬼啊，”女人的笑声在爆豪耳边响起，脸颊被冰凉的手掌掐住，爆豪右手猛地向旁边挥去，猛烈的冲击迫使爆豪退后，挣开了那个女人的桎梏。

　　女人拍了拍身上的火花，她调笑道：“人类，真是弱的可怜。”

　　“你这个老女人说谁弱呢？”爆豪不甘示弱吼道，眼前的情势也不允许他多想，纵然他的攻击再猛烈，可那些怪物仍旧毫发无损，甚至像是逗弄他一样在他面前不断晃动着。

　　爆豪红着眼看着周围，一对十一，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西内。

　　“爆豪，低头。”

　　爆豪下意识地低下头，凌厉的气息在他头上穿过，随后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

　　一条硕大的尾巴破空而来，将爆豪卷着带往另一边，等爆豪站定后，他虽心有余悸，还是忍不住朝身边的少女怒吼道：“白痴，你来这干什么，快滚。”

　　少女并不像之前那般暴躁，她的神情比以往还有冷静，脸上的肃穆是爆豪从未见过。免不了，爆豪也安静下来。

　　少女说道：“爆豪，快走。”

　　爆豪暴躁道：“我怎么可能把你扔这，那些家伙……”

　　“那些家伙是妖怪，你是对付不了他们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头看着爆豪，认真说，“是我不好，跟你混在一起，让你遇到麻烦。”

　　即使刚才在心中对于那群怪异的家伙有了猜测，可这样被坦白的说明，爆豪还是有些接受不能，他怔怔道：“妖怪？”

　　“是的，妖怪，平常人是对付不了他们的，你的个性虽然强大，可是他们的自愈能力很强，爆豪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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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再更一章，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