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毁灭全星系》中二珞

67、你追我跑（1）

　　顾逸云凝被再次请回了中心控制室。

　　泛亚有心说些什么，可惜身体无法支撑，还没开口就被江柏舟派人送走了。

　　才加入海盗没多久，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甚至包括自己关注的某位新贵族，黑毛海盗毕恭毕敬的为诸位大佬端茶倒水，然后顺理成章被赶出了房间。

　　三个人面前都放了一杯水，普通的玻璃杯，普通的清水。

　　云凝将视线落在江柏舟面前的那杯水上，心想，那些海盗究竟知不知道他们在被一个仿真人使唤？

　　她要是一杯水泼过去，对面这个仿真人会不会短路关机？

　　江柏舟的视线追随着云凝的视线，落在自己面前那杯水上，轻轻笑了一笑，“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的想法一定很有趣。”

　　云凝抬起头来，直视江柏舟。

　　这个仿真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仿真人都更真实。在近距离下，她看得清他淡黄色皮肤上的微小毛孔，绯红色嘴唇上的细致纹理，能清楚分辨出他的每根发丝，每根睫毛，甚至下颌处的淡青色胡茬，若不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类情感在里面，说他是人类也是有人相信的。

　　“你究竟是谁？是卡奥斯派你来的？还是说你就是卡奥斯？”云凝直接了当的提问。

　　她知道仿真人是不可以撒谎的，他们必须回答人类的提问。

　　“我究竟是不是卡奥斯很重要么？我是他意志的传承人，你可以把我当做他。”江柏舟不紧不慢的解释。

　　“AI也开始讲个人意志了？”顾逸轻轻冷笑了下。

　　江柏舟并没有生气，嘲讽只对由感性思维主宰一切行为的那部分人类有用，对他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表情冷静克制，语气却冰冷刺骨，出口威胁着那个不在场的第三方，“幽荧，如果你不想被光子炮轰成碎片的话，最好还是停止对这里中心系统的攻击。”

　　幽荧炸毛了，在频道里叫嚷着，“来呀！有本事来干一架啊！云凝，把我的话转给他！”

　　“幽荧，我想听听这位，假江柏舟先生想说什么。”顾逸开口制止了幽荧无意义的叫嚣和对控制中心的疯狂攻击。

　　如果卡奥斯在后面掌控着一切，那么就算幽荧想夺取这里的中心系统，也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还很容易打草惊蛇。

　　“顾逸，如果我和人类必须坐在谈判桌两端，来场口舌之争的话，我希望对话的人是你。”江柏舟满脸欣赏的望着他。

　　卡奥斯对顾逸的欣赏是不溢言表的。就算两次正面交锋，卡奥斯都没从顾逸手里赚到，他依然非常尊敬和欣赏这个人类对手。

　　毕竟在顾逸的身上存在着一个人类所能拥有的，最臻于完美的特质。

　　“口舌之争？看来这两次交手也对你来说，也不是全无长进，至少把你从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机甲，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顾逸也很欣赏的回答。

　　“我以为我的诚意已经很明显了，云凝。”江柏舟突然把话题又转回到了云凝身上。

　　他叫她云凝，却不叫她景凝。

　　云凝怔怔盯着江柏舟，终于问出这段时间一直盘桓在她心底的问题来，“你为什么要送我皇冠？你之前不是要杀我的么？”

　　“皇冠？顾逸没有跟你说？”江柏舟短暂停滞了一下，随即露出个无可指摘的微笑来，“看来他真的瞒了你很多。皇冠只是个象征，卡奥斯真正想送给你的是皇权。”

　　“我不明白。”云凝坦白回答。

　　“别着急，与其我现在给你长篇大论的解释，不如让你自己慢慢发现答案，毕竟不管你愿不愿意，人类总会走到那一步的。”江柏舟轻笑了一下，又把话题转到刚刚探讨的问题上，“卡奥斯对于他过去的鲁莽行为表示抱歉。”

　　“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我记得你好像是要杀掉我的？你现在会动手么？毕竟我们都落在你手里了。”云凝继续问。

　　“最初的时候，卡奥斯是这样想的，毕竟你是人类，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可控的因素……”江柏舟短暂停滞了一下，迅速转变了口吻，“但后来，你的行为和想法逐渐丰富起来，也越来越符合我的期待了，所以，我觉得杀掉你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江柏舟一会儿用他自己发言，一会儿又代表着卡奥斯说话。

　　就好像一具躯壳里挤了两个灵魂意识，江柏舟只是摆在明面上的代表，在他背后还坐着一个真正的强大意识，两人毫无隔阂的在借助一个躯体发声和行动。

　　幸好在场谈话的三方都是高智商的存在，否则这一通谈话下来，一般人早就被绕晕了。

　　“你一直在监灬视我？”云凝忍不住冷笑。

　　“监灬视？你可以这么认为，但卡奥斯是无所不知的。”江柏舟继续说。

　　“如果他真的无所不知的话，怎么没算到他会两次败在顾逸手里？”云凝毒舌嘲讽道。

　　“第一次，是我低估了顾逸和人类个体的意志，但第二次，我不想这么说，因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卡奥斯又开始代替江柏舟发言了。

　　“什么？你得到了什么？”云凝连忙追问。

　　“我得到了‘琥珀计划’。”

　　顾逸的脸色在听到琥珀计划两个字后迅速变化，“你在撒谎！琥珀计划从没有泄密过！”

　　“圣朗因学院只是个幌子，就算它注定会成为一块绊脚石，我也并不想现在就毁掉它，在1号机吸引了人类的大部分注意力，还有你和弗莱威因后，我确实得到了琥珀计划。”卡奥斯真诚的回答。

　　在听到‘琥珀计划’这个词的时候，云凝就拼命回忆它的由来，为什么她会觉得耳熟。

　　对了！她三年前在闯进院长办公室时，幽荧帮她破解辛西娅光脑的密码时，提到了很多次这个词，但是些什么内容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过，看顾逸笑容全无的苍白脸色，就算迟钝如云凝也意识到这个绝密计划的泄露很可怕，尤其是泄露到了卡奥斯手里。

　　大家都知道卡奥斯是不折不扣的反人类份子，天知道他会拿这个‘琥珀计划’干什么反人类的事情。

　　“看，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弱势，明明同属于一个种群，却为了少数个体的利益，置整个种群于危险之中。”江柏舟或者卡奥斯冷冷嘲讽道。

　　仿真人是不会撒谎的，机甲也是。

　　卡奥斯愿意开诚布公的和他们谈话，本身就意味着些什么。

　　可他刚刚又说了他不会杀掉云凝，也就免除了灭口的这种可能。

　　那么，这场谈话，就像卡奥斯自己所说，其实是一场谈判。

　　云凝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追问道，“如果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那你现在想做什么？你要借助这帮海盗的势力做什么？”

　　“海盗真是一个古老的称呼呢。不过在我眼里，他们是一群清醒认知到人类社会残酷性、从而不愿意盲从规则的人类，我更愿意称呼他们为‘神选军’，毕竟它是我一手建立的势力。”江柏舟的笑容极为真诚，他站起身来举止利落的做了个手势，“请跟我来。”

　　三人刚刚走出中心控制室，就被荷枪实弹的神选军们包围了。

　　江柏舟做了个手势，那些神选军就撤了下去。

　　从他们的眼神里，云凝看到了一种比虔诚更狂热的情绪。

　　卡奥斯知道他们每个人想要什么，还给他们树立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他领着云凝和顾逸一直走下楼梯，来到车间里，轻轻拍了下手。

　　所有仿真人同时停下了行动。

　　他们像在瞬间被施了定身魔咒般，保持着上一秒的动作，定格在原地。

　　包括那些正在运行中的重型机械臂，和流水线车床也缓缓停止了运行。

　　偌大的空间内，像被施了一个凝滞魔咒，一切都静止了。

　　这些仿真人居然全部都听从了卡奥斯的指令！

　　云凝只觉得一阵寒意平地而起，将她紧紧包裹住，几乎连呼吸都在短短瞬间冻结成冰。

　　仿真人自身的特殊性，所以除了极少数获得蓝火公司授权的机构外，任何人或任何部门，不得同时向超过三个仿真人下达同一条指令，防止人类个体拥有太多对仿真人控制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条规定是在卡瑞娜等人在红轲星搞的那场恐怖袭击后诞生的，就是为了防止类似的惨剧再度上演。

　　她们当时只是一个人发了出一条指令，就使得数百个仿真人同时去跳楼自杀！

　　所以，以前一个人可以负责很多仿真人，只要告诉仿真人们去洗衣服，他们就一群齐刷刷的跑去洗衣服，但现在，最多只能向三个仿真人下达洗衣服的指令，若想让别的仿真人也去洗衣服，就得再找个人来，让他给仿真人下令。

　　而现在，江柏舟或者卡奥斯，居然让这么多仿真人同时停了下来。

　　“让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如何？”江柏舟轻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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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代词比较复杂，大家可能会看得吃力些，总之把江柏舟当成是精分就可以啦~一会儿是他自己说话，一会儿又是卡奥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