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毁灭全星系》中二珞

151、绝对力量（2）

　　“不行。”

　　在听完卡瑞娜描述的瞬间，云凝立刻就回答了她。

　　“为什么？！”卡瑞娜马上喊了出来，眼珠几乎从涂满眼线的眼睛里蹦了出来。

　　“不为什么，判断卡奥斯进攻计划的是情报部门的事情，我干嘛要掺和。”云凝回答的理直气壮，身体却不自觉的朝骆含身旁躲了躲。

　　“只是要你传话给顾逸，又不是叫你投灬毒！”卡瑞娜气得额角青筋直崩，恨不得抓着云凝那个小身板压在地板上狠狠碾一遍，再叫她去。

　　她冒着生命危险，历经千辛万苦，甚至背叛了她那个总统父亲，才把情报从红轲带到了蓝火，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敢松懈，藏匿在骆含家里，切断了任何外界联系，生怕这份情报还没递出去，她就被灭口了。

　　可现在，她只是期望云凝帮她联系一下作为情报头子的顾逸，却被一口回绝了？？？

　　卡瑞娜几乎要气到爆炸！

　　“我说了，不行。”云凝眼神戒备的盯着卡瑞娜，却面不改色的回答，她笃定了卡瑞娜会动手打人的，所以做好了随时后撤的准备。

　　“卡瑞娜，云凝……”骆含眼看卡瑞娜真的有动用暴力的意思，连忙出声劝止。

　　云凝抱歉的看了骆含一眼，打断了他刚准备开口的劝告，“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是我联系顾逸，他也会问我情报来源，你觉得他会在不知道一份情报放来源，不判断它可信度的情况下就采纳么？”

　　“那你就告诉他我在这里！我亲口跟他说。”卡瑞娜咬牙切齿。

　　“你能跟他说什么？说你偷听到你父亲要叛变，卡奥斯无需进攻就能拿下红轲星？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你连我都说服不了。”

　　“你不相信我！”卡瑞娜死死盯着云凝。

　　“嗯，我不相信你，顾逸也不会相信你的。”云凝话一说完赶紧后撤了一大步，躲在骆含身后。

　　因为卡瑞娜是真的冲上来要抓她了。

　　“等等，卡瑞娜！你别着急，总有解决办法的！”骆含的身材颀长高大，所以试图在用自己的躯体阻拦卡瑞娜，防止她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来。

　　然而，他的阻拦被卡瑞娜被当成了护着云凝，越发激怒了她。

　　卡瑞娜狠狠推了他一把，“她就是个怪物！是个变态！几十亿人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骆含无奈，只能苦笑，看了云凝一眼。

　　云凝二话不说就躲了出去，甚至没等骆含把卡瑞娜搬回到房间。

　　云凝捧着脸坐在门厅走廊上，外套还留在室内，她只穿着件轻薄的黑色绒衫，夹杂着细碎雪珠的西风吹过她的脸颊，像是要把习惯在恒温室内里的皮肤吹得皲裂。

　　她觉得有些无聊，可坐在人家门廊前，又不好剥糖和巧克力吃。每逢这种时刻，她就格外能理解为什么顾逸会抽烟。

　　不过，抽烟终究是件蠢事，而且她有太多选择了，每一种都比抽烟方便。她从包里摸出药盒，搓开盖子，给嘴里塞了一颗。

　　“你在吃什么？”

　　糟了！她忘记自己还戴着幽荧！

　　“……一些维生素。”

　　“你在说谎，云凝。”幽荧的声音很冷静，“我能分辨出来。”

　　“它只相当于一杯双倍的浓缩咖啡。”云凝试着解释。

　　“你咖啡灬因成瘾了？”幽荧继续追问。

　　“没有！”云凝马上否决了，然后小声乞求，“别告诉顾逸。”

　　幽荧沉默了一下，“云凝，这是你的个人隐私，我不会告诉顾先生的，但我建议你去做一个成瘾测试，戒断反应很严重的话，你需要做手术。”

　　“嗯。”云凝答应了，心里却在思考该如何应付这件事。

　　她喜欢酒精，顾逸生怕她喝酒伤身，谈起恋爱来，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戒酒，然后用戒烟来作为置换。

　　看起来很公平，其实是因为顾逸容不得她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总要用各种明的暗的方式来干涉她。

　　而且她身上的任何改变，都会间接影响到顾逸，在这种要紧关头，是不太好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骆含走了出来，给她递了外套。

　　“抱歉。”骆含坐到她身旁，轻轻苦笑了一下。

　　“没事，阿嚏——”蓝火地面上的冬天总是有寒风的，云凝赶紧把外套裹到身上，冷热交集刺激了皮肤神经，她马上结结实实打了个阿嚏。

　　“卡瑞娜只是……她很在乎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毕竟是她的父亲。”

　　“你家也在红轲对么？家人都在那边？”

　　“不，我的父母，已经搬到蓝火了，他们，他们没有留在红轲。”骆含有些羞耻的坦白了，他努力控制着表情，紧绷两颊处肌肉，不让它们显出一种虚弱无力的状态，却也让他变得格外紧张，甚至整张脸的皮肤都露出血色来。

　　“就是这样，水滴石穿式的，日复一日的逃离，让人们失去了信念，每个人都在逃离，却又希望别人能留下来捍卫家园，直到最后一刻。”

　　“人类已经自私太久了。”骆含苦笑。

　　“卡奥斯捏中了所有人的死穴不是么？人类创造出的造物，比任何人类个体都更加强大，在寓言里就是新神杀死旧神，新文明诞生的象征，或者，更绝望一些，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向了灭亡，只是在濒死前，制造了一些值得留下来的事情……”

　　“红皇后假说，不进即是倒退，停滞等于灭亡。”骆含轻声补全了下一句。

　　“嗯，有时候，我们跑得没那么快，就输了。”

　　骆含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廊前凝满冰雪的梅树枝头，眼神的焦点却落在更遥远的空间里。他正在无可挽回的陷入回忆里，回忆那些有关于红轲星的一切，他的家人，他的童年，和在安迪洛学院的那些日子。

　　红矮星的黯淡光芒、漫天的烟花盛会，还有那些没说出口，就再也没机会说出口的话。

　　几乎是突然之间，他就意识到，他已经没办法回去了。

　　偏偏云凝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她总是一往无前的朝前走，不知不觉就把身旁的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

　　“卡瑞娜的事情，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么？”骆含轻声问。

　　云凝揉了揉微凉的鼻尖，小声回答，“卡瑞娜的身份太敏感了，她是总统的亲生女儿，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被采信，除非她去做忠诚测试，就算通过了忠诚测试，也没办法确保她得到的信息是真的，毕竟她什么证据都没拿到，只是偷听到而已，凭我对顾逸的了解，这一点并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决定。”

　　“所以，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么？”骆含苦笑一下。

　　云凝本来想回绝 可看着骆含那双清冷忧郁的眼神，还是没忍心说出口来，便轻声说，“不会的，听说红轲太空堡垒的驻军司令江柏舟是个很重荣誉的人，就算红轲总统有意投靠卡奥斯，他也绝不会束手投降的，而且，至少我知道了，不是么？”

　　骆含猛地回过神来，看向云凝，“你要？”

　　“嘘，Nova计划属于内部机要，你知我知就可。”云凝眨了眨眼。

　　正逢一阵风吹过，枝头梅花上的残雪被吹落，像是在有限空间内席卷而起的一阵风暴……

　　顾逸看着眼前黑发黑眼身材瘦小的女人，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把去前线的申请移开。

　　“顾逸。”

　　“弗朗西斯卡教授。”他神情镇定，眉宇眼神包括整张脸的肌肉都处在恰到好处的状态，不紧绷也不松弛，不严肃也不愤怒，他只是静静盯着眼前的弗朗西斯卡·芬，打了个招呼，平静地甚至有些过分，即使最善于挑刺的人也挑不出一丝差池来。

　　就像他的老师辛西娅一样，他想不通为什么芬会背叛联盟，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又会回来。

　　她消失在幽彗星，成为一个背叛者，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刻返回到蓝火，变成一枚用糖果纸包装的炸灬弹。

　　“我们需要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和一些医疗援助，船上有孕妇，还有352名孩童。”芬轻声请求，语气不卑不亢，眼神也坚定干净。

　　“蓝火政灬府会提供必要的物资和医疗援助，前提是，要把船上每一位乘客的身份编码，交给军方和政灬府。”顾逸抓起一只笔，在指间握紧，笔尖对着掌心。

　　“船上有很多人，汇总需要很多时间，船上的物资剩余不多了。”芬轻声回答。

　　“抱歉，我需要船上所有人的的身份编码。”

　　“能否先提供一小部分的物资给我们，至少，让我们保证孕妇和孩子的安全。”芬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和惨淡。

　　“我们需要船上所有人的身份编码。”顾逸面无表情的回答。

　　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卡奥斯会点名要他来主导这场谈判。

　　他和芬曾经是至交，芬是他的第一个艺术老师，也是让他走入艺术殿堂的引路人。他们之间的友谊是超越年纪和身份的，甚至在他曾经最痛苦的日子里，也是芬帮助他走出来的。

　　也正是这样，他不能在这种场合下有任何的仁慈和松懈。尤其是现在，他的声望和名誉，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袭击。

　　卡奥斯在故技重施，再一次的用制造矛盾。

　　最可恶的是，这确实有效。

　　双方又说了一些话，但顾逸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了。

　　当通话结束，而他松开手时，笔尖已经深深戳进了肉里，在皮肤表层染出一块黑色污渍。