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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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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至于这样抗拒吗？见到是我之后，不惜砸琵琶明志。”齐子盛倚在门框上，笑容愈发苦涩。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一时手滑？明明已经想到了，吹笛子的那个人就是他，之前范大爷曾经提起过的。
洪姝从课桌上滑下来，弯腰捡起可怜的小琶，心痛得不行。
“我手抖了一下，没拿住，不关你的事。”洪姝的心简直在滴血。她对这柄琵琶一向爱护有加，哪怕是最近学业繁重，也要时不时地拿出来保养一下，今日它逢此大劫，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还能用吗？”齐子盛也走过来，检查琵琶的残骸。
洪姝摸着弦轴的断口，“没救了。”
“节哀。”
二人正说着，其他同学陆陆续续走进班级。
齐子盛见到人来，忙把笛子塞进袖筒里，匆匆走回自己的座位。洪姝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十分费解。
午饭过后，齐子盛在操场上找到关咏琳，告诉她自己不能参加汇演，洪姝站在她的身后，听得一头雾水。
洪姝早上将自己乐器损毁的事情告诉关咏琳，她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整个上午的情绪都是肉眼可见的失落，所以洪姝才在午休时分陪她出来散步。眼下齐子盛跑来火上浇油，她悲愤得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不要这样子都放我鸽子啊！昨天说好弹古筝的黄杨，生病住院了，怕是赶不上汇演；吹葫芦丝的白晴，后天要转学；小姝短时间内买不到合适的琵琶；这会你又来给我添乱！不行，你非得给我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可。”关咏琳已经出离愤怒了，抓着齐子盛不依不饶。
齐子盛向她一挥左手：“刚刚打篮球，手指头脱臼了。”
“大冬天的，你没事打什么篮球，打什么篮球！”关咏琳气得跳脚。
见她是真心着急，洪姝狗腿地帮她揉肩捶背：“你也别烦心了，不是还有程黎呢吗，让她来个二胡独奏怎么样？”
“她那二胡被她妈妈给锁起来了，因为她上次月考的成绩太差了。”乔唯总是适时地出现，同时还能带来有用的资讯，然而这条消息，无疑是给了关咏琳沉重的一击。
关咏琳哀叫一声，开始焦躁地原地转圈子，洪姝怕被她的怨气波及，给齐子盛和乔唯使眼色，准备悄悄撤离。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命运揪住了后衣领。关咏琳左手拎着她，右手抓着齐子盛的衣角，面露邪恶的笑容。乔唯在她的逼视下，步步后退，不过还算她讲义气，没有拔腿就跑。
“琳琳，你要理智，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说是不是。”乔唯试着安抚受到重大刺激的关咏琳。
“想我回归理智是吗？很简单啊，你们接下来帮我一个忙。我决定了，咱们来排一个音乐剧吧，小姝你是女主角，老齐你来演男主角，剧本就拜托小乔来写。”关咏琳慈爱地看着手中的两只待宰羔羊。
“我觉得我的琵琶还能再抢救一下。”洪姝咽了咽口水，试探着乞求道。
“你见过哪个五音不全的人能出演音乐剧的男主角？”为了逃避可以预见的摧残，齐子盛已将尊严抛到九霄云外，开始自黑。
“不用你有唱功，唱得越是糟糕，越有效果，咱们来拍喜剧。阿姝你委屈一下，尽量不要唱得太好。”关咏琳愈发斗志昂扬起来。
洪姝被她逼得没办法，只得向乔唯求助：“小乔，你快劝劝她啊，琳琳她要疯了。”
乔唯神色凝重：“琳琳，承蒙不弃，剧本我一定尽力写。但是眼下有个问题，要我说，你这男女主角的选择有问题。”
洪姝夸张地以手捧心，以表达对她的谢意。就连齐子盛也难得地对乔唯露出笑容，那表情有点难以言喻，半是感激半是疑惑。
“应该让所有的角色都反串一下，才有艺术效果，你说是不是？”
“你这个大叛徒！”洪姝气急败坏地对乔唯喊道。
“我早就猜到她是来添乱的。亏你坐在她身边那么久，居然一点都不了解她。”齐子盛无奈地看了洪姝一眼。
“我从上个月开始，再也不敢轻易给别人下定论，也不随便说我了解别人了。”洪姝真诚地看着他。
“很好，你们两个酝酿一下情绪，培养一下感情，我去医院探望一下黄杨。小乔你跟我走吧，我们路上研究一下，排演什么比较好。”关咏琳瞬间满血复活，还没等洪姝反应过来，她已经拉着乔唯消失在二十米之外的转角处。
“也不知道她们俩会想出什么古怪的法子来折磨咱们。”齐子盛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
“单凭关咏琳，倒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加上乔唯，事情就容易糟糕。你说现在我们互殴一顿，双双入院还来得及吗？”洪姝觉得在劫难逃，已经产生了自残的念头，语调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齐子盛皱起眉头：“遇见事情总是想着逃避，那怎么行？还是直接面对比较好。你怕什么，关咏琳又不会吃了咱们，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你这会就明白什么叫直接面对啦？上个月《新概念》不离手的人是谁呀？”洪姝边说边用手比了比两人十厘米的身高差。
齐子盛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飞速转身，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题说下去：“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还不行吗，不要站在空地里吹风了，我们回教室吧。”
洪姝跟在他身后，发现他的耳朵都红了，大概是中午打篮球的时候被风吹到的。
“你把大衣的帽子戴上，今天风的确是挺大的。”她一时没忍住，好心提醒他。
“我不冷啊。”齐子盛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到洪姝指着他的耳朵之后又极其缓慢地转回去。接着他背对她，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揪住洪姝的风帽，一把将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力道之大，险些按得她一个趔趄冲到前面去。
洪姝在帽子下方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自己俨然就是女版吕洞宾。不过齐子盛那家伙今天既然这么说，那就意味着她们两个算是和好了吧。
回到教室后，她还没来得及窃喜多久，关咏琳便从医院回来，随后抛给她雷霆一击。
“我没听错吧？让我反串《功夫》里星爷的角色？琳琳你不要自暴自弃啊。”洪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疯狂地掐着大腿。
乔唯哇哇惨叫：“你掐错人了，这是我的腿！”
“没有错，我要掐的人就是你！都是你撺掇琳琳，说要反串什么的。”
关咏琳洋洋得意地将音乐剧的大致情节讲解了一遍，大概是阿星和包租公包租婆穿越到现代，为了拯救哑女阿芳，与火云邪神等人再次斗智斗勇的故事。
洪姝被气得快要吐血了，关咏琳想不出这种奇葩的剧本，乔唯一定从中出力不少。她深深觉得，刚刚只是掐了乔唯一把，真是心慈手软。
被钦定为女一号的齐子盛倒是很开心：“哑女这个安排好，不用我开口唱歌的角色都是好角色。”
洪姝没空去谴责他这种给点甜头就叛变的行径，只求将自己的折磨降到最低，她试图和关咏琳进行谈判，“琳琳，给我换个角色嘛，我不想演主角，你看我来演火云邪神怎么样？”
“真是不巧，这个角色已经由我们的编剧大人钦定人选了，正是区区在下。”关咏琳像是天气预报员一样，端庄地伸出右手指向乔唯。罪魁祸首没心没肺地冲洪姝露出一个微笑，随后继续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大腿。
洪姝不放弃努力，继续进行讨价还价：“那包租公呢？斧头帮帮主？开篇就挂掉的鳄鱼帮老大也是可以的。”
“别做梦了，你是一定跑不掉的，再和我讨价还价就让你把这些角色全演了。”关咏琳小手一挥，威武地粉碎了洪姝的侥幸心理。
“你放心吧，阿姝，我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人设，保管你出演之后，人人都爱你。”乔唯不怕死地凑上来，拍着胸脯作担保。只是洪姝不敢相信她的笔力，据她自己透露，她写的小说篇篇扑街，真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自信。
怀着作为友人的最大善意，洪姝强行忍下对她的吐槽，默默掏出数学习题册来平复心情。
见洪姝不再反抗，而齐子盛在一边已经提前进入了哑女的角色当中，关咏琳十分欣喜。她嘱咐了乔唯几句，便轰轰烈烈地投入到草台班子的搭建当中。
一个下午过后，她已经找齐了所有演员，服装组、道具组以及其他主创人员也都初具规模，在群众中的威信力可见一斑。
乔唯奋笔疾书，耕耘了两节课，写出了最后一幕戏的剧本，她正要递给关咏琳的时候，被洪姝抢到手中。
洪姝只是瞥了一眼，便恨不得手撕了乔唯，满满四页纸，上面写满了阿星。
“你是有多恨我？为什么都是我的戏份？”她颤着手指着剧本，“这是我的个人朗诵会吗？不要随便给我加戏啊！”
乔唯笑得谄媚且奸诈：“你忘了咱们的剧是音乐剧吗？不是朗诵会是演唱会。而且，亲爱的阿姝，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是主角呀，肩挑大梁不是应该的吗？”
“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齐子盛在乔唯右边幽幽开口，“还有，现在不流行一枝独秀的剧目，百花齐放的群戏才好看，你的创作理念已经落伍了。”
乔唯对齐子盛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威胁道：“你再说废话，我就写出个神医来，医好你那哑女的声带！”
齐子盛瞬间闭嘴，既安静又乖巧，在洪姝看来真是格外欠揍。
“听说你们在放学之后要排练音乐剧是吗？”卢征鸿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关咏琳：“我能不能提前欣赏一下你们的表演呢？”
洪姝眼见着关咏琳一脸梦幻地答应他的要求，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