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
【我只不过是个滑冰的而已。】
【名叫羽生结弦的区区一个滑冰的人，为什么……要背负起这么多沉重的东西？】
……
2011年3月11日，东日本大地震，地震震级为8.4级，海啸席卷，火灾爆发……这一天，是很多人一生的噩梦。
如果没有那一场地震，羽生结弦不会变得如此强大。
如果没有那一场地震，他或许可以活得轻松一些。
虽然苦难是对一个人成长最好的磨砺，但小璞只祈求羽生能过得简单些，幸福些。
只希望他仍能像从前那般，什么都不用背负。
###
很不幸，冰场爷爷对小璞的警示，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
就在小璞准备去找羽生的时候，她的眉头骤然一紧，脸色瞬间惨白，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烈痛楚，从她的肩头直接袭向脑海！
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小刀正在划过……
下一秒，小璞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再睁眼时，小璞发现自己已经被羽生抱在怀里。
由美妈妈和纱绫姐姐都在，羽生爸爸听说被困在了上班的地方，好在人平安无事。
周围全是人。
这不是家里，是避难所。
她的背部凹陷了一大块，估计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肩头到后背有条很大的口子，看着有些渗人。
也多亏由美妈妈把她带了出来，所以她还能活着。可连她一个玩偶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家里会变得有多狼狈……
小璞看向羽生，对上他的眼神，怔了怔。
他的眼神黯然又迷茫。
没有了往日里永不服输的坚定，只剩迷茫与空洞。
这是羽生结弦从来没有过的眼神。
他在难过吧……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的羽生很让人担心。
下一秒，他站起来，往外走去。
由美妈妈来不及拉住他，只能在身后急急喊着，“小弦，回来！别出去！”
“就一会，马上回来！”
他抱着小璞，头也不回，好似在跟谁赌气一般。
###
避难所外面还在下着雪，寒冷刺骨，而且因为地震的原因，街上的电线杆无一幸免全部坍塌。
没有了电，世界一片漆黑。
羽生沉默着跑到了门口。
他有些烦闷。
他不知道冰场怎么样了，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干什么，不知道要在避难所呆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训练……
啊，不对……
都这种时候了……
滑冰不是这种状态下应该做的事情吧……
羽生使劲晃了晃脑袋，想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把怀里的□□熊举起来放到眼前，细细看了看破损的地方，有些抱歉，“对不起小璞，我应该把你带在身边的……不然你也不会受伤，很疼吧？”
小璞就静静站在他身边，笑了笑，摇了摇头。
疼是疼，但命还在，她已经比冰场爷爷幸运太多了……
“等回家拜托妈妈帮你缝一下吧，嗯，然后就没事了。”他轻轻拍了拍小璞的头。
还没站多久，他就感到了刺骨的冷，又不太想回避难所呆着，只好原地坐下。
他想了很多很多，却好似困在了一个死胡同里，怎么也出不来。
“小璞，怎么办，我还能……继续滑冰吗？怎么有种滑冰生涯要结束了的感觉呢……”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要碰上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灾难？”
现在一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发生地震时的场景，好可怕好可怕。
都有了这么痛苦的回忆，难道还要继续艰苦滑下去吗？
“我作为滑冰选手也就是马马虎虎的成绩……去做志愿者说不定还能发挥一点作用吧……”
他的内心深处，也想过要成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场大地震好似一个开关，让这种想法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小璞，我要不要……放弃滑冰呢？”
###
不要。
绝对不要。
这是小璞的回答。
这场地震摧毁得不仅仅是冰场，还有羽生的信念。
他在动摇。
怎么办……她必须想想办法……
她必须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羽生。
刚才被带出避难所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些东西，现在也想让羽生看看。
再怎么样小璞也算个高等灵，她尝试着向周围招了招手，并没抱太大希望。
……因为她以前也试过，但那时没有灵体，压根没成功，什么都没喊来。
不过，今天倒是很给她面子，呼呼地迎面就刮来一阵大风。
小璞瞅准机会，借着风势，顶了顶羽生的下巴。
快抬头。
主人，快抬头看看。
羽生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顶，豁然仰起了头。
然后，他看到了头顶的那片星空。
黑漆漆的夜穹上缀着千万颗星辰，美丽而又安宁。
他呆呆看着，震撼无比。
“啊……好美……”
看了很久，羽生终于发出了一声感叹，不知为何有些感动。
好似被这片美丽的星空救赎了一样。
大地满目疮痍，漫天繁星却是如此璀璨。
就像……就像……
下一秒，他扑哧一声笑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总感觉这些星星，有点像粉丝们的眼睛呢，又闪又亮～”
“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消沉的，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吧！嗯，肯定还有希望的。”
他握了握拳，刚想说点什么豪言壮语……
“阿嚏——”
突然一个大喷嚏。
小璞讪讪缩了缩头，正下着大雪呢，外面真的好冷好冷……他穿得又单薄，还要被她招来的大风刮一刮……
“主人，快回去吧，由美妈妈和纱绫姐姐会担心的。”
“小璞，再陪我看一会，再看一会我们就回去了。”
小璞想点头，结果痛得一阵呲牙咧嘴。
那阵大风也牵动了她的伤，背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
她没法直起腰了，顺势就把头枕在了羽生的肩上。
能和他一起肩并肩，看这满天繁星，这一刻她觉得无比的幸福。
对着这片星空，她想许个愿。
愿神灵保佑主人，让他能一直、一直滑冰下去，保佑他今后无灾无难，无病无痛，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
当然，一场璀璨星夜或许可以给予羽生一些心灵上的慰藉，但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很遗憾，因为这场地震，仙台冰场短期之内看不到再开的希望。
羽生现在继续滑冰的意念本来就不是很强，再往大了说，现在是备战索契奥运会的关键时期，没有了训练场所，他今后要如何进步，如何与其他选手竞争？
……
十天后，羽生叨扰了小时候的教练都筑老师，在东神奈川冰场上重新开始了训练。
但是……训练结果很不尽如人意。
每次起跳的时候，他会有一瞬间的犹豫，别说四周跳，连平时发挥很稳定的三周跳都变得不稳定起来……
小璞明白，在冰面上直接经历了强震，这样的记忆太过可怕，他这几天睡都睡不好……更何况是继续滑冰呢……
万幸的是，正值最艰难万分的时刻，羽生收到了神户慈善表演会的邀请。
他本来觉得自己训练不够充分，可能无法担此重任，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参加。
这便是转机。
一起参加冰演的都是世界顶级选手，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而羽生是个很擅长学习、很擅长吸收他人经验的选手。
借着这次冰演的机会，小璞发现，明明他滑的是和以前一样的节目，但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不管是表现的层次感、感情传达的力度，还是带给观众们的共鸣……
都变强了。
从小表演就极其富有感染力，这是羽生的天赋也是最大的长处，经过这次地震以后，他的情感表现能力进一步得到了增强。
有些东西，因为地震而完成。
因祸得福。
羽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会让他很累很辛苦的决定——
用冰演代替训练。
在以东神奈川为临时据点的基础上，短短五个月的休赛季内，羽生辗转全国各地参加了60场冰演。
他把冰演用的冰场当作训练场地，闲暇时虚心向海外的高手们请教，表演时在观众面前滑自己新赛季还未成型的短节目和自由滑，严苛自己去完成四周跳和连跳的挑战，然后一点一点将节目打磨至完善状态。
毫无疑问，羽生结弦，正在以迅猛的速度变强。
……
【花样滑冰这项运动，能为东北的复兴做些什么？】
【此刻的我，能做什么？】
在避难所的时候，羽生时常问自己这两个问题。
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为了复兴能做的事情，就是滑冰！】
家人无条件的信任，来自粉丝的无数关切信件，教练们的无私帮助，还有运营仙台冰场的商会和相关职工也在不断努力恢复冰场……
他感觉到，自己是被很多很多人支持帮助着的。
“虽然可能微不足道，但如果能拿到更好的成绩，滑得更好，把我的心情传达给大家，如果我的节目能成为灾区人们的力量就好了啊……”
小璞听到羽生这么说的时候，瞬间她就放心了。
已经没有什么再会动摇他的心态。
温柔又强大的羽生结弦终于回来了。
那么，接下来的赛季，静待他凯旋便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