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十五岁充满心事的一端览祭（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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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天气刚刚从残秋转入了那么一点初冬的氛围，学园都市的各大学校都前前后后的要求学生们换上了秋冬季的制服。稍微能感受到几分寒凉的清新空气，反而让人觉得非常适宜。
而十一月十五号，这一天是学园都市一年一度的、举学园都市之力开展的最大规模的文化祭——一端览祭。其带有浓重的校园开放日以及体验入学的色彩，可谓同各个学校的填报率息息相关。
现在是第七学区，上午7：13，某公寓宿舍楼。
一方通行穿着修长的白色长袖，外又罩了略微厚实的黑紫色半衬袖，似乎比平时看上去稍微保暖一些，但其实冷热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根本就是轻如无物，他只是想走在大街上与其他人合群一些，不想引人注目而已。
他走出阴暗的大楼，即使是初冬早晨的光线，好像也微微晃到了他的双眼。这很正常，因为他这些天里，都是在研究所里密闭的并且跟屠宰场一样的空间里度过的。
大概是在上上周的时候，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相关推动人在街上找到了一方通行，说出了一些让他心烦意乱的话语，他参观了一次研究所设施，然后在上周正式开始了实验。
根据树状图设计者的演算结果，他在准备好的两万种场地情况下，杀害第三位超能力者超电磁炮的克隆人两万次，就能进化为Level6的绝对能力者。但是事实上，只有后期才需要户外战斗，最初的9802次实验依照演算结果都是在研究所内进行即可，那是在预计中使实验时间缩水的异常高效率的单方面屠杀，可能他一次就要杀掉好几个被投放进场地的克隆人。
他这些天，就宛如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如同完成文件上的指标一般，麻木的做着这件事。他觉得屠杀克隆人这件事很恶心，觉得在做这件事的自己更加恶心。可是他却不能停止，他已经停不下来了，无意识反射情况下那死在他面前的第一个克隆人，就已经让一切尘埃落定。
这种事，要么是他一个都没有杀，要么是他杀光了两万个，只有这样简单的结局而已，否则他再也想象不出其他。明明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件唯一能打破他的现状，为他带来希望的事，可是在这过程中，他却近乎绝望的去做这件事。
不能停止，不敢停止，不想细思，不想犹豫，那只会使自己更累，干脆什么都别想，如此度日就好。如果试着去改变这一切的话，反而自己这颗残破的心，将跌入更深沉的黑暗。
继续走下去也只会感到更累，想要行动的话，想要改变的话，一切又都会毁坏，都会崩溃。真是可笑啊，难道自己感到悲哀的话，就能让一切恢复原状吗？还不如就这样闭上沉重的眼皮，让腥甜的黑暗吞噬掉一切。
他这样在内心嘲笑讽刺着自己，又一次走到自己根本不配站在的阳光下。
但是真仪澄之念，就站在那里，只是很平常的站在一颗秋去后落的残寂的树下。乌黑柔顺的长发在身后扎成了两股，略显松快的垂落而下，穿着藏青色的秋冬季修身裙装，一副在等人的姿态。
仿佛是唯一温柔的答案，她是在等他。
少女鸽蓝色的眼眸，在余光注意到他的那一刻，霎时跃动起来。下一刻，便不再是余光，而是眼眸中映照的仿佛就只有他的存在。
但是在一方通行走过来之前，真仪澄之念却抬手看了一眼之前就已经被她调成了计时器模式的手表，然后她才面对着一方通行笑着说道：“我刚刚等你的时候默念了604秒。”
真仪澄之念最近等人的时候总喜欢默念秒数，她好像在一方通行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培养出了什么偏执怪癖。说着，她将腕表递给一方通行看，那上面显示的是：609秒。
“超过十分钟，误差还在5秒，说明注意力没有分散吧。”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如此公正的评判道，这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是极高的要求了，只是对于Level5超能力者那开发到极致的大脑来说，或许才算寻常。
“可我平时的成绩误差绝对都在三秒以内啊。”
少女如此向他微微叹息道，似乎感到非常可惜。一方通行一时哑口无言，然后，真仪澄之念却靠近他，略微抬头对他笑着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这次等的人是Accelerator呢。”她在说，于是这种情况就只能不可避免的分了一些心啊。
一句话，仿佛就温暖了这个残秋早晨的第一个照面。一方通行觉得自己原本烦闷的心绪，渐渐找回了从前跟真仪澄之念一起相处时的节奏。
“所以我就值这两三秒钟？”他下意识低沉了清澈的少年声线。
“因为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给Accelerator添个‘祸水’的罪名啊。”她笑道。
他“啧”了一声。
那种东西，根本无所谓吧。
因为这个人就是这么犯规啊，仿佛一靠近，就要牵动所有都跟着她的气氛去走。
“谢谢Accelerator答应陪我逛今天的一端览祭。”
这是一方通行之前便答应的，为此他把今天在研究所的实验也都给推掉了，为此收获了一大把那群研究员诧异的眼神。毕竟谁都知道那一天是一端览祭，他们对于这个怪物代称的第一位，也会对这种正常学生才为之欢呼的东西感兴趣而觉得不可思议。
算了，他就这样了。他们不可思议，就让他们不可思议去好了。难道这能影响到，此刻已经非常自然的挽住了他一侧胳膊的真仪澄之念吗？
学园都市的一端览祭一年一度，但因为种种实验上的原因，这却是真仪澄之念与一方通行第一次一起逛这种文化祭。
走在日常的街道上，到处都充满了一种节日的氛围，真仪澄之念与一方通行两人总是会跟不知道设定成什么的、穿着熊和青蛙布偶装的人擦肩而过。在大规模文化祭”一端览祭”期间，城市里到处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信庭漫步，各个区域也都划分给各个学校成为各种摊位的用地。
还有各种高科技的巧妙利用，比如利用电热丝跟充气气球的力量，不需要螺旋桨便能在空中”游动”的鱼玩具穿过一条条街道，而当人们打开手机后，会发现那些鱼上充斥着各种AR增强现实技术的招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学校招揽顾客的努力结果，是各个学校都赌上了入学率，使用学园都市的最先进技术相互争夺眼球的祭典。
上午8点，是“一端览祭”自由活动时间开始的时刻了，也正是学园都市的学生们在这热闹的祭典中，朝着心仪的学校百米冲刺的重要时刻。这一点在中学生、高中生校区云集的第七学区异常显著，学生们仿佛都像接受到某种暗号一般，迅速行动起来。
“你不去长点上机那里的入学体验看一下吗？”一方通行向真仪澄之念询问道。
中学三年级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关于这个，他们之前已经有过交流。真仪澄之念早已跟他说过自己的高中意向，就是长点上机，非常不让任何人意外，但是让一方通行意外的结果。然后他也提前同意了早就联系过他的人，顺手把高中学籍挂在了长点上机，否则他早就理都不理了，因为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没必要。
一方通行还以为就像之前中学时期拒绝常盘台一样，越是这种能力开发的名校，真仪澄之念越会避讳，因为Level5的身份在那种校园难免被人异样的看待。
“就是觉得，那里有趣的人应该会很多吧。”她这样说道。
不，此时的她其实并不对此有多少格外兴趣，甚至确实像一方通行说的那样，对能力开发的顶级名校没什么好感。但是，谁让她提前查探到长点上机的学生会长拥有着极为稀有的精神系能力呢，而且还有派阀、人脉、书库权限等太多太多的因素。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在意一件事，自己，到底还可以这样陪在一方通行身边多久？距离那个一直萦绕着她的噩梦般的复性能力者促成计划，再次正式启动，怕是已经不远了吧？这样想着，她更紧的挽住了身旁少年纤瘦的胳膊。
“而且，就是因为以后决定要入学，所以现在非要多此一举干嘛？……听说枝垂樱女子学园搜集了各种奇珍异草弄了个模拟植物园，时定高校做了全息星象馆，羽丘那边在做高科技分子料理互动展演，甚至还有高校在做Cosplay选美比赛，晚上还有电光游行，有趣的东西根本数不过来……总之，我们当然要先去有意思的地方啦。”
外界那些普通学校文化祭搞的咖啡屋、模拟店铺什么的，跟学园都市这种排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真仪澄之念，轻而易举就将所有学生看重的正事有理有据的抛在了脑后，不过，该说这才有她的风格。但看着她这样轻快的神情，一方通行感到的却只有一种不恰感。
他前天还在研究所里批量屠杀克隆人，现在他却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站在真仪澄之念身边，周边的文化祭是如此其乐融融的氛围，甚至让她毫无防备的挽住自己这只轻而易举就能摧残掉一个生命的胳膊……这正常吗？这应该吗？
肩膀有时会擦到她柔软的身体，矛盾复杂的失落，又带着怦然不息的心跳，心事也在暗涌。他觉得，他可能无论如何也无法跟她在这段本该很好的时光里，对处在一片相同的情感中，感同身受了。可是，双眼却还想只是看着她，注视着她。
“Accelerator？”
“干嘛？”
“我只是叫叫你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十五岁充满心事的一端览祭（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