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毁灭全星系》中二珞

59、混乱的生日（7）

　　云凝在清晨遛狗子时收到了来自弗莱威因的生日祝福。

　　但也仅是一条短信息。

　　弗莱威因又去执行任务了，终止了一切外界的信息联络，这意味着她又没办法得知那块黑色金属是从哪里来的。

　　但云凝并不着急，反正弗莱威因总要出现的。

　　宿醉加上一大早被狗子唤醒并在花园里溜过，云凝双目失焦虚浮无力的躺在长绒地毯上，任由狗子用爪子和口水蹂躏着。

　　顾逸举着咖啡从书房里走出来，走到宠物室，靠在门口，装作随意的邀请，“晚上去看芭蕾吧？”

　　“哎？”云凝无比艰难的从狗子身下爬出来，“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你不是前不久才抱怨过自己没看过芭蕾么？”

　　“有么？”云凝仔细想了下，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因为没看过芭蕾害怕露怯，所以拒绝了瑟兰看芭蕾表演的邀请，选择跑到街上去抓精灵，结果不出意外的发现自己跟瑟兰果然不是一路人。

　　“去不去？”顾逸又追问了句。

　　“好吧。”云凝犹豫的点点头，“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让造型师给你打扮漂亮点就行了。”

　　“哦哦哦，这个没问题！”云凝涌出怪力一把掀翻了狗子，朝卧室跑去，开始跟自己的造型师通话。

　　迷茫的狗子仰着肚皮躺在原地，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主人一下子就丢下它了？

　　“去，奇亚需要你，别老是缠着我家姑娘。”顾逸走到狗子面前，用脚踹了踹它。

　　狗子满眼鄙视的看了眼顾逸，吐着舌头颠颠跑掉了。

　　在云凝某种浅薄的认知中，她知道芭蕾表演是一种高雅的、优美的、有格调的古典舞蹈，起源很早很早了，但因为贫富阶级间流行文化的差距，逐渐变成独属于皇室贵族们的表演。看表演的观众都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然后优优雅雅的鼓掌……

　　反正这是她以前没能力也没机会去了解的一种东西。

　　悬浮车降落在剧院门口，台阶上就是灯火通明的剧院大楼。

　　克里亚斯皇家芭蕾舞团隶属于皇室资产，整栋剧院在修建时就完全按照‘金碧辉煌’富四个字无限靠拢，剧院门前的装饰柱被神情各异的天使雕像占据着，暖黄调的灯光照在白色的大理石墙壁上，把整栋建筑衬得仿若天宫。

　　“怎么感觉人很少的样子。”云凝站在巨大的拱形门穹下，忍不住打量四周。

　　顾逸干咳了一声，“大概天气不好，人们不太愿意出门。”

　　云凝抬起头看看明亮晃眼的月亮和万里无云天空，略微有点后悔了。

　　万一等下太无聊睡过去怎么办？顾逸会不会借此嘲笑她一整个月？

　　云凝挽着顾逸的手臂，惴惴不安的踩上剧院的台阶，“表演的时间长么？”

　　“不长，表演不到一个小时。”顾逸忍不住好笑，他当然不会上来就给云凝安排一场数小时好几场幕的鸿篇巨制。

　　云凝略微安心了些，觉得自己哪怕枯坐上个把小时，应该也不会睡着的吧？

　　剧院里也空空荡荡的没人，一排排座位和包厢在明亮的大灯下安静陈列着，四壁上的色彩鲜艳的壁画装饰也没能缓解剧院里的冷清气氛，反倒越发显得庄重严肃。

　　顾逸带云凝来到第一前排的中间位置。

　　在云凝的位置上还放有一捧白色玫瑰。

　　云凝小心把玫瑰拢在自己怀里，翻开随花附送的硬质卡片。

　　‘景凝小姐，克里亚斯皇家芭蕾舞团欢迎您，祝您18岁生日快乐。’

　　云凝翻看了几遍卡片，又回头看了下空寂无人的剧院，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包场了？”

　　“嗯，怕你吵到别人。”顾逸的表情明显是在憋笑。

　　“？？？”

　　她睡觉难道会打呼噜么？没听幽荧提过啊。

　　云凝紧张兮兮的抱好花束，把掌心渗出的冷汗轻轻擦在裙角上，内心打定主意，哪怕等下掐大腿也坚决不让自己睡过去。

　　两人落座不久，剧院里的大灯缓缓暗了下来，舞台上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

　　演出开始。

　　一幕色彩构造都简单粗糙的剧院大幕展现在云凝面前，铿锵的音乐响起。

　　虚拟大幕淡去，一个穿着黑色长摆礼裙，身形纤瘦，带着珍珠项链和耳坠，贵气满满的女士从幕后走向台前。

　　一架黑色钢琴已经摆在舞台最左侧位置。

　　身着黑裙的钢琴师姿态优雅的走到钢琴前，表情矜持的向台下行礼后落座，突然开始调整琴凳，调整完琴凳后，才仰着头，把手指缓缓放在琴键下。

　　然而，刚要落指，却突然停滞在空中，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开始擦拭琴键，簌簌的灰尘从琴键上被扫落。

　　云凝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却强行憋住了。

　　舒缓的钢琴声响起，一个男芭蕾舞演员搬着椅子走上台来，把小腿啪叽翘成一个风骚的姿势，开始听钢琴师的弹奏。

　　云凝慌忙捂着自己嘴，强行把冒出来的笑声压了下去。

　　随后，一连串的芭蕾舞演员就像故意在制造搞笑表演似的，一个接一个上台，姿态优雅的展示听众们的滑稽百态。

　　云凝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传说中皇家芭蕾舞团么？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在一本正经的搞笑？却偏偏没有任何演砸了样子！

　　这种古怪的感受，让她想笑又不敢笑的隐忍了十多分钟，终于在她眼睁睁看着某个男芭蕾舞演员把满场乱跳的女演员敲晕，用力的拖拖拖，生生拖出舞台后，彻底爆发了。

　　“哈哈哈哈哈哈！！！”云凝敲着椅背，大笑起来。

　　顾逸也忍不住轻笑起来，伸出手摸了下云凝的脑袋。

　　第二幕开始不久后。

　　舞台上六只穿着蓬蓬纱裙、扎着白纱蝴蝶结、身姿轻盈，仿若小天鹅似的女芭蕾舞演员被男演员们搬上了台。

　　然后开始……跳舞。

　　但很明显，六只中总有一只小天鹅不在状态，动作就是和同伴们跳得不一样，必须要同伴纠正一下才能反应过来。

　　最搞笑的是，那些小天鹅还在时不时关注同伴的动作，然后自己也被猪队友带歪了。

　　等到最终结束时，六个人的动作全乱了，每个人都手足无措，每个人的动作里都充满迷茫，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经典三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云凝彻底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笑了一整场。

　　她明白为什么顾逸要包场了。

　　那种贵族人士们专属的有控制力的间歇式笑声，她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么搞笑可爱的芭蕾舞表演，她能哈哈哈哈哈哈笑满全场。

　　最后，笑到肚子疼的云凝几乎是被顾逸搀着走出剧院大门的，她揉了下笑得流泪通红的眼睛问，“太精彩太可爱了，这是搞笑芭蕾表演么？”

　　“嗯，《Tribute to Jerome Robbins》的片段，改编自 Jerome Robbins的短剧《The Concert》。”

　　“女主演太可爱了，她戴帽子看上去很开心，和别人撞衫又突然失落那段，我好想上去亲亲她。”云凝捧着脸犯花痴。

　　“？？？你不是对女孩子没兴趣么？”

　　“呃，不是那种亲啦，是那种，就是觉得很可爱很好看，想上去安慰安慰她的那种。”云凝装出一副老成模样来，摊着手解释。

　　顾逸叹气，忍不住摸了下她的额发，通透干净的眼睛里却蕴满了笑意，“好吧，反正以后你也是看过芭蕾表演的人了，喜剧芭蕾也是芭蕾表演的一种。”

　　云凝笑得有些傻气，在看向顾逸时，却恍惚意识到一件事。

　　顾逸是在带她认识属于他的那个世界。

　　他与生俱来的，她却迟了18年才见识过的，那个世界。

　　可他没有用骄傲清高的姿态带她入门，也没用冗长深奥的剧目来折磨她，反倒用一种小作弄的甚至有一点点恶作剧的做法，带她去看了一场不那么正统的芭蕾表演。

　　就好像他们初见时，顾逸也是由着她用自己的方式去接受那离奇古怪的身世。

　　就好像他们分别时，顾逸也一定要给她留下一条看似粗制搞笑的讯息。

　　他好像从来没对她期待太高，但也从来没觉得她无可救药。

　　“顾逸，我很开心。”云凝突然大喊一声抱住顾逸。

　　“花！”顾逸短暂急促叫了下，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新鲜娇嫩的白玫瑰，在两人胸前被挤压成一团。

　　这些日子，云凝也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18岁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分别，没有血缘的羁绊，他和她，早就注定会在这个时间拆解分割脱离彼此，狂奔去往另一个人生阶段。

　　在那新的阶段里，云凝不再是那个单薄瘦弱，需要过早肩负生活艰难的少女；顾逸也不再是那个如光辉神祗般，需要把她仅存天真保护下来的男人。

　　顾逸分出一只手，帮云凝整理了下她的头发，“能让你开心就很好。”

　　“两位，其实我并不想打扰的，但你们两个被人偷拍了，七点钟方向。”幽荧的声音里满是看好戏被打扰了的怨念小情绪。

　　“！！！”

　　顾逸猛地向左前方看去，一对站在街边的情侣举着手机正在拍他们，看到顾逸看过来时，反应了一下，马上拔腿就跑。

　　“站住！”他把花束塞给云凝，大步追了出去。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们一拥而上，把那对情侣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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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搜一下那个喜剧芭蕾《The Concert》，B站就有，就是网上很火的那个6只小天鹅总有1只跳错的gif图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