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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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几日前开始讲起。
几日前，属下阴厉镜来向他汇报殿内的数日以来的各项事务，提到有一事可能需要焚寂亲自回去殿内然后出席。
便询问焚寂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魔域。
焚寂当时听到阴厉镜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阴厉镜说的这事他是早知道的，也曾说过要亲自出席，可这些日子来跟齐泽呆在玄明宗里，他无意识的就将殿内的事务抛在了脑后，丝毫也没有想起来。
不过这桩事，其实阴厉镜自己也是可以处理的，只是他出席会更显郑重而已。
于是焚寂转头通过窗户，看了一眼正拿着一柄剑，在练习剑法的齐泽，对阴厉镜的问题给出了拒绝的答案。
“本尊还有些事，就不回去了，你看着处理就是。”
传讯玉符另一边的属下阴厉镜，对于自家尊主这样罕见的出尔反尔表现出了几分诧异。
不过他声音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很快略过这件事情，依旧语气如常的汇报起了殿内的其他事务。
而这一会儿，焚寂的心思已经不在阴厉镜的声音上了。
这时候正是中午，外面的阳光很好，院中的齐泽挥剑时，时不时会有一道光亮从那剑身上反射出来，这光同时，也照的齐泽仿佛周身都有了一圈淡黄色暖暖的辉光。
看着这情形，焚寂开始不由自主的走起了神儿来，心中开始想起齐泽的事情。
他应该收回最初和齐泽见面时候，内心对齐泽怠懒于修炼的评价。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焚寂发现，齐泽实在是一个过分努力的人。
他几乎将自己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每天里，除了偶尔有些时间是用来休息以及和自己说说话，或者摸摸自己的毛，他剩下的时间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练习术法与剑法。
焚寂是欣赏齐泽这份努力的。
在焚寂出神的时候，外面院子中的齐泽依然在一招一式的认真练习着，没有一丝懈怠。
没有师傅教导，他便按照剑谱上的标准来练习，没有丝毫放松。
齐泽的这份努力和严于律己，源自于他在现代时候幼年的经历，更多的是源自于现在宗门中青衍尊者的压力。
他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力提高自己的能力，使几个月后外面大比之时，自己能过多一线生机。
焚寂并不知齐泽努力背后的种种因素，但他是欣赏这份努力的。
可偶尔，他也会对这样的齐泽而感到有些心疼。
想让他放松些对自己的要求，多休息一会儿，不要这般劳累。
就好像先前在落风林里时候，他看到齐泽为了提高能力丝毫不爱护自己身体时候内心的生气愤怒。
就好像他看到齐泽受伤时候的心疼。
以及找到玄茱果给齐泽吃下，看着齐泽修为突破筑基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念头。
也好像现在。
外面齐泽已经练了许久的剑，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但他只是停下来喘了两口气，拿起旁边的竹筒往喉咙里灌了两口凉水，就又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剑。
焚寂看到这情形，于是皱了皱眉头。
传讯玉符中，阴厉镜的声音还在叙述着殿中的各项事务，焚寂想了想，然后传音过去，三句两句便结束了这一次的对话。
接着他将传讯玉符收起来，起身从桌子上一跃下来，然后朝着房间外面齐泽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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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原本是打算要继续练剑的，看到小东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里，他有些惊讶。
温声道：“小宝有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出来了？”
焚寂对此的反应，则是后腿瞪地，腾的一下从地上跳到了齐泽怀中的位置，爪子勾住他的衣服。
齐泽被小东西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小东西其实很厉害，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还是赶紧伸出手将小东西抱住，生怕它没抓牢掉了下去摔着。
随着这动作，齐泽手中的剑自然是掉到了一边。
焚寂被齐泽抱住以后，就松开了勾着衣服的爪子，趴在齐泽怀里懒洋洋的“嗷呜～”了一声，身后的尾巴也是懒懒的甩了甩。
齐泽以为小东西是一个呆在房中太久，现在有些无聊了，便先放下了练剑的事情，打算和小东西玩一会儿。
外面太阳有些大，他抱着小东西进去了房间中。
齐泽在桌前坐下，然后将小东西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看着软软的小东西，带着笑意道：“小宝无聊了吗？想……”
焚寂达到了自己要齐泽休息一会儿的目的，也就懒洋洋的任由齐泽逗弄，或者抚摸自己身上的绒毛，时不时的发出“嗷呜～”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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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太阳逐渐朝西落下，地面归于黑暗。
到了晚上，齐泽的房间中，蕴灵草被摆在了床边，齐泽正盘膝在床上修炼，小东西也是被齐泽安置在了床上。
这个晚上，焚寂罕见的没有像往常一样修炼疗伤，而是认真看着床上修炼着的齐泽。
夜色昏暗，稀薄的月色从窗户洒进来，只能照出齐泽周围模糊的轮廓。
不过对于拥有上古血脉的焚寂而言，这显然并不是问题，他的一双眼，在黑暗中依然可以清晰视物，与白昼时候一般无二。
寂静夜晚中，看着齐泽安静而温和的面容，焚寂突然意识到，不知是从何时起，齐泽的存在对他而言已经变得特殊了起来。
他对待齐泽的态度迥异于其他人。
他会担忧齐泽，会关心会心疼齐泽，会因为齐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生气愤怒。
会纵容齐泽，任由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背，自己的腹部，自己的耳朵尾巴。
他甚至因为齐泽而罕见的改变了自己原本的安排，滞留在玄明宗久久没有离开。
他突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齐泽对自己是不同的。
可这份不同究竟是什么，焚寂并无法想清楚。
若说最开始他在拿到蕴灵草以后会选择留下来，是因为几日相处下来对齐泽产生的一丝兴趣。
这么久下来，那点儿兴趣早该被消磨殆尽了。
又或者，这是因为自己欣赏齐泽？提出的这个假设很快被焚寂自己否定了。
齐泽的为人处事可真没什么可以让他欣赏的。
最开始他帮助那个张行，每日浪费那么多时间与精力，却是一点儿回报也不要，丝毫不想着自己。
在焚寂看到，齐泽这种行为实在愚蠢。
还有他总是一副温温和和，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态度，就连先前数次欺凌过他的林越等人，齐泽也只是一笑而过。
明明他现在早有了向那些人报复的能力。
对于齐泽的这种种做法，焚寂心里实在无法赞同。
齐泽身上唯一能让他欣赏的，也只有他的努力了。
可天下努力之人有那么多，就焚寂见到的也不只齐泽一个。
这样的齐泽，缘何会让自己这般在意。焚寂清楚的知道，自己对齐泽的态度不单单是心疼和关心，甚至还是纵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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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一但发现，就没有办法再忽略过去。
大晚上的，焚寂用传讯玉符联系起了自己的那位属下，阴厉镜。
传讯玉符另一面，阴厉镜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并没有因为被自家尊主大半夜毫无人权的打扰而有什么变化。
他恭敬道：“尊主深夜找属下，可是有什么要事？”
焚寂困惑于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在意齐泽，他又看了一眼正在修炼的齐泽，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作为魔域里也算是叫的出名号的谋士军师，阴厉镜在大晚上不得不解答起自家尊主的情感问题来。
又询问了一番细节之后，阴厉镜组织了一番语言，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在相处之中产生的，您与那人相处时日久了，自然会有感情，况且按照您说的，那人对您十分照顾，您与他相处起来也十分愉快……”
对于阴厉镜这一番言论，焚寂实在嗤之以鼻。
若是人与人之间当真是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那他这几十年来又怎么会是这般经历。
对于自己经历的自讽只是一瞬间，焚寂很快将这些思绪挥散开来，继续听传讯玉符另一面的阴厉镜还能说出什么。
“尊者，感情本就是……”
“……”
“就如同您当面在玄明宗，与那位……”
焚寂原本随意听着阴厉镜的话，听到这一句，他声音陡然冷立起来，警告道：“阴厉镜。”
阴厉镜一时口快，很快意识到自己触到了禁区，赶快换了一句话。
之后没说几句，二人挂了传讯玉符。
深夜，焚寂独自想了许久，依然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但这不妨碍做出一个决定，尽管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齐泽，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总有一天会出来的，而在这之前，自己会一直呆在齐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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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寂的这些想法，纠结于自己为什么在意齐泽，很大程度上与他过去许多年的经历有关。
在齐泽看过的《无道》原主中对焚寂的经历描述十分详细。
他生而丧母，幼年时被继母迫害，险些致死。流离数年，幸而遇见一师尊，带他拜入了玄明宗，可数年后，这师尊也背叛了他，曾经相处亲密的友人也全都成了另一副面孔。
他被囚于水牢之中数年，最后得以逃脱，甘愿堕入了魔道。
人生中的几十年，焚寂都是在背叛中度过，以至于他彻底失去了对人与人感情的信任。
因而导致现在，他对这样一个问题的纠结。
对于焚寂心里的这些纠结，齐泽自然是不清楚的，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和小东西相处着。
而焚寂则是被这个问题困扰数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在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