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五次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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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
他的茉茉。
已经不在了。
每当这样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都止不住从心底翻涌上来那将他彻底吞噬的哀伤。
茉茉。茉茉。茉茉。
纵使偷换了灵魂，那一样的面庞，一样的□□和回忆，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他怎么能把她当个陌生人一样置之度外？就算是——就算是闭上眼睛自欺欺人也好，依旧能碰触她，看她哭看她笑，拥她入怀。
茉茉是他的一部分，她不存在，他也将不再完整。
手上的力道精准地将球击出，让球稳稳地落在她的半场。对面的她是带着笑的，那笑容，亮得刺眼，抬手挥拍凛冽的动作，让他几乎能看见迹部景吾与她重叠的身影。
就算是一样的音容相貌，就算是一样的血缘羁绊，她也不是‘她’……可笑啊，他究竟在做什么痴心妄想？
他以为他已经想明白了，他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不能放着她不管，他要对她，一样的好。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灵魂里要先烙下另一个人的痕迹？
就像是一根插入胸腔的钢管，在他呼吸的每一秒钟都反复不停地用那样的痛苦提醒他：
他的茉茉不在了。
他的茉茉已经死了！
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能替‘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他的茉茉却要永远消失在冷寂的虚无中？
为什么她能替‘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却要毫无掩饰地惦念着别人爱着别人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一点？
为什么不能——“真正”替‘她’活下去？
为什么不能……
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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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今天开心吗？”
白墨拿着毛巾擦汗的动作一怔，面前人影晃动，幸村已经在她身旁坐下，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瓶矿泉水。
抬起头，落入眼帘的是他微微笑着的侧脸，不变的微笑，坚定的眉眼，仿佛什么都打乱不了他的节奏，只要在他身边，就会觉得所有躁动和不安慢慢褪去，就会觉得无形中充满了力量。这是一种属于强者的淡定安然，总会不知不觉间传递给身旁的每个人。
白墨收回目光，心中泛起细微到连她也辨不清的波澜，轻轻地应了一声，沉默了几秒，又开口很郑重地补充：“谢谢你。我很开心。”
在阳光下随着汗水蒸发掉的，是那些盘踞在心底深处的阴暗，身体变得轻盈，心也变得轻松。
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下午这样，所有的心神专注在一件事上，在奔跑间感觉到灵魂与身体的契合，感觉到不平稳的呼吸，感觉到不规律的心跳，感觉到微风在发丝间穿梭，感觉到阳光在眼皮上跳跃……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感觉到，她还活着。
想一想她原来并不算脆弱，也称不上是个悲观主义者，就算曾经爹不疼，娘不爱，她依旧开心地笑，快乐地活，相信世界上一切的温暖和美好。可是，自从遇见迹部，她变了，变得不再像自己。她本来一无所有，可她拥有了最珍贵的爱，就不再无所畏惧。
过去的种种现在回想起来美丽得好似童话，她知道生活是现实的，但是这样的落幕她实在不肯甘心。她没有劈腿，他也没有变心，他们的爱没有变质，只是，只是神明开了一个玩笑，让他们的爱有了时差。而她，现在站在这里，来到了本不应存在的世界，这难道不是上天给她弥补的机会吗？
白墨突然想起原来看死神时井上织姬那段很经典的“五次人生理论”，然后仰起头笑出声来。
好吧，或许那个死人不会那么痴情，可是现在的她，就是这么傻呢。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看来是真的很开心呢。”幸村把目光从球场上收回来，正选们的训练已接近尾声，真田正喊着桑原柳生下场，“那么我就放心了。”抬手摸摸她的发顶，“不过有什么事值得开心得要笑出声来？”
“嗯，也没什么，就是笑自己傻吧。”长长舒了一口气，白墨扬起嘴角，把下巴支在手上。
“哦？”幸村闻言讶异地挑眉，转头仔细研究她的表情，半晌后也笑开来，柔和得让人如沐春风，眯起的眼眸却藏着晦涩难懂的光，“这么说，你是想开了？”
“部长……还有水吗……”
两个人的对话被在另一边休整的丸井打断，今天他的对手是真田，此刻累得瘫在座位下面，全身像抽了骨头一样，旁边两个水壶已经空了倒在地上。
真是……
白墨在心里暗暗咋舌，不愧是常胜立海的铁血皇帝，一面向走过来的真田投去崇敬的目光，一面把手边的水递给幸村，看着他把水交给前排的柳，却被仁王抢着喝了一半。
“说到哪了……啊，如果你说‘想开’是有决断的话。”
“那么决断是？”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有心灵感应嘛。”白墨冲他咧嘴一笑，难得地带起了几分玩笑的意味，在这一瞬间她觉得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又回来了。
幸村扶额，有些无力：“墨墨……”
白墨忽然严肃起来，抬头看天，脸上的笑容淡得随时可以被风吹掉：
“有个女孩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人生要是有五次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五次都要出生在不同的城镇；五次都要吃不同的食物，吃得饱抱的；五次都要做不同的工作；然后五次都要……喜欢上同一个人。’”
……
“呐，那是个傻女孩吧？”
幸村含着笑没有回答，依旧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只是唇角隐隐有些发白。
过了很久，他拍拍她的肩膀：
“做你想做的事吧，哥哥永远都会在这里。”
她忽然起身贴到他的耳边：
“其实我早想说了。”
“……”
“我比你大诶。”
幸村扑哧一笑，舔了舔下唇，歪着头看她，“墨墨，你真的确定？”
MD，她都快十八了，居然被个十五岁的少年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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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有苦涩的血腥味。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勉强维持住嘴边的弧度。
墨墨。
你真的，很残忍。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五次人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