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夜未眠》许你一愿

5、第五章 那些暴风雨来临前的休闲日子

　　费迪南德把一个雕花木箱搬入瑜川房内，瑜川没有让他打扫这里，小皇帝清晰记得自己在床底下藏了不少只有男孩子才会懂的好东西，还是借同学的。

　　但实际上，这个房间也不需要打扫，无论室外有多脏，这里永远都是干干净净，连摆设都维持着瑜川失踪当天的模样。

　　木箱上的锁依旧很结实，费迪南德又开始给瑜川表演魔术，他手一抹……并没有，他取了一根铁丝，两三下撬开了锁。

　　木箱被打开，飘出一股霉味，里头乱七八糟堆放着无数书籍，还有一大叠的剪报，发黄的纸张与照片。这些都是瑜川母亲追逐着吸血鬼留下的书籍与笔记，剪报是从英文报纸上剪下，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消息。

　　瑜川翻了翻，这些应该都是母亲的心爱之物，母亲豁出所有去追逐在人界难以寻找踪迹的血族，却没想到十几年后她的儿子变成了她梦寐以求的吸血鬼。

　　这些东西反而冲淡了瑜川对母亲的记忆，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抚育他长大的父亲，翻了一会，他气鼓鼓地说：“不看了，不想看了。”

　　费迪南德便顺手把木箱里的物品整理一下，箱子底部有很多散乱的照片叠在一块，费迪南德捡起一叠照片后，被照片掩盖的底部却滚落出一个用细小银链锁住的木盒。

　　这个木盒有点类似女孩们用来装胭脂的盒子，但比较高，瑜川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盒子。

　　“这也是我妈妈的东西？”

　　瑜川把木盒拿起来，凹凸不平的银链给盒子平添了几分神秘感，拿指甲拨了两下，银链子已经变得有些松动，他把银链从木盒上摘下来，顺手交给费迪南德，啪地一声把盒子打开。

　　“魂戒！”

　　费迪南德少有地失去他的优雅，与此同时，他的手上传来滋滋作响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香味——银链灼伤了费迪南德的手。

　　瑜川一秒把费迪南德手里的银链拍掉：“你没事吧，瞧我笨的，书上说吸血鬼不能接触银器。”

　　“像我这样的百岁血族，普通的银器没办法造成这样的伤害，除非……”

　　费迪南德拿走瑜川一支铅笔，把地上银链拨开，果不其然，这条细银链是被特意打造成十字架的造型，在链条内部还有密密麻麻的十字微雕，这样的银链存在就是为了对抗血族。

　　费迪南德一时大意，他看到瑜川把盒子拿在手上翻来覆去，那条银链跟装饰品一样，可当他拿到手后，装饰品开始发挥它实为实用品的作用。

　　只不过木盒里的东西更令他在意。

　　“这是魂戒，我曾经在血色风暴院的长廊里见过它的画像。”血族的十三圣器并没有保管得那么好，觊觎它们，争夺它们的吸血鬼数不胜数，现在只有七件圣器仍有流传，其余的根本不知所踪，其中就包含这枚魂戒。

　　听完费迪南德的解释，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显得异常可疑，从母亲的遗物里找到血族圣器，这是瑜川怎么也想不到的。

　　魂戒外表古朴，在瑜川面前撒发着小鸡般的乖巧气息，可到费迪南德手里，它就开始溢出满满的邪恶。这戒指居然还懂得看人下菜碟，陈瑜川惊叹不已：“既然这样，我就先收着啦，它都些有什么功能，会自我介绍吗？”

　　魂戒：“……”

　　请别这样为难一枚戒指好吗？它就算再怎么牛比，它还只是枚戒指啊！

　　费迪南德选择盲目地支持小皇帝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您为它链接发声系统，也无不可。”

　　魂戒懵了，刚苏醒没一两秒钟，落到了一位巨佬的手里，它换了那么多回主人，头一回见问它能不能自我介绍，咋地，不能说话你还扔了我不？

　　“不能自我介绍那有个劳什子用喔。”

　　说着瑜川就把魂戒重新塞回木盒里，拿银链子绕了整整三圈，让重见天日的魂戒失去希望。

　　费迪南德就这么看着那个木盒子有那么一两秒的安静，随后疯狂摇摆起来。只可惜我们的皇帝陛下已经不管，重新封锁的木盒无法溢出魂戒的气息，他可以放心地带在身边。

　　母亲的秘密还需要研究，瑜川让费迪南德把木箱里的所有书籍笔记都搬回秘色城堡的卧室，然后拿了床棉被塞进箱子里，再放回原来的位置。

　　恰好的是，他们做完一切，陈炎世就在沙发上悠悠醒了过来，见儿子仍待在自己的身边，他终于确定昨晚那一幕并不是梦。

　　男人没有固执孩子的去处，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交谈之中，陈父注意到厨房里忙碌着的费迪南德：“那位是？”

　　瑜川缓慢地把早就想好的说辞告知父亲，他用了《烂柯人》的典故，自己加以改编，实际上也怕父亲看出漏洞。如果父亲不相信，也只能接受儿子死了，变成吸血鬼的事实。

　　好在陈父这一年里过得心力交瘁，从期望到失望到绝望，他不止一次忏悔如果那天自己的态度不那么强硬，儿子就不会离家出走。

　　“所以，那位就是神仙吗？……不行，你不行再带走小川了。”

　　费迪南德望了一眼紧张到冒汗的小皇帝，把对好的说辞婉转叙述一遍，余留一些想象空间 ，在他的言辞里，他把瑜川描述成因为经历过这些事情，身体已经变得与普通人不一样。

　　“瑜川不能再过普通人的生活，他需要去学习一些自保的能力，当然，父子之间的见面我们并不会阻拦。”

　　陈炎世嚅动嘴唇，言辞一下变得特别激烈：“那您那儿的学习地方需要厨子不，别看我这样，我手艺可是很好的……”

　　瑜川不忍反驳父亲，自己之前让父亲回乡下的想法太自私，父亲分明就是在害怕，他又怎么能再扔下他独自一人！

　　“爸，您别担心，我暂时又不用去那些地方，我想陪陪您！”

　　“好，好孩子……”

　　瑜川拖到太阳下山，赶紧带父亲到市中心医院做检查，用过精灵秘药的陈炎世除了还有些营养不良的症状，其余没什么大碍。一切事情办妥后，父子两人吃过晚饭，说了会交心话，瑜川洗过澡，就去睡觉。

　　假装离去的费迪南德实际在房间内等待，瑜川扑倒在床上，仔细聆听，待再没听到父亲的脚步声，才压低声音悄悄问：“现在可怎么办？”

　　“陛下可以选择去上学，那您的父亲可以在那边世界做点生意。”

　　“可是血族那边没法说得过去吧？”为了被元老院承认，女王为他聘请了家庭教师，而现在他要去上学，这什么道理？

　　“我指的并不是普通的人族学院，而是由各大种族创建的神秘院校。”费迪南德看出瑜川眼里的疑虑：“实际上，卡洛斯长老原本就有在精灵族开办学院里任教，他可以指导您挑选课程，为您做课后辅导。”

　　“这些院校每年都会接收一些来自原生世界的新生，您的父亲手艺这么好，完全可以在学院周边开一家私人菜馆，只要他可以接受奇形怪状的客人，学院的地界受法则保护，他也不会受到伤害，到时候您放学就可以去探望他。”

　　瑜川听罢，觉得这个想法可以运营。第二天早饭时间，他一提出这事，陈炎世立刻就同意。

　　“我今早出门买菜，每个人都在向我打听你消息，既然你要去上学，那我也跟着一块去好了，爸爸以前就想开家私房菜馆，现在刚好合适……对了，欠闲头他们的钱，就把这座房子卖掉还吧。”

　　瑜川点头，他们家的欠款也是借丹妮丝女王，待小楼卖掉后，可以把这笔钱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