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请原谅我》Seiichi

1、这鲜血真是该死的甜美

　　江宇的脑袋陷入沙发中，熟悉的气息灌鼻而入，让他双腿有些发麻。

　　主持人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远，身后厨房刀具碰撞的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边。

　　那人抽出刀具的声音。

　　那人把蔬菜切成一段一段的声音。

　　那人把遮住眼睛的刘海撩到耳后的声音。

　　更清晰的是，那人裸露在空气中毫不掩盖的脖颈皮下如此富有活力的脉搏声。

　　艹。江宇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自己如此敏锐的感官，用遥控器把电视机声音调得更大，再把自己的脑袋往沙发里摁得更深。

　　“弗兰基，稍微再等一会，炉火可不会一点就燃。”厨房传来的声音拉回了江宇脑海奔驰的狂马，他抬起头回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无异。

　　“我只担心你会把唯一的厨房炸了，爱德。”

　　忙活的人笑了笑，把派从微波炉里取出来。

　　江宇盯着他把自己最喜欢的派放到餐桌上，大脑却一直叫嚣扑倒呈派的人。

　　那人穿着印有小熊图案的围裙，把袖口拉到手肘，亚麻色的卷发有些凌乱，湛蓝如海洋的双眼把江宇圈在原地。

　　他的皮肤是如此苍白，青色的血脉在皮肤下跳动，里面流动的血液迫不及待流向他的心脏。

　　“你怎么了，弗兰基？”爱德的眉头皱了皱，“发生什么事了？”

　　江宇这才发现自己喘得有点像头看到红布的公牛。他干咳一声，移开视线选择逃避。

　　“我帮你把菜端上来吧。”

　　江宇这辈子，不，上辈子都没有和家人共度晚餐的机会，何况是为家人庆生。

　　他忍住呕吐的欲望，静静地咀嚼黏牙的派，听着自己这辈子的“哥哥”滔滔不绝。

　　“部队里很少能吃到好的东西吧？”

　　“你都瘦了，看看你，和小时候去动物园见过的猴子一样。”

　　“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有什么事打给我，我帮你解决。”

　　……

　　医博士如同老妈子一般在三十五岁的生日上唠叨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沾有油光的嘴唇一张一合。江宇扯了扯嘴角，舔了舔黏上派酱的獠牙。

　　“爱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比起我你应该多担心自己。”江宇想起在家门口看到的一道道抓痕，以及电视里主持人一再强调的“保护人类”，意有所指地说，“吸血鬼越来越猖獗了。”

　　爱德华放下刀叉，脸色有些难看。

　　“弗兰基，说好的不提这事。”

　　“我没办法不去想，爱德。”我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后一句话被江宇吞回肚子里，身体自发的颤抖让他心里有些惊恐。

　　队友把该救下的人类撕成碎片的画面一幕幕在他脑海倒放，血肉模糊，耳边仍旧回响那个年轻女性的尖叫声。

　　而他靠在墙后拭擦枪管，摩擦着獠牙耸动鼻尖，喉咙如火烧一般，渴望加入队友的行列。

　　不，那不是他。

　　江宇猛地站起来，吓到了爱德华。

　　“不……我不是……”

　　他瞥到那个女人扩散的瞳孔，她的右手臂被两个人抓住，无名指上的戒指沾上早已干涸的血。

　　他拉开保险栓，把枪举起来。

　　女人的嘴微微颤动。

　　食指扣动扳机。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那不是「他」——

　　“弗兰基？弗兰基！冷静一点！”

　　江宇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爱德华呼出的暖气搔得他耳朵有点痒，而自己手上的叉子让江宇无法回抱突然热情的哥哥。

　　“你今天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宇发现他没法把视线从哥哥关怀快要溢出的双眼挪开，而且他们靠得——

　　太近了。

　　“爱德……”江宇扔下叉子，话语一点点从牙缝挤出，“我不想看到你死。”

　　看到哥哥被当成牲畜一般撕扯，而自己无能为力，甚至也想分一杯羹。

　　“我不会死，谁都不会死，别想太多，弗兰基。”

　　明明才认识不到几周，江宇已经萌生要把眼前的人牢牢绑在身边的强烈欲望。

　　该说是原主执念太强了吗。

　　江宇死死盯着爱德华，从他迷茫的双眼看到自己闪烁野性/欲望的金色双眼。

　　他不会再让悲剧发生的。

　　“原谅我，爱德。”

　　江宇把爱德华摁在怀中，早已变长的獠牙咬破他的脖子，温热的血液涌入口腔，甘甜的液体在他的舌苔上交舞，如甘霖般滋润冒火的喉咙。

　　比那该死的派好吃多了。

　　“弗兰基……为什么……”江宇感到背上的手骤然收紧，痛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这丝毫不能让他停下。

　　他也不是很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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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神秘的瘟疫把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变成了以人血为生的吸血鬼，他们也堂而皇之成为了文明的主宰，一部分人类则为了存活躲避吸血鬼的追捕。为了吸血鬼的生存，日益减少的正常人类被当成待宰羔羊保护起来，用于研究人血的替代品，和作为上层阶级的供给“葡萄酒”。

　　他哥哥从事的就是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江宇挂断打给爱德华同事的手机，继续敲着哥哥的房门。

　　“我帮你请假了，你该听话吃点东西，爱德。”

　　里面只传来低沉的咆哮声和碰撞声，江宇叹了口气，不知道第几次思考自己的做法究竟对不对。

　　作为仅存不多生活在外的正常人类，爱德华·多尔顿显然就是野生吸血鬼眼中的香馍馍，尽管他工作的大型企业因为他的才能保证给予他上班的基本安全保障，但没承诺在工作之外也一样保护他。早被转变成吸血鬼的弗兰基·多尔顿担心随着人类数目的骤减，那群丧失理智的怪物会不顾一切伤害哥哥，所以想转变爱德华，然而爱德华很抗拒变成吸血鬼，甚至因为这件事和他大吵一架，拗不过他的弗兰基一气之下投身由吸血鬼组成的“维和”部队，多年未归，直到爱德华三十五岁生日的到来。

　　半路上身的江宇花了好几天才接受了这个世界的现实，并顺从身体的意志回到了爱德华的身边，也顺从地把原主唯一的哥哥转变成了吸血鬼。

　　然而，转变后的爱德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无论江宇怎么威逼利诱，回应他的只有怒吼和咆哮。

　　“为什么……背叛我？”

　　爱德华虚弱的声音让江宇愈发愧疚，想到当初自己也是忍着恶心吸食人血，理解爱德华是不会那么轻易接受曾为同类的血液。

　　“你可以怪我，爱德，但别为难你自己。你刚转变，需要吸食人血，不然身体撑不住。”江宇尽可能把口气放缓，希望他能更快屈服下来。

　　“……”

　　“滚……我不想看到你。”

　　江宇咬了咬牙，把从医院买来的新鲜血袋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该说的都说了，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而且江宇也被他的固执给气到了，不想再耐着性子劝人。

　　要不是看在他是身体原主人的哥哥，江宇理都不想理——还有看在长得还不错的份上。

　　还看在血液的确他妈该死的美味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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