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0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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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的出现,有些出乎李知恩的意料。
她的确是想确认他还在不在，却没想到他会一直等在这里......
“上车吧。”权至龙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停车场里布满监控，两人的身份都很敏感，李知恩想了想，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权至龙绕过车子，进入驾驶座，瞅她一眼含笑道：“是睡醒了？还是没有睡？”
“睡了一会儿。”李知恩撒了谎。
权至龙瞅瞅她，也不戳穿，提议道：“既然不困的话，带你去逛逛夜景怎么样？”
李知恩显得很严肃，不知想着什么，没答应也没拒绝。权至龙见状，直接发动车子，驶离了地下停车场。
直至上了大道，一直走神的李知恩才发现问题，“这不是你的车。”
“嗯，不想引人注意，我向朋友借的。”权至龙淡然解释。他们同属艺人，自己曝光倒没什么，但不能给她造成困扰。
李知恩默默看着窗外，安静得让人不习惯。权至龙猜想着她是紧张还是排斥，一时间不知如何展开话题。
无声的沉默助长了尴尬的蔓延，他暗暗寻找适当的开场白，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轻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李知恩低垂着眼，保持着缄默。
凌晨的街道银装素裹，车子徐徐徜徉在路上，带起一阵雪光飞舞。权至龙见她穿得单薄，默默加大了暖风，“我们好像第一回，嗯，这样无话可说。”过于沉静的李知恩让一向无往不利的他吃了一枚软钉子，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良久，他说：“如果你不想说话，就听我说说吧。”
为了打破尴尬，他开启音响，让音乐低声环绕在车厢里，声音也微微沉了下来，“这么多年，我们其实经历了很多，却从未向彼此袒露过心声，事实上，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想我的。”
“或许，会从旁人口中听闻过我的一些，嗯，为人吧？”他淡淡地笑着，带着一丝嘲讽，“我知道，除了什么仗义疏财外，我的风评一向不好，我也承认，我不是一个多么优秀高尚的人。”
李知恩抬起乌黑的眼睛，从暗处看了他一会，在他转眼看过来的时候，她快速移开了视线。
权至龙看了一眼她的侧额，眼光有些复杂，“我早该向你坦诚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是觉得喜欢，想要进一步尝试我们的可能性。你大概也感受到了吧？只是我对自己没自信，不能肯定会给你幸福，所以我临阵退缩了。”
李知恩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的情绪也看不真切。权至龙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继续说：“虽然你从未质问过我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对我很失望。”
接下来又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车轮擦过地皮传出沙沙地闷响，音乐徐徐冉冉，像使人困倦的催眠曲。
权至龙对这样的李知恩很陌生，她的缄默不语，让他无所适从，心里没底。
他是决意与她摊牌的，抛弃一切表明决心。然而，她的反应好似给他判了死刑，无声无息，不容抗辩。
“严格的说，在我的情感经历里，没有一次好聚好散。”他望着前路，目光微沉，褐色的眸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歉疚，“虽说分手都是对方提出的，但那也是忍无可忍，是我无所不用其极地逼迫她们说出来的......我是一个情感失败者，我不敢保证，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所以我慎重思虑后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我很抱歉，知恩，对不起......”
“都过去了。”李知恩终于开口，声音轻而淡漠。
权至龙紧了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我们毕竟做了七年的“兄妹”，转换成“恋人”本就容易惹人非议，万一最后恋人也做不成了，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我不想跟你成为陌路，宁愿守住“兄妹”的名分，也不要我们闹得分崩离析。”
李知恩目光微闪，慢慢咬住下唇。
“我本打算守住这条底线，告诫自己不要逾越。可是感情真的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你是第一个，第一个让我小心又小心，权衡又权衡，却依然放不下的人。”说到这里，他停了好一会儿才道：“曾经跟人分了手，还表示可以继续朋友，但后来我才知道，真正有感情是不可能做朋友的，因为一见面就会暴露，会沦陷，多看一眼就会想拥有，想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去挽留......”
他的声音低缓消沉，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微笑，然而嘴角之间却流露出很勉强的样子，“从我跟你告白开始，我们可能就做不了兄妹了，也许连朋友也不是......我也试图藏住这份感情，或是放下这份感情，可是有件事，从久远的地方回到我的脑海里，我便不想撒手了，我还是不甘心，我想再争取一次。”
听到这里，一直发呆沉默地李知恩把脸转向了他，眼中带有困惑。
权至龙说：“当我得知，你大概在2012年对我有过好感，还向我表了白......说实话，我很震惊，也很懊恼。虽然这样说会很伤人，但我真的没印象，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得很彻底......所以这些天，我尽力，去把那段记忆找回来了。”
李知恩有些僵硬地眨了眨眼，黑黑亮亮的眼眸充满了惊异的无措。
权至龙从驾驶座旁边取出本子递给她，“我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全部找出来了。”
李知恩愣愣地看着放在腿上的本子，翻开几页，看见上面用红笔划出来的文字段落，指尖轻轻颤了一下，“这......”
“我很遗憾，也很自责。对不起，知恩。”
“这些......”
“你一共给我发送了187条消息，我回复了65条，其中包括那句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也是万分懊悔的‘我喜欢你’，但我，没有回复。”
如棉絮般的雪花大片大片地飘扬而落，男人眼望前方，轻声叹道：“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和心态了，我不为自己辩解......假如可以，我很想补上一句，一句迟了很久的回复：知恩，我从没讨厌过你，你不是一厢情愿，而且在那七年后，我会深深地爱上你。只是，流失的时间好像不允许我犯规......”
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有些疲惫地靠在座位上，一双含愁的眼静静地凝望窗外，心境就像这处空荡荡的十字路口，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欧巴，”旁边的知恩突然开口，“你买个蛋糕给我吃吧。”
权至龙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路边的甜品店，暖色的灯光伫立在凌晨的街角显得孤零零的，却是耀眼非常。
等红灯转为绿灯，他操控方向盘把车子停靠在路边，问她：“想吃什么口味的？”
“甜的。”
几分钟后，权至龙拎着一盒甜品和一杯热咖啡回到车上。也许是接触了寒气让他清醒了许多，或是独自思量后恢复了一些理性，总之坐回车上的他不似刚刚那么消沉了，反而神态轻松地调侃：“听我唠叨这么多，是不是又饿又困？”
李知恩弯了弯唇，轻声道了谢。
权至龙没有马上启动车子，而是鼓足勇气看向她，“知恩，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吗？”
这一路，他说得口干舌燥，她却一声不吭，耗尽了他的脑细胞。这让自诩为情场高手，可以轻易看穿女人的小伎俩与小心思的他，在知恩这里吃了瘪，双商不在线，头脑也不灵光了。
现在的他什么套路想法都没有，他只想要她的一个答复。
而等待这个答复的过程，简直要让他心率过速而亡———
“你的顾虑也是我的顾虑，我也很迷茫。”李知恩垂眼看着精美的包装盒，并没有马上打开它，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所以刚刚，我在心里打了个赌。”
权至龙喉头一紧，声音因紧张而变得低哑，“什么？”
李知恩低头摩挲着包装盒，目光游移一阵，道：“我决定把这份感情交给命运来安排。假如你选中了我喜欢的口味，我想，我们大概可以尝试着展开......”
“你等一下！”权至龙急忙拦住她要打开包装的动作，一手推开车门，“我去多买几个口味来......”
李知恩赶紧拽住他，“那就不作数了。”
“......”
李知恩有些嗔怪地瞅他一眼，眉眼间带着隐隐地笑意。打开包装盒，里面的甜点形状圆润又可爱别致，可可碎增加了诱人的食欲，几片切开的草莓呈心形点缀其中，一块白巧上写着“Sweet fall in love”，这也是权至龙快速选择它的理由。
此时看着她直接摘掉那块白巧一口吃掉，权至龙的心甭提多遭乱了，“错过你的告白我已是悔不当初，如果再错过你的口味，我是不是万劫不复了？”
李知恩含着甜丝丝的巧克力，长长的睫毛煽动两下，说道：“送我回家吧。”
“......好。”
权至龙应了一声，调转车头，向回程驶去。许是心不在焉，第一个路口他就闯了红灯，李知恩默默看着一切，用小叉子吃着盒子里的甜点，想了想还是提醒：“慢一点，注意安全。”
权至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闯了红灯，听了她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减慢了车速———从70km/h减到30km/h。
私心里想要与她多处一会儿，而他的私心知恩不会不懂。大概是香甜的美味满足了味蕾，她的神情微微所有缓和，带着一点揶揄的口吻道：“别人告白都会说得感天动地，做一堆保证，还会许诺未来什么的，可欧巴却一直在审视自己的问题，倒像是在忏悔哦~”
权至龙苦笑两声，“那样的话我说过几车都不止，可是与我而言，李知恩是不同的。甜言蜜语我会说，可能比大部分男人说得都好，都有感染力。可我不想套路你，也不想欺骗你。不许诺不是要规避责任，而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想要实实在在地对你好。”
李知恩听完他的话，顿了一顿，然后挖了一大块蛋糕搁进嘴里，又啜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权至龙搞不清楚她的反应，无奈地搓了搓眉毛，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我们还能见面吗？”
“当然~”李知恩回得很痛快，吃得也很痛快。
十几分钟后，车子拐入地下停车场，回到了离开的起点。
权至龙停好车，转头对她说：“但愿我这不算表白的表白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李知恩抿了抿唇，把甜品盒子合上，拎在手里就要下车，“知恩。”权至龙连忙叫住她，眼中出现一阵波动，“我大概不会再向你表白了，也不会随便打扰你......但，但我想收回那些话，跟你继续做朋友，可以吗？”恳切而又隐忍的目光透着难以割舍的挣扎，他不想失去她，做不到洒脱放手。
有种感情，退一步不甘心，进一步没资格，这种感觉他第一次品尝，竟是这般苦涩......
李知恩瞅瞅他，回他一个“好”字，最终下车离开了。
权至龙凝望着她的背影，心，像被某种磁力狠狠吸到了谷底，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亲手毁了衡越在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道桥梁，大概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这时，已经走远的李知恩突然转身走了回来，权至龙的心仿佛过山车一样从低端忽地上涌，他故作泰然，缓缓摇下了车窗。
李知恩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问：“欧巴，你说话算数吗？”
“什么？”权至龙看着她，表情有点懵。
“说会对我好的话，算数吗？”
权至龙大脑一秒当机，很快点了头，“当然，永远算数。”心里七上八下，就像被一个调皮鬼当成皮球颠来倒去，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所以，我猜对了你的口味吗？”
李知恩冲他歪了歪头，弯唇笑了，“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
巨大的冲力猛然袭上心头！
权至龙愣了几秒，突然咧开嘴角，“知恩......”
“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李知恩头也不回地冲他挥挥手，一阵小跑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那身影，极其可爱。
权至龙承认，这一刻，他受到了强烈的甜蜜暴击！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0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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