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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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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冬是在第二节晚自习上课后不久才发现沈霭给他发了信息,他单手回信息,告诉她:刚把家庭作业写完。
那边倒是很快就回复了,她说:我也刚写完。
而后是两张照片,一张拍得是她的手背,透明的细管以及被白色医用胶布贴住的针,另一张则是雪白的病房。
沈霭:还有一瓶水,挂完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了。
谢临冬心中有疑问,但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也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问:离学校远吗?
离学校远不远?
这是个问题,沈霭也不知道,她自己感觉应当是不远不近,非要形容的话实在有点难为她,于是她把定位发了过去。
沈霭:我也不太清楚,看了下定位好像不怎么近。
谢临冬点进定位,记下疗养院的名字之后打开地图,开始查路线。
地铁加上公交大概是两个小时的路程,确实像沈霭说的,不怎么近。
明天是周日,有半天的放假时间,可以去看她。
放在抽屉下的手捏紧了手机,而后又放松了力道开始打字:你明天还住吗?
沈霭:估计还住,我爸说干脆把身体彻底养好了再说。
她发了个流汗的表情:其实也就是个发烧而已。但是这边住得还蛮舒服的,再住一天也不错。
沈霭:嘿嘿,地址也发给你了,还问我明天住不住,你是不是要来探望我这个可怜的病人?
他在输入框中打字:嗯。
在发送之前又删除,重新琢磨起她说的话,看上去似乎是调侃更多。
也是,如果贸然就过去的话反而会给她添麻烦,也会让她察觉到哪儿不对劲。
哪怕是关系很好的同桌或是同学,一旦是扯上异性就好像变了味。
况且,他本来就心思不纯。
他轻抿了下唇,打字:跟夏前业约好去打球了,你在医院听医生的话。
沈霭一直看着屏幕等着他回复,让同桌来看她这个要求似乎有点过分,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太厚脸皮,昨天都已经陪自己去医院了。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期待的笑容渐渐消失。
但她好歹还是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落的心情,不管怎样,还是得回复他。
沈霭:那你在学校听老师的话,玩手机什么的可是违反校规的hhhh。
谢临冬发了个挥手再见的表情。
沈霭看着这个表情上的笑容,和微笑的表情一样,总有一种被人呵呵一脸的感觉。
她放下手机,敲了下自己的头:“啊啊啊啊,真讨厌!”
不是讨厌某件事情,也不是讨厌某个人,更不是讨厌某个表情。
而是觉得现在的情况,很讨厌。
一只手在挂水的话,单凭另一只手也没有办法玩游戏,她打开应用商店,把自己下载卸载重复好几次然后上次卸载的o站重新下载了下来。
只是看视频的话也不需要登录,因为o站没有广告,不登录的话只是不能发弹幕,而沈霭本来就不发弹幕。
她在搜索栏里熟练输入昵称,凛冬。
然后出来了一对视频,但奇怪的是,没有账号了。
上次她搜索的时候明明还有账号来着,现在不见了,该不会是申请删除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去逛了一圈o站的论坛,果然有凛冬的粉丝各种隔着屏幕痛哭流涕的呐喊声。
凛冬是谢临冬的o站账号。
虽然账号已经删除,账号下面的视频也全部消失,但是之前有粉丝缓存了他的视频,再上传到o站的视频里的弹幕分成两拨,一拨舔屏另一拨缅怀。
沈霭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来干嘛的。
她大概是来寻开心的。
化妆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能把她熟悉的一个人变成一个她不熟悉的人。
戴着黑色口罩仅仅露出小半张脸,空气刘海将额头掩着,画得是偏平直的眉毛,在尾端有一个小弧度,眼影是浅粉色的,画了深棕色的眼线,睫毛又长又翘。
沈霭看得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不是她知道身份的话,或许认不出来也说不定。
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还挺可爱的。
这个视频是比较古早的视频,大概是两年前,所以仍然有些不协调的地方。
沈霭翻了个今年的视频出来看,虽然还是带着口罩,但是和两年前的相比明显自然很多。
她翻了一圈,发现大部分视频都是戴着口罩,不戴口罩的次数很少,整张脸露出来的话,才有几分像是谢临冬的轮廓。
果然,化妆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更神奇的则是自己的同桌,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发出女孩子的声音也很神奇,会化妆也很神奇……什么神不神奇的,除非是喜欢做女装大佬,又怎么会学这些东西。
可如果真的喜欢,又怎么会不再接活动连账号都删除呢。
除了生活所迫,可能不会再有更贴切的理由了。
她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刚刚有一瞬间,好像心脏瑟缩着疼了一下。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像是往上面滴了柠檬汁,有点酸涩。
一直以来好像被什么阻挡着的脑子好像一下子拨开云雾见了青天,思维也畅通起来。
她想:自己该不是,喜欢上谢临冬了。
仔细想想的话,喜欢上他……也没有什么不好。
沈霭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沉思:不应该脸红吗?不应该心脏咚咚咚跳得跟快要一头撞死在胸口的兔子一样吗?
可她为什么是“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多放辣谢谢。”的这种迷之淡定的心情。
真让人头大。
沈霭木着一张脸,抬头看了下倒挂着的药水瓶,已经快挂完了,她按下呼叫铃。
过了一会儿,圆脸的护士小姐敲门进来,帮她针拔掉,并且嘱托她好好休息,早点睡觉。
沈霭缩进被子里,把头也蒙进里面,白色的被子透着外面的光,只属于一个人的空间里,她平缓着呼吸,想着自己可能喜欢的少年,听着自己的心跳。
想他在身边时说过的话,做出过的表情,想他经常冷淡矜持的面容又偶尔露出的笑意。
她掀开被子,气喘吁吁,“果然,被子里面氧气太少了。”
作为一个睡觉只能把头露在被子外面睡的人,她实在不能整个人待在被子里太久。
“呼——”沈霭把刚才的各种想法抛到脑后:“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喜欢也没用。”
干脆,还是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