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怀月》佳公子

8、第八章 曾经问,何所求?

　　上章回顾：
　　可自那以后，爹爹便不许我在雪天出门，我只好整日整日的窝在被子里取暖，这到也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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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年，蓉姨的肚子更是胖的吓人了，像是随时会爆开来一样。
　　走路时总要两个丫头左右搀着，显得有些笨拙，有些辛苦。可蓉姨还是坚持这每天饭后让丫头扶着在院子里走一走，我问蓉姨蓉姨总是笑着说是因为小弟弟调皮，坐不住。
　　雪停后天气一直有些阴霍，难得今日里太阳出来了，园子里的雪也化了，空气也似被洗过一般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再加上前段时间病了一场我便一直在床上做窝，如今出了房门让这太阳一晒，直感觉骨头都酥酥痒痒起来了。
　　我披着小氅（chǎng）跑的煞是飞快，连后面的两个丫鬟都追我不上。
　　莲蓉院门口，蓉姨被两个丫鬟扶着出门来，蓉姨刚想去后院的梅林看看，抬头便看见我来了，跑的飞快，像个小球，不由得笑着夸我来的还真及时。
　　这梅林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早到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祖奶奶喜梅，所以对这梅林格外的宝贝，一般人是不然进的。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祖奶奶的闺名里就有个“梅”字，而这片梅林就是祖爷爷在很早很早以前为祖奶奶亲手种下的。
　　梅树春季开花，粉白粉白的一片很是漂亮，任何人对漂亮的事物都是喜爱的，我自然也不另外。看今年的雪下的特别的大，不由得担心起来，都不知道这梅树会不会被雪给压坏掉。没多想，我便冲到了蓉姨的前头，领着她们去了梅林。
　　刚到后院我便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清幽暗香浮动。

　　“哎哟~”
　　“蓉夫人…蓉夫人…”
　　我跑在前头，突然听到蓉姨“哎呦”一声，然后便是丫头们慌乱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只见蓉姨被丫头们扶着双手抱着滚圆的肚子，微头皱到了一起，似乎有些痛苦，我忙跑过去急着问她怎么了，蓉姨只是抱这肚子皱着眉哼哼，也不答我，看这蓉姨鼻尖都渗出了微微的汗水，很痛苦的样子，我急的想帮她揉揉肚子刚碰到她的肚子就感觉到一震，我吓的赶紧拿开怕弄痛了蓉姨。
　　这会巧儿丫头倒是显得机灵，忙跑去叫人，直到我们七手八脚的把蓉姨扶回莲蓉院，产婆才急急的赶来。
　　那产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临时请来的，见她看了半天只说是快要生了。
　　可等了半饷蓉姨竟然不疼了，那就更不可能要生了，而爹爹这个时候刚巧进来，那个产婆老脸微红，一脸悻悻的被爹爹痛骂了一顿，并拖出去打了两板子才敢了出去。

　　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爹爹时候有没有追究。
　　只是数日后的清晨，我美梦正酣，却被阵阵尖叫声吵醒。
　　丫头进来说是蓉姨这回真的要生小弟弟了，我胡乱穿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刚赶到蓉姨的院里，就看到爹爹也匆匆过来，见我竟衣裳如此单薄，一下子便冷了脸揽我入怀包紧他的大氅里。看我身边那丫头直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没照顾好我被爹爹的冷脸吓的还是让天气给冻的。
　　蓉姨房里丫鬟端着热水进去，捧着血水出来，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丫鬟巧儿端着一盆血水出来，随即被爹爹截住，那巧儿面带急色，匆匆的说明了下情况便又跑去端水了。
　　爹爹也没在意，这个节骨眼上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蓉姨好像很是痛苦，那叫的一声响过一声，一声惨过一声。
　　我有些害怕，我哭着摇着爹爹的脖子问他蓉姨怎么了？爹爹抱紧我说会没事的，但是我感觉爹爹的身体有些僵硬连声音都似乎有些颤抖，爹爹也在害怕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亲亲爹爹的怀里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爹爹在一旁陪着我，屋子里点着灯，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毅的轮廓，但我总觉得那轮廓里有些悲伤，我不自禁的伸手抚上他的脸，感觉手下的身体一震，随即又放松了下来，爹爹笑着抱起我说，想不想去看看小弟弟？
　　来到蓉姨的房里，蓉姨还是在睡觉，摇曳的烛光投在蓉姨的脸上让苍白的脸显得红润了几分，但眉眼微皱带着些许疲惫，似在向我们说明她刚经历的痛苦。
　　一个小小的婴儿就躺在她的臂弯里，这个就是小弟弟么？
　　全身包裹在柔软的锦缎之中，只露出的那一张小小的脸红红的皱皱的，眼儿紧闭，嘴儿微抿，可真难看。
　　我想我还是不要小弟弟陪我玩了，这么小又这么丑，不要了不要了。还是讨厌鬼好，起码他漂亮多了。
　　我正沉浸在小弟弟与讨厌鬼的抉择中，突然那丑丑皱皱的小脸一绷，小嘴一咧，爆发出的嘹亮的哭声吓了我一跳，我感觉到抱着我的爹爹也被吓了一跳，哈哈哈！真好玩！
　　爹爹放下我，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去抱这个陌生的小东西，这时候蓉姨醒过来了，看到爹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笑了，那笑有一瞬间很幸福。
　　丫鬟带着奶妈进来，爹爹示意抱走这个丑丑的小弟弟。
　　我爬上蓉姨的床头看着那略显疲惫的容颜有些心疼，我摸着她的脸问：“蓉姨，你还疼么？”
　　蓉姨笑着说不疼,我瘪着小嘴告诉蓉姨小弟弟真的好丑，可蓉姨居然笑的更开心了。
　　蓉姨抬眼，看着我身后，我知道爹爹就站在那里，她们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过于安静，我看不到爹爹的脸，想象不出他现在的表情。

　　“蓉姨累了~”,爹爹走过来便要抱我走，有些慌乱，似乎在害怕什么，又似乎在逃避什么。
　　一直等走到了门口，爹爹才犹豫着停住了脚步。
　　冬夜的星空很是深邃，穿过长廊照在门口的清冷月光被我们的身影挡去了大半。
　　沉寂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的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先是听见一声轻叹，然后只是一句“辛苦你了！”
　　那一瞬，我从爹爹肩膀上探出的脑袋巧看到了蓉姨眼睛里突然出现的亮光，那里似乎藏着泪。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都有去看小弟弟，可让我失望的是小弟弟仍旧是那么丑，小小脸皱成一团，像个包子似的，挤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一哭一起来，却地动山摇，天不塌下来他不罢休，真是纳了闷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身子骨，哪里来的那么强的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