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世界》多木木多

12、美国东部

　　文缇几人早就起来了，甚至昨晚上还跑到酒店里的酒吧去浪了一圈。
　　她们故意不带楚楚！
　　但到了第三天，她们想出去转转了，这时想起了楚楚。
　　一个穿破洞鱼网背心的妹子：“我们可以叫上她吧？”她扭了两下，“我们可以搭她的车啊！”
　　逛奢侈品店什么的，楚楚这妖女肯定也喜欢啊！一路趁她的车去多省事啊！还风光！
　　几个妹子互视一眼，一起比了个大拇指。
　　文缇开始给楚楚打电话。她一边打一边嘀咕：“我还以为她会先憋不住找咱们……她还真能忍啊！”
　　同寝妹子：“她不会一直在睡觉吧？”
　　几个妹子一起哈哈笑起来。
　　怎么会那么蠢！
　　睡上二十五六个小时？！

　　文缇的电话打通后，响断，无人接。
　　她看看号码，再重拨，响断，无人接；她再再重拨、再再再重拨……
　　一共打了六七个，不打了。
　　一群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妹子现在都不吭声了。
　　文缇瞪着手机：“……她肯定是故意的！”
　　其余妹子也都一脸苦大仇深。
　　她们还想把人家扔下不管，看起来根本是人家把她们扔下不管了！
　　妹子们只好自力更生，查攻略制定路线计划，准备零钱，带好手机、酒店名片、护照，大使馆电话随时待命，然后出门，坐公交。

　　省钱是第一！
　　黑出租不敢坐！！
　　作精去死！！！

　　顶套里，楚楚吃饱喝足了，手机弹幕也高-潮完了，虽然最后发生了地域之争，关于为什么夏威夷酒店会提供大盘鸡这道菜，那会不会有四川凉面、陕西肉夹馍呢？
　　楚楚遵照观众老爷们的意思问管家有没有四川凉面？
　　管家严肃点头：“有的。您需要的话，我这就通知厨房。”
　　楚楚摇头：“不用，谢谢。”盯手机，一字一句：“陕西肉夹馍有吗？”
　　管家：“有的。您需要的话，我立刻通知厨房。”
　　楚楚：“黄焖鸡？”
　　管家：“有的。”
　　楚楚：“酸菜鱼？”
　　管家：“有的。”
　　楚楚：“越南河粉？”
　　管家：“有的。”
　　楚楚真实震惊了：“哇！你们的厨师真能干啊！”
　　手机弹幕看穿了真相：怎么感觉像是个专门的中国厨子？酒店会为客人专门配厨子吗？
　　底下有酒店业人员现身说法：如果客人非常重要的话，我们当然会提前预备好一切

　　底下又是一波舔舔舔。
　　连楚楚的吃相都变成了“真实不做作”。
　　楚楚非常之满意！非常之爽！
　　她优雅挥退了管家和刚才站在她床边帮上菜和撤盘子兼盛汤、帮她擦嘴角、铺餐巾的酒店服务员。
　　然后特·意在托盘里放了一千美金当小费——一人一张，人人有份，管家叔叔可以多拿几张。
　　自从知道她帐户上的数字可以由孔明任意添减之后，她就视金钱如数字了。

　　管家带着人离开前对她说如果要出门，车和司机都随时待命；如果需要美容师，只需要打个内线电话就能立刻前来为她服务；如果不想出门，各大奢侈品店的导购也可以立刻带着新品前来给她挑选，名表珠宝应有尽有。
　　楚楚睡得浑身筋疼，想出去散散步。
　　管家说现在太阳太大，东方女性多数不喜欢晒黑，如果她想打发时间，酒店里有赌场可以去玩一玩。

　　赌场！！
　　楚楚两眼放光！！
　　管家微笑地询问是否需要助理与保全人员？您的友人都已经离开酒店去观光了，如果您想去赌场的话，我可以安排人员专程陪伴您。

　　就决定去赌场观光了！

　　楚楚招来了美容师，当然也送来了各品牌的新款。酒店附送的助理其实就是翻译加导游，保全据说是退役的海军，看起来就跟史瓦辛格二号似的。
　　出门前她才想起手机，翻出来一看上面有一堆文缇的未接电话，她愉快地忽略掉，把手机往包里一塞，带着助理加保全走进电梯，直达赌场。

　　孔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了，办公区已经没有人了。他索性关闭了这一层的照明和所有的门，将这个小世界封闭起来，然后取下眼镜，打开了最大的投屏，把“楚楚”的比例调到正常。
　　等身大的“楚楚”就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他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近得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和每一分细微的表情。
　　她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

　　然后她包里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她浑身一机灵，跟着也想起来了。
　　对了，楚楚落地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他看到她立刻紧张的四处张望，询问翻译哪里有安静的可以接电话的地方！不能有赌场里的音乐和人声！
　　翻译立刻引领她去VIP专用的更衣室，里面有完整的卫浴设备和化妆台。
　　关上房门之后，房间里一点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楚楚这才放心的接通电话，调整音调，糖度满分：“妈~”
　　“……”楚妈妈断言，“你又逃课了？”
　　楚楚僵硬：“……”这让她怎么接？
　　楚妈妈很习惯了，“那下午几点回家来？我今天买了牛蛙，给你做酸辣牛蛙吧。”
　　楚楚的口水顿时流了三尺长。
　　但还是只能拒绝：“不用了，妈，我和同学约好要回学校吃饭……”
　　楚妈妈：“那就带你同学到咱家来好了，你们可以都住下来，反正地方够大。”
　　楚楚继续拒绝：“还是不要了，我不想让他们去咱家……”
　　“……”楚妈妈侦查技能很高了，“你这同学是不是叫孔明啊？”
　　“……”楚楚又卡壳了。
　　孔明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他出场，于是体贴道：需要我帮你说吗？
　　他可以帮忙圆谎。
　　虽然他觉得楚妈妈可能不会怀疑女儿一夜之间逃课逃到美国来了。
　　“跟男朋友逃课了？”楚妈妈拍板，“那今天就把他带回来吧。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楚楚急得额头冒汗，“他、他是……你什么公司来着？干什么的？”
　　孔明于是发声：“网游公司，名字叫Sunday.”
　　楚楚照本宣科：“他是个网游公司的技术员，公司名字叫Sunday！”
　　楚妈妈很了解自己的女儿：“行了，知道这个就行了，你今天把人带回来吧，我自己问他，你就别学了。”
　　楚妈妈痛快的挂了电话，楚楚握着电话问：“你能让我瞬间移动到家吗？”
　　能，但他不想这么做。在别的虚拟人物身上可以任意挪动时间，调快调慢，加速或倒退。但他害怕破坏“楚楚”的变化，万一他的一个不经意的操作让“楚楚”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呢？
　　孔明：抱歉。我需要遵照规则去做。你只能坐飞机回去，我可以现在给你订票。
　　订票吗？

　　订吧。
　　楚楚觉得比起惹恼亲妈，夏威夷和海鲜和旅行都可以让步。
　　楚楚：“那好，那……”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一把抓住楚楚！眼前的世界像水底世界一样扭曲晃动起来！
　　楚楚发出尖叫：“啊啊啊！！！！！”
　　孔明！！！！

　　孔明的手表和手机还有电脑也同时开始发出警报声！
　　孔明目眦欲裂！
　　这是一个使用外挂的玩家！
　　划为暴-乱区的是美国东部，这里是美国西部。
　　在地区划分上时并不是同一区。
　　但两边在归属上分属同一国！

　　孔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已经明白了，这是游戏主脑设定时划区和逻辑设计相冲突的一个漏洞。
　　如果不是“楚楚”到夏威夷来旅行，如果不是有外挂玩家偷渡，那这个漏洞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现在，他这里报-警了，那技术部那里肯定也有人收到了报-警。
　　孔明立刻点选这个玩家，并通报：109012号——处理人：孔明。
　　警-报声消失了。玩家ID由鲜红转化为绿色。

　　他看着楚楚，说：楚楚，左手往后伸，抓他的耳朵。
　　楚楚条件反射，伸手到后面胡乱抓挠，突然手像抓到了什么，头发？辫子？兜帽系带？耳机线？
　　她使出吃奶的劲扯——

　　突然七-八个声音交叠传出来。
　　“——我抓了一个大美女，回去一起玩——”
　　“——你傻不傻？白妞没玩够？——”
　　“——十五秒内你就会被锁定——”
　　“——我已经到了……艹！！——”
　　“——闪客，闪客回话！！——”

　　楚楚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围一片寂静。
　　眼前是湛蓝的天空和破破烂烂的摩天大楼（？）。
　　楚楚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来回看了十几遍才在脑海中留下清晰的印象——这地方遭灾了！
　　大白天，看不到一个人。
　　马路上全是撞毁的汽车。
　　眼前能看到的地方，大楼、房子、招牌、树，全被破坏了。

　　楚楚坐在地上还没站起来，问孔明：美国刮台风了？
　　不等他答，她自己想到了：不对，美国爱刮龙卷风！这是龙卷风！
　　孔明：站起来，楚楚。

　　楚楚站起来，仍然没回过神来。
　　孔明：去把那人的包裹给卸了，还有他的技能。
　　楚楚低头一看，脚边有一尊白色塑像，是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包得像个忍者——对了，死侍！
　　孔明：把他腰上的包裹解下来。
　　楚楚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就是刚才抓我的人！”她蹦起来，反应从没这么快过：“他是玩家对不对！！”
　　孔明：对，他……
　　楚楚已经绕过去对他的跨下连跺十几下了，还专拿尖尖的鞋跟去踩，一边踩一边碾。
　　楚楚阴险笑：“爽不爽啊孙子！！！”
　　孔明：他已经被踢下线了。
　　楚楚仍在跺。
　　孔明：……可以了，他那里已经被你跺成泥了。
　　楚楚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蹲下开始解他的腰带。
　　腰带上一圈都是大大小小的盒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孔明指点她：围在腰上。

　　腰带一扣到她身上就自动适应了她的腰围。
　　楚楚左转右转：“嘿嘿。这是什么？”
　　孔明：是他的包裹。你把他手上的戒指都取下来，还有手镯、项链、耳钉……
　　楚楚拔下来一堆沉甸甸亮晶晶的东西。
　　孔明：随便收进哪个包裹里。
　　楚楚随手打开腰带上的一个小包，里面竟然是空的，她把这些首饰放进去后也不见了。
　　嗯？
　　她的手在里面翻来翻去。
　　孔明：回头再看。最后是他的武器和防具，在他的手臂上。
　　楚楚依言在塑像的手臂上发现了两个纹身，这个怎么取？
　　孔明：你刚才抓下来的东西在地上，捡起来。
　　楚楚在脚边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圆环，像个C字。
　　孔明：扣在耳朵上，哪边都行。
　　楚楚将C环扣在右耳上，跟着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ID109012号玩家，欢迎登录《虚拟世界》。”
　　孔明已经完成了这个ID号下原始资料的修改。
　　“闪客您好，您有64条留言，请问是否读取？”

　　楚楚连忙问孔明：他为什么说我叫闪客？
　　孔明：我黑了他的号。
　　楚楚双目大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太解气了！！

　　孔明：现在把手放上纹身上。
　　楚楚两手抓住塑像的手臂，纹身瞬间浮起，浮在她的手掌之下。
　　孔明：你想把纹身放在哪里就把手按在哪里。
　　楚楚想了想，按在了上臂。
　　纹身附着在她的两侧上臂。
　　孔明：现在说“使用防具”

　　楚楚：“使用防具。”
　　一层透明的东西瞬间把她从头包到脚，然后她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后背！！她能看到自己后背上的头发和地面！还有红的、绿的、蓝的线在眼前晃动。
　　楚楚顿时后退：“妈？妈妈妈妈！！”
　　孔明：别紧张。这个防具是270度的视角，你要是不习惯就调低，你用手放在视线两侧，往内缓缓推，推到你觉得合适的地方就可以放手了。
　　楚楚伸出两只手举在耳际，试着向里推，果然快飞出脑袋的视角慢慢缩小了！
　　太好了！
　　刚才的感觉像是她的眼珠子从后面掉出去了一样可怕！

　　视线终于正常了。
　　楚楚：“这些线是什么？”她集中注意力看前面的一棵倒下的大树，红线和蓝线合并，绿线仍在天上飘。
　　孔明：那是瞄准线。这个玩家是个刺客。他擅长隐藏和偷袭。
　　楚楚这时看到塑像的脸了，一个还挺帅气的男人，高高的鼻梁。
　　她一脚踢在鼻子上。
　　孔明：……接下来是武器，在他的背上。
　　楚楚把塑像给踢成平的，一边问：“他怎么像个塑像啊？”
　　孔明：玩家战败后就会变成这样，这是为了更好的游戏体验。
　　楚楚没听懂：“什么意思？对了，你出声行不行？这里就我一个人……”
　　孔明顿了一下，打开了声音。

　　“游戏体验就是……担心玩家们会因为倒地后的玩家像尸体而受到心理伤害。”孔明没有调节声音情绪，直接开的外放。
　　楚楚立刻听出来了：“你好像不以为然啊。”
　　孔明没有继续掩饰：“也是为了避免有人会在这里犯-罪。”比如强-奸，比如虐-待。人的恶意是没有底限的。所以游戏设定一旦战斗分出胜负，输家会立刻变成塑像状态，就像白色石膏像一样。没有血，没有温度，打碎也只会变成一地白色碎块。
　　楚楚明显感到不舒服了：“好恶心，别说这个了！”她从这人的后背找到了两只圆棍，照例别在自己的腰后。
　　眼前这个玩家的“尸-首”已经变得光-溜-溜的了，像三分姿色的大卫。
　　楚楚观赏良久，给他摆了个抹布状态。
　　孔明看懂了这个弯腰姿势的含意：……
　　保持了沉默。
　　没有说这个塑像在她取走所有装备后再过十秒就会消失。

　　孔明：走吧，我给你指方向。
　　一条绿色虚线出现在楚楚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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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