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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戏精上线 ...

  •   晏宸自小聪明,虽近两年做出不少混账事,皇上也不信他是真纨绔,自然也认为晏宸不过是在韬光养晦。

      要说他为何偏爱这个儿子,一是,晏宸是他与珺贵妃的唯一血脉,自小才学过人,深得他心。二是,他明知当年的凶手是谁,却动那人不得,对晏宸深觉亏欠。

      一个孩子十岁便没了娘,若自己这个父皇再不疼他,他又当如何存活?

      况且以晏宸的聪明才智,有一日继承大统,也定是一代明君,来日到九泉之下,他也能对自己深爱的女人有个交代。

      如此,这两年他不断压住朝臣的上奏,只想为他铺好前路,有朝一日把太子之位光明正大的授予他。

      为此,他为堵悠悠众口,不仅私下宣扬晏宸的才学谋略,还托孙监正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日,他这个小六,竟就这样把自己苦心谋划的太子之位拱手让给了别人。皇帝一时气的不知怎么是好。

      他面色凝重,并不想收敛怒意:“你可知这话意味着什么?”

      晏宸面上笑容不减:“儿臣自然知晓,可儿臣也有自己的缘由。”

      “哦?那便说说你的缘由。”

      晏宸抬眼扫过一旁的众人,道:“其一 ,自古长幼有序,立长子为储乃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其二,不说别的,大皇兄的才学可是皇子间最出色的,性子也谦卑刚正。我敢说这在场的人中没有再比大皇兄更合适的人了。”

      如此狂妄的话语自然会有人不服。

      只见一位浓眉大眼的少年出声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晏宸撇嘴答:“字面意思。”

      “你这断袖!我……”

      “泰儿!”妖娆少年训斥了一句,忙把晏泰扯至身后,随后两步行至案前,‘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泰儿殿前失言,是儿臣这个做兄长的教导无方,还请父皇恕罪,所有罪责儿臣愿一力承担。”

      “哥……”

      “闭嘴!”晏翊拱手道:“还请父皇责罚。”

      晏宸挑眉:啧啧啧,又来兄弟情深的戏码。

      计划背道而驰,皇上本就心不在焉,也懒得与他们孩子计较,便一抬手道:“罢了,起来吧。泰儿还小,你这个做兄长的好好教教他便是。”

      晏翊叩首道:“谢父皇。儿臣定会谨记。”说着,便起身退回了原位。

      晏宸“哼”了一声,忙见缝插针问:“父皇,那太子一事呢?”

      皇上叹道:“尧儿。”

      晏尧闻言立马行至案前,叩首道:“儿臣在。”

      “你可想做太子?”

      晏尧咬唇:“这……”

      晏宸插言道:“父皇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父皇认为那些话是皇兄指使儿臣说的?一切都是儿臣自己的主张,和皇兄并无关系,还请父皇莫要为难皇兄。”

      不就是兄弟情深吗?谁不会。

      想着他又故作惭愧地埋下了头:“儿臣唐突,不该顶撞父皇。但儿臣句句肺腑——儿臣深知父皇思虑,可儿臣并无野心,心无朝堂,只愿余生能活个安稳,不要重蹈母妃的覆辙便好。”

      一句话把皇上噎的死死的,半天都没坑出声。

      “大皇子无论哪方面都是万中无一,又待儿臣极好。未来继任大典,也定不会怠慢了儿臣。就算是为了儿臣的将来考虑……”晏宸把头埋得更低了,“宸儿失言了,还请父皇责罚。”

      晏尧惊讶望他,一时脑中空白,心念不知飘到何方。

      众皇子心道:呸!这种话都说的出口,真是不要脸。

      皇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妨,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其实……近日举荐大皇子的朝臣已经不下二十人,朕又怎会看不出尧儿的才学,太子的人选其实早就定下了。”

      话音刚落,皇上拿起手旁早就拟好的诏书,交到一旁杨公公的手里道:“皇子晏尧……”

      “……呃,儿臣在!”

      “领旨谢恩。”

      “啊?”晏尧一愣,吞了口唾沫,略显仓促地回道:“儿臣晏尧领旨。”

      众人齐齐跪下,觊觎太子之位的心在此刻狠狠地落回了肚子里;几人望着案前的两人恨地咬牙切齿,低垂的眼眸均布上了一丝恨意。

      唯有晏泰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懊恼,傻乎乎的少年以为是自己的愚钝抹杀了哥哥的唯一希望。

      晏宸:哈哈哈哈哈哈,蠢货……

      皇上一清嗓,杨公公尖锐的嗓音便响彻了整个大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我大永朝河山之稳固,建立储嗣,崇严国本今有大皇子晏尧,颖才兼备,俊秀笃学,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为太子。两日后永清台行册封礼,钦此——”

      晏尧面色看似平静,略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忙止住颤抖,叩首道:“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

      一旁的晏宸面上带着欣喜,似是特别为晏尧高兴。他只有他自己明白,此时的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

      ———

      时日如飞,转眼又过了一月余。

      晏宸坐在毓华宫的内室,望着窗外分外明亮的圆月,多情的眸子彼时还神采奕奕,此时却带着少年本不该有的暗淡。

      脑中画面又转到了现代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只是那些时光,到了如今,却变为了极端的讽刺。

      晏淮与晏尧有着八分相似的相貌,性子亦如他般温润亲和。

      晏宸出生在一个隐世的武学世家,家族颇大,树敌颇多,导致他三岁便父母双亡。

      彼时他仅有爷爷一位亲近的人,爷爷虽然疼他,却对他颇为管束。

      他是自小的家主人选,加上他父母的原因,族人对他的保护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学习什么也是请的家教,所以他从小便没有机会同其他小朋友玩耍,更是没有朋友——直到六岁那年,他表叔托人寻到了大他七岁的晏淮。

      晏淮自小便在外长大,学了不少新奇玩意儿,所以他的到来无疑是在晏宸原本灰暗的天空添上了七彩的一笔。

      那段时间,两人一起翻墙出去玩,一起在河里抓鱼,一起在草丛里打滚,即便一起受罚也是开心的。

      后来,晏宸渐渐长大,爷爷便单独训练晏宸想让他接替家主之位,可他次次都把那些训练学来的东西偷偷教给晏淮,他知道晏淮想当这个家主,可他却对这家主之位无意,更是数次想把这机会让给晏淮。

      直到爷爷病情恶化,临终之时的遗言,才让晏宸不得不继承了这家主之位。

      后便揭出了晏淮的狼子野心,那时他才知,晏淮对自己的好不过都是为了争夺家主之位的铺垫,而自己当时在爷爷面前的极力推拒,此时看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晏宸啜了一口手上的酒,这皇宫的竹青酿味香纯甜,入口即化,令他着迷,却不上瘾。

      借酒浇愁,对如今的他来说,不过是懦夫行径!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便不会再如先前那般心善,成为一个无力反抗的孬种。

      敲门声砰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少年清冷的嗓音:“殿下歇息了吗?”

      那是仇骁的声音。

      晏宸叹了口气,回道:“有何事,进来说吧!”

      “是!”

      仇骁推门走了进来。

      晏宸抬眼,面前的少年虽和自己同龄,可身高却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身材修长笔直,一身黑衣长袍衬的他精致的五官愈发沉稳,神色也不似少年般肆意洒脱,举手投足洒露出来的冷漠气质,周身像萦绕着一层无形气压,让人不敢正视。

      在如今的他身上,已经丝毫找不到当时秋家幼子秋默央那谦谦君子的影子了。

      是啊,家里经历过那么大的变故,如果还能像之前一样单纯天真,那就是傻了。

      晏宸道:“有何事?”

      仇骁恭敬对着晏宸躬身一礼:“启禀殿下,明天的事宜已经安排妥当,可……”

      晏宸看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仇骁沉吟片刻:“可殿下既已知道此毒妇的计策,告发便好,为何还要以身犯险?原谅属下愚钝,属下……”

      他话音未落,就被晏宸摆手打断:“此举自有我的道理,不必置喙。”

      他望了望仇骁紧张的神色,又道:“莫不是你信不过自己?还是信不过本皇子的身手?”

      仇骁哑然,把头埋得更低了。

      晏宸上前扶起他:“默央,你跟我多久了?”

      “如今已整整两年。”仇骁抬眸略感疑惑的回到。

      晏宸面无表情的背过了身,继续问道:“那你可记得你是如何到我身边的?”

      仇骁闻言双眸瞬息冷冽,泛起浓浓的杀意:“血海深仇,自不敢忘!”

      晏宸眼角微眯:“很好。待你日后心慈手软之时,万要记着今日的话。”

      “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一时之苦都受不得,那还怎能成就一番作为?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若是不改的话,未来定会害了你。你要记着,强者无论何人都不能成为他的软肋,即便我也一样!”

      仇骁赶忙下跪俯首道:“是属下糊涂了,属下……”

      “起来!”晏宸冷冷接话道:“我说了,在人后无需过多行礼。”

      仇骁还是低着头不做声。

      晏宸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个孩子,即便受过那么大的变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本性的,是否是自己太心急了呢?

      他上前扶起眼眶发红的仇骁:“你先退下吧,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本殿下的安危可要交到你手里了。”

      他笑着拍了拍仇骁的肩,仇骁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属下告退!”

      说着便直直走出了门外。

      晏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淡淡道:“秋家的忠肝义胆,难道也是错吗?”

      ———

      次日,皇家围猎场,皇子们身穿威武戎装,坐在高挺的马背上,整齐的排列成一排。

      锣鼓声起,马儿争先恐后的冲入林中,皇子们驾轻就熟的分散开来,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别的皇子都想争先恐后表现一番,而晏宸此时却与他们相反,悠哉的很。

      慵懒的靠在马背上,像根蔫儿了的黄瓜般,摇摇欲坠,让人担心下一刻他会不会从马上掉下来。

      唇边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摘来的狗尾巴草;草尖因秋日的到来镀上了一层穗色;他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的眼眸故作无意的四顾了一番;见不远处一袭紫衣戎装的身影,他眼眸一亮,瞬间似猫见了老鼠般,神采奕奕,唇边也噙起一抹戏笑。

      “驾!驾!吁——”

      马儿驾着晏宸来到了少年的身前,他兴兴笑道:“哟,四哥一个人呀?怎么没和你的二哥在一起呀?”

      晏泰才不会说他一时跟丢,迷路了呢。他佯装无事的白了晏宸一眼:“我又不小了,不用事事都与二哥一起。倒是你,你家太子呢?日日和他腻在一起,你也不怕别人传闲话。”

      “哈哈哈哈哈!”晏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怕是以为你在吃味呢!”

      “荒唐!本殿下又不是断袖吃什么味!”晏泰瞬间涨红了脸,“我告诉你,就算诬陷我也不怕,茗香楼的钱先生可不是谁的银子都收的,若不是他与我舅舅有些……”

      他方才还在沾沾自衒,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住了口。

      晏宸笑了,他料想的果然没错,这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宫内的事情无人散播,一般都传不出宫外;而他那些混账行径,也早被他父皇强压了下来,连朝臣都不知道,却在坊间被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开来,这不是蓄意而为又是什么?

      事情都要从晏宸当年遇刺开始讲起……

      原装六皇子晏宸出宫被人行刺至死,自己穿越到了他身上。

      醒来发现这个六皇子是个神童,有才华,最有希望能继承储君;若生在平民家定会视为家族的骄傲,可生在帝王家却恰恰相反。

      当朝六位皇子,自己是最小的一位,自小便才学过人,得尽父皇宠溺,无疑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好不容易重生,可不想那么早死。

      索性病愈后,他开始插科打诨,不求上进。

      想出宫,皇上不许,便在宫内做了许多混账之举。例如:打个夫子,调戏个宫女——可并未得到想要的后果。

      怪就怪皇上把他保护的太好了,即便自己如何捣乱,都能被他把消息原封不动的压回去,掀不起一点风浪,甚至连朝臣那边也完全不知晓。

      所以,他真该谢谢晏泰,他正愁那些传闻传不出去,嫌自己做的还不够呢;大永神童这个标签,他可是强甩了三年,如此被百姓安了纨绔的称号,且还是个断袖纨绔,当真是精彩的很啊。

      断袖无子嗣,无子嗣便无威胁,他正想尽办法让敌方对自己放下戒备,却被晏泰恶意蹬了一脚,这一脚还偏偏蹬得恰到好处,蹬得晏宸感激涕零,恨不得抱住他谢谢他祖宗十八代。

      “哦,你舅舅?陈都尉和一个说书先生
      ?如何了?”

      晏宸唇边的笑勾的有些玩味,晏泰看着觉得有些渗人,他咽了口唾沫,道:“你别瞎说,我舅舅可是个正人君子,怎会与说书先生有什么往来。”

      晏宸摆摆手,道:“诶,四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要是四哥熟门熟路的话,改日与我引荐引荐这位神通广大的钱先生,以后听点稀罕事儿而已。”

      晏泰仍旧否认:“别说了,我真不认识!”

      晏宸边点头,边把音调故意拉得老长,道:“哦——不认识啊?”

      晏泰顿感尴尬,刚想找借口溜开,却听耳边传来了少女的惨叫声。

      两人齐齐一怔,转身一望;声源之处,哪有什么少女,倒是蹲着一只毛绒绒的猎物,只是这猎物未免也太小了些。

  • 作者有话要说:  晏宸:四哥,我爱死你了,来给爸爸亲一口。【满面春风的敞开怀抱】
    晏泰:尼玛,死断袖,你给我滚!!!【惊慌失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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