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风漪

37、Chapter 37

　　长平公主宣布放弃公主头衔

　　东元1921年3月12日电，继前年太子妃白苏高调宣布与太子萧恪分居之后，大周皇室再曝猛料，长平公主窦玥玲宣布放弃公主头衔。
　　据悉，去除公主头衔的窦玥玲，在以后的日常生活中，将不再拥有公主殿下的称谓，并且不再是大周皇室成员，但仍保有武昌侯的世袭封号。
　　长平公主窦玥玲，为已故武昌侯窦宇森与前妻刘氏所生，本来并无皇室血统，刘氏病故后，武昌侯窦宇森与女皇萧瓴结为伉俪，于是窦玥玲亦在当年获得了公主封号入主皇室，成为大周皇室成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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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白苏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她正在前往和平之城的飞机上补眠。助理苏雅琪叫醒了她，并知会了她这个不大不小，却又是可大可小的消息。
　　“没有其他的简讯了么？白苏顿时觉得睡意全无，于是将搭在身上的毛毯收起放在一边。
　　“到目前为止，皇室还没有任何回应。”
　　“那我们的行程不变。”没有回应就是默认，这是大周皇室的一贯作风。
　　“是。”
　　“酒店预订了吗？”
　　“威尔逊总统酒店，据酒店人员介绍，房间可以看到优美的湖景和布朗克山。”
　　“好，雅琪，不过以后还是尽量找低调一些的酒店。”
　　“好的。”
　　苏雅琪离开后，白苏不由沉思，之前助理苏雅琪的意思她又怎会不明白？现在仍是太子妃、周皇室成员的她，自然也不可能将自己摆在超然的位置上，就好比这件事情本身与她和萧恪分居又有什么关系呢？却依旧会因为皇室成员的特殊身份，将他们扯到一起，成为大众媒体的谈资。
　　长平公主，或许现在该叫武昌侯窦玥玲更恰当一些了吧。长久以来，窦玥玲和她不仅仅是大姑子与弟媳的关系，但又应该怎么形容她们的关系才更恰当些呢？好吧，老实说，她们之间谈不上是朋友，但又绝不是电视剧情中的那种戏剧交恶关系，或许，只是因为各自对待生活的态度和看法不尽相同吧——她不能苟同窦玥玲的对待感情的随意，而窦玥玲亦不予置评白苏的任性妄为一样，可是，她们的关系其实还是算不错的，因为无论谁都看不惯谁，但对方都会尊重对方的选择，她们都是忠于自己的女人，在这一点上，她们又是一样的。
　　暂且不论那些，单就窦玥玲宣布放弃公主头衔这件事情来说，她还真的是出乎意料，想想这些年武昌侯窦玥玲与女皇萧瓴的关系，亦是颇为微妙，她白苏不敢罔论什么，但与其让她相信这是窦玥玲的自愿，还不如说是女皇的决定，只不过窦玥玲自己说出来，是皇室所能做到的、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情面罢了，毫无疑问，必然有什么事情让这两母女的关系恶化到了难以愈合的程度了，而恶化的原因，百分之百与窦玥玲的感情生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即便是皇室，在这个时代，隐秘又会有多少？

　　东元1921年3月12日 1点15分 GMT+1
　　和平之都威尔逊总统酒店餐厅一隅
　　白苏一行抵达酒店后并未立即到餐厅，而是待人们用差不多用餐完毕后才姗姗来迟，其用意还是尽量避免在人多的地方频繁出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白苏选了一处既可以看到湖光山色，又不易被打扰的隐蔽一角，但即便如此，巧遇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那时，她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上餐，期间便欣赏起窗外的风景来，淡淡湖风吹在脸上，别有另一番欧式风情。
　　“白苏？真的是你！”
　　来人一头的淡金色短发，澄蓝的眼睛，加上一副高大的身躯……分明同当地人是一个模样，只是流利的大周语以及熟念的招呼表明，他们是多年的相识，或者至少，他们是认识的。
　　“冯毅？”其实更准确的是Von Florian Geyer，但在大周的时候，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很个性的名字，便是现在白苏叫的冯毅，她也一直是这么叫他的。
　　“呵呵，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毅看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最后无奈地看向白苏，直到白苏自己都忍不住笑着摇头，“我怎么忘了，你本来就是这里人。”
　　“是啊。”说着便自顾自地坐下，俨然把此地当自家一般。
　　站在一边的苏雅琪眼见这一幕发生心中不悦，便准备上前制止，但只迈一步白苏便心领神会，“雅琪，你跟着我出来也累了，先去吃饭吧。”
　　“白苏……”苏雅琪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她笑着对雅琪说道，“我用餐后就回房间。”
　　“好的。”
　　支开苏雅琪，另一场谈话才刚刚开始。
　　“有五年了吧，离上一次见面至少应该也有五年了。”白苏淡淡说着。
　　“应该不止吧，我是五年前回到这里的。”冯毅竟也有了些许惆怅，惆怅时间如梭或者惆怅其他什么，谁知道呢？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自然是好的。”对面的男人朝她莞尔，仿佛证明他所言非虚。
　　如果是不知所以然的人听了这段对话，一定以为他们之间曾有过什么，百分之百！但事实却根本不是这样。
　　“嗯，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用餐，这酒店又正好是我名下的产业，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是必然中的‘巧遇’吧。”冯毅已经收起了适才不禁流露的负面情绪，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也难怪刚才他不请自坐的鲁莽举动了，这本来就是他家的地儿啊，还需要客气么？
　　“准备在和平之都待多久呢？”他问她。
　　“大概两天吧，当然一切顺利的话。”
　　“需要帮忙吗？”
　　“如果你不忙的话，或许可以给我一些建议。”
　　“乐意之致。”

　　大家都对核心话题避而不谈……

　　“她……还好吧？”冯毅终于忍不住问到。
　　“谁呀？”白苏表现出一头雾水的样子，使坏的调皮心思从一开始便在翻腾，谁让这好巧不巧遇到是他呢？
　　冯毅无奈，双肩一耸一摊之间更显无奈，她想逼他说出心底多少还有些许牵挂的人，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一切都淡了，其实也再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即便有都过去了，过去六年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但，他说不出。
　　“这几年我一直呆在安溪，我想你是知道的，但我想，至少她从没放弃让自己过得更快乐。”白苏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是否能让冯毅满意。
　　“她过得好就好。”
　　美味的大餐终于上桌，接下来由大厨的亲自介绍，冯毅心不在焉，白苏见厨师兴致勃勃，自然礼貌倾听，当然，厨师也是极为得体的，简短的介绍后便告退了，享受美味才是对大厨最好的犒赏。
　　两人自顾自的吃着，本来就不算是朋友，而能谈的不是敏感话题就是尴尬话题，所以，还是吃饭吧。
　　很快用餐完毕，处于礼貌冯毅送白苏回房间，并且安排这两天他们的出行计划，其实是白苏的出行计划，因为这些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不会因为冯毅的出现而变化。
　　也不知道是饭前白苏对冯毅的作弄，还是这个高大个实在是太过迟钝，走进电梯后才问道，“你和萧恪……还好吧？”
　　“我们是有一些问题，嗯，其实一直都是这样。”
　　“以前在西京，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
　　“那么明显？”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但宫廷的压抑，我想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的吧，至少，当时的我就是这样。”
　　“所以现在想来，女皇真的很英明，让萧恪和我去了安溪。如果没有那样的安排，萧恪或许不会有现在的声望，而我们的婚姻，更走不到现在。”
　　“作为女皇，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是英明的。”
　　“是的，皇室的责任。”
　　“皇室的责任……”冯毅呢喃着她的话，若有所思，“是的。”

　　他们其实都是失意的人，但又有些不同。

　　下午的时间，白苏自然没有闲着，马不停蹄地又到了Patek Philippe的总部，是的，之所以到和平之都的目的便是为了一个——她想选一只表，为他。
　　好吧，她承认在看到那只怀表的一刻，内心最坚硬的一块守地也失陷了，他总是有这个能力，也许他就是她这辈子命理克星，一次又一次，却又让她无可奈何！
　　萧恪是爱着她的，她明白，在高傲的周太子为她做了这么多努力之后，任是世界上最冷漠的女人都会明白，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说自己已经对他毫不在意，可是……可是，她又是矛盾的，因为她不想反复这种煎熬，而这种苦果的滋味，只要尝试过的人便不会再想切身感受第二次！因为她也同样明白，作为大周太子、以后的帝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历史使命，而在他身边每一天，她都必须学会去适应，去练习成为和他相匹配的女人，所以，只要和他在一起，那些问题都会一直存在……对于这些，她又能不矛盾？她有十足的理由矛盾，她真的不确定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倒是冯毅有些意外白苏这次出行只为选一款手表，但他怎么说也是一位绅士，所以便将惊讶很好地埋在了心里不表现出来，一路上也只挑些天气音乐之类的轻松话题。
　　“夫人，这只表如何？”为他们介绍的是Patek Philippe的现任总裁兼董事总经理，“这只白金镶钻日月星万年历男表，可以说材质优良，具有24种功能，设计时间花了3年，然后又用5年时间才制作完成，绝对品质保证，本来，总部是打算将这只表作为非卖品在万国博览会展出用的，但我个人觉得，夫人应该就是这只表的伯乐，只是在万国博览会之前找到了它的主人。”
　　“承你吉言。”白苏笑笑，谁不说自家的货是最好的呢？但白苏也知道，这位总裁先生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
　　作为全球唯一采用手工精制的钟表厂商，该厂有个保密车间，百余年保持一个传统，即每年只手工制造一只产品，其价大约在500万周币左右，而谁要获得这只手表，那就起码得耐心等待8至10年的时间。
　　所以，她其实来这里，本来就只是打算碰碰运气，一如她矛盾的心，她也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可是谁会想到事情竟出乎意料的顺利，她竟然不用等就能买到一只制作8年的精良手表。看来这次，她必定是要荷包大出血了。

　　她其实一只在努力，只是，步调很慢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