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统一力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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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语毕的那一刻开始，康子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动了。她想努力去盯视真仪澄之念的身影，但她目光所及之处，却都是包裹着那道纤细少女身姿的如同水泡一样的光，在涌动着阵阵涟漪。
所身处的这片领域，在每一点不知名的轻微翕动之中，扭曲了。一切存在就都像泡影，脆弱的轻触就会破碎，但一切也都像个醒不过来的梦，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那衣上影影倬倬的白与紫，身上朦朦胧胧的黑与蓝，最后注意力都只能凝聚在少女所伸出的葱白手指上，恍若风中悬灯，淡得就要吹灭。
但下一刻，一个响指打响了惊人的存在感。仿若一个人的心脏，有始以来可以鼓动得最强劲一次的节拍！
不仅是康子，还有在场的食尸部队的四人，甚至已经远去的相园美央三人，心脏都随着这记松竹拔节般的声响鼓动了一下。
学园都市最强的力场使，以这种方式作为自己施展大范围能力的暗示，其实是有一定缘由的。响指声以她自身为中心，用恰到好处的速度，裹挟着力场使那无可违抗的意志，如涟漪般扩散开来。犹如电磁波，本也就是运动中的场。
康子忽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血珠在不可见之物形成的力场中弥散，如雨，也如泪。
“咳，我的……反射？”康子咯血出声。
怎么回事？自己应该和那个第一位一样，置身于连这座都市毁灭，恐怕都能独善其身的名为“反射”的绝对壁垒当中。可她如今，却被某种看不见的重创彻底穿透了。
这就是力场使的战斗，操纵着一切没有形体之物。当人们还沉浸在一片空灵浪漫之中的时候，胜负的天平早已在无形中倾斜。
“你连反射失效都无法察觉，看来跟还未展开‘绝对同调’状态的我一样，也不是时刻都能注意到那些你用以施展超能力的源泉呢。”在第十八学区被某种力场渲染下，此刻有去实质般的夜色之中，传来少女冰河般空灵清冷的声音。
只此几句话，康子便知道，自己作为“能力改造人”，甚至是作为“多重能力改造人”的原理，恐怕都已经被眼前的少女彻底识破了。
“AIM扩散力场本身是能力者无意识对外散发的能量，但依据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原理所阐述的那样，作为集体它是无数能力者运算的产物，它已经具备了某种‘意识’。这个时候，AIM扩散力场中所包含的信息就很重要了。”
“想必，你是通过提取无数能力者的运算信息，加以归结整合，才能够跳跃演算，或者说已经以这种方式就完成了演算，以至于使用与我们LV.5同等强度的能力。”
“至于你的多重能力，则并非是像才人工坊所造就的多才能力者一样，还要瘫痪一群被他人连结脑波的学生才能得偿所愿。为了长远意义考虑，那些人并不能对提供AIM扩散力场的广大学生造成影响，所以你大概根本不能说是借用了我们的‘个人现实’吧。这方面上，作为化工改造人而言倒是合情合理的应用了化工手段的宏观再现，只不过，原料是能力者们所散发的能量，也就是AIM扩散力场本身。”
通过学园都市所有学生所散发的AIM扩散力场中的现成运算信息，来完成自己主观上调动能力的演算。再将所有发动一项能力可利用的能力者们所散发的能量本身抽取，作为原料，应用化工手段宏观再现，释放出与LV.5们同等强度的能力。正是这一切，才造就了真仪澄之念眼前这个学园都市所产出的近乎变态的多重能力改造人。
而真仪澄之念所做的，只是在被自己重新划定的特殊力场之中，阻拦了康子对那些能力者们AIM扩散力场的抽取。失去反射保护后，她自然就被真仪澄之念的攻击重创了。
康子吐血后的脸色苍白，不像运用化工手段的改造人，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万般消减(Reduce)’拥有看清能力者AIM扩散力场波动的能力，但开始的时候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所以我就以为你也就是那种程度而已了。”她冷声说道。
“我能感知在我一定范围内能力者们的AIM扩散力场，是因为细微的异常性。但那种集体性质的AIM扩散力场所构就的如同这座都市地脉一般的东西，混杂的信息太复杂、全面，与现实无限近似，甚至已经如同透明的图层一般覆盖在这座都市上了。如果能够那么轻易的感受得到……”说到最后，真仪澄之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空灵的声音也变得深邃了起来。
“这座都市，岂不是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冰冷的笑意，但那双鸽蓝色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
今天在地下街发生的事，其实有一些疑点。
比如说，继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后，风斩冰华为何又会出现在上条当麻的周遭？整个学园都市里到处充满着AIM扩散力场，理论上风斩冰华有可能出现在都市里的任何角落。为什么她会连续几次都巧合得偏偏让真仪澄之念与上条当麻两人碰上？
还有，为何对AIM扩散力场一窍不通的魔法师雪莉克伦威尔能够准确地找出风斩冰华的位置？这件事真仪澄之念是现在才想到，所以战后的交谈中真仪澄之念没有来得及问她。哪怕住在学园都市内的学生们，甚至雾之丘女子学园的学生们，过去谁也没有察觉或见过风斩冰华的存在。所以这个情报，恐怕是从学园都市内部高层泄漏出来的。
真仪澄之念注视着康子的方向，而那也正是第七学区的方向，恰好可以看见那幢没有窗户的大楼，正在夜幕下无言的矗立着。
无论这座都市如何扭曲，它都一如既往。
“回到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上来吧，关于依照这样的原理，你竟然不需要在体内进行某种切换，而是可以同时就使用多种能力的这件事……”
那就相当于，要将完全不同系统的能力者散发的AIM扩散力场的能量和运算信息，同时分别进行处理，还要达到释放出来后有LV.5的水准。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无论如何，真仪澄之念也无法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简单的归功于康子被科学疯子们赋予了某种强大的处理AIM扩散力场的能力。
这个问题，真仪澄之念没办法容忍自己一知半解，她必须要弄清楚到彻彻底底。
于是，作为最强力场使的真仪澄之念就这样想下去，果然得到了一个毋庸置疑的答案。
“是因为你作为一名能力者，原本所拥有的能力跟我一样……都是力场系的能力。就我所知，学园都市应该没有拥有这种力场能力的能力者被记录在案才对，否则我一定早就注意到了。”
康子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她的上位能力者所要给予她的审判。
“你能力的原理……应该是将目标更散化，针对于AIM扩散力场的统一场论吧？”
上世纪80年代时，物理界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然界四大基本作用力中，有三种都是用杨－米尔斯场来描述的。杨－米尔斯规范场理论以非常明显的形式证明了一种对于物理学家来说拥有致命吸引力的可能——所有的四大基本作用力本质都是相同的。
规范场理论是目前人类已知最成功的理论，它用同一种方式处理了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和弱相互作用力，这是这三种实质上是同一种力的不同表现的最大证明。尽管，目前它也拥有无法处理引力的局限。
而每每提到这个规范场论关于描述引力的局限，真仪澄之念就不得不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与她同校的二年级生，轻井泽涉。
虽然在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上，长点上机的教师阶层一直都认为长点上机四大“代号大能力者”中最有希望跨越天堑，真正去往LV.5那个阶层的人，不是成名最久的“趋向零度”雪代凛香，不是能力最为特殊的“万物解析”界冢流子，更不是拥有超常计算力的“人形电脑”神内彻也，而是看上去似乎最欠缺高阶能力者气质的“天体失坠”轻井泽涉。
因为，在现有的超能力者中，第二位垣根帝督的未元物质，某种意义上可与四大基本力的强相互作用力联系起来；第三位御坂美琴的电击使，毫无疑问对应了四大基本力的电磁力；第四位麦野沈利的原子崩坏，则对应了这四大基本力的弱作用力。而一方通行的能力则包罗一切，一枝独秀，以绝对的姿态君临于第一位。
——或许，这也就是被以“研究价值”为依据，进行超能力者排位的更深层次的真相吧。
而现在，在那最顶点的行列之中，似乎只缺四大基本力的最后一个，也就是引力的位置了。要问谁最有可能去成为那个人，那么毫无疑问，一定是现今被称为学园都市最强引力使的轻井泽涉。
甚至可以预见，倘若轻井泽涉真的能以引力使之身跨越LV.5的层级，那么他恐怕一定会取代现今第五位的心理掌握，食蜂操祈，跻身于前五位的行列当中。至此，第一位之下，前五位中才算终于集齐了这世界上的四大基本力。
但现在，康子所应用的能力却并非如同统一场论那般追求根源性，原始性。不如说，它只是单单在各系统的AIM扩散力场这个领域，强调一种近似于“同化”的概念。
“没错，我的能力，被他们称之为‘统一力场(Unified Field)’。”
康子很坦然的就承认了这个事实。
“现在，明白一切后，我们的条件终于对等了。”真仪澄之念鸽蓝色的眼眸中，忽地染上了一抹狡黠。
“我倒是不讨厌这种局面，甚至觉得会变成这样才对。”康子嘴角的血迹被擦干，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笑容。
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现在，让我们来互相争抢各自的领域(Field)吧！”
——那将是完完全全，属于力场能力者之间的战斗！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统一力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