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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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别人姬清未必不敢这么相信，可保证的人是鸿钧。鸿钧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一种保证。
“各方无法干预，那伏羲大概什么时候会转世成人族？”姬清问道，心已经安了大半。
鸿钧摇头，看着他道：“不知，此事为天意安排。”
这下直接把话给说绝了，毕竟姬清不太可能去问老天爷。就是问了，老天爷说不定也不会回答他。姬清琢磨了一下，觉得事成之后伏羲的转世可以说是处于某个十分薛定谔的状态。
好处是可以让他人举棋不定，坏处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占得先机，一半对一半。
可是姬清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任何一方，他是老天爷的刀，天道并不会存在任何的偏颇厚爱。他只要看着，保证事情可以按照正常的逻辑和顺序发展下去就可以了。
他需要的是投鼠忌器，需要的是人族可以从里面获得利益，至于其它的各方角逐，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姬清巴不得水越浑越好，也方便他搞事。
在旁人面前谈起老天爷的时候姬清反而平静，他耸了下肩膀，“既然是天意，就看上面那位怎么安排吧，毕竟我也只是个干事的。”
鸿钧脑袋歪了歪，“当真？”
青年很认真盯着他看，那双灰蒙蒙的，似有混沌的眸子里带着丝丝怀疑。
姬清下意识否认，“当然是真的了，毕竟伏羲死也是天道一环，既然不那么重要，为了防止我忘记，我当然是先解决比较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不太敢正对上鸿钧的视线。
他这次是真切听见鸿钧笑了一声，直接拆穿了自己的小算盘，“你不老实，难怪通天和你走那么近。”
“伏羲死了，对人族是有好处的，你要为人族谋福祉吗？”
姬清已经顾不上莫名其妙躺枪的通天了，他现在心七上八下吊着，脸上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
他的心思和谋划不难猜到，但直接就这样说出来未免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好歹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同事关系，就不能稍微留点情面吗。
“也不算，严格来说我和人族也没什么大关系了。”姬清极力否认，“杀伏羲只是因为想要验证一下猜想。”
某种程度而言他这句话也不算错，鸿钧也没再继续逗弄他，很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谈到了巫妖大战上，“能看见巫妖大战便行，其余事我管不着你。”
没有被追究下去的姬清松了口气，觉得这样的情况再多来几回自己未必能受住。鸿钧在他心里的标签也从必要时可以找帮忙的职场前辈变成了职场黑心前辈。
但鸿钧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活太久，偶尔产生恶劣的念头调剂一下实属正常。
至少姬清不自觉睁大眼防备人的样子还是挺好玩的。
“巫妖大战的由头我已经想好了。”姬清定了定神，开始和他说起正事，“不需要特地挑起事端，要想巫妖争执爆发，只需要一些谣言便可。”
“在巫族处散播妖类瞧不起巫族的谣言，在妖族散播巫人轻视妖族的谣言，再伪装两族杀死对方一些同伴便好。”
流言止于智者，但智者永远只会是少数。在有意营造引导的气氛之中，这种谣言和误会只会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就和民愤是一个道理。
“如果可以的话，天机最好给遮蔽得严严实实的，让他们自个儿猜去。”姬清挑眉，“只要有半数以上的巫妖互有敌视情绪，便是女娲圣人和后土祖巫这种主和派再怎么理智又如何？”
“共工撞不周山死，让其它祖巫知道里面会有妖族手笔，妖族就是不想打也得打。”
鸿钧不语，半晌才道：“谣言从何而起？”
姬清沉默，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必定又会扯到人族，说出口不容易。
当好人不容易，做恶人其实也挺难的，特别是当还没有做好那个当恶人的准备的时候。
“天机混沌，女娲发现伏羲身亡，而她又寻不到之后，最大的可能就是来寻求你的帮助，她喊你一声老师。”姬清抿了抿唇，“所以你要告诉她伏羲会投胎成人族，但是你也算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转世，又会转生什么人。”
“小事。”鸿钧点头，然后等他继续说下去。
姬清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还需要伏羲的旧部也知道这件事情，我需要妖族对人族留意上心，需要人族可以攀附上妖族。”
“巫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人族却时常交流。”他闭上眼，“所以，人族要在巫妖大战中担任那个造谣者的角色。”
“只要几个因故逃荒的人族，四处都有这样的人族抱怨，哪怕先前再没有感觉，巫妖也会彼此产生几分厌恶。”
“再死几个角色栽赃嫁祸就好。”
“可。”鸿钧拍板。
这个办法简单疏漏难登大雅，可是比起精细委婉的手段，它要不知道有效多少倍。
这件事情大概就定下来了，总算只是丢了肩上一个大担子，只是姬清心里并没有因此快活多少。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矛盾，没理由鸿钧会看不出来。
他初衷确实是有私心的，想要为人族谋上一些小小的福利，让其在洪荒好生存一点。他不能传授人族功法，但是人族可以自己去向妖族学习，过程不同，但通向的结果是相同的。
但他同时又要人族牺牲，要人族作为巫妖大战中心的一个对冲点。
姬清很清楚，巫妖大战要是真的打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夹在两族缝隙中求生的人族。他也知道迁怒两个字的力量有多强大，什么面子都不会管用。
可是没有什么好可是的。
他开口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他做出来选择了，最糟糕的后果也预料到了。不管结果怎么样，他自己都得先承担住。
等走不下去了再说。
他这才真正觉得一百年期限短了，本以为跳出了天道的大坑，可旁边还有个更大的在等着。
姬清离开紫霄宫，走前又骂了好几句老天爷。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两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